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高考

第57章 高考

甄外公有心事, 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早上起來給所有小輩發了紅包,倒是轉頭去睡了。

米正這邊接到了很多拜年電話, 有宗教協會那邊的, 也有小李那邊的, 還有一些一直找他買符的梁星劍的爸爸那邊的一群小老板。

他們是找到了香燭鋪, 發現大門關着, 才只能打電話過來。

等到關航把電話打過來的時候, 已經是下午了:“你的電話可真難打。大過年的忙什麽呢?”

米正不用他說下一句話,就開了視頻拿去看小貓:“不忙什麽。過年休息嘛。”他姜哥都給他放假了,“千金很好, 已經能爬很遠了。”

“花哥真是太厲害了!”關航看着小奶貓,滿眼都是父愛,“再過幾天應該能跑了吧?”

“嗯。颠颠兒地走兩步吧。”他伸指頭戳了一下小奶貓的腦門,“現在像個小烏龜。”

“啊!你別欺負我閨女!”

“嘿!有種你來打我啊!”

關航這家夥過年回玥城老家了, 想打也打不着。

兩人扯了一會兒, 關航說了幾句以前老同學們的近況,最後說道:“大家商量着吃個飯聚聚,你來不來?”

過年大部分人都回老家,他們剛畢業不久, 住得又近, 小城也沒什麽娛樂活動,聯系還算頻繁。

尤其是家裏人也比較熱心, 打算着讓他們趁着過年的時候和同齡人多接觸, 帶點半相親的意思。畢竟都是同學, 知根知底的,比別的什麽人總要靠譜一些。

“我就不來了, 過兩天要去南城。”他對走親戚還挺好奇。

“這樣啊,那算了。現在班裏也有幾個在南城發展呢。”關航也就是随口一提,最後話題又繞回到千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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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聊了好一會兒,米正看到姜稷過來,才挂斷了電話:“哥?”

姜稷跟着他一起盤腿坐在地上:“晚上一起給家裏的鬼發香燭?”

“好啊,幾點?”他親自點的香燭效果更好,家養鬼們出去一個個都靈光飽滿,一看就和野生鬼不一樣。

“等吃過晚飯。”

“好。”米正看他坐在自己身邊,也不逗貓,就試着往他身邊靠了靠,“哥?”

“嗯?”

“剛才關航打電話過來,說以前班裏的同學,有兩個竟然已經擺酒了。”明明高中畢業才半年,卻好像已經進入了一段完全不一樣的人生階段。

姜稷感到奇怪:“擺酒?結婚,還是訂婚?”

“都算吧。老家哪裏不怎麽分。我有一個初中的女同學,孩子都已經生了。”

“現在的法律不是得男性22周歲,女性20周歲才能結婚嗎?”姜稷皺了皺眉,難不成自家小朋友也想?

“等到了年紀再領證呗。”米正想想聽到的八卦,“不過有些會出事。在我們老家擺了酒就是結婚了,有些人就不領證。等出去打工,去和別人結婚領證。鬧起來的不少呢。”

姜稷皺了皺眉:“這不是騙人?”

“就是騙人。”米正看着姜稷,“哥放心,我肯定不騙人……也不騙鬼!”

姜稷:“……”小朋友說這話什麽意思?

“關航說他們這幾天要聚聚,應該是相親的意思。我不去。”米正說着四不着邊的話,眼睛卻一直認真地看着姜稷,“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姜稷耳根燙熱,甚至像是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在跳動,平時和人沒什麽區別的清亮眼睛一點點泛紅,突然狠狠揉了一把米正的腦袋:“怎麽?我要是不考慮一下你,你是不是還要去給我相親?”

“沒有啦!”米正被揉地像剛會爬的千金一樣,劃拉着四肢撲騰,“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嘛。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又不是君子。”姜稷頓了頓,耳根通紅一片,連臉頰都在發燙,“我也沒說不同意。”

“嗯。咦?”米正猛地擡頭。

姜稷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下意識別開眼,又馬上轉回來:“是。”他張了張嘴,并不能像米正一樣直率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哪怕接受了再多的現代的知識和人文,他的內心始終有一塊地方頑固且保守。

這不是說他在感情方面因循守舊,而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對他這方面有所觸動。

他,不知所措。

随即,他看到米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一下就往他撲過來:“哥!你也喜歡我是不是?”

姜稷下意識伸手接住,卻因為盤腿坐着的姿勢,讓他幾乎把人摟抱在懷裏。

明明這種動作在他們之間很正常,現在卻讓人臉紅心跳:“嗯。”或許是覺得自己這樣回答太過冷淡不具說服力,他略微糾結了一下,解釋,“在我那個時候,過年給人發壓歲錢,都是當家人和當家主母一起的。”

米正咂摸了一下其中的意思。

所以,之前姜稷問他什麽時候發壓歲錢,其實已經把他當對象了?

“嘿嘿~”米正幹脆一伸手,就挂在姜稷的脖子上,湊過臉去在他胸口小狗一樣地來回一蹭。

姜稷猶豫了一下,反手抱住他的腰。

他的教育告訴他,哪怕兩情相悅,在沒有名分前,也應該保持禮數。但現在的環境卻告訴他,情侶之間可以有親密的行為,非常親密,甚至都能提前生娃。

關鍵是他的內心,無法拒絕自家小朋友的靠近。

什麽禮數不禮數的,他知道這只是他的借口。

他本就不是那麽遵循禮數的人,卻只想把最好的給他家小朋友。

哪怕在之前,他已經逾越了許多,但還是希望在米正面前,他擁有一個好的形象。

他不是活着的時候就被稱為魔頭的人,他可以遵紀守法,可以匡扶正義。

“小正啊,你四哥來拜年……”米濉推開半敞的門,沒想到會看到自己兒子和姜稷摟成一團,下意識退了出去關上門,想想又不對,但門已經關上了,再打開好像更加不對。

正當他糾結的時候,米正倒是直接過來把門打開:“爸,什麽事?”

米濉愣了一下,才重複說了一遍:“他們剛從米家莊過來,特意來看你的。”

“年初一來?”米正疑惑了一下,“他們家裏出事了?”

米正這麽問,是因為他們省內,尤其是玥城在習俗方面比較傳統。

大年初一拜父母。這一天家家戶戶頂多就是在村裏走動。

年初二的話,就是嫁出去的女兒回家。

要是米四哥和三嬸年初二來,他還能理解。畢竟三嬸和娘家現在的關系,差不多已經鬧僵了,不去拜年也說得過去。

一般朋友之間走動,基本都要等到年初五以後。

米濉小聲說道:“還不知道,估計是有點事情。一會兒你說話的時候注意點,人家不主動說,你就別問。”

“我知道的。”米正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問,“爸,你剛才沒看到嗎?”

“……看到了啊。”米濉胸悶,“幹嘛?非得要我祝福才行?給我點時間緩緩不行?”

作為一個父親,他當然是想着兒子能夠像無數普通人一樣按部就班。

有沒有考上大學不重要,反正學校畢業之後,能夠找到一份工作就好。

工作的收入也不重要,反正米正爺爺和他留下的,足夠米正能夠在老家過上滋潤的小日子。

然後找個不錯的對象,結婚生子。

他這個當爸的,沒有盡到責任,就沒有管教兒子的權力。

但是兒子找一個同性伴侶,甚至連個人都不是,這就很挑戰他的認知。

米正眯着眼睛看了看米濉:“你早看出來了?”

米濉忍不住擡手就