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皇後20
皇後20
“英将軍怎麽會怕你?”
花榮抱着手臂拿鼻子哼哼,李玄氣得當場就想換個單挑的對象。但想想自己的目的,李玄又忍住了,他只是很欠揍地朝着葉棠笑:“如果玉英真的不怕我,那不妨與我打個賭。我倆誰輸了就得替贏的那人做一件事。”
換作平時,被李玄拿話這麽激葉棠也不會與他一般見識。李玄早做好了死纏爛打也要葉棠下場的打算——他若能贏,便要玉英答應和他拜把子。他若輸了就臉也不要了,撒潑打滾說被玉英給傷了,等玉英來哄他,他就要玉英與他拜把子。
“好。”
但今日葉棠竟是破天荒地沒讓李玄怎麽糾纏就站起了身,向着李玄伸出了手:“君子一言九鼎?”
李玄見葉棠願與自己賭,頓時熱血上頭,與葉棠擊掌為誓:“驷馬難追!”
跟着葉棠南征燕地的将士們都好奇地圍了過來,瞧李玄與葉棠比試。
李玄自知騎射絕對比不過葉棠,就提出要與葉棠比掰腕子。等雙方都亮出臂膀腕子來,其他營投來的将士們頓時朝着李玄發出了噓聲。無他,葉棠的手臂整整比李玄的手臂細了一圈兒不止。李玄明顯是看人下菜碟,專挑人的弱點挑戰。
李玄才不在乎其他人怎麽看呢,将士們噓他他不恥也不怵,反倒光明正大道:“以己之長克彼之短!這叫戰術!叫戰略你們懂不懂!”
“不懂!”
花榮帶頭噓得更兇了。
定海衛們跟着花榮一起噓的不多,畢竟他們見過葉棠投槍擊殺蠕蠕将領。那對他們來說是畢生難忘的一幕至今仍舊不斷提醒着他們英将軍是多麽厲害的武人。也因此沒有人會因為葉棠手臂比李玄細就看輕她。
李玄覺得自己贏面很大,自信了不少。
有将領主動出來當仲裁人,他左看一眼自信滿滿的李玄,右看一眼風輕雲淡的葉棠,開始倒數:“三、二、一——”
在“一”這個音還未落地之時李玄就已經開始使力。然而他發現自己握着的那只手不像是手,倒像是一塊有溫度的巨石。
那塊巨石他掰之不動,反而是他的視線直接朝旁邊歪斜下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被壓在了地上。
葉棠望着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只是一臉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李玄,道:“你輸了。”
周圍的将士們見狀大笑出聲,又是給葉棠鼓掌吹口哨,又是喊:“将軍威武!”
李玄臉上一紅,見葉棠要松開自己手,連忙把葉棠的手給拉了回來:“三局兩勝!這才第一局呢!”
平常人丢過一次臉就已經學到了教訓,李玄卻是明明羞得面紅耳赤還學不會教訓。葉棠覺得他有趣,也就樂意多陪他玩會兒。
第二局葉棠直接把李玄連人帶手臂都給按到了土上,士兵們的笑聲更歡快了。
李玄爬起來,也不管自己身上的錦袍沾沒沾了塵土。他就跟只小土狗似的,你收拾他他還以為你在跟他玩,一雙眼睛亮閃閃地抓着葉棠道:“走!我們再來三局角抵!”
“呸!将軍對付你還用三局?肯定第二局就結束啦!”
“哈哈哈那我賭五十個錢将軍一局就能把世子爺摔得爬不起來!”
“诶诶!你怎麽能拿這種事情作賭呢?”有千夫長故作嚴肅,聲音一頓後讨打道:“人人都賭世子爺一句就爬不起來,這賭局怎麽賭得起來!”
衆将士聽罷哈哈大笑,衆人嬉笑怒罵的聲音連在帳中與馬玉勇、馬玉龍兩兄弟相談的玉劍都聽到了。
玉劍沒有理會帳外的歡聲,只繼續道:“……人已經在十裏之外了。最遲明日就會到。”
“皇上也真是昏了腦袋!都這種時候了還只顧私情!”
