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佳人
第55章 佳人
“陛下同她說了什麽悄悄話?”等到燕複出了沐府, 內侍遞過一件黑色大氅,披在他的肩上。
燕複行走在忙忙碌碌的街上,遠處的叫賣聲隐隐入耳。
他回頭看來處, “沐府”的牌匾已然改變, 換成了普通人家。
刑部尚書沐尋的宅邸隐于市, 如果不是沐尋故意放水, 燕雲山他們幾個都找不到, 更何況一絲修為都無的他。
人群擁攘與他擦肩而過。
這是他費勁心思打造出來的盛景,不能讓任何人毀去。
燕複一笑, 笑容冰冷:“這姑娘漂亮,卻不知死活,朕好心擡舉她入宮,竟被拒絕了。”
“陛下莫氣, 可需老奴……”內侍做了一個手勢。
“不必, 朕定要她心甘情願。你們只需勸服沐尋把她放出來便可。”
蛇性本淫,先前燕複似乎并不好色,但是經過他們之手, 已經可以用這個控制燕複了。這是他提想要納葉晨微為妻,內侍并沒有懷疑什麽:“陛下說笑了, 沐大人做事自有自己的想法, 咱們怎好插手。”
燕複冷笑不語。
“陛下已經見過了被沐大人帶走的女子,這回該去見主子了吧?”
他在人前頂替了燕複最信任的內侍一躍成為皇帝身邊的紅人, 背地裏則逼迫燕複處決了那人, 得了燕複的不滿, 因此不涉及什麽大事的時候, 還是順着燕複的意思來。
今日是例行用藥的日子,畢竟是堂堂帝王, 沐大人又同意了晚些也沒什麽。
更何況山海宗那幾個小崽子那邊已經拜托沐大人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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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已經很聽話了,什麽時候能結束?”燕複皺眉問道。
“陛下莫要着急,這一切還要問主子的意思。”內侍笑眯眯答道。
冬日陽光正好,燕複回望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只有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那個凡人所不理解的世界,可以讓他隐身在大庭廣衆之下。
“好。”他被內侍押着,腳步沉重,一步一步向前。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
有一祠堂名“寒山祠”就坐落在市集中央,既不“寒”也不“山”。
內侍口中的“主人”就在這裏。
燕複被那內侍用巧勁押着來到一條甬道入口處。
有一個小販在入口處賣香,每每有人往這邊駐足停留,他都笑眯眯問道:“客官要買香嗎?用了咱們這香神仙一定顯靈!”
聽見有人靠近,他眼睛睜開一條縫。
內侍颔首示意。那和尚複又閉了眼念經。
燕複同內侍進了甬道。
燕複回望,入口喧嚣,人聲沸騰不已。小巷的盡頭,正對着寒山祠的大門。他今日格外喜歡往回看,仿佛有人會來到他身邊帶他回家。
內侍笑道:“陛下又想白費力氣嗎?”
燕複搖搖頭,不說話。
在最初他其實并沒有太聽話,也在甬道入口安排親兵。但是凡夫俗子怎麽會打得過已經入魔的這些人呢?親兵全軍覆沒,他也得到了更為嚴厲的懲罰。
令他幾乎不敢回想。
寒山祠橫在甬道盡頭,給這條甬道畫了一個句號。
但這并不是一條死路。兩側民居的牆也沒有靠着祠堂的牆,留下的寬度足夠五人并行。
燕複已經不會像最開始那樣面露痛色與恨意了。
這其實是利用了固有印象打造的一種錯覺——祠堂清淨,甬道不長不短,人們看到巷子盡頭橫着祠堂,多半會以為這裏死路,進而略過去。修建這樣結構的本意是為了被間諜跟蹤時可以迷惑敵人,巷口的和尚則是。
類似這樣的建築其實還有很多,“寒山祠”只是其中較大的一個。
只是沒想到……
內侍沒有理會兩側隐藏的通道,而是推開了祠堂的大門。
當庭既是一間大殿,殿前種着兩棵古松,兩面牆壁連着回廊,通向殿後。
有一個八九歲的小仆從正在灑掃,殿內傳來喃喃祈禱聲,伴着空氣裏彌散着的淡淡檀香。
他聽到聲響愕然擡頭,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小仆從心中疑惑,只當是風吹開了大門,複又把門關上。
內侍領着燕複入了殿內,消失在佛身後。
那裏等待着他的命運。
虞柏一把拉住想要跟進去的溫蕊,皺眉搖了搖頭。
他張口無聲:“這裏危險,你等在外面,我進去探查。”
溫蕊并不贊同,甩開虞柏的手,一馬當先走入殿內。
停留在金像前,沒有再前進,而是回頭無聲道:“裏面不知有什麽,一起進去更為安全,快跟上!”
