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暗室許是密封的久,空氣中隐隐散發着黴味,燭火搖曳。

三清道人走到牆壁上供着的畫像下,掀開那畫,取出一枚錦盒來。

白子軒定定地看着。

段情輕聲叫道,“師傅……”

三清道人手上托着錦盒緩緩轉過身來,低聲道,“這裏面放的就是三清鏡。”

錦盒輕啓,二人的眼神立刻被吸了過去,目光如炬。

一塊破碎的裂紋鏡子安然的躺在裏面。

段情大驚,“這!”

“裂了。”三清道人面色平靜的說道,“壞了好些年了,三清鏡早就是個比普通銅鏡還沒用的東西了。”

白子軒看着段情眼中的希冀漸漸消逝,不忍道,“師傅,難道不能修複它嗎?”

三清道人略一沉吟,随後道,“可以修複,三清鏡之所以破裂是因為上面的靈石被人竊取,如果能找回上面的靈石,三清鏡便可破鏡重圓。”

三清道人将三清鏡一翻,背面果然有個石頭塊大的空缺,顯得突兀。

段情問,“是誰竊取了三清鏡的靈石?我要怎麽樣才能找到靈石修複它?”

“靈石當年被人用掌力震的四分五裂,散落人間各處,尋找不易。”三清道人眉頭緊鎖,看着小徒弟疼惜道,“別再堅持了,放棄吧!”

段情眼圈一紅,看着三清道人眼神堅定的道,“師傅,告訴我去哪能找到靈石吧,我知道您一定知道下落。”

Advertisement

三清道人語氣強硬道,“為師不會讓你犯險。”

白子軒也知道段情性子倔強,肯定不會輕易放棄。師傅在這件事上也是梗,這兩師徒一樣的倔脾氣,誰也不肯讓一步。”

“師傅,您如果願意告知靈石下落,徒兒願意陪師妹一同前往尋找。”

段情完全沒掩飾臉上的訝異轉頭看着白子軒。

“你?”三清道人嗤笑一聲,嘴裏哼哼道,“你去了也是給你師妹拖後腿,還不如不去。”

白子軒本想做把英雄救美的大俠,又被自家師傅從頭到腳一盆冷水澆到底,熄滅了那點剛燃起來的熱心腸。

白子軒無奈喊道,“……師傅,我也是要面子的啊!”

眼神示意性的往旁邊瞅了瞅,三清道人卻裝作一副沒看到的樣子,對段情如實道,“你這個大師兄啊沒什麽能耐,廢柴一根!”

段情居然還正經的點點頭,配合道,“看出來了,師兄的下盤也不是很穩!”上次在泉池她一拳就把他掀翻了。

白子軒:“……”

旋即三清道人話鋒一轉,捋着那撮稀疏的山羊胡須緩緩道,“為師也想過,總讓你們困在這三清山上對你們的修行也無太大助益,下山歷練歷練或許對你們也算是好事。”

段情不由得心中雀躍,難道師傅同意告知靈石碎片下落了嗎?

只聽三清道人道,“後山禁地裏有片竹林,寄宿着一條修煉了百年的蛇妖,若你們能降伏它取出內丹,為師也就放心讓你們下山了。”

這是考驗,亦是修煉的必經之路。

他們二人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怯意。

“師傅是要我們殺生?”段情問道。

“怎麽?不忍心吶!”三清道人眉梢一挑,悠然道,“這就是為師要教你們的第一課,‘取舍’。殺生雖殘忍,可卻要顧看大局,若是殺了一人可救天下萬萬人,你們會如何取舍?”

白子軒難得一次正經道,“當然是舍一人而救天下人。”

三清道人笑着點了點頭,又對段情道,“殺生是你們必須學會的一門功課,山下可不如三清山上這麽安生,別人對你步步殺機,你難道要講大道理感化他人嗎!”

段情再怎麽說,也不過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雖說平常也會教訓人但手上從未沾染過一滴血,幹淨得很!可若殺了蛇妖取了內丹就能下山尋找靈石碎片,可若不殺蛇妖留其性命自己就要受困于山,再無見到那人一面的機會。

段情猶豫不決道,“……那蛇妖可有作惡?”

三清道人一笑道,“早年作惡,如今向善。”

如何取舍?

白子軒看着她猶豫不決的樣子,幹脆道,“不過是個畜生,殺就殺了,你不是還要找人嗎!到底是你找的人重要還是個作惡的蛇妖重要!”

段情心中一直想着三清道人的最後一句話:如今向善……

猶豫不決。

三清道人看了一眼此刻脾氣有些躁動的白子軒,暗自搖了搖頭。

白子軒到底是經世少,少了些對生命的敬畏之心。

“明日午時徒兒便去竹林降伏蛇妖。”

段情終于堅定了信念,除卻一人,世上再無其他可牽挂。

白子軒笑了笑,卻忽然看到三清道人指着自己道,“子軒你也去。”

白子軒瞪大了雙眼,跳腳道,“我!為什麽我也去?”

“你不是說願意陪師妹一同前往嗎?”

