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垃圾的命運
垃圾的命運
栗顏跑舞池子裏,随着閃爍的燈光和躁動的音樂還有人群的掩護裏開始亂蹦跶。
他的身姿比別人更誇張,腳在舞池裏跺出的聲音更重更響,他還跳着莫名滑稽的舞步,不成章法,就像個傻子,不過是個漂亮的傻子,令人豔羨的傻子。
在張眼閉眼之間,栗顏讓他自己的身體更倦,腦袋更痛,意識更不清楚。
老周想把他拖回辦公室,電話又響,客人增多,恨鐵不成鋼的架勢,把酒水單子一擱,去招呼客人,大概就是說:管他呢,只要鬧不死就行了!
栗顏身後多了一人,大聲跟他打招呼:“你——好——啊。”
栗顏身體躁動弧度變小,瞧着一束光從那人臉上晃過,他被那張厚厚的嘴吸引,大聲回:“你好——”
“你叫什麽?”
“請叫我垃圾——”栗顏大聲沖他笑,“你呢,叫什麽?啊,我給你取一個,叫辣子雞丁。”
那人困惑,帶着笑:“為什麽是辣子雞丁?”
“你的嘴巴,就像沒在一大片辣椒裏——”
那人仰天笑了足足一分鐘,身體故意靠了過去。
故意與之有了身體的觸碰,明确尋樂來的,這酒吧裏百分之九十如此,“辣子雞丁”尋到他身上了。
酒吧音樂繼續,節奏更狂更猛,人人都能感受那低音炮沖擊着自己的心髒。
栗顏被按在酒吧廁所隔間裏猛着c。
那人在他耳邊嬉笑:“我以前見過你。”
栗顏腦子胡的,離意識丢失就差那麽毫米,他跟本聽不見他說的話。
那人好像帶着點報複,動作越來越猛,一手伸手抓了他頭發,一手伸進他毛衣,聲音冷了一個調:“當時看都不看我一眼,現在是怎麽了,那個總站在你身邊看着你的保镖呢?”
“我說…”栗顏手抓他在自己胸口胡抓的手,“你要幹就幹,屁話真尼瑪多,給你個機會,有種你就c死我,然後把我扔後巷垃圾箱裏,我感激你全家…啊…祝你全家都他媽幸福…”
老周真的在後巷的垃圾旁找到了栗顏。
栗顏已經昏了半天,全身冰冷,吓得老周沒了理智,居然沒有打救護車電話,而是給他做了好一會兒人工呼吸。
其實老周能聽見栗顏的心跳,不過是趁機去吻他那張嘴罷了。
栗顏眯着眼,瞧着在自己嘴上吻個不停的人,先是笑了笑,後抱緊了他,讓他吻,他沒看清吻他的是老周,但是老周慌了,推了推他。
他可是自己太爺爺的弟弟的三兒子家的老幺生的兒子的兒子的兒子,盡管複雜,他确實得喊自己一聲叔。
栗顏靠回牆面,懶着眼瞧着他,無力說:“知道什麽是垃圾嗎?呵呵…誰都可以這麽對我,c我騙我再丢了我…”
“栗顏…”老周扶他起來,“該适可而止了,你怎麽對待生活,生活就怎麽對待你。”
“啊?”栗顏把頭靠老周肩膀往前走,“叔,你是說,我沒好好對待生活才遭此下場嗎?我把生活當垃圾了?”
眼淚嘩嘩就像瞬間開了的水龍頭,快速流滿了臉:“我那五年,無時無刻不在好好生活,你知道我為了他給我倆規劃的藍圖有多努力嗎?是他告訴我像我們這類人也能這麽過,也能有個未來…”
“你的意思,我們都是垃圾?因為活不成于銘跟你編織的夢那樣?”