馬玉龍濃眉緊皺,光是想到林家人的尿性就一陣陣頭疼。
被葉棠命人砍了的戍邊大将軍汪荃鳴名義上是死于被蠕蠕偷襲,是正常的因公殉職。戍邊大将軍的位置因此空缺了下來。
這下可好,早就有意提升林家人地位的李琨找到了機會,忙不疊的就想把林家人往戍邊大将軍的位置上送。還打算拿新的戍邊大将軍繼續分走馬家人在定海營中的話語權。
誰想朝堂上以何太尉與趙首輔為首的百官根本不給李琨還有林家人面子,直接指出林父出任五品京官時并無優異的政績,升任之後也從未挑過什麽大梁。林家的男子們全靠林昭儀雞犬升天,可不論資排輩,只講個人能力,林家上下沒有一個人有資格做這戍邊大将軍。
汪荃鳴再怎麽沒有用處,起碼汪家是真正的戎馬出身,汪荃鳴好歹能紙上談兵。林家既無家系淵源,又無實際能力。這樣的林家人都能做戍邊大将軍,大歷百萬将士如何能服?
就這樣,因為君臣意見完全相左,戍邊大将軍由誰來繼任一直是懸而未決。
李琨原計劃是廢了馬平洲再慢慢消減他兩個兒子在軍中的影響力。不想馬平洲沒死,馬家人招攬了虎威營、黑豹營與青羽營的殘部,在軍中的影響力與控制力別說有所消減了,反倒越來越強。
等葉棠拔營并攻下閩石關的消息傳回京城,李琨再一次感到了來自馬家的威脅,他強硬地讓林清秋的大哥做了這戍邊大将軍,并命令林清秋的大哥即日前往燕地,去與馬玉龍彙合共抗柔然。
——因為玉劍的手腳,皇帝李琨并不知道是葉棠帶人救了馬平洲與馬玉勇父子。只當定海營裏主事的人是馬玉龍,救出馬家父子的人是馬玉龍,攻下閩石關的也是馬玉龍。
李琨诏書上寫得好聽,說林清秋大哥是去援護馬玉龍,抗擊外敵保家衛國。實際就是扶起林家人來去對付馬家人,這一點朝堂上已經無人懷疑。
何太尉與趙首輔見在朝會上據理力争也是無用,一人挂印而去,另一人也告老致仕。掌着宮務的德妃與林清秋起了幾回沖突後主動讓賢,将鳳印交還于皇帝。病了許久又因為家中牽連的賢妃被送進了冷宮。淑妃父親只是尚書省右仆射,大約是怕了吧,淑妃故意鬧了點幺蛾子,卸下了有名無實的代掌宮務。
戍邊大将軍乃是一品要職,李琨既然封了林清秋大哥做戍邊大将軍,林清秋的身份自然也高貴起來。這次沒有小馬後礙事,李琨直接将林清秋封為了皇貴妃。林清秋離後位只差最後的一步。
眼下林清秋的大哥馬上就要入營,馬玉勇、馬玉龍與玉劍聚在一起就是為了商量對策。
林清秋的大哥和汪荃鳴不同,他非但見過盛裝濃妝的小馬後,還見過純素顏的小馬後。現在新的定海營完全由葉棠挑着大梁,玉劍等人不可能讓葉棠藏起來不兼容。但玉劍等人又不能在林清秋的大哥入營後馬上殺了他,好阻止他給李琨通風報信,否則打草驚蛇引來李琨的驚覺才是得不償失。
兄弟三人緊張地商讨着對策,就是帳外一次又一次地爆發出驚呼,這次驚呼還特別響亮、驚呼過後的沉默也尤其長也沒注意到。
而此時,原本叫好吹口哨起哄的将士們一個個面露錯愕,空氣凝重得落針可聞。
角抵第一局,葉棠沒花多少時間就把李玄摔到了地上。
李玄雖然不會和将士們計較,心裏卻也還是在乎将士們對自己的評價。為了不成将士們口中三局兩勝兩局就被葉棠摔趴下的慫包,這第二局李玄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纏住葉棠就不肯松手,直至扯掉了葉棠的半邊外裳。
葉棠被李玄扯掉了半邊外裳,不光露出半邊臂膀,女性特有的柔軟弧線也被暴露了出來。
“怎麽?怕了?”
