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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023

◎搬家◎

洛老太太看着跟土匪進村一樣的秦恕, 氣得舉着拐杖就要打他，秦恕握住了朝他砸過來的拐杖，他眼神陰鸷地看着對面的人, “你敢。”

他奪過洛老太太的拐杖丢到了地上接着尋找洛易陽, “洛寶，洛寶。”

熟悉的聲音不停從外面傳來, 有人在喊他，有人來救他了，洛易陽壓抑不住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拍打着木箱，“哥哥，哥哥, 救命, 救命。”

秦恕在洛老太太屋裏沒找到人扭頭就出去了，他站在院子裏冷靜下心神, 洛寶到底被藏在了什麽地方, 突然他隐隐約約聽見洛寶喊哥哥的聲音，孱弱沙啞, 還帶着類似拍櫃子的聲音。

秦恕猛地轉身看見了在一旁的破舊的木箱，他快步走了過去, 洛老太太拉住了他，“你幹嘛，從我家出去！”

秦恕一把把拉着他的洛老太太給推開了，洛建業和徐婉和被叫過來的時候就看見秦恕把洛老太太給甩到了地上。

“秦恕，你幹什麽！”洛建業快步回到了院子裏。

秦恕沒有看後面朝着那個破舊的紅漆木箱走了過去, 他快速打開了上面的搭扣, 入目的就是頭發濕透臉色蒼白蜷縮在箱底的洛易陽, 他的胳膊上到處都是掐痕，秦恕瞳孔皺縮，“洛寶！”

黑暗漸漸散去，逆着光模糊的視線中洛易陽看見過來拯救自己的人，他虛弱地喊了一聲哥哥就徹底陷入黑暗之中。

秦恕心髒驟停，曾經他的卷毛小狗就這樣在自己面前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回來。

他顫抖着手把裏面的人給抱了出來，“洛寶，洛寶！”

懷裏的小身體軟趴趴的，小手無力地垂下，胳膊上是連成片的青紫，看見這一幕的徐婉和腳下一軟跌倒在了地上，她掙紮着朝着洛易陽的方向爬去，“洛寶，洛寶……”

那群小蘿蔔頭也吓壞了，石冬冬哇得一聲哭了出來，“洛寶死了哇哇哇~”

正在扶洛老太太起來的洛建業手下一松洛老太太又跌坐在了地上，“死了”二字萦繞在他的耳邊，他有些踉跄地朝着秦恕走了過去，“洛寶，洛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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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小幼崽的小臉，并沒有人回應他。

“閃開！”秦恕抱着洛易陽快步朝着他家的方向而去。

反應過來的洛建業跟了上去，“秦恕，秦恕，把洛寶給我，你要帶他去哪！”

徐婉和爬了幾次也沒能從地上站起來，那群小蘿蔔頭七手八腳的攙扶着她，“阿姨，阿姨。”

洛建業攔住了秦恕的去路，“你要帶他去哪！”

“去醫院，閃開！”秦恕抱着洛易陽的手有些顫抖，他小小身體抱着洛易陽顯得很是吃力。

“對對對，去醫院，去醫院，給叔叔，叔叔抱着！”

秦恕知道自己的力氣太小了，在洛建業接過洛寶的時候他松開了手，他拼命往前跑，“趙叔，趙叔！開車，去縣城！”

聽見喊聲的趙明從院子裏走了出來，他一出來就看見他家小少爺朝着他飛速地跑着，“小少爺，有什麽事嗎？”這都快五點了，現在去縣城有什麽事呀？

“趙叔，快去開車，去醫院！”秦恕快速說道。

趙明目光越過秦恕落在了他身後跑過來的洛建業，他的懷裏還抱着臉色蒼白的洛寶，看情況很糟糕。

趙明心裏一驚趕緊去院子裏開車去了，聽見動靜的李爺爺也出來，當看見毫無生氣的洛易陽他也是心裏一驚，“趙明，趙明，快快快去縣城！”

趙明也不敢耽擱趕緊把車從院子裏開了出來，洛建業抱着洛易陽的手都在顫抖，一個大男人眼底猩紅一片，他抱着懷裏的小幼崽上了車，徐婉和也跌跌撞撞地過來了，她用盡全身的力氣蹬上了車子，秦恕也坐到了副駕上。

“都坐好，走了！”趙明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徐婉和顫抖着手摸着洛易陽的小臉，“洛寶，洛寶，這是怎麽了，怎麽了……”

車子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疾馳，車上的人被颠得離開了座位，秦恕從來沒有覺得時間是這麽的漫長，他耳邊想起洛易陽叫哥哥的聲音，大眼睛的幼崽臉上永遠都挂着笑容，奶呼呼的叫哥哥，撒嬌叫着哥哥，生氣撅着嘴喊着哥哥，每一聲都不一樣，那是洛易陽啊。

他坐在前面拳頭緊握，他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後排的人，他在害怕，爸爸媽媽去世的時候他害怕了，小白狗死的時候他害怕了，他以為他不會在害怕了，他錯了，他害怕那個活潑像小太陽一樣的幼崽離開。

