84 柳暗花明
第84章 柳暗花明
當所有纏繞的線團被打開時,刺猬不見了,就剩下一個托架,空蕩蕩的,屁也沒有。
宇文颢頹然地坐在了地上,望着腳下線團,憤憤然揉吧揉吧擡手丢了出去。
基德眼睜睜地看着心愛的刺猬不僅化為烏有,連屍骸都被丢了出去,颠颠地跑過去,嗅了嗅那團彩線,沖着一旁的爸爸喵嗚一聲控訴,也很憤憤。
鮑皇叔忙走過去,拍了拍它的小腦袋,撿起地上的彩線和托架安慰它:“沒事兒子,回頭爸爸再給你重新纏上,別生氣了。”
男人扭臉又對宇文颢說:“你也別氣了,我覺得不太可能在基德的這些玩具裏,你想啊,庫伯太太的字謎是留給你的,但她并沒有把基德留給你,這些玩具不是被他兒子丟掉就是随着基德送給新主人了,要真藏什麽也不會是在這些毛球裏。”
宇文颢有些沮喪地問:“那會藏在哪裏?鑰匙找到了我們也不知道開什麽鎖的,到現在依然是團謎。”
鮑皇叔回到餐臺前,喝着壯陽湯思忖着說:“玩具,未必就是指基德的玩具啊,她原先不是還留着孩子們的舊玩具麽。”
“可那些都被小庫伯捐給兒童福利院了,一大箱子。”
“所以,玩具未必就是指玩具本身,也可以指放置玩具的地方。”鮑皇叔指尖沖下,指了指樓板。
宇文颢跳了起來:“地下室,對,都放在地下室。”
“你确定?”
“這棟房子是沒有閣樓的,通常舊物、雜物都會放在地下室,字謎游戲裏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地下室一詞,我們再試試?”
“好。”鮑皇叔笑了下,又搖搖頭:“要是真藏着什麽稀世珍寶,那我這房子豈不是超值了?我聽說這邊的法律認為發現的東西歸屬權都是歸發現者所有。”
宇文颢冷哼:“我還聽說這裏的老宅子藏屍的更多。”
鮑皇叔皺眉:“又特麽吓唬我,告訴你,就算有,老子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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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颢微微笑了下:“知道,兇宅都敢買,二虎子一個。”
“湯喝完了沒有?”
“幹嘛?”
“喝完了趕緊下去幹活,別管藏了什麽都得給我挖出來。”
“好的,二虎子。”
地下室很大,一面是儲物架,已經被他們剛才搬下了不少東西,七零八落地堆在地上,另一面是鮑皇叔後隔出來的暗房,被重新布置過,就算藏了什麽,也早就被鮑皇叔發現了,所以,放棄。
正對着門口的一面牆是敞開式的,擺放着基德的便盆,另一側是它的餐盆和水碗,鮑皇叔每天都要清理打掃,從未發現過什麽。
靠窗的那面,立着個雙開門的櫃子,放着他心愛的攝影器材,牆邊摞着成箱的啤酒和飲品,角落裏堆放着平時不怎麽用的雜物和幾個大行李箱,再轉過來,就是儲物架了。
整個地下室大致如此,一個男人過日子,又是新搬來的,原本也沒什麽東西。
宇文颢彎腰去搬那些雜物,被鮑皇叔攔住:“咱倆啊,別傻子似的蠻幹,先分析分析。”
嗯,分析分析,宇文颢靜靜地看着這個大腦比哪兒都活躍的B大學渣。
“我認為可以先排除跟基德有關系的東西,剩下跟玩具有關系的就是她從前留下的玩具箱了,玩具箱從前放哪兒的?”