最後三個字配上她蹙眉的表情,虞柏已經可以想象出她若是出聲,聲色俱厲的樣子。
他沒再耽擱,也沒有再推拒,很快邁步上前跟了進去。
他們發覺這裏不對後已經蹲守了整整兩日,不可能因為這一點分歧就放棄即将撥開迷霧的機會。
***
“何時?不是已經說過了,等到你們完成我的任務,我就把那個小丫頭放了。”沐尋搖擺扇子,輕笑一聲,“我說過不會食言,兩位可不要因為心急也食言。”
“不過你們也不用太擔心,你們私下聯系我也沒攔着,可能對她有害的人我也沒讓靠近,她可安全多了。”沐尋尋了一處椅子坐下,靠在椅背上,好不惬意。
燕雲山握緊了拳頭,僵硬轉身:“前輩可曾聽聞過一句話?”
“什麽話?”
“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佳人?我們可從來都不是佳人。”沐尋将胳膊背在頭後,向後一癢,悠悠道,“我睡一會兒,你們不要太吵。”
他慢慢地竟又跌入夢裏。
那是一個初夏的黃昏,他好像是受了傷,正靠牆半坐着看書。
最後一縷輝光散去,天地全部染上了淺淺淡淡的藍。細微的暗影下,書頁上的字也有些模糊。
沐尋放下書,看了眼窗外,沒見到人影。
他隐約覺得那裏原本應當是有一纖細的身影的。
他下了床。
聒噪的少女不知道去了哪,沐尋突然有些厭煩。
他向來喜靜多一點,屋子四周也都是靜悄悄的。
今日并無不同。
不知為何,卻覺得今日實在是安靜。
也不知道少了點什麽。
沐尋揉揉眉心,推開門。她跑哪去了?
天色漸暗,沐尋皺着眉頭,繞到窗後,沿着被踩過的細碎草葉走去。
透過交錯的樹葉,可以看到一個纖細的影子在林間躍動,可以聽到潭水叮咚。
沐尋走過去,穿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看到潭邊他常練功的巨石上,少女隐在天地間冷幽的藍裏,跳出一團熱烈的火焰。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舞蹈,妩媚婀娜,又熱烈非常,把四周的冷寂都驅走了。
她穿着極襯女兒家模樣的藕色襦裙,可是既沒有女兒家的嬌羞,也沒有記憶裏的端莊。
現在的模樣,比他更像一只蠱惑人心的小妖。
那小妖跳得忘乎自我,全然不見自己已經到了巨石邊上,下一步就要掉下去。
沐尋心中一緊,飛身上前,半路卻見小妖靈巧一轉身,又回到了安全區域。
反倒是被沐尋的突然出現驚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沐尋赧然,到了少女身邊,面無表情,只有他那紅彤彤的耳朵出賣了主人。
少女見此,笑問:“小狐貍,我剛跳得好看嗎?”
沐尋略微點頭。
他揉上她有些淩亂的發髻,在少女眉心烙下淺淺一吻,然後道:“再說一遍不許叫小狐貍。”
少女踮腳,在他耳邊輕語:“小狐貍,抱着我,我們回去吧,回去再懲罰我怎麽樣?”
沐尋依言抱起她,少女身體馥郁柔軟,一下一下撩撥起他的心弦。
蟲鳴葉搖,潭水叮咚,四周太吵太吵。可還有一個聲音,從胸腔傳來,“咚咚咚”,更為吵鬧。
少女又笑了:“我有時候真的在想,你到底是不是傳說中魅惑人心吸□□氣得狐貍精,怎麽這麽純情,耳朵又紅成這樣。”
沐尋答道:“我也在想,到底誰更像狐貍精。”
“想出什麽結果了嗎?誰更像?”
“你覺得呢?”
少女勾着他的脖子纏上:“反正我不是。”
“好,你不是。”
沐尋知道她是凡人。凡人狡詐,很會利用同情心作惡,偏生他願意淪陷,即便再丢了一尾也毫無怨言。
但他好像沒有抓住他的少女。
前方燃起了熊熊火焰,沐尋只覺得懷中一輕。
“我恨你。”少女倒在血泊中,純淨的藕色的裙子被血污浸透。
沐尋無措跪倒,抱緊了少女,淚珠大滴大滴掉了下來。
天跡是浸透了血的紅。
那少女的側顏很是溫婉,既熟悉又陌生。
不想,火焰驟然朝這邊竄起。
他用手指擋着眼,向後退了幾步。再看去,發現四周已然昏暗了許多。
是封閉的牢房、幽暗的燈火,還有刑架上奄奄一息的稚童。
那稚童低垂着頭,渾身浴血,手指以怪異的弧度彎曲。
稚童擡起頭來,隔着鐵栅欄,與陸無衣遙遙對望。
沐尋看到,稚童的臉上明晃晃留了兩道淚痕。
他好像聽誰說過,這孩子并不愛哭,再疼也不會哭。
燭火顫舞,沐尋看到了那張與少女幾乎一模一樣卻稚氣很多的臉,和那雙無波無瀾的已經哭紅了的眸。
鐵鏈哐當作響,鐵門吱呀的聲音遙遙傳來。
“小啞巴,”有人走近了,對刑架上的稚童如是說,“他已經死,你又何必掙紮。”
一束光照進來,晃人眼。
這個孩子後來好像有名字了。
“前輩?您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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