“我什麽時候……”話還沒說完,白子軒便想起來剛才自己的那番話,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我那時說的是願意陪段師妹下山,又沒說去殺蛇妖。”

三清道人自然知道白子軒打的是什麽主意,那小子早就在山上無聊的待不住了,不過是借着段情尋人的契機想趁機下山,至于下山之後是幫段情共同尋找靈石碎片還是自己逍遙快活那可就說不準了。

三清道人抱着不能讓白子軒奸計得逞的态度堅定道,“你若是想随你師妹下山就得一同去竹林。”

段情出聲勸道,“師傅,不用強求他人,徒兒自己可以。”

她向來獨立慣了,從小爹不疼娘不愛,凡事都是靠自己的力量争取,比起王府裏另一位嬌生慣養的郡主蕭清妍,她倒是皮實的多。

三清道人态度卻異常堅定,“不行!要麽你倆一起去,要麽誰也不許去。”

白子軒恨自家師傅的倔恨的牙根直癢癢,只得作罷。

出門時,天邊朦胧的泛起魚肚白的晨光,睡也沒法睡了,二人就此分道揚镳,各自回房收拾好了行裝,商量着竹林門口彙合。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亮起,太陽從巍峨的山體緩緩上升,本是寧靜美好的清晨,卻被竹林門口一陣唧唧歪歪的哭鬧聲打破。

白糖雙手死死扯着白子軒的褲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道,“少主,您不能去啊,有去無回啊!”

白子軒心裏罵道:這死小子的烏鴉嘴!

白子軒一邊時刻擔心褲子被白糖拽下去而不得不使勁地提着,一邊面上笑得一臉無奈地寬慰他,“白糖啊,沒事的啊,快把你的手松開吧!”

“不行啊!少主。”白糖正哭鬧着,遠處奔過來一群烏泱泱的人頭,“大師兄!你不能走啊!”

白子軒低着頭問底下的白糖,“你告訴他們我要去降伏蛇妖了?”

白糖擦了擦眼淚道,“是啊,白糖想着總該讓師兄弟們見見少主最後一面。”

不說這話還好,一提白糖就又控制不住眼淚了,哭天搶地的撲在白子軒大腿上。

白子軒咬着牙問道,“你怎麽就認為我一定有去無回呢!”

白糖鼻音濃重的說道,“少主的武功別人不知道,白糖還不知道嗎,就是個外強中幹的花架子,一點用沒有。”

白子軒臉色一轉,陰恻恻的咬牙笑道,“是嗎,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我在你心裏一直是這個樣兒的啊!”

那群聽了白糖挑唆打着前來送白子軒最後一面的旗號也到了近前,将白子軒圍在中間,哭喊道,“大師兄,保重啊!你要是走了,我們會替你好好照顧白糖的。”

白子軒呵呵一笑,“多謝啊。”

“喲!好大陣仗啊!”一聲嗤笑格外刺耳,衆人紛紛讓開一條路,看到段情和紀晨比肩而來。

紀晨調笑道,“不愧是三清山的大弟子啊,這陣仗不比我這個北郡世子差到哪去啊!”

紀晨裝模作樣的作了個揖,“子軒兄,佩服佩服啊!”

段情木着臉看着跪坐在地上扯着白子軒褲子不放的白糖,又看了看其他弟子一臉苦色,冷然道,“你這是要拖家帶口進去嗎?”

紀晨噗嗤一聲不厚道的笑出了聲,捧腹感慨道,“多年不見,我家清和妹妹的毒舌功力真是進步頗多啊!”

白子軒一腳踢開扒在他腿邊的白糖,提了提褲子,挺直了腰板大聲道,“誰說我要拖家帶口進去了,我自己進去!‘

段情‘哦’了一聲,看也不看他的徑直略了過去,“那走吧!”

白子軒一臉不忿的盯着段情的背影,忽然發現紀晨跟屁蟲一樣的也跟了上去,制止道,“哎!紀晨師弟,你是怎麽回事!”

紀晨回頭理所當然的樣子看了白子軒一眼,随意答道,“我也去啊!”

白子軒呵呵一笑,終于找到了反擊點,随即高聲沖着段情的背影喊道,“段師妹,你這是要拖家帶口進去啊?”

段情身形一頓,停了步子。紀晨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甚至還十分得意的走過去摟住了段情的肩膀,笑得一臉燦爛道,“拖家帶口?真是多謝子軒兄金玉良言了,我也覺得我和清和妹妹很有夫妻相!”

段情仰頭看着一臉笑意的紀晨,低聲咒罵,“紀晨,你去死吧!”說時遲那時快,紀晨堪堪躲過段情那招力道十足的肘擊。

紀晨捂着驚魂未定的心口,一副小媳婦的模樣翹着蘭花指細聲細語哀怨道,“讨厭!對人家這麽粗魯。”

白子軒看着想吐,別過臉去。

段情冷聲道,“趕緊走。”

白子軒紀晨迅速跟了上去,白糖坐在地上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反應過來,抽過一旁弟子的佩劍喊道,“少主,我也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