“趙叔，在開快一點。”秦恕聲音有些沙啞。

“知道的小少爺。”趙明直接把油門踩到了底，還好鄉下車子很少，車子一路暢通無阻地朝着縣城駛去。

洛建業摸了摸洛易陽纖細的脖頸，微弱的脈搏還在跳動，但懷裏的幼崽情況并不好，完全失去了意識，渾身都在冒着冷汗，小小的身體一陣熱一陣冷，衣服全被汗水給打濕了。

他有些哽咽，“恕恕，發生了什麽，告訴叔叔，明明，明明睡醒還是活蹦亂跳的呀。”

秦恕握緊了拳頭，“被老太太給關到了木箱裏。”

“對不起。”洛建業沙啞着聲音說道，他扭過頭擦了一把眼淚，他回家的時候以為秦恕和他媽起了沖突，九歲的孩子已經是個半大的小子，一把把他媽給推到地上。

原本需要四十來分鐘的車程，趙明硬是二十來分鐘開了過去，洛建業抱着懷裏的人沖到醫院，“醫生，醫生，你看看我兒子，你看看我兒子。”

很快醫生和護士圍了上來，醫生邊檢查邊問發生了什麽事，洛建業哽咽地交代着發生了什麽，聽完事情的醫生臉都不好看了，“你們是怎麽當父母的。”

“被吓到了，引發的驚懼反應。”醫生開了單子給護士去拿藥，又給開了一張住院單，“情況看起來不好，先住兩天觀察以後，很有可能引發高燒，家屬去繳一下費。”

洛建業拿着

清單看着上面各項收費零零總總加起來三四百，“醫生，請您救救我兒子，我這就回家拿錢。”

洛建業知道家裏現在有多少錢，撐死了也就二百多塊錢，這些年他打零工掙的錢要給洛老太太，老大家交生活費，剩下的才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很難存到錢，他回去借，也一定要讓他家崽得到救助。

秦恕從他手裏抽過來了繳費清單，“趙叔，去繳費。”

“是，小少爺。”趙明拿着清單去繳費去了，并辦理好了住院手續。

躺在白色病床上的小幼崽，小小的一團，蓋着被子也只有一個小鼓包，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裏，露出的胳膊上一塊一塊的青紫，手上帶紮着吊瓶，眼角不時有淚水劃過，嘴裏還發出聽不清的呓語。

徐婉和坐在病床前不停地擦着眼淚，她輕輕摸着洛易陽胳膊上的青痕，洛建業也低頭沉默着不說話。

“哥哥，哥哥。”病床上的小幼崽像一只剛出生孱弱的小貓發出一聲聲的叫聲。

聽見喊自己的聲音秦恕才恢複了一點清明，他上前輕輕握住了那只打吊瓶的手，“哥哥在呢，洛寶不怕。”

洛易陽一直昏迷不醒，不是在喊爸爸媽媽，就是在喊哥哥，徐婉和不停地安慰他，她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狠狠剜了一刀。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但洛易陽的情況并沒有好轉，反而發起了高燒，剛才還蒼白的小臉上蒙上了一層不健康的紅暈。

醫生護士來來回回了幾趟，醫生剛開始給開的事普通病房，因為他一看夫妻二人的衣着就知道家裏條件不好，趙明去繳費的時候直接開了單人病房，周圍環境安靜了不少。

醫生又開了酒精，“給孩子擦擦，高燒一直不退就麻煩了，就怕引起肺炎，幸好你們發現并送來的及時，驚懼反應嚴重的話是會致命的。”

聽到這句話的徐婉和一身的冷汗。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洛建業不停地道謝。

徐婉和接過酒精給床上的幼崽擦身體，出去的趙明很快回來了，他手裏提着住院用到的盆還有牙刷茶杯這些東西，另一只手裏提着晚飯還有水果。

“小少爺吃點飯吧。”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現在已經八點多了早就過了晚飯的時間點。

秦恕搖了搖頭，“趙叔，你吃吧。”

徐婉和擦了擦眼淚，“恕恕吃點飯，不要餓壞了。”

沒有胃口的秦恕硬是給自己塞了幾口，他不能倒下，他還要照顧洛寶，等着洛寶醒來。

病床上的小幼崽燒的嘴上都起了一層皮，徐婉和給他喂了幾勺子水喂不進去，秦恕走了過去，“阿姨，我來吧。”

秦恕拿着棉簽給小幼崽的嘴潤濕，就這樣每隔一會兒就潤一遍。

洛建業走了過來，“婉和，不要哭了。”

徐婉和推開了他的手，“洛建業，你媽想害死洛寶。”

“我不知道。”洛建業喃喃自語道。

徐婉和對他有些失望，“洛寶這一身的傷痕哪來的，又是誰大夏天把他給關到了箱子裏，要不是恕恕發現的早，洛寶，洛寶……”

