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安靜

安靜

秦南陽走到打菜窗口，“阿姨，麻煩來份鴨子，麻婆豆腐。”

邱啓熊哎了聲，“秦哥，要不你打別的，最後一份豆腐讓給月學妹。”

秦南陽盯着他似笑非笑，半響，輕唇吐出一個字。“不。”

邱啓熊：……

無奈，邱啓熊只好跟祁月說麻婆豆腐沒了。

祁月剛才報菜名的時候沒想太多，随後才記起自己嗓子不太舒服，吃不了辣。

“那麻煩學長幫我打一份豆芽。”

姬鹿壓低了聲音問：“你怎麽認識他們，從實招來。”

祁月見她鬼鬼祟祟的樣子覺得好笑，“賈學長是書法社的社長。”

“那秦學長……”

祁月點頭。

姬鹿暗道可惜，“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去了。”

是啊，誰能想到。峰回路轉，她沒能進宣傳部，秦南陽也退了出來。兩人又在書法社相見。

可即便如此，卻依然隔着萬千遙遠的距離。

邱啓熊格外熱情，拉着祁月兩人一起坐下吃飯。順便跟姬鹿聊了幾句，發現同一個圈子裏的，兩人順理成章加了好友。

姬鹿面色複雜，看了看安靜低頭吃飯的祁月，美人吃飯也是好看的，一小口一小口又顯得十分乖巧。

她按滅手機，要是被圈子裏其他人知道，估計得酸死。

秦南陽沒吃幾口，接了個電話端起餐盤。

邱啓熊：“秦哥，你去哪？”

“有事，走了。”

祁月聽着他的聲音，沒有擡頭，捏着勺子的指尖卻微微攥緊。

十月份，S大舉辦迎新晚會。

祁月上完一節毛概課收拾東西準備到另一個教室上高數。班上的文藝委員走過來，“祁月，迎新晚會我們班要出一個節目，你能不能上？”

文藝委員叫高枝，是個氣質美女。身高腿上，據說舞蹈社的社長親自跑去電競社挖人。

祁月不知道她為什會來問自己。“我什麽都不會。”

姬鹿同她說過幾次話，語氣熟稔。“阿枝，你作為文藝委員應該責無旁貸才是。”

高枝苦着臉，“我也想，舞蹈社那邊要排舞，我一個朋友還叫我幫忙給她當模特走T臺。下個月初次模拟考，我真的是要分成三頭六臂。”

姬鹿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

高枝突然眼前一亮，“小姬，你鋼琴不是十級嗎？”

姬鹿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姐姐，叫什麽小雞，我還小鴨呢？”

有求于人，高枝連忙道歉。“口誤，小鹿，要不你上臺随便來一首莫什科夫斯基。”

祁月覺得自己沒什麽事情了，打開課本，準備看會書。

“随便？這種事情能随便？”

高枝：“确實不行，顯得太單調。”

她的目光轉到旁邊祁月身上，“我有個想法，八音盒知道嗎？到時候你在臺上彈鋼琴，祁月坐在半空中蕩秋千。”

鋼琴與美人。

高枝光想想那個畫面就覺得很絕，“我真是一個人才。”

祁月微仰頭，眨眨眼。“我可以拒絕嗎？”

高枝：“不可以，月月，你知道你有多重要嗎？花瓶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姬鹿彎腰笑，“什麽花瓶？阿枝你會不會說話？我們月月好歹也是年紀第二。”

“唉，讀書少，不會表達。”高枝雙手摟住兩人，“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兩了。”

姬鹿怕祁月有負擔，寬慰道：“月月，到時候你就坐在上面當個吉祥物，其他的交給我。”

事已至此，祁月只能接受。“應該沒問題。”

姬鹿突然想到最近的一個流言，低聲神秘兮兮開口：“你知道阿枝為什麽要上兩個節目嗎？”

祁月：？

姬鹿就喜歡她這種求知欲的眼神，讓人很有說下去的欲望。“聽說她打算表演完後跟秦學長告白。你看，舞蹈能展示柔美的身段，T臺能展現一個人的氣場。要不是忙不過來，她估計還要唱個歌。”

姬鹿說着給自己說笑了，“不過秦學長應該不喜歡她這個類型。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意。”

祁月抱緊課本，似乎在神游，好一會哦了聲表示自己有在聽。

姬鹿停下腳步，“學委，你提着這麽大袋子飲料去哪？”

“給朋友買的。”男生長相陽光，笑起來令人心生好感。他打開袋子，“你們喜歡喝什麽？自己挑。”

姬鹿拿了瓶雪碧，“怎麽還有葡萄汁？我們月月最喜歡喝這個了。”

男生看了眼旁邊安靜站着的女孩子，她今天穿了件黑色A字裙，整個人白的發光。雪膚黑發，臉蛋精致小巧。紮了個花包頭，露出細膩光滑的脖頸，像是上好的玉瓷。

“謝了啊！”

男生猛然回神，“客氣什麽，都是同學。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叫我。”

等人走遠後，姬鹿才說：“他人還不錯，上次你暈倒他應該是要站出來幫忙的。不過你哥更快。月月，你覺得學委怎麽樣？”

祁月點頭，“人挺好的。”

姬鹿面露胡疑，試探性問：“月月，你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嗎？”

祁月想了下回答：“張遠。”

姬鹿：“……人家叫程遠。”

祁月：“好吧，我記住了。”

“我們班上的男生，你有記住了幾個人的名字？”姬鹿突然很好奇。

祁月不明白她為什麽執着這個問題。“這很重要嗎？”

姬鹿見她一臉不開竅的樣子，一陣搖頭嘆息，班上那群男生還打算近水樓臺先得月，全部沒戲。

直到此時，她突然十分好奇，祁月心裏的那個人是誰？

高數是門大課，好幾個班一起上的都有。平時吵鬧的教室此時卻安靜的有些過分。

姬鹿看了眼教室門牌號，“沒有走錯教室啊？”

講臺前，男生穿着白襯衫，身姿修長，彎腰握着鼠标在找課件。

恍惚間，祁月似乎看到了高中的那個男生。

“進來的同學快點坐下，快上課了。”秦南陽偏頭看了眼，又繼續落在電腦屏幕上。像是并不認識兩人。

祁月輕輕吐出一口悶氣，垂下眼簾走進教室。

放在平時，前排的位子基本沒有人坐。現在，擠都擠不進去。兩人一路往後走，在倒數第三排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