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嚣張
嚣張
搶貨到車收拾妥當,已是淩晨。
許路飛忙搬運流了太多汗,勞保手套澀在手背,無法伸手到口袋,手機卻響個不停,喊舒染染幫忙。
來電備注“二郎神”,舒染染把手機舉到許路飛耳邊。
許路飛歪着脖子摘手套:
“哥,搬完了,沒遺漏,就差把地磚摳走了。”
舒染染一愣,沒想到會是白桐塵。
也不難理解,深夜來電總是情況特殊。他在關注前線實況。
一滴汗從脖子爬過脊柱,晚風吹來,有種涼蠕蠕的驚魂。
舒染染打了個哆嗦,不小心把手機呼到許路飛臉上。
許路飛尖叫告狀:
“哥,我給她幹活兒,她還打我!”
舒染染本不想發出任何動靜讓手機那端聽見,所以一直秉着呼吸,裝作不存在。
但許路飛總在深夜嚷嚷,她只好遲遲開口:
“不是故意的。”
白桐塵那端靜了下來,沒再說話,也沒有挂斷。
許路飛的手套摘了下來,接過手機:
“馬上就打道回府了,哥放心,我一定先把她送回去。”
許路飛不大注意措辭嗎?把話說的像是對白桐塵刻意要求過的保證。
校舍早關了,也不想留宿有畢珂的舒晴家,舒染染讓車子把她放在離學校不遠的酒店。
臨關車門,許路飛喊住舒染染:
“哎,說句謝謝白桐塵的話,我捎給他。”
車上還有其他人,在笑,仿佛都知會她對白桐塵的謝謝別有深意。
舒染染靜默兩秒,拉上車門:
“我見了他當面說。”
可下次見面,不知何時何地。
就算她請客答謝,還要被咬的那個肯來。
反正她要是被咬一口,再見咬人者,必須是去給丫掃墓。
換做白桐塵,就不知道了。
即使押金沒退,但貨物保全了,舒染染懸了一個禮拜的心,終于沉下來。開學典禮前去拜訪導師。
和導師通話約在辦公樓,聽說他年紀大了,搞了一輩子文學研究,德高望重最讨厭不守時。
舒染染提前到場等,趴在辦公室的北窗臺看後院高大的梧桐。
桐城之所以叫桐城,是因為滿城種滿了梧桐樹。
原先也叫過鳳凰城,取自“鳳栖梧桐”,但全國的鳳凰城太多了,千篇一律到難以脫穎,便改回了桐城。
等待總像開水,把人的心情泡到發白,有種寡淡煎熬。
舒染染手指點在玻璃劃拉字:
梧桐樹,梧桐,桐。
桐,也在白桐塵的名字裏······
舒染染怔了怔,趕忙用手胡亂擦了幾下,四下張望,像瓜田納履、李下正冠的嫌疑犯,心跳加速。
聽見辦公室有走動聲,舒染染轉頭——
哈?羊胎素西瓜老頭。
對過名號,正是導師張滬遙。
張滬遙的頭發淩亂如飛,腳踩老北京布鞋,形似火雲邪神。跟舒染染報考他研究生時看到的照片完全不一樣!
甚至跟前幾天分“羊胎素西瓜”時都不一樣!
有之前誤打誤撞的戲劇□□集,舒染染壓根不眼生:
“導兒,您前幾天雖也是老頭,但造型也沒這樣濟公。那天頭發不還梳得一邊齊嗎?”
張滬遙靠在椅背上,仰面朝天,臉色發灰,像生了場大病:
“還不是你的玻尿酸西瓜鬧得。我說吃沙瓤,是因為腸胃遭不住水分大的。一頓沒吃完,放在冰箱,吃了三天,打了一星期吊針。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麽?便宜不好占,哪怕半塊瓜。這算我給你上的第一課,真實案例,有沒有很生動?”
舒染染拉開對面的椅子,也給導師上課:
“西瓜不能放,當天吃不完就得扔。放三天還吃,報複敵人也算狠毒。現在好點了嗎?”
張滬遙有氣無力指指辦公桌上的茶葉罐:
“別閑着,校醫叫我補充水分。”
舒染染打開電磁爐燒水、沖茶,端到張滬遙的辦公桌上:
“導,嘗嘗鹹淡。”
張滬遙呷口茶,燙了嘴,一臉“不想認識你”的無語:
“那天你喊我看面包車,我就知道你是我學生。”
舒染染大叫:
“那您當時不說?我可以裝模作樣恭敬點。”
“說啥說,幫你看看行李,順帶考察關門弟子。”
“您今後不收學生了?”