洛易陽高燒反反複複，一直到了後半夜才徹底退下來。

單間病房裏有還有一張休息的床，幾個人誰也沒有躺上去，徐婉和勸了幾遍秦恕去休息，秦恕一直不肯，他就這麽坐在病床前陪在洛易陽的身邊。

陷入黑暗中的洛易陽睡得并不安穩，他一會兒在火焰上炙烤，一會兒在寒川裏想走，一會兒又被無邊的黑暗淹沒，他拼命的奔跑嘴裏含着爸爸媽媽還有哥哥。

耳邊不時有輕柔的聲音傳過來，“媽媽在呢。”“哥哥在呢。”

他的手暖暖的，像有人牽着他一直朝着亮出走去。

洛易陽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是一片純白，他這是又死了一次嗎？

“洛寶，洛寶，你醒了！”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眼前的視線逐漸清明，徐婉和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洛易陽動了動眼珠子，他還看見了縮小版的秦恕，“媽媽，哥哥。”他聲音有些沙啞。

“媽媽在呢，媽媽在呢。”徐婉和緊緊抱住了病床上的人，這一夜她過得提心吊膽，看見洛易陽終于醒過來了懸在的心才放了下來。

大腦逐漸開機的洛易陽這才反應過來，他沒死，是哥哥救了他，洛易陽哇得一聲哭了出來，他被關在箱子裏真的感覺自己要死了，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爸爸媽媽，還遇見了哥哥，他不想死。

徐婉和被他哭得也跟着掉眼淚，“洛寶不哭，不哭，告訴媽媽那裏不舒服。”

洛易陽哭得難以自已，這是他重生回來第一次釋放自己的情緒，“媽媽，好黑，洛寶好害怕。”

奶團子大眼睛裏全是水汪汪的眼水，眼淚大顆大顆掉了下來，整個人可憐極了。

秦恕握住了他的手，“洛寶不哭。”

洛易陽哭了很久才停了下來，上輩子還這輩子的陰影讓他感到害怕，他哭得額頭出了一層薄汗，大眼睛和鼻尖都紅紅的。

徐婉和擦了擦眼淚擰出來一條熱毛巾給他擦了擦小臉，“洛寶不哭了，不哭了，一會兒嗓子疼。”

“洛寶。”洛建業叫了他一聲。

洛易陽哭得紅腫的眼睛看向他，“爸爸，好黑好害怕。”

“不怕，爸爸媽媽都陪着你。”洛建業安慰道。

就在徐婉和兩人哄洛易陽的時候，秦恕默默地給洛易陽沖泡好了奶粉，這是趙叔在縣城能買到最好的奶粉了。

他沖泡好之後遞到洛易陽面前，“洛寶，喝奶。”

洛易陽伸出兩只小手接奶瓶，當看見兩條青紫一片的胳膊，還有小手上的針眼時秦恕眼底一片黑暗，該死，都該死！

“哥哥幫你拿。”

秦恕拿着奶瓶遞到了洛易陽的嘴邊，洛易陽現在胳膊和手都很疼，他叼着吸管喝了起來，不知道是胃口不好還是不喜歡這款奶粉，喝了兩口他就不願意喝了。

秦恕也沒勉強他把奶瓶給放到了一邊。

徐婉和輕聲問道：“洛寶還想吃什麽？讓爸爸去給你買。”

洛易陽搖了搖小腦袋，“不要，困。”

“睡吧，媽媽在這陪着你。”

洛易陽點了點頭，很快有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秦恕從病房裏走了出來，趙明一直坐在病房外面守着，“趙叔，麻煩你回去一趟，把家裏洛寶喝的那款奶粉帶回來，在拿一些洛寶的衣物。”

“好，我這就回去。”趙明轉身離開了醫院。

躺在病床上的洛易陽昏昏沉沉睡了起來，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燒又燒了起來，一直就這樣反反複複，徐婉和擔心不已，寸步不離的守在病床前。

秦恕也一夜沒有怎麽怎麽睡覺，一個半大的孩子怎麽熬得住，他現在還守在洛易陽的身邊，徐婉和勸了他幾遍去旁邊的床休息他都不願意。

“恕恕躺床上陪着洛寶一起睡吧，洛寶他一個人睡不安穩。”

秦恕點了點頭脫了鞋子躺在洛易陽的身邊，他側躺着面向床上的小人，睡夢中的小人循着熟悉的氣味湊了過來，他緊緊挨在秦恕身邊皺着的眉頭漸漸舒展了開來，兩個小人挨在一起很快進入了熟睡。

趙明進來送東西的時候就看見病床上緊挨在一起的兩個小人，他把手裏的東西輕輕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洛建業對趙明的幫忙很是感激，輕聲朝着他道謝，“趙哥，謝謝。”

趙明擺了擺手，“都是小少爺的意思。”

趙明見病房裏暫時沒什麽事就去病房外面守着了，病房裏徐婉和面容有些憔悴，“洛建業，你媽這次是要害死洛寶，要麽分家要麽離婚，你們洛家的東西我什麽都不要，我只要洛寶。”

洛建業沉默了半天開口道：“我知道了。”

下午的時候洛建功夫婦過來了，發生了什麽事他們已經聽說了，兩人提着水果來到了醫院，守在門口的趙明把人給攔了下來，“等我進去說一聲。”

