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食不知味寝不成寐啊

食不知味寝不成寐啊

我反複咀嚼着莫瑤的話,食不知味寝不成寐。好幾次,我都險些撥通了許文軒的電話,又到最後關頭摁掉。心裏告誡自己:人家想告訴你自然會告訴你,哪裏需要你上門去問。

林梓茗來找我的時候,我正裹着毯子窩在沙發裏看電視,門一開,他略顯滄桑的臉龐就入了我的眼,耳邊也盡是他低沉沙啞的聲音:“白天來過一遍,你在上班!多日來,我才顧得上看新聞,你們還好嗎?”這情景,恍如隔世,我忽然很想哭。

四月的夜晚,多少有些陰冷。林梓茗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我給他倒了杯熱茶之後便坐到他身側,面色平靜地說:“挺好的。你也知道,報道多少誇張了。”

林梓茗緩緩放下茶杯,伸手裹住我,動作自然不造作,連我都忘了掙紮。他身上充斥着Burbeyyy後調中成熟穩重的煙草氣息,這款香水是許文軒的最愛,我曾看過香水的簡介,它說特別适合大方有內涵的男士。我忽然想起,那天在星巴克,林梓茗說的一句話,他說:大家都變了。

窩在他懷裏好一陣兒,我才慢慢坐直身子:“幹嘛啊,我沒那麽脆弱!”

“你就粉飾太平吧。以前,是我不懂才失去了你,現在,許文軒也不懂,那他會失去你嗎?”林梓茗說這話的時候,眼裏的目光流轉滿是無奈。

起初,我愣了一秒,随後便放松警惕,大概是多日來裝的累了,現在有個人陪我憂郁,何樂而不為:“現在你可真了解我,可是,還是太晚了。我身上的戾氣早已被磨光了,跟許文軒能耗一日算一日,反正我們之間從來沒有誰失去誰,誰又得到過誰呢?”

“那你們何必維持這段婚姻呢?”

“不知道,因為大多的理所當然,大多的先入為主了!”

“寧寧,你離婚吧。我們從新開始!”

我被林梓茗說的幾乎動了心,快要丢盔棄甲的時候,我才漸漸理智過來。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男人會毫不在乎你的過去,連許文軒提及他時都會跟我蹬鼻子上眼。何談他呢?即便他周身的氣質大相徑庭,我仍不能以身犯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後來的談話,我早已朦朦胧胧,我只記得,林梓茗臨出門的時候,極盡纏綿的跟我說:“我等你,永遠為期!”

一個多月的時間,我跟許文軒的冷戰倒是如火如荼。

連我都不禁佩服:“丫兒,真有出息,還跟我搞起了分居!”

那是個慵懶的午後,我正坐在辦公室打着盹,許文軒就火急火燎的帶着一幫工人去了休息間,三下兩下,空空如也的室內就成了簡約有格調的房間,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我心裏知道,許文軒這麽做的用心,是不想給我臺階下!反正我也不想下來,他氣着,我還氣着呢?直到,曉言給我打了通電話

“許寧寧,我現在在你樓下你趕緊下來,這個點正好堵住那對奸夫淫婦!”

“什麽奸夫?什麽淫婦?”

“傻帽啊,當然是許文軒和莫瑤啊!”

我一下來了精神,周身散發着大房的威武:“在哪兒?我現在就去!”讓你丫兒拽,人贓并獲,我看你再死鴨子嘴硬!

去酒店的路上,曉言三言兩語就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她說:“今天我去酒店堵人做采訪,買通前臺才查看到了住房登記,什麽鬼都沒看見,倒是讓我看到了許文軒的名字!”

可是,砸開門後,所有人都震驚了!我還沒來及反應,曉言就沖到床邊,一陣撕殺,嘴裏滿是不堪入耳的話:“臭不要臉的,逗老娘玩呢?!還有你,騷貨,還不拿着衣服滾!”

那人眨巴着一雙丹鳳眼,臉上滿是差異!沒錯,能讓曉言這般動怒的,不是許文軒,不是旁人,正是單宇是也!此刻他全身細胞都吓死了,自然不能靈巧的躲過曉言的巴掌,我便連忙過去阻止:“幹嘛啊,打人又不能解決問題,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聊!”

“還聊什麽啊,這不明擺着嗎?把人當猴耍呢!不是,單宇你可真有本事,還用許文軒的名字登記!怎麽着,沒想到還是被抓包了吧,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就是欠抽!”曉言被我拽着,卻只想往單宇身上撲,這丫頭一生氣就犯軸,我死活才能控制住她。

“寶貝兒,我這兒逢場作戲呢,逢場作戲!”單宇趁亂穿戴整齊,随後便不怕死的向曉言貼了過來,死死圈住懷裏發怒的女人。

“去你媽的逢場作戲。你放開我,單宇,我告訴你,咱倆掰了!”

“喂,李曉言,犯什麽病呢!都是混夜場的,別上綱上線的,差不多得了!”

“賤不賤呢,誰跟你一樣!我惡得慌!”

“”

他們開始吧啦吧啦的新帳舊賬不停地往外翻,我真佩服李曉言,記憶力真不是一般的好,連幾個月前,單宇在哪兒對着什麽女人放電都能娓娓道來!

他們越吵越兇,我的腦袋卻越來越沉,直到眼前的身影慢慢模糊

後來,我理所當然是在醫院醒過來的,醒過來的時候,我意外的看到了許文軒,他正安靜的坐在床頭,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一怔,不是跟我冷戰嗎?好不容易志氣一回,怎麽倒來關心我的死活,還笑的這麽心甘情願。

我心裏還沒盤算明白,許文軒就說話了:“單宇給我打電話的,你感覺怎麽樣,還暈嗎?”

許是心裏還有氣不想理他,我便背對着他翻了個身。沒想到,許文軒今天倒是皮厚得很,怏怏的過來抱住我:“別鬧了,我錯了,還不成嗎?誰讓你不信我!”

我一邊輕輕推搡他,一邊說:“你不是有骨氣的嘛!”

“沒骨氣,沒骨氣!哪能有骨氣!”許文軒嘿嘿一笑,像個傻子,我真是納悶的很,态度轉變的如此之快,肯定有鬼!沒想到,我的疑惑很快就被證實了,只聽許文軒滿臉幸福的跟我說:“都是當媽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依不饒!”

我一聽,不是愣住了,而是呆住了。我說最近怎麽那麽嗜睡?就一次沒吃藥就中标了!我躲在被子裏的手,輕輕的撫上自己的小腹,心裏百感交集:這孩子來的突然,來的對嗎?耳畔卻聽着許文軒溫柔磁性的聲音:“寧寧,我們有孩子了,以後可要好好過日子。”

或許吧,我跟許文軒的婚姻少的東西太多,有個孩子多少能填補點!

随後,我猛然想起曉言跟單宇,便問許文軒道:“曉言跟單宇呢?”

許文軒恢複了往日的平淡:“哦,曉言和單宇都在隔壁的病房!”

我霍的坐起身子:“這麽猛,都負傷啦!”

許文軒不置可否:“單宇這小子,頭破的口子可不小。李曉言倒是沒事兒,就是暈血!後來一查,也懷上了,怕是要吃喜酒了!”

“真的啊,我得看看去!”

“喂,許寧寧,你懷着孕呢,慢點兒!人家兩口子的事兒,有什麽好看的?!喂喂,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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