宇文颢搖搖頭,他第一次進入這棟房子的地下室是拿着棒球棒陪鮑皇叔進來捉鬼火。
鮑皇叔倒是很有信心的一指堆放雜物的角落:“我搬來之後,除了儲物架只有那個地方是我沒怎麽動過的,也不經常打掃,一直堆着東西,地下室之前被庫伯太太整修過,說不定藏東西的時候,她很清楚哪裏是最安全隐蔽的。”
鮑皇叔還在嘚啵嘚,宇文颢已經開始去搬角落裏的箱子了。
東西先堆到屋子的中間,除了古蘭丹姆堆積如山的愛子之心,外加鮑皇叔原先自己帶過來的,着實搬了好一陣子,角落漸漸顯露出來,兩個人雖有點疲乏,目光卻不停地在牆壁和地板縫隙中搜尋着某種可能。
地下室的牆是粗糙的刮泥面,地上鋪的是光滑的石磚,有沒有縫隙和暗格,一目了然。
角落裏還剩下最後一樣東西,癟着身子歪着臉,那是被宇文颢曾經撒過氣又踩癟的矽膠小正太,上次因為有人意外的闖入後倒把它給忘了,不知鮑皇叔為什麽沒丟掉,随着外邊的東西越摞越多,把它擠到最裏邊,順着牆縫慢慢出溜到牆角,此時正窩窩囊囊地蜷在角落裏,等待命運最終的審判。
“你怎麽還沒丢?”宇文颢冷眼瞅着鮑皇叔。
鮑皇叔一撇嘴:“我不是不知道怎麽垃圾分類嗎!”
宇文颢習慣性地翻了個白眼,鮑皇叔得理不讓人:“你連這玩意的醋也吃?”
宇文颢莫名地拱火:“鮑玄德,但凡有個洞你都想鑽鑽吧?”
嗯,殺傷力不大,侮辱性極強,畢竟有過玩杯子的黑歷史,鮑皇叔的深眼窩瞬間又深了幾許:“我特麽要是說就喜歡鑽你一個人的洞,你丫是不是就不叽歪了?”
“王八蛋。”
“癟犢子。”
“老流氓。”
“小赤佬。”
“鮑玄德!”
“說,寶貝!”
“我X你個OO!”
鮑皇叔忽然失笑:“喲,真的?我特麽借你兩膽。”
宇文颢臉上一紅,不,他不想,幾乎是下意識地搖着頭:“不,我特麽嫌你髒。”
“媽的,小兔崽子我就草……”鮑皇叔抄起地上的小正太,正要丢到宇文颢的身上去,整個人瞬間又定住了,宇文颢也愣了,同鮑皇叔一樣,盯着小正太屁股下邊剛剛露出來的牆角。
一個地漏,帶着篦子,巴掌大小,赫然出現在眼前,拌嘴的兩人相視一笑,臉上都露出了某種興奮,鮑皇叔丢開小正太,宇文颢也趴下了身,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見。
“給個亮。”鮑皇叔半跪在地上也往裏看:“這是幹嘛的?”
宇文颢打開手機電筒,一束光照向地漏:“不知道,從來沒注意過地下室裏還有這東西,估計是排水用的?”
鮑皇叔想打開篦子,卻發現網眼都是焊死的,只好努力往裏看:“這是後改造過的,裏頭已經封死了,不能排水了。”
宇文颢想了想,畢竟在這邊生活久了,多少也能揣測出幾分緣故:“哦,可能是庫伯太太整修時讓人給封死的,我們這邊總是有些老鼠、兔子什麽的小動物順着房間各種洞口鑽進屋來,跟人一起熬冬,時間長了還安家落戶呢。”
鮑皇叔扭過臉來:“你家也有過?”
宇文颢點點頭,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有次大雪封路,我幾個星期沒出門,等春天再去開車時,聽着聲就不對,開到修理廠去檢修,人家技工滿臉惡心的跟我說,有幾只小老鼠在我的機蓋裏邊做窩了。”
鮑皇叔也泛出不能忍的表情:“擦,是特麽挺惡心的。”說着,微微遠離那個洞口。
宇文颢不禁瞄着他:“我還以為你什麽都不怕呢。”
鮑皇叔讪讪地:“我不是怕哈,就是有點惡心……那個。”
“哪個?”宇文颢故意地問。
“行了,別特麽問了,趕緊看看裏邊有什麽?”