洛建業很快就跟着趙明一起出來了，洛建業眼裏都是血絲，“大哥。”

“洛寶還好吧。”洛建功問道。

“還好，已經醒了，只是還在反複發燒。”

趙紅霞趴在門上的小窗戶往裏看，她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徐婉和坐在病床前，床上躺着兩個小人，洛易陽露出的一條胳膊上都是青紫的掐痕。

趙紅霞啧了一聲，老太太這次下手真夠狠的，竟然鬧到了醫院，這次沒那麽容易收場了。

“還要住幾天呀？”洛建功問道。

洛建業搖了搖頭，“不知道，醫生說要觀察兩天。”

洛建功從襯衣口袋裏掏出疊起來的錢塞給洛建業，“先給孩子看病，還差多少我回去再借。”

趙紅霞一扭頭就看見他老公給洛老二塞錢，她伸手就想奪回來，“洛建功，你幹嘛！”

“給孩子救急用的。”洛建功拉住了她的胳膊。

趙紅霞不滿地甩開了，這可是兩百塊錢，都夠他家三四個月的生活費了，“洛建功，你哪來的錢！”

洛建業把錢給他大哥還了回去，“大哥，暫時不用了，趙哥已經幫忙墊付了。”

趙紅霞一把奪過來錢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裏，洛建功竟然敢背着她藏私房錢！

家裏的收入就靠那七畝地，還有洛建業他們家交上來的生活費，七畝地兩季的糧食收下來就只有五六千塊錢，這還沒刨除種子錢，化肥錢還有農藥錢，淨利潤下來寥寥無幾。

一家四口就指望這點地過活，能存到錢就不錯了，洛建功竟然還背着她偷偷存私房錢！

“人家不讓看，走了，就你巴巴地要過來看看。”趙紅霞扭頭就走了。

洛建功也只能幹巴巴地找補，“建業，你大嫂就這性子，你不要不放在心上。”

“沒事，謝謝大哥過來探望洛寶。”

洛建功轉身去追趙紅霞去了，他生氣地說道：“你幹什麽，那給孩子看病的錢！”

“兩百塊錢，兩百塊錢诶，洛建功你出息了，一出手就是兩百大洋，你在拿出來兩百塊試試，家裏都窮得揭不開鍋了，你拿着我們家的錢在這裝大款。”

趙紅霞對着洛建功就是一頓輸出，噴出來的口水都要濺到洛建功的臉上了。

“你你你！潑婦！”

“我潑婦，你看看你那熊樣，巴巴的非要過來看人家，結果連門都沒讓你進。”

“趙紅霞，你簡直無理取鬧！”洛建功說不過他，扭頭朝着城鄉公交的站牌走去了。

洛易陽病情一直反反複複，到了第三天才徹底穩定了下來，人也恢複了一點精神，能抱着奶瓶噸噸喝一瓶了。

秦恕臉上的表情也好看了一些，不時地投喂一些小餅幹或者水果給他，病房裏的所有人都默契地沒有詢問那天發生的事情。

“這個牛軋糖小餅幹還吃嗎？”秦恕拿過來一個問他。

洛易陽剛想搖頭又點了點頭，秦恕恕這兩天一直在病房陪着自己，一看就沒有吃好休息好，“哥哥，我想吃一半可以嗎？剩下的你吃。”

“嗯。”秦恕把小餅幹拆開遞給了他，“吃吧，吃不完哥哥再吃。”

洛易陽伸出小手掰了一半遞了過去，“哥哥吃。”

兩個小幼崽就這樣無論什麽東西都一人一半，秦恕不知不覺吃了不少東西，洛易陽打了個小小的飽嗝，吃不下了，有點撐。

“媽媽，我們什麽回家呀？”洛易陽扭頭問道。

“過兩天就回去了，洛寶乖乖地在這裏玩，等回家了媽媽獎勵洛寶大雞腿。”

“嗯！”洛易陽的燒已經完全退了下來，他只是擔心住這麽久家裏經濟困難，他家現在真好好窮啊，得趕緊想個辦法發家致富，早日實現他富二代的偉大抱負！

醫生帶着護士過來查房了，他笑眯眯地和病床上可愛的小幼崽打招呼，“洛寶好呀~”

“伯伯好，姐姐好~”洛易陽甜甜地說道。

一起過來的兩個小護士被萌得心肝亂顫，這麽這麽可愛！好想擁有這麽可愛的崽崽啊！

一想更生氣了，這麽可愛的崽崽，那個死老太太竟然下這麽重的手，你看乖寶這胳膊上的掐痕，真的是讓人心疼死了！

“洛寶能告伯伯還害怕黑黑的小屋子嗎？”醫生輕聲問道。

洛易陽點了點頭，“害怕。”

這兩天病房裏的燈一直沒有關過，他幽閉恐懼症的老毛病又犯了，連太黑都會感到害怕。

“洛寶是個堅強的孩子，多多吃飯，早點康複。”醫生邊說邊在紙上記錄下了什麽東西。

“謝謝伯伯。”

