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懲罰

第二十章 懲罰

三日後，祁思沉搬進了鳳妖園。

曲妖妖剛從外面回來，就聽見裏面一陣哐當嘈雜聲，正奇怪今日是怎麽了呢，就被一個小丫頭擦肩而撞。

小丫頭半抱半拖着與兩個她身材并不相符的長長的木盒，看着頗為沉重，幾乎擋住了她的臉，便沒注意到前面有人。

她個頭太小太瘦，經這麽一撞差點摔到地上，曲妖妖像抓小雞似的，随手把她抓了回來。

“小雞”從木盒子後頭探出頭來，是一張營養不良的小臉。

“小奴？”

一見自己居然撞到了國師，吓得小臉一白，立刻跪下。

“奴婢該死，沖撞了國師大人”

“你在這做什麽？”

小奴擡起頭怯生生地瞄了曲妖妖一眼，發現她今日似乎心情不錯，并沒有生氣的跡象，這才回道：“回國師大人，是劉掌事叫奴婢來的，她說有位貴小姐要搬進鳳妖園，吩咐我們去把她的東西搬進來”

“小姐？”曲妖妖蹙眉。

鳳妖園是特意為她這個國師建的，怎麽會有什麽別的小姐貴人進來，卻連她這個主人都不知道？

“你抱着的那個盒子，把它打開”

“是”

小奴把那兩個紅木花紋的盒子放在地上，仔細地解着扣。

曲妖妖光看着就十分精致古典，一般人家哪裏會用這樣好的材料制成裝東西的盒子，但打開後看到那兩柄幽光閃閃的寶劍時，她就立刻明白了。

原來是祁思沉，她突然要搬進鳳妖園幹什麽？

“你回去吧，小胳膊小腿的，能幹什麽”曲妖妖說着，自個兒把那兩個盒子抱起來，剛攬入懷，手臂便往下沉了幾寸。

倒是挺沉。

“我收下你不是養廢物的，人若是活着沒有利用價值那不如死了算了，你記着，再長兩年，若是沒用，就自己滾出去”

小奴望着曲妖妖離開的背影，拳頭一點點攥緊，不知在想些什麽，眼神卻多了一絲堅定。

她會有用的。

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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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曲妖妖回到正殿的時候，祁思沉已經在等着了，正坐在側邊上一邊聽着那位劉掌事的聒噪奉承，一邊認真地擦拭着她的匕首。

一見曲妖妖來了，沉寂的臉立刻浮起一抹笑容。

“等你許久了，國師，我這樣唐突地搬過來，你不會介意吧，主要是這宮裏人我都不大熟悉，以後值守，就得就在宮裏長住了”

怕曲妖妖心有不快，又連忙補充道：“我還住後頭那片竹林，不會打擾你的”

“怎麽會，祁小姐來，我很高興”曲妖妖笑了笑。

祁思沉的話半真半假，她心中已了然，至于這位祁小姐到底想做什麽，或者是想知道什麽，日後便知道了。

現在她只想做一件事，雖然是一件壓根不用放在心上的小事，但要是這些小事時不時來惡心她一下，那就得管管了。

劉掌事被帶上來的時候，她自己還一臉懵呢，渾然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曲妖妖斜靠在軟榻上，正漫不經心地把玩着一個小瓷瓶，刀子軟趴趴地卧在她身邊，迷迷糊糊地睡着。

她平時是不管這些下人瑣事的，都是交給芙粹一手打理，芙粹心軟，年紀又小，有些自以為資歷深的宮裏老人兒便不把她放在眼裏。

雖然芙粹不會與她告狀抱怨，但不代表她不知道。

這位劉掌事就是這些刺頭老人兒的代表，對了，這還是明妃借着內務府送過來的呢，倒也不折騰搞事，只是經常引領底下的小宮女們閑扯聊天，傳播傳播曲妖妖的壞話，時不時揶揄幾句芙粹，純屬送來隔應她的。

“今日我不在，還得謝謝劉掌事替我招待貴客了”

原來是叫她來領賞的。

劉掌事松了一口氣，滿臉堆笑：“國師大人折煞老奴了，這都是芙粹調教的好”

芙粹那個小丫頭，年紀不大但卻是國師的身邊人，還掌管着鳳妖園的一切事務，她誇幾句芙粹，興許國師一高興就提拔自己了呢。

可惜，她溜須拍馬拍到馬屁股上了。

曲妖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誰給你的膽子叫芙粹？”

劉掌事一愣，見曲妖妖的臉色不太對，連忙改口：“老奴該死，說錯話了，是芙粹姑娘，芙粹姑娘”

“劉掌事可知道，這鳳妖園的主子是誰？”

“當，當然是國師大人”

“那我問你，前幾日祁小姐特意派人通報要搬過來的事，為什麽我到今天才知道”

“那日國師與芙粹姑娘不在，老奴一時忘了…”

“哦～原來我們不在，鳳妖園便成了劉掌事當家了”曲妖妖的聲音淡淡地，卻夾雜着一絲冰冷。

“不知道劉掌事為明妃娘娘辦事，是不是也如此為她着想？”

劉掌事聽見這話，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終于明白曲妖妖叫她來是幹嘛的了，是來興師問罪的。

原以為國師只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平日也不管事，也沒把她放在心上，沒想到她第一刀便對準了自己。

她連忙撲通跪下：“國師，老奴知錯，國師寬宏大量，萬不可與老奴這樣的賤奴計較”

曲妖妖懶得聽見這些聒噪的廢話，不耐煩地将手中的瓷瓶打開，倒出來一粒綠色的小丸，遞給身後的芙粹。

芙粹猶豫片刻，然後走向了劉掌事。

劉掌事在宮裏活了大半輩子，當然一眼就看出那是什麽，宮裏的主子對待厭惡了的奴才就會毫不猶豫賞賜他們去死。

劉掌事驚恐地看着芙粹一步步地走進，就只會拼命地在地上磕頭了。

“國師，老奴知錯了！老奴知錯！我再也不敢了…”

求饒說的凄慘真誠，但曲妖妖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手一攬便把小小的刀子抱了起來，刀子被吵醒，唔嗷叫了一聲似乎在表達它的不滿。

“把這個老東西的屍體就吊在下人的住所門口，三日之後再丢去亂葬崗”

人都是這樣，總是在做了錯事之後拼命地求饒道歉，說的話無比真誠，卻一次又一次地犯同樣的錯誤，再一次次地祈求原諒…

背叛就是背叛，一次即永遠。

“小黑”

“屬下在”小黑的聲音從暗角傳來。他們平時輪流值守，藏在國師身旁，曲妖妖有吩咐，他們才會出來。

“照着這個單子找材料，兩天之內拿給我”

唉，拿人家手軟吃人家嘴短，長公主殿下的債啊，看來這幾日可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