栗顏愣了愣。
老周扶他在吧臺坐好,摸了摸他的臉,确認他是不是有事,給他一杯熱水。
栗顏手握水杯,暖意傳在手掌心,盯着杯子裏的水一動不動,待水溫了,才開始喝。
老周繼續忙,時不時過來看看他的狀況,拿手摸他額頭,給他添水。
“我不是這個意思…”栗顏喝了兩杯熱水後帶着歉疚握了握老周關心自己的手,“對不起…”
老周原來有個伴侶,也小他七歲,和栗顏一般大,是個陽光屁颠屁颠的小夥,誰也不放眼裏,就裝着老周。
老周就像大哥哥那樣照顧了他好些年,也是說走就走,沒有理由。
老周常說:人的事,不一定得有一個原因,接受是常态。
現在身邊沒有固定的人,來了他就好好對他們,走了也和平常沒有差別。
他懂第一次經歷失望的感受,尤其那種美好的生活存續越久,對未來美好規劃也越久,猝不及防碎了,一時間接受不能罷了。
老周趁空又來關心他的溫度:“好像好多了。”
“我本來就不愛生病。”
“這是好事,上天一開始就在眷顧你,”老周手輕拍他臉頰,“餓不餓?”
“有點。”
栗顏吃着一碗蓋飯,想起剛剛烏糟糟的事,不免又想去哭,把排骨包在自己嘴裏拼命嚼,盡量去忍:“醫生說剛磨完牙齒,不能吃太硬。”
“就你現在這種心情,還能感覺得到疼痛嗎?”
栗顏就快速把那粉蒸排骨蓋飯吃了個幹淨,然後回到撒嬌的面貌,要酒喝。
房季爻推門進了來,好多目光就都投了些過去,帶着點盼望,畢竟他身着的衣服比誰都昂貴,下巴昂得比誰都高,不是在床上的話整個人就是個冷面公子。
他是來找栗顏的,進去就坐他旁邊的吧臺椅上,瞧着他。
栗顏見他來,擡頭嘻嘻沖他一笑。
“虎牙呢?!”房季爻先是有所愣怔,後發現什麽不得了的大事,捏了他的臉湊過去細看,“你敢把它磨平了?”
“嗯?”栗顏往後躲開他的手,對方力氣大,捏得他疼,皺眉,“怎麽回事,我自己的牙齒我還不能磨了?”
房季爻松開手嘆氣:“當年我可就愛你這半邊兒虎牙,笑起來讓我起雞皮疙瘩。”
“嘿嘿…”栗顏湊過去沖他詭異着笑,“讓你起雞皮疙瘩的笑?好奇怪的笑和反應,以前你怎麽沒說過…好好奇啊…”
房季爻把他那張故作開心的臉一推,對着老周:“沒看好他啊你,失個戀把自己的特征給弄沒了。”
老周給他一瓶啤酒,反駁:“我不是他誰,看不好他。”
說完就又忙去了。
一人此時悄默聲兒坐在了栗顏右邊,他先是沒說話,瞧了眼栗顏的側臉,瞧了眼房季爻,之後笑了:“季爻?”
房季爻尋聲從栗顏臉上擡過去,吃驚不小:“袁總?”
栗顏把臉側過去“啊”了一聲:“是你。”
房季爻好奇:“你認識他?”
“今天在動物園碰見的…”想起了不開心的事,把房季爻的酒拿來喝,轉而對着那袁總一笑,“還想要啊…專程來找我。”
袁總托腮凝眸望他的眉眼:“是順路過來看看你真的在不在。”
“看見我在以後呢?”
房季爻喝了口酒,把栗顏摟到自己近處:“最好不要跟他有什麽關系…”
栗顏在他的肩膀擡眼,對上一雙心疼自己的目光,懷疑問:“什麽意思?”
他懷疑的不是房季爻讓他警惕陌生人的好意,而是懷疑房季爻心疼他的心理。
“據我所知,跟他在一起的人,最後都是以消失為結局。”
栗顏全身一顫,想起袁總在那小林子裏說的話,不是說都是對方離開了他嗎?
剛要去看袁總的表情,被房季爻一手遮了臉,摟緊了,對着袁總:“不好意思啊,他是我的。”
袁總叫了一杯威士忌,笑他:“季爻看上的,果真都是好的。”
“別惦記哦袁總~”
栗顏透過房季爻的手指縫,看見了那袁總望過來的目光,把頭埋房季爻臂膀裏,小聲問:“消失的意思是不是…”
“沒錯…”房季爻在他頭上一吻,“有些人付出了沒有收獲,就會毀了收獲,你啊,學什麽不好學摧毀的舉動,聽老周說還要去整個單眼皮?”
“我毀我自己也不行嗎?”
