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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南方的雨總是連綿不絕,今天又下雨了!
到了周末,同學們都去學校補習了,而流夏不想去,便跟老師請了個假,悶在家裏。
有些簡陋的院子裏,母親躺在床上,庭院中傳來母親輕咳的聲音,這些天,流夏一邊上學,一邊照料着母親,日子舉步維艱。
沒辦法,父親在她三歲的時候,欠下一屁股債便走了,丢下自己和母親,母親年輕的時候,一邊要撫養流夏,一邊要還債務,在大城市摸爬滾打了十幾年,也終是做不動了,便攜着流夏回到了臨水鎮老家。
流夏做好了飯菜,叫母親起來吃飯,母女倆圍着飯桌,悶聲不吭地吃着飯菜,母親實在沒有能力再供流夏念書了,高中畢業後,她便要另做打算了。
母親放下碗筷,對流夏說道:“我的一個老熟人,他在縣城裏開廠,畢業後,你就去廠裏打工吧!”
聽到這兒,流夏一臉不悅,回道:“去廠裏打工能掙幾個錢,我不去!”
“那你預備怎麽辦?”母親問她,語氣有些沉重!
她想去念大學,想學音樂,可是,這些對她來說,比夢還要遙遠,母親身子弱,也沒有經濟能力,還需要她來照顧,她能怎麽辦!
流夏扒了最後一口飯,站起來,回道:“到時候再說吧,我想出去透透氣!”
話剛落音,她便拿着背包走出去了。
臨水鎮說小不小,眼下,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漫無目的地穿過羊腸小道,望着前方的潺潺溪流,她坐在石頭上,将腳丫子浸泡在水裏,傻傻發着呆!
溪水很涼,她沉下頭,望着水中的倒影,浮現出許辰的影子。
她愛許辰,小的時候不懂,只是特別喜歡黏着他,可現在,她明白了,這是愛,可是,許辰根本就不理會她,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九歲的女孩!
想到這兒,流夏一把抓起溪邊的小石子,一個接着一個投入水中,眼前水花四溢,她兩眼冒光,沉沉吐了一口氣,覺得這一切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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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麽,那個女孩就能得到許辰所有的柔情,而她,卻被許辰拒之千裏之外,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流夏暗自發着誓言:許辰,我一定要把你搶過來,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流夏的文化成績不錯,可這又能怎樣,完成高中的學業,她便步入社會了,那麽學習與她而言,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流夏嗓音甜美,樂感很好,唱歌一直是她的特長,遲早都是要步入社會的,索性她找了份酒吧賣唱的工作。
酒吧給的比較多,流夏手頭上還算闊綽。
南校高三A班的教室,已經許久未見流夏的身影了。
許辰三天兩頭地跑畫室,聽說流夏時常缺課,許辰心底還是有些擔心,他偷偷打聽流夏的去處,當她知道流夏在酒吧賣場時,有些震驚。
接完蘇沫,許辰便踩着單車去了流夏賣唱的酒吧,他一身幹幹淨淨的白色襯衫,仿佛與酒吧的燈紅酒綠的場面有些格格不入,流夏着了件黑色吊帶,下身搭配着一條格子短裙,海藻般的長發垂順而下,舉手投足見有種致命的魅惑力,仿佛對上一眼,便要沉淪。
就連許辰也覺得,她美得有些不可方物。
吧臺上響起她清甜的歌聲,臺下是歡呼聲、鼓掌聲,全場都籠罩在霧藍色的光暈中,有些醉人。
流夏往臺下望去,一眼便注意到了許辰。
他的氣質幹淨,實在不太适合來這種場合,一首歌唱完後,流夏走下臺,将許辰拉至一旁,夜色朦胧,在這樣的燈光下,流夏有些醉迷。
“你怎麽來了?”
“聽同學說,你時常缺課,有些擔心,便過來看看!”
原來,他是在擔心自己,流夏有些喜出望外,她往前走了一步,緩緩靠近許辰的身子,許辰被這一親昵的舉止吓着了,連忙往後退了幾步。
若是換作別的男人,早就撲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而許辰卻在有意地避開她,和別的男人想比,他的畫風實在是很不一樣,這樣禁欲系的帥哥,越發地勾起了流夏的興趣。
“我難道不美嗎?”
“你—很美,可是,我不喜歡這樣!”
許辰靠着牆,他似是落入凡塵的星辰,不容亵渎!
“許辰,我喜歡你!”
到沒有很吃驚,因為這句話他已經聽過無數次了,但他沒有喜歡的人!
“對不起,流夏!”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喜歡你,希望你也可以喜歡我!”