篦子雖然被焊死,但是間隔的縫隙有一支鉛筆寬,借着手機的光亮可以看清裏邊的情形,鮑皇叔先喊道:“裏邊有東西。”
宇文颢也驚呼:“是什麽,像塊方糖。”
“金屬的,快,白又亮,你的吸鐵石。”
宇文颢迅速爬起來,風一樣地沖出了地下室。
鮑皇叔瞅着他的背影,輕笑道:“小兔崽子果然跑的又快又帥。”
庫伯太太留下的吸鐵石比硬幣大些,上邊還有一個細小的孔,拴着一根繩,順着篦子的縫隙慢悠悠地吊下去,對準那塊金屬方糖,啪的一下就吸住了。
鮑皇叔抑制不住地興奮:“慢點慢點,拉上來,拉上來……”
金屬方糖終于見了天日,托在宇文颢瑩白的掌心上,是個小小的硬盤。
兩人即刻向樓上奔去,沖進書房,打開電腦,插入硬盤,兩顆腦袋湊在屏幕前。
“不會有密碼吧?”
“閉上你的烏鴉嘴。”
呱呱——烏鴉嘴中獎,有密碼。
宇文颢頓時懊惱,伸出手去掐鮑皇叔的臉:“你特麽就是個……”
喪門星終究沒罵出口,平安符事件讓宇文颢明白了一件事,就算再倒黴也不能怪男人,會翻臉的。
“硬盤誰的?密碼誰設的?庫伯太太為什麽要把它藏起來?”
鮑皇叔一連三問,握着宇文颢抓在臉上的手,臉皮被揪成了半個扇面。
宇文颢沒撒手:“硬盤不像是庫伯太太的東西,她沒有電腦,也不用手機,家裏只有一部電話,密碼肯定是硬盤原先主人設置的,至于為什麽落在了庫伯太太手裏……不知道。”
鮑皇叔望着電腦屏幕輸入密碼的空白,輸入英文的基德。
密碼錯誤。
宇文颢的手又将男人的臉擰了擰。
鮑皇叔忍痛也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站在身邊的宇文颢,嗯,很重要的部位,不輕不重,卻足夠男孩一受的。
宇文颢咬着牙,手上加大了力度,将男人的臉擰成一個旋轉的肉窩。
鮑皇叔也稍稍使了點勁,握在手裏,玩健身球。
上邊和下邊的感受終究是不一樣的,宇文颢抖着唇死鴨子嘴犟:“你他媽放手。”
鮑皇叔的眼淚也快被擰出來了,呲着牙耍橫:“你先放。”
“我就不放。”
“還想不想破譯密碼了?”
“想,那就一起松開。”
“好。”
宇文颢松開手的同時,下邊還是被男人揉了一把。
媽的,不講信用的缺德鬼,反手又扯住男人的大耳朵。
鮑皇叔有幾個地方是最敏感的,其中就包括耳朵,怕癢、怕疼,還怕……反正宇文颢每次舔他耳朵時,鮑皇叔的反應就來得格外快。
鮑皇叔坐在電腦前,姿勢吃虧,耳朵死死的捏在宇文颢的手中,很快告饒,寶貝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甜言蜜語比髒話來得更快,又指了指電腦上的密碼,宇文颢這才松了手。
怎麽辦?沒有密碼,兩人都是學文的,誰也不是IT高手。
鮑皇叔拔下硬盤:“你在家等我,我去找趟李艾。”
“李艾?”
“對,她學的是計算機專業,我去找她試試。”
“艾姐居然是理工女啊。”
“那是,計算機學院的一枝花,要不費文濤能那麽死追嗎,那會沒少讓人家幫我們越獄翻牆看小片。”
宇文颢點了下頭:“都是人才。”
考慮到鮑皇叔開車有陰影,宇文颢提出一起去。
“不用,你看家,說不定咱家還有寶貝,這會快十點了,孩子估計都睡了,我一個人快去快回。”
鮑皇叔急匆匆地走了,宇文颢叮囑他:“小心開車,還有,最好別讓艾姐看裏邊的內容。”
“嗯,知道。”
等待的時間令人焦灼,宇文颢趁鮑皇叔不在家,又仔細檢查了下角落裏的地漏,确定沒什麽了,又把堆在地下室的大包小包逐一歸位,等都弄完了,再一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鮑皇叔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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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