“不行。”
栗顏被房季爻放開的時候,酒吧已經到達了喧鬧的最高部分,不管是人群還是音樂還是那種砰砰的震動感。
他在冷色燈光裏去回想房季爻跟自己說的話,找着他望向舞池的臉,他想問他:自己在他眼裏是不是特別的存在。
還沒問,房季爻已經尋到了他今天的目标,揉了揉栗顏的頭:“本來早上起來想帶你去散散心的,結果跑了,也沒聯系得上你,要好好的,知道嗎?”
說完就朝着他看上的目标走了去。
栗顏望着那目标在房季爻三兩下的話語之間就跟着他走了,不免有些傷感。
有些關心對有些人來說不過如家常便飯,吃什麽都是吃,可對需要關心的人來說,吃的不是便飯,而是好不容易發了工資才能吃到的平常舍不得吃的大餐。
袁總在他身邊又坐下了,也給他一些關心,一張名片和一雙成熟過來人的雙眼。
“有事需要我幫忙就找我,這是我的電話,失去不代表你自己糟糕,單邊兒虎牙很好看。”
栗顏不知怎麽回他話,接過名片,直接就問:“那些離開你的男孩子,最後都去哪兒了?”
“季爻跟你說了什麽嗎?”袁總無奈笑了,“是有一次,那孩子走的時候我實在太生氣,打了他。”
“只是打了他?”
“出手已經很過份了,他為了離開我,要自殘,所以我反打了他。”
栗顏似乎有點兒理解不過來。
“傳來傳去,說是我毀了他。”
“那他只是離開…”
“呵呵…不然還能是什麽?”袁總把酒喝完,也揉了揉他的頭,“保重啊,人生就像一首挽歌,出生的時候,每個人的歌詞就都已經寫好了的。”
栗顏理了理自己的頭發,他察覺到好像被很多人心疼了一下,雖然只是那麽一下,但不管是認識的人還是陌生人,這都讓他覺着這麽折騰自己很沒用。
世界還沒塌,末日還沒到…
可是,真的好難受,不受控制有什麽辦法,如果大叫兩聲能好,他可以叫到聲音嘶啞,如果做什麽能讓胸口悶着的氣撒出去,他什麽都願意做。
栗顏趴吧臺上,把腦袋擱自己手肘窩裏,舌尖砥了砥那磨平的牙齒。
不好看,一點兒都不好看…
“栗顏?”
栗顏轉頭,于銘出現在他身後。
本能想逃,卻帶着股氣勢去倔強,轉回頭盯着吧臺桌面的杯墊上,上頭四個大字:雲山之遠。
“我們談談。”
于銘坐在他右邊的吧臺椅上。
“談什麽?你不是除了抱歉什麽也不會說嗎?你對不起我,我知道了,還需要說什麽?說你這一個月跟他回憶完了以前你倆走過的路,不是老周給你打電話說我活得不像個人,你跟本就想不起我來,現在內疚了來關心我,好減輕你的負罪感是不是?可以的,我好得很,沒病沒災,絲毫不影響你們往後生活的美滿。”
于銘一時語噎,伸手要揉他頭,被栗顏躲開,斥責他:“去摸他的頭就行了!”
“栗顏…我…”
“髒死了你的手!”栗顏雙手抱頭,手肘柱在吧臺上,瞪着那杯水,“我只要想起你摸我頭抱我吻我的時候想的是那個人我就惡心!你還試圖教育我改變我讓我變得更像他!”
“我不知道,”于銘急了,“我不知道他還能回來,我是打算走出來跟你過到頭的。”
“什麽?”栗顏手指掐進發根,眼珠子發狠瞪向他,“要是他不回來,我就得成為他陪你一輩子?你當我是什麽?在你眼裏我連個獨立的人都不是!你往我身上套他的東西,不滿意你就教育我,滿意你就獎勵我,我…我就是個…”
于銘伸手抱他:“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麽做的,你聲音像他,眸子像他,有同一顆虎牙,其它都不像,可我忍不住…我…我以為我能放下他…不知不覺就想改變你,我做錯了,真的對不起。”
栗顏火升了兩格,用力去掙脫,于銘卻拼盡了全力将他抱得更緊。
幾分鐘後,栗顏仰頭,大聲吼他:“我是誰?在你身邊五年我變得好還是不好了?好全是他,不好全是我,我到底是誰啊我!”
老周回到吧臺內:“于銘,趕緊帶他回家去,好好說說,就算要走,也該把前因後果說清楚,不然他會陷入到自我否定裏出不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