挑挑眉,葉棠跟沒事的人一樣幹脆褪下外裳,和李玄一般将外裳的衣袖系在腰間。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在這個夜裏尤其響亮,衆将士各個拿手捂臉,這捂臉的手卻都是指縫大開。
——這會兒正是夏天,外裳之下還穿內裳真是要熱死人的。葉棠的外裳之下也只穿了件她請喜嬷嬷給她做的運動文胸。這倒不是說她喜歡穿文胸,或者覺得不穿文胸好害羞。只是不穿文胸運動起來她會感覺疼。處理文書工作和睡覺的時候葉棠基本都是內裏中空,讓自己輕松一會兒的。
露出了肌膚葉棠也不怵。橫豎文胸裹住該裹住的地方,這會兒也沒人有膽子敢把她拉去沉塘。當然就算他們有那個膽子,也要問問她的拳頭準不準。
葉棠穿了小馬後後從未疏于鍛煉,哪怕是在深宮裏她也會堅持鍛煉。到了軍營後戰事吃緊,她鍛煉的也就更勤奮。夥食方面這年代本就沒有那麽多的糖分給人攝取,人在軍中的葉棠也就變得更加健美。
此時衆将士只見他們的英将軍手臂修長又光滑,肩頭圓潤又可愛。小腹裂出的四塊腹肌非但不可怕不難看,反倒顯得她的腰部線條精悍、幹練,還特別的……吸引人。
李玄咽了口唾沫,他就是死過一次,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也沒想到自己心中最值得結交的少年枭雄會是一個女子。他傻愣愣地盯着葉棠,又是想她怎麽能是一個女子,又是想女子怎麽能被人看到肌膚,又是想女子被人看到了肌膚是要嫁給那人的,又是想這麽多人都看見了她的肌膚,可扯了她的衣服的人是自己,摸了她、抱了她的人還是自己,那是不是說她該嫁給自己……?
不對,首先他是不是應該向她賠罪,然後把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讓她別冷到肚子?就算今天天氣熱,姑娘家冷到也是不好的。
念頭太多,以至于李玄無從反應。
花榮也是傻愣愣的。他就不明白自己心中強悍又厲害,今後必須是個大人物的英将軍怎麽一轉眼就成了女子。但他也幾乎是馬上就明白葉棠為什麽從來不與他“坦誠相對”了。
想到自己無數次在将軍洗澡的時候死皮賴臉的想去給将軍擦背,花榮臉上“轟”一聲,當場就炸成了血紅色。
葉棠被如此多的男人看着,既不害臊也不害怕。今天的事情對她而言不是意外。
對,在李玄來找她切磋,在李玄說要和她角抵的時候她就下定了決心。
确實,她可以裝成男子,繼續以馬家子侄的身份去帶領将士們。待日後塵埃落定,她加冕為皇時再顯露真身也不可能再有人反對她。
但這樣就能解決問題嗎?
她以男人的身份在軍中得到承認,從而坐上帝位就可以讓将士們接受女兵、女将嗎?不會的,這只會讓男人們更加提防有女子女扮男裝混入軍中。并踩着男人的腦門兒成為了天下之主。
也不談她想不想生孩子、會不會生孩子這個問題。假定她是有後的,等她這個“特例”一死,即便她把位置傳給女兒,下面的群臣能服氣她的女兒繼續做女帝麽?
