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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季長風和季陽平竟然會和人動起手來?

南宮靜瑤和少夫人聽到這裏,只覺得匪夷所思,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南宮靜瑤擔憂不已,心早就飛到老遠老遠,恨不得立刻動身,去看個究竟。

但還沒動作,就被少夫人給攔下了,“公主,陽平和小叔都不是什麽沖動的人,這其中也許有什麽誤會也說不定。”

南宮靜瑤擔心自己的丈夫,少夫人何嘗不是?

但比起擔心,她心中更多的事疑惑。

她想象不出,究竟是什麽樣的情況,才會讓他們兄弟二人都對人動起手來。

若說季長風沖動,那季陽平也絕對會攔着才是,怎麽就…沒有攔着?

事情已經發生,少夫人自然要慎重對待。

南宮靜瑤的身份實在是太過特殊,走到哪裏都是萬衆矚目的。

說句不合适的話,原本可能沒什麽大事,但南宮靜瑤一出面,也許小事就會成為大事。

所以少夫人主張先将事情了解清楚,避免事情鬧的一發不可收拾。

思及此,少夫人看向将軍府的家丁,冷着聲問道,“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将軍府如今住的女眷,是将軍夫人和少夫人,自從少夫人過門之後,将軍夫人就将将軍府交給了少夫人。

少夫人掌家多年,将軍府的下人,瞧見少夫人就忍不住哆嗦,當真沒什麽能耐在她面前陽奉陰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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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換一個人,家丁還真不會貿貿然的跑過來,可按照身份算,公主殿下可還是将軍府的二少夫人。

家丁想到這兒,便沒藏着掖着,急急的開口,“回公主,少夫人的話,大少爺和二少爺原本是在散步,氣氛極好,可那劉家少爺主動尋來,說要和二少爺比劃比劃。”

“說了些不中聽的話,這才動起手來。”家丁條理清晰的解釋完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旁人尋釁滋事。

南宮靜瑤并不了解這劉家少爺是什麽人,但少夫人卻是知道的,飛快的在她耳邊解惑,“是戶部侍郎家的嫡子。”

南宮靜瑤這才恍然大悟,總算能大致的将人拼湊起來,“他為何要找夫君比劃?莫不是故意來找茬的?”

比起南宮靜瑤的疑惑,少夫人倒是很快就将事情猜測出個大概,那劉家少爺自幼便和季長風不對付。

幼時兩人還時常的打架,劉家少爺基本都是輸,卻總是賤的慌,每每被收拾,每每不學乖。

這麽多年來,從未有過長進。

“夫君不是個沖動的人,那劉家少爺可是說了什麽難聽話?”南宮靜瑤冷靜的問道。

她話音剛落,周圍驟然安靜下來,南宮靜瑤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麽,她沒有在看将軍府的家丁,直接看向秋霜,猜測道,“難道和本宮有關?”

秋霜一個激靈,立馬搖了搖頭,可南宮靜瑤如何會信?

立刻冷了聲,“說實話。”

“公主恕罪,是奴才該死,沒将事情說清楚,那劉家少爺想同二少爺比試打獵,可二少爺從不喜這些,所以拒絕了,但語氣稍稍的生硬了些,您也知道的,二少爺性子冷,于人情世故上不大通透,那劉家少爺覺得少爺不給面子,所以才動起手來。”

那家丁說話十分圓滑,三兩句話就打消了南宮靜瑤的猜測。

其實他們原本是不想過來,這事情其實可大可小。

劉家少爺也的确說了不少難聽的話,譏諷他們家二少爺是靠妻子。

這話他們聽到後,吓都吓死了,怎麽還能照實說?

但眼看幾人打得愈發厲害,這事情越鬧越大,若再不加以制止,傳到上頭去,誰都吃不了兜着走。

若真真因為這事鬧到禦前,那也是将軍府吃了啞巴虧。

劉家少爺定不會将自己說過的話大肆宣揚,難道他們将軍府就能到處嚷嚷嗎?

到時候,那就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少夫人聽的分明,對事情也了解了七八分,這事的确是要阻止,只不過怎麽阻止就得好好的考慮一番。

就在少夫人絞盡腦汁的時候,南宮靜瑤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春梅,将父皇身邊的蘇公公請過來。”

春梅可是和自家公主一塊兒長大的,主仆倆默契絕佳,她只聽了這麽一句,便明白南宮靜瑤想做什麽。

春梅猛然擡頭,緊張的看向公主,“殿下…奴婢知道您着急,但請蘇公公過來,這,這是不是有些…”

春梅結結巴巴,連說話都不怎麽利索了,蘇公公那可是內監總管,平素只伺候陛下一人的。

這若是将人請過來…

那可真是要翻了天。

“是本宮糊塗,沒考慮周全。”南宮靜瑤冷靜下來,從容的改了口,“你去尋皇兄一趟,讓他想法子将大伯和夫君二人支開。”