“流夏,先不提這個,我來,只是問問你的情況,你是否缺錢,若是這樣,我可以資助你!”
“許辰,錢我可以自己掙,但我喜歡你,我要的是你!”
許辰竟無言以對,他不想再糾纏下去,嘆了一口氣,回道:“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
一晃五年過去了,許修文的牢期也快滿了,蘇家和許辰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許修文出獄,倒是害怕,五年的牢獄之苦,将許修文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
只不過,首先等來的卻是噩耗,許修文不知得罪了什麽人,加刑一年。
五年已經夠長,再等一年,怕是心志都要磨滅了。
蘇沫見許辰近日來都冷着個臉,想着法子逗許辰開心,許辰只是将她抱過來,用額頭輕輕頂了頂她的額間,語氣溫柔:“好了,寶貝,我沒事兒!”
蘇沫撫了撫他白皙的臉,回道:“怎麽可能會沒事呢,我能感覺到你不開心,可我還小,什麽忙也幫不上,心裏特別難過!”
“寶貝兒,你就別難過了,你再難過,許辰哥哥要發瘋了!”
“許辰哥哥也會發瘋,無法想象,我們一起笑一笑,好不好!”
“嗯!”
此時,許辰眉頭散開,暖暖一笑!
蘇雪松只覺得他家的活寶遇上了大福星,心裏樂呵着!煮了一晚熱騰騰的面,上了桌,三人圍在一桌,開心地吃着面!
“許辰哥哥,今天我不用學舞蹈,等會兒可不可以跟你一塊兒去畫室,我想看你畫畫!”
“好啊,不過,你得先把這碗面吃完!”
“好多啊,我怕我會吃不完!”
“沒得商量,吃完才準去!”
嗚嗚嗚嗚----
沒辦法,女孩只好硬着皮頭将這碗牛肉面吃光光,她不特喜歡吃面,加上父親的廚藝,哎,讓她說什麽好呢!
關于許辰父親出獄的事情,流夏也知曉了,許修文在獄中見義勇為,看不慣強者欺負弱者,開罪了地頭蛇黃虎,黃虎黑白通吃,動用了白道的關系,将許修文多判了一年刑。
多判一年刑,對于許辰和蘇家來說,猶如晴天霹靂,人生沒有多少個時光可以耗了,但是,大家都沒有辦法,不認識局裏的人,有錢也不知道去哪裏托關系。
流夏在春天酒吧很火,大街小巷,無人不知道流夏,司法局的副局長李科時常來捧流夏的場,流夏對李科的身份也知曉一二,當她知道李科有辦法弄許修文出來時,她不知有多高興,可代價是,她的初夜!
流夏喜歡許辰,為了他,可以将命都豁出去,眼下,許辰焦急萬分,只有自己能幫得了許辰,她想也沒想,便匆匆答應了李科!
那一夜,是流夏最痛苦的一夜,她所有美好的期待,都幻化成了泡影;那一夜,注定她已是一個不潔的女人!
可是,為了許辰,她毫無怨言。
出獄的日子如期而至,蘇家和許辰得到消息,許修文可以今天出獄了,早早,三人便在監獄門口接許修文!
當許修文出來時,他滿臉滄桑,胡須邋遢,一看,便知道這五年來吃了不少苦頭,不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蘇沫看着眼前頭發亂糟糟的老伯兒,有些害怕,躲在許辰身後,不敢睜眼,直到許辰喚他:“爸----”
女孩震驚不已,這個老伯竟然是許畫畫的爸爸!
許修文走過來,望了望躲在後面的蘇沫,說道:“這個是蘇沫吧,都長這麽大了!”
“蘇沫,過來,叫伯伯!”
無論女孩心底怎樣畏懼他,但一聽到是許辰的父親,便極有禮貌地喚他:“伯伯!”
回到家,許修文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再修減胡須,換上幹淨的衣裳,清爽地走出來,瞬間似是換了個人似的,大家夥兒眼前一亮!
蘇沫也看傻了,這個伯伯還真是許畫畫的爸爸,這樣看來,倒是有些像!
許修文長相儒雅,年輕時也是标準的帥哥,不過許辰多半是随了他母親的長相,所以才會有他這般美如畫般的容顏!
吃過飯,蘇沫去房間睡覺了,許辰在房間練畫,蘇雪松和許修文兩人坐在庭院中,聊聊家常。
當許修文聽到雪松離婚的事情時,很是內疚,說到底,寧夕也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在反向倒戈的,她也沒有什麽錯,雪松就這樣離了婚,實在是可惜。
許修文還想起了一樁事,出獄的時候,有人似是在他耳旁提點,說是他運氣好,有人保他,這個保他的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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