許多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更改的,她要的不是別人承認她“能和男人一樣”。她要的是即便知道她是女人,也有人心甘情願地追随她、承認她。
她要的不是自己成為特例。而是自己成為先例,在她的身後特例能變成常态。
再說林家不是要來人了麽?與其防着被那人揭穿身份,倒不如一開始就由自己掌握主動權。
葉棠想得很多,也決定得很快。所以李玄巴着她不放扯着她外裳的時候她沒有半點兒猶豫,也無半點恐慌。
這一刻,面對無數張驚訝錯愕驚恐懷疑甚至帶着些冒犯意味的臉孔,葉棠依然目光灼灼,眼神堅定。
“來啊。挑戰我啊。”
“只要能打敗我,什麽條件都允許你們提。不用覺得冒犯,因為——”
葉棠勾唇而笑,夜色中仿佛猛獸露出了獠牙:“你們不來就換我過去了!”
慘叫一聲聲響起,以李玄為首,營中的将士們一個個被葉棠掼在地上,就跟豆腐圓子砸到了砧板上似的。
玉劍聽見好幾聲慘叫這才發覺不對,與馬家兄弟一起出了大帳,循着慘叫聲趕去。這一趕去,三兄弟目瞪口呆。葉棠掼人掼得歡快至極,就差沒高喊一聲:“奧利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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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秋的大哥名叫林春生。在妹妹進宮前林春生連國子監都擠不進去,還是妹妹被封了昭儀後才蒙陰入仕,做了個京城小官。
不過林春生有着高遠偉大的志向。他一直都不甘于只做個小小的京官,平時公務處理完了就去參加各種談論時政或是軍略兵法的聚會。
此次被封戍邊大将軍,即便為人所阻數次,被無數人指着鼻子說他不配林春生依然十分高興且光榮。他躊躇滿志地認為自己有了一展才華的地方,更是想新官上任三把火,三把火直接燒了馬家接手馬家在軍中的人手與政。治財産。
林春生構想了很多,越是靠近燕地他越是興奮地睡不着覺。到了終于入營這日,他也沒計較新定海營的人竟沒有派精兵與官員前來接他——他懂的,馬家率領這些人不就是想給他個下馬威嘛。不過這些人很快就會知道是誰給誰下馬威了。
騎着其實還沒能完全馴服的高頭大馬走在營中,林春生像巡視自家菜園子那樣睥睨着衆将士。可惜,衆将士對他愛理不搭,根本就沒把這個新任戍邊大将軍當成一回事。
林春生面上有些挂不住,李琨派給他的親兵們臉色也不好看。于是林春生命人抓住一個定海衛,問:“你們主帥在何處?”
這人不耐煩地努努嘴,指了指葉棠的營帳:“喏,就那兒。”
一親兵憤然暴起,握住腰上劍柄就想拔劍:“你怎麽敢這麽對大将軍說話!”
林春生雖然也很不快,但他現在正是要狠抓人心的時候,哪裏會允許親兵上來就惹了營中将士的惱恨?
“住手!不得無禮!”
對親兵疾言厲色,林春生轉過頭去又對那定海衛好言好語,甚至報以一揖:“多謝指路。”
為林春生出頭的親兵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只能默然無語,為自己不值。
林春生渾然不覺親兵的內心變化,到了葉棠的大帳之前,見馬實在不願闖入帳中這才在他人的攙扶下悠悠下馬。如果他腦袋後面生着眼睛,就能看到營中将士對他投來的輕視眼神。
入了帳,林春生還來不及報上自己的大名與官職就見一人轉過身來。
“你、你是……!皇後……!!”
這個瞬間,林春生頭皮發麻眼皮直跳。他看着應該已經為人所殺的皇後好端端地站在那裏,手中還拿着個骷髅酒盞。
“林大人,別來無恙啊。”
葉棠帶着可以說是親切的笑容走到了林春生的面前,把那骷髅酒盞塞進了林春生僵硬的手裏。
“這是我送給林大人的見面禮,前任戍邊大将軍汪大人的頭顱做成的酒盞。”
啪!
林春生手一松,手上酒盞應聲掉落,咕嚕嚕地潑了一地酒水。蜜酒的香甜氣息中,林春生撲倒在地,膝蓋軟成了兩灘爛泥。
葉棠看也不看鼻涕眼淚流了滿臉,還在不斷求饒的林春生。花榮為她打着帳子,她帶着玉劍去給李玄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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