醫生擺了擺手把洛建業夫婦給招呼了出來，“目前來看是沒啥事，但很有可能留下了後遺症，醫學上叫幽閉恐懼症，怕黑，怕狹小的空間，家長要注意一下。”

聽到這個結果的徐婉和眼淚控制不住掉了下來，她的洛寶明明那麽活潑，那麽可愛。

洛易陽又在醫院住了兩天确定病情不在反複了才出院，洛建業把八百多元的賬單給收了起來，這次多虧了秦恕和趙明幫忙，但不管怎麽說秦恕還是個半大孩子，這個錢他得盡快換上。

來的時候什麽都沒有帶，走的時候卻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品，水果零食衣服滿滿地拎了兩大袋子，這些都是秦恕給洛易陽買的，洛建業過意不去，執意把手上僅有的不到一些零錢塞給了趙明。

“叔叔，這些是送給洛寶的。”秦恕說道。

“太多了這些東西。”洛建業有些尴尬地說道，他現在一想起他剛進院子吼秦恕的時候就滿心的悔恨，恨不得穿回去抽自己兩巴掌。

“叔叔，我願意給洛寶買，單間也是，叔叔折算一半就好了。”秦恕不想要他們的錢，但他也知道這樣只會讓洛建業夫婦心裏過意不去。

“恕恕乖，叔叔阿姨都是大人，心裏有數。”徐婉和說道，欠的錢他們是一定要還的。

秦恕不在說話了，衆人一起朝着車子走去，洛建業想抱着洛易陽走，洛易陽跑到一旁握住了秦恕的手，“我要和哥哥走。”

車子開到了秦恕家，李爺爺大老遠就站在那等着了，洛易陽一下車就脆生生喊了一聲爺爺，見洛易陽又恢複了以前的生機，李爺爺臉上也露出笑容，那會真的是吓到了，“洛寶回來了。”

“嗯！”

“走，先進屋進屋。”李爺爺趕緊讓人都進屋，“恕恕，帶着洛寶去你房間玩會。”

“知道了外公。”秦恕帶着洛易陽去他房間了，他抱着小幼崽放到了床邊，然後又給他找了一堆零食出來。

“棒棒糖吃嗎？”

“呲~”

秦恕給他拆了一個棒棒糖放到他嘴裏，洛易陽乖乖地坐在床邊，半掩的窗簾陽光送屋外傾瀉而下。

秦恕不喜歡房間太過明亮，窗簾從來沒有全部拉開過，給小幼崽拆好棒棒糖後他就把窗簾全給拉開了，一瞬間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陽光灑在床上也落在了洛易陽的身上。

洛易陽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他喜歡陽光，喜歡亮堂堂的地方。

他嘬着棒棒糖打量着秦恕的房間，他還是第一次來到秦恕的房間，房間不大，大概有十來平，牆壁刷了白漆，水泥地，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書桌，一把凳子簡簡單單的很是幹淨整潔，就是感覺有點冷清空曠。

唯一不同的是書桌上的有些格格不入的狗尾巴草小兔子，還有鵝卵石，幹枯掉的花環，還有瓶子裏早已頹敗的野花。

洛易陽的眼睛亮了，這不都是他送給秦恕恕的小東西嗎，他以為秦恕恕玩玩就丢掉了呢，沒想到都規規矩矩地放在房間裏。

洛易陽晃了晃小腿，“哥哥，花幹掉了。”

“嗯。”

“我幫你丢掉~”

“嗯，一會兒就丢。”秦恕看了一眼那瓶枯黃的野花，把他往書後面放了放。

洛易陽乖乖地坐在床邊吃着東西，他隐隐約約能聽見外面堂屋傳來的交談聲，雖然聲音不大，但他還是能從斷斷續續的話語中聽見外面在說什麽。

他敏銳地捕捉到分家二字，洛易陽晃動的小腿停了下來，如果這次能分家成功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外面四個大人坐在凳子上都一臉的凝重，李爺爺吸了一口手上的旱煙，“小和，确定了嗎？”

徐婉和堅定地點了點頭，“嗯，分家或者離婚，無論是那種結果他們洛家的東西我都什麽都不要，我只要洛寶。”

“建業呢，你什麽意見？”李爺爺問道。

洛建業皺着眉頭半天沒有說話，最終他還是開口道：“分家。”

李爺爺磕了磕手上的煙杆，“那分家就按分家辦，洛家那個院子是你大哥的，家裏那七畝地現在也都是你大哥一家在種，既然分家也不能什麽都不要，我去說，東地那二畝地分給你們，找村長先找個地方暫住，然後在蓋房另起爐竈。”

“謝謝李叔。”徐婉和擦了擦眼淚對他很是感激，秦恕的外公是村裏為數不多能識文斷字的人，村裏紅白喜事都會請他當接待，專管記賬和安排各種事宜，在村裏很有威望。

“行了，這件事趁早辦，我們去找村長一起來做個見證。”

李爺爺站起了身，他先敲開了秦恕的房門，“恕恕，外公和你叔叔阿姨出去有點事，你帶着洛寶在我們家玩，有事找你趙叔。”