南宮靜瑤原本是想将蘇公公請過來去辦這件事,借由父皇的名義,将季陽平和季長風喚走。

至于陛下的召喚是真是假,劉家少爺自然不會去驗證一番。

但春梅那膽顫心驚的模樣,讓南宮靜瑤明白,此舉有欠妥當。

她也不能自己出面,要不然,又不知會傳成什麽樣子。

有些話不會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說,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些傳言,她也是有所耳聞的。

春梅松了一口氣,很快就離開了。

少夫人也對着将軍府的家丁吩咐一番,讓他先行離開。

而少夫人則是和南宮靜瑤一塊兒靜候消息。

……

獵場的另一邊,季長風和那劉家少爺,打得不可開交。

季陽平原本還是勸着的,可這劉元魁氣人的本事,當真是能耐的很。

不僅嘲諷季長風靠妻子上位,恥笑他在金陵的溫柔鄉把骨頭給浸軟了,更說南宮靜瑤眼光差,竟嫁給了季長風這個軟骨頭。

陰陽怪氣的說自己為長公主不值,長公主如此尊貴,要般配當然也應配季陽平這般的人物。

這番話說的,不可謂不歹毒。

挑撥離間不說,還把他們一家子都羞辱了,莫說季長風生氣,便是季陽平也忍不住。

季長風原本是懶得搭理他,更不屑和劉元魁比試。

可還沒等他同兄長離開。劉元魁就追了上來,跟在他們兄弟二人身後大放厥詞。

季長風轉身就将人踹翻在地,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掄起拳頭就往人臉上砸過去,對着他猛砸了好幾拳。

一連串的動作又快又急,劉元魁反應不過來,直接就被打懵了。

但劉元魁也不是個吃素的,很快就反應過來,想要還手。

季陽平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他的确放心季長風,但方才那些話同樣把他也給氣到了,便打着勸架的名義過來渾水摸魚。

兄弟二人配合默契,劉元魁雙拳難敵四手,連連喊道他們勝之不武。

季長風輕嗤一聲,半個字都不屑同他多說。

最終劉元魁敗下陣來,季長風卻并未就此停手,掐着劉元魁的下颚,漸漸的逼近,聲音陰冷的可怕,“要是不會說話,不如就永遠別說了。”

劉元魁看着季長風那陰冷的眼神,心中沒由來的掠過一絲惶恐,他的下颚被季長風掐的生疼。

忍不住的想要掙紮。

季陽平只當沒看見。

他在心裏算着時辰,想着一會兒阻止。

獵場到底人來人往的,他們打架鬥毆本就不是什麽光榮的事,若這裏的事情宣揚出去,鬧大了,那對誰都不好。

劉元魁并不知季陽平的打算,正在他欲哭無淚的時候,想要跪地求饒的時候,太子傳召季陽平的懿旨,終于解救了劉元魁。

季長風不情不願的松開了手,眼中還閃過一抹可惜的神色。

劉元魁被吓得一個激靈,恢複自由之後拔腿就跑。

季陽平無奈搖頭,等到被人領到一處空曠的帳篷,才“教訓”起弟弟來,但那聲音不輕不重的,聽着還有些寵溺,“做什麽吓唬他?”

“沒吓唬他。”季長風冷不丁的開口。

見兄長看過來,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他是當真覺得可惜,劉元魁的舌頭要是留着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可不是拔了幹淨。

季陽平想說什麽卻又生生的忍住,只能尴尬的岔開話題,“太子殿下好端端的,做什麽召我?你可知其中緣由?”

“因為公主。”季長風幾乎不用怎麽思考,就想到了答案。

只留下季陽平一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來傳話的人是太子身邊的內監,衆人都認識,這才沒懷疑真假,就連季陽平都只是疑惑太子殿下是為何會想起他來。

可季長風卻一語道破天機?

他想起妻子和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誰說他們夫妻倆感情不太好的?

這不是挺有默契的嗎?

想到這裏季陽平便三兩步的追上季長風,小聲的問他方才這般生氣,可是因為公主。

季長風當真是懶得理會,只想不明白兄長在說什麽廢話。

他不想回答,但兄長一直瞧着自己,讓季長風好生煩躁,不由的有些氣惱,不得已開口解釋,“公主是我的妻子。”

他如何能眼看妻子受辱,卻毫無反應?

倘若事情到這兒,自然也算是圓滿的結局,可偏偏,季長風長了嘴,卻不會好好說話,非要畫蛇添足的強調着南宮靜瑤的身份。

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故意掩飾。

可這話至多只能騙騙季陽平,他是懶得相信的。

但這般口是心非的話,卻不止他們兩個聽見。

盡數落在了匆匆趕來的南宮靜瑤和少夫人的耳朵裏。

南宮靜瑤木着一張臉,站在帳篷外進退兩難,驟然生出一種自己不該來此的荒誕想法。

原來,這些早就明白的事情,親耳聽見,竟然會讓人這般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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