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Day 3

Day 3

九、

“關于我和姚姚是怎麽在一起的……這說出來多不好意思，咱都這麽大的人了。”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他追的我，我自願點的頭，說來也是，平時那麽大大咧咧的一人，表個白扭扭捏捏，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當時被什麽上身了。”

“姚姚怎麽說話呢，我那叫扭捏嗎？我是怕……”孫國淵停住筆，心想:我怕你被世俗所迫，我怕你會被他人非議，我怕你會失去正常的生活，這些會比你不答應更可怕。

“淵想多了，我根本不怕，其實有次他喝多後和我說過這事，我那一刻才知道他當時做了多大的決心，雖然說他酒醒後就忘了，但是可能也從我的表情上看出了什麽，他也後來改變了什麽。具體來說的話……那就是更膩歪了吧。”

“這怎麽能叫膩歪呢？”孫國淵看着旁邊的愛人，繼續寫，“這明明是我愛你的證明啊。”

十、

“有一說一，當時班裏不少人起哄我兩的”，孫國淵筆杆輕敲了敲額頭，“我也想半推半就啊，問題這事還真不能這麽草率。”

“淵其實很細心，他會考慮到所有可能出現的因素。我知道他當時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天是3月21日，春分，那天的氣溫是14度，很适合告白。我在那之前打了一堆草稿，也想着找些酸文假醋，就像那淩晨四點的海棠花，今晚很美的月色之類的。但是到最後，我放棄了。因為寫的再好的那也是別人的，我為什麽要拿別人的告白來對自己喜歡的人這樣說呢？”

“所以淵的告白沒有多麽華麗，甚至顯出一種很單純的天真，像暴雨過後的天空，湛藍到沒有一絲雲彩，那是天空最本質的藍，和我面前這個男孩子一樣。”

“當時說了些什麽……我其實記得還沒有那天的氣溫清楚，也許是太緊張了吧，現在回想起來我只能想起強調了很多遍的‘我喜歡你’。”

十一、

孫國淵等自己成年快等瘋了，不過還好，他的生日在三月二十一日，很巧，春分那天，他掐算着日子去表白。

南方的春天是比北方來的快的，這才剛春分，柳樹就已經冒芽，小草就已經吐青，到處是生命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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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找我什麽事？”姚政炀抱着幾本化學課外書，一只耳還帶着耳機，他想着去請教老師幾道題，沒想到在走廊裏被孫國淵叫住了。

“姚政炀，我想和你說件事。”孫國淵的心跳越來越快，他磕磕巴巴，“咱，咱能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

周圍有路過的同學已經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麽，都豎着耳朵聽八卦。

“聽什麽聽，去去去！”他氣急趕人。

“有什麽話就在這兒說吧，我不怕。”

孫國淵喉結上下滾動，“那個……我……我那啥……”

姚政炀看他從天花板看到地面，愣是沒說出他想聽到的那句話，于是主動走到他面前，“你想說什麽？”

孫國淵本來盯着自己的鞋尖，一擡頭猛的發現姚政炀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咬了舌尖，脫口，“我說我喜歡你！”

十二、

“我想我當時還是吓到了，我記得手上的書好像全一下掉在地上。我能聽見周圍人在起哄，也有震驚大叫的，但我顧不得那麽多，因為淵的臉紅了。”

“我還是把姚姚吓到了，當時我也被吓到了啊，舌尖一下就被咬破了，我就看着周圍人起哄，然後姚姚的臉騰一下紅了，書嘩啦全掉在地上，我也沒顧着撿，然後我就看他別開頭。”

“淵和我說他當時快吓死了，就怕我拉下臉扭頭就走，什麽啊，我是別開頭笑的，然後我就點頭了。”

“我一看見姚姚笑就知道這事成了，雖然說禁止早戀吧，但是年紀第一第二總不好多說什麽，是吧。再說我剛拿回了全國生物競賽一等獎，這就更不好說什麽了，是吧。”

“說回正題，我看見姚姚點頭其實還是心有點虛，直到他開口，‘走了，一堆人圍觀，不嫌丢人啊’。我一下就笑了，給他胡亂撿起書就拉着他跑路。”

“自那天以後，淵就更光明正大了，怎麽形容呢，像只孔雀，專門顯擺自己的尾巴，幼稚死了。”

孫國淵半夜醒來，悄悄掌了燈，看見姚政炀的最後一句，扯着嘴角笑了下，然後慢慢寫下，“幼稚又怎麽樣，你還不是一樣得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