“知道了外公。”秦恕應了一聲。

徐婉和站在門口叮囑洛易陽，“洛寶，在這乖乖等爸爸媽媽接你，不要亂跑。”

“知道了媽媽，爸爸媽媽再見~”洛易陽擡手小手擺了擺手，外面的事他聽得差不多，他爸爸這次終于要下定決心要分家了。

趙明還有兩個孩子留在了家裏，李爺爺和洛建業夫婦找上村長一起去了洛家。

正在大街上閑聊的趙紅霞遠遠看見了洛建業夫夫帶着秦恕的外公還有村長過來了，她呸的一口吐掉了嘴裏的瓜子殼朝家裏走去，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紅霞，怎麽不玩了在這？”和她一起閑聊的七大姑八大姨說道。

“家裏有事，先走了。”趙紅霞快步朝着家裏走去。

她剛走那聚在一起閑聊的人就議論了起來，“看見村長還有李叔朝着她家過去了。”

“那洛寶應該是出院了，啧，這老太太下手真夠狠的，那天我剛好看見，洛寶那小臉白得吓人。”

“估計這次是要鬧大了，也就婉和那種性子的人能忍受得了他們一家，伺候老的還不夠，還要伺候老大一家。”

“一個願打一個願打，菩薩還不渡不自渡之人呢。”

“這要是我這暴脾氣早就那天把那老太太給打一頓了，敢動我小孩，管你是誰呢，幹就行了！”

趙紅霞快步走到了家裏，看見村長和李叔她臉上挂上了客氣的笑，“村長，他叔啥事了呀？建功建功，村長來了出來！”

聽見聲音的洛建功很快從屋裏出來了，“村長，李叔來了。”

他拿出口袋裏的煙讓煙，然後從屋裏搬出凳子，“坐坐坐。”

衆人在院子裏圍坐在一起，村長吸了一口煙，“建功你媽呢？在家沒？”

“沒有，估計出去了，紅霞你去找找媽。”洛建功說道。

趙紅霞不情不願地出去了，這架勢一看就來者不善，她得趕緊去把老太太找回來。

“村長什麽事呀？”洛建功遞過去一碗水。

“今天我和你李叔過來就是商量一下你家分家的事，這樣，分家按道理來說兩兄弟應該一人一半才合理，家裏的東西，還有那七畝地，能分的分不能分的折合成錢在分……”

“不行，我不同意！”

村長的話還沒說完趙紅霞就氣喘籲籲地回來了，她就知道這些人來沒好事，竟然是想分她家的東西，不行！幸好她回來的快，要是洛建功一個人在這些條件他還真有可能同意！

洛老太太這會也健步如飛地過來了，“分家？分什麽家！我老太太還沒死呢，我的兩個兒子就盤算着要分家，不行！”

洛老太太又開始了她那經典三件套，一哭二鬧三上吊，坐在地上就開始撒潑，“我不活了，你們都盼着我這個老太太死，我不活了。”

村長咳了一聲說道：“建業，你什麽意思？”

“家裏的東西都不要，只要東頭那兩畝地。”洛建業說道。

趙紅霞聽說只要兩畝地松了口氣，但她心裏還是不得勁，那七畝地原本都是她家的，這要分出去兩畝跟割她肉似的。

“老大家，你們有意見嗎？”村長問道。

洛建功點了點頭，“沒有意見。”

“那接下來談談老太太的贍養問題。”

“我們是不養！”趙紅霞插嘴道，“憑什麽讓我們老大家養。”

“不養也行，誰養老太太誰住在這院子，那五畝地歸種。”

趙紅霞瞬間閉嘴了，這死老太太還得我們養！“老太太跟着我們，老二家也不能啥事沒有吧，贍養費總該給吧。”

村長點了點頭，“一個月暫時五十的贍養費，以後生病了什麽的醫藥費平攤，自己的媽該照顧還是要照顧的。”

洛老太太沒人搭理自己，就這麽略過她把家給分了，她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不行，這是我的院子誰都不能搶，老二一個月一百的贍養費，少了我不同意分家！”

“我們同意。”一直沒有開口的徐婉和開口道，這要能遠離這個家多少錢她都願意。

“行，就這麽辦了，洛老二夫婦沒有地方住暫時住在村委那間房子裏，村裏給你們批一塊宅基地，到時候自己在起房。”村長站起了身，“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他李叔今天給做個見證。”

衆人都沒有意見，洛建業夫婦把人給送到了門口，“謝謝村長，謝謝李叔。”

村長點了點頭，“你們兩口好好過日子，有啥困難盡管說，洛寶那孩子怎麽樣了？”

“好多了已經，謝謝村長。”徐婉和道謝，這次能這麽順利分家多虧了村長和李叔，要不然他們連那兩畝地都拿不到。

徐婉和扭頭就去東屋收拾東西去了，這個地方她是一天都不想待，洛建業則去李爺爺家借架子車去了，兩人準備今天就把東西全部給搬到村委大院那邊去。

趁着洛建業出去趙紅霞倚靠在了東屋門口，“弟妹你說你兩在這住着多好呀，這分家了什麽時候能蓋上房子呀，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這洛寶跟着你兩淨是吃苦了。”