舒染染驚訝,她從不知道這些消息。
只是專業對口,就報了張滬遙的研究生,當時校網上挂着的導師簡歷她都沒仔細研究。
“該退了。前段時間崴了腳,也沒給你複試,學院其他同事代我去的。我看過你本科的論文。”
聊到專業,舒染染謙虛加忐忑,坐直身子:
“請您斧正。”
“不像是本科生寫的。”
得到了極高肯定,舒染染心底落了大石頭,變得亢奮:
“是吧?純原創!全都是我嘔心瀝血寫的對當代文學的認知。”
“像個沒畢業的高中生寫的。”
張滬遙像惡心但吐不出來:
“我實在忍不了,想當面批評,就錄取了你。求學期間請您收起尾巴,等畢業了再去社會上丢人。”
拜訪變敲打,舒染染夾起尾巴入學了。
張滬遙和其他導師不一樣,讨厭學生吹噓導師,也不支使學生幹私活。有點時間就監督着舒染染讀書。
兩天後,有個校內活動找禮儀小姐,負責老師早就注意到舒染染,來動員她。
張滬遙要幫學生推了,驅趕負責老師:
“秋老虎還熱三熱,受那個罪。趁着年輕還沒纏上家務事,趕緊踏實做學問,不湊胡熱鬧。”
負責老師也是好心:
“張導,現在就業形勢嚴峻,何況中文就業面窄,不像以前還能留校任教。您最後一屆學生了,多接觸接觸社會,說不定多條就業的路子。”
在理。張滬遙仗着資歷,朝負責老師提了條件,幫舒染染要來2張自助餐券和200塊錢。
誰叫他的學生頭回見面就想來些“不義之財”,窮瘋了。
負責老師不許聲張,因為其她禮儀都是白幫忙。
第二天,舒染染如約去新圖書館的化妝間,由梳妝師統一盤頭。
化妝間是閑置辦公室改的,地窄人多,其她女生的私聊像趴在舒染染耳邊:
“今天捐贈,聽說來的老總是高富帥。”
“真假?我研三了工作還沒找到,已經不管男人高不高帥不帥,只要他有錢,我就努力拿下他。”
“隔壁計算機的去他公司實習過,拍過工作照,帥的一批,而且才換了奔馳。真小說照進現實了!”
“一會兒蹲他,要個微信!”
······
也有其她禮儀默默塗粉、撥弄頭發,臉上暗暗鼓勁,卻不聲張,有種志在必得。
嚯,要來個腚上抹蜜的萬人迷。
別人都是提前知道了內幕,才争破頭的來做志願禮儀。
只有舒染染,為了些“不義之財”。
館外禮樂奏響,放了炮,負責老師跑進來催促還在補妝的女生們:
“地接的都到齊了,你們更靓的趕緊閃亮登場。”
梳妝師給舒染染別好最後一個發卡,負責老師拽着她跑出去,把她塞到隊伍最中間。
負責老師朝隊伍叮囑:
“一定看我眼色行事!”
跟着前面的同學,舒染染端着紅絲絨盤子上臺,裏面放着把剪刀。
臺上站了不少人,舒染染邊路過邊嘀咕:
哪有什麽高富帥,像群蘿蔔開會,傳聞淨搞文學詐騙!
突然,舒染染覺得手裏的盤子被定住了,她轉頭。
白桐塵用剪刀尖戳住她手裏的盤子,暗暗用手勁把她拐到旁邊。
他怎麽在這?!
她要服務的是他小子?!
舒染染反應過來,忙急轉彎,站定。離那個白很遠。
它舅子的,別人口中萬人迷就是他?!
舒染染做禮儀不夠熱情,傻杵着,負責老師在臺下看不過,朝她使眼色:
靠白總近點!
無法,舒染染微微挪步,向白桐塵靠近幾公分,看都不看他。
攝影師不滿意入畫,負責老師急了,朝舒染染瞪了眼。
舒染染大挪步——不小心靠到了白桐塵被咬的胳膊上。
禮樂聲都遮不住白桐塵故意發出疼痛的一聲“嘶——”。
爹的,他好裝!都幾天了?咬死了都能投胎了!
旁邊校領導聽到了,伸長脖子關切:
“白總怎麽了?”
白桐塵艱難擡擡被咬的胳膊:
“那天不知道被什麽咬了一口,今天還疼。”
“能疼好幾天,居然不知道被什麽咬的?”
白桐塵大聲:
“想起來了,長毛吉娃娃。”
當衆罵她小狗!卻不能反擊,舒染染白吃啞巴虧,真想拿鞋跟锲他的嘴,梆梆梆!
200掙得不易,導師生動第一課“便宜不好占”讓她驗證了。
……熬到下場回到化妝間,舒染染趕緊糊一臉卸妝油,摸着後背往下拉拉鏈,想離開是非之地越快越好。
拉鏈卡住,只拉到一半。
室內空無一人,其她禮儀還在現場,等着加萬人迷的微信,連個能幫忙的都沒有。
她索性敞着後背。
妝糊了,舒染染對着鏡子擦花臉,猛然發現鏡子裏有個身影,越走越近。
她吓得站起來,背過身。
化妝鏡上的燈開着,白桐塵看到鏡子裏舒染染半裸的背。
望着她的眼睛,他的神情由得意嚣張變為意味不明。
壞菜,他要報複!
正面打架不是對手,那先踢他裆,再摳眼珠子,捏爆他喉結······
她幻想。
白桐塵越走越近,舒染染一直往後倒,光背貼在了化妝鏡上。
已無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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