“不勞嫂子費心，就算是蓋一間茅草房能容身也行。”徐婉和頭都沒有擡，一直在打包這屋裏的東西。

趙紅霞嗤了一聲自讨沒趣地走了。

洛建業去李爺爺家拉車子的時候洛易陽也非要跟過來，“爸爸，爸爸，你拉車子幹啥呀？”

“我們家換一個地方住，洛寶願意嗎？”

“願意！”洛易陽眼睛都亮了，這次終于分家成功了！他知道命運的軌跡已經悄悄發生了改變，“爸爸，我也要去！”

“乖寶，你在哥哥這裏玩，等爸爸媽媽收拾好了再接你過去。”洛建業摸了摸崽崽毛絨絨的小腦袋瓜。

“爸爸，我想去~”洛易陽眨巴着眼睛撒嬌賣萌，他就是想去看看嘛，這麽重要的時刻他想去看一眼。

洛建業被自己兒子萌得心軟成一片，“走吧那。”洛建業拎着洛易陽把他給放在了架子車上，洛易陽坐在上面笑得眼睛彎彎的。

洛建業推着架子車帶着洛易陽回去了，秦恕也默默地跟在了後面，洛建業扭頭問道：“恕恕要不要坐架子車。”

秦恕腳步頓了一下，“不要。”

這種木頭打成的架子車要不是這次回到外公家，他都不知道還有這麽古老的交通工具，這個架子車就在雜物棚裏，他還以為是什麽東西，等洛建業把那兩個車轱辘踢到車架下面，他才知道這個怪異的東西原來是一個車子。

車子放到車轱辘上後重前輕，尾端壓在地上，前面高高翹起上面有兩個長長的扶手，走的時候手下微微用下壓着，他看洛建業把架子車這樣推出去後又改用了拉，架子車前面有一道寬寬的繩子，套在肩膀上拉着走，看起來更輕松了。

洛寶坐在上面小小一團顯得格外的小，奶團子坐在上面卻格外的開心，秦恕臉上的表情也不由放松了幾分。

洛建業拉着架子車回到了洛家，“恕恕，麻煩你看着點洛寶，我和他媽媽搬東西，不要讓他亂跑。”

“嗯。”

洛易陽自己麻溜地從車上爬了下來，秦恕牽着他的手去了一邊涼快，他拆了一塊奶糖塞到了洛易陽嘴裏，“不怕，我們一會兒就走。”

秦恕怕小幼崽想起那天的事，時刻防範着洛老太太在出來作妖，他怕啥來啥，洛老太太故意從房間裏出來不停地在院子裏晃。

秦恕臉色冷了下來了，他側身幫助了洛易陽的視線，洛老太太一會兒不是在咳嗦，就是在那指槐罵桑，秦恕摸了摸小幼崽的小卷毛，“不怕。”

洛易陽仰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秦恕，“哥哥，洛寶不怕。”他這輩子是那麽的幸運不僅找到了爸爸媽媽，還遇見了秦恕。

“嗯。”秦恕一直握着他的手沒有放開。

洛老太太見沒有把人給吓哭自己反而熱得一頭的汗，這個小兔崽子今天怎麽不怕自己了，目的沒有達成的她又詛咒了兩聲進屋去了。

洛建業和徐婉和兩人的動作很快，兩人很快用床單把被子衣物給打包好，在帶上鍋碗瓢盆滿滿地裝了一架子車，剩下的就是大件的桌子板凳還有床這些東西。

“洛寶，我們走了。”徐婉和叫了兩人一聲。

“哥哥，走~”洛易陽拉着秦恕的手跟了上去，他也不知道他們一家要搬到什麽地方，但能脫離那個泥潭就是值得慶祝的。

洛建業在前面拉着架子車，徐婉和幫他推着，兩個小人跟在後面，一家三口臉上都挂上了松快的表情。

等到了地方洛易陽才知道他們一家要在村委大院落腳，這個大院常年無人，平時只有村民有什麽需要集體商業的時候才會來這裏。

院子裏除了有一條一米來寬的磚頭路，其他地方都長滿了野草，村委大院裏有一間老藍磚的瓦房，屋頂還是用茅草鋪的，看起來還不如他們在洛家住的那間石棉瓦房子。

野草長得半人高，洛易陽站在那還沒有草高，很是悶熱，野草這麽多蚊蟲也很多，但洛易陽還是很高興，這個地方将是他們一家三口新生的地方。

洛建業放下了架子車拿着村長給個鑰匙推開了那扇黑漆斑駁的木門，破舊的木門發出沉重的吱呀聲，一陣煙塵蕩了起來，洛易陽興致極高地松開秦恕的手跑了過去，門口的木門檻有些高，他只能伸着頭往裏看。

房間有些昏暗，看他這個樣子洛建業不給面子笑出了聲，他提着奶團子的衣服把人給拎了進去，“進來看看。”

洛易陽這才看清這間房子的全貌，窗戶破舊漏風，裏面只有一張滿是灰塵的辦公桌和一把三條腿的椅子，其他沒什麽東西，屋裏是夯實的泥土地，他擡頭看去，黑乎乎的房梁上都是蜘蛛網，茅草屋頂也斑駁地透漏出亮光。

秦恕也走進來看了一眼環境，他不由的眉頭緊皺，怎麽能這麽破舊，連房頂都是漏光的，這不下雨還好，要是下雨估計到處漏雨。

白到發光的漂亮小幼崽與這破舊的環境格格不入，秦恕甚至有一種強烈的割裂感，他有一瞬間想到的是王宮裏落難的小王子。

但他們一家三口看起來卻很高興，就連小幼崽也笑得露出了小米牙。

“去和哥哥在外面玩，爸爸媽媽收拾收拾。”徐婉和把人給拎了出去。

夫婦二人撸起袖子開始收拾他們的“新家”，秦恕站在外面都能看見屋裏蕩起來的煙塵，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種地方怎麽能住人。

沒一會兒李爺爺也出來了，他手裏提着一個大水壺，手裏還拿着幾個搪瓷碗，洛易陽脆生生地喊了一聲爺爺。

“哎，洛寶渴不渴，過來喝水。”李爺爺把水壺和碗放在了地上。

在屋裏聽見聲音的夫婦二人也出來了，“李叔，您來了。”

“過來喝點茶。”李爺爺招呼道。

徐婉和眼睛有些泛紅，“謝謝叔。”

“哎，都是街裏街坊的，有什麽客氣的，這個地方雖然簡陋了點，暫時住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冬天到了就不行了。”李爺爺說道，這四面透風的屋子，冬天寒風刺骨，在帶着孩子住在這裏可不行。

洛建業夫婦點了點頭，建新房的事必須盡快提上日程。

李爺爺拎着茶壺給碗裏倒上水，秦恕也端了一個大瓷碗遞到了洛易陽的嘴邊，這麽大的碗小幼崽拿都拿不穩，洛易陽乖乖地伸頭喝着裏面的水。

“爺爺，我想讓洛寶和我住一段時間可以嗎？”秦恕問道。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李爺爺笑呵呵地說道，他這個外孫性子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雖然現在也是沉默寡言，但他能感覺到孩子在一點點的走出來，這還多虧了洛寶經常找他外孫玩，洛寶住他家他求之不得呢。

“不用，不用，太麻煩了，洛寶跟着我們住着就行。”他們夫妻二人實在不想是在麻煩他們了，李爺爺他們一家已經幫自己太多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個院子你們夫妻兩人今天也收拾不好，就讓洛寶在我那住幾天，等你們收拾幹淨了在接過來。”

李爺爺挺想洛寶去他那住得，他們家現在就三個人，恕恕又不愛說話，洛寶過來了熱鬧了不少，恕恕也會高興。

“阿姨，您讓洛寶和我住吧。”秦恕也說道。

“洛寶你呢，是想和媽媽住這邊還是和你秦恕哥哥去住？”徐婉和輕聲問道。

“和哥哥住，在和媽媽住！”洛易陽說道。

徐婉和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洛寶的意思是想和秦恕住幾天，然後在回來住。

“好，那洛寶去了哥哥家要乖乖聽話，不可以調皮搗蛋，知道了嗎？”

現在這個地方确實不适合給小孩子住，今天估計只能把屋裏收拾幹淨，院子裏的雜草沒時間清理，晚上的時候會招蚊子，就這一會兒洛寶的胳膊上就多了兩個紅腫的大包。

“知道了媽媽~”洛易陽乖乖地說道。

秦恕也看見了洛易陽的胳膊上落下了兩個大包，白皙的胳膊上掐痕已經漸漸褪去，但有的地方還是一塊一塊的青紫，現在又多了兩個紅成一片的大包，看起來更可憐了。

“阿姨，我帶洛寶先回去了。”

“去吧，麻煩恕恕照顧洛寶了。”徐婉和對于一直麻煩人家很是不好意思。

“洛寶這麽可愛這麽乖，哪裏麻煩了，走，快中午了，你們這裏現在鍋都還沒架好，去我家吃飯。”李爺爺熱情的邀請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一會把爐子放好就行，李叔你們先回去吧。”夫妻二人說什麽也不願意，李爺爺只好帶着秦恕和洛易陽回去了。

他們回來的時候趙明正在廚房做飯，一個一米八的大漢被熱的一頭的汗，脖子上還搭着個毛巾擦汗，洛易陽叫了一聲叔叔。

“呦，小豆丁來了，叔叔中午煮了面條，洗洗手準備吃飯了。”趙明也很喜歡這個小幼崽，漂亮又可愛，軟乎乎叫你叔叔的樣子簡直要把人給萌暈了。

“謝謝叔叔~”

秦恕牽着洛易陽洗手去了，“趙叔，洛寶在這住幾天，做飯的時候做一些小孩子愛吃的。”

“明白。”趙明笑着說道，多了小幼崽院子裏熱鬧不少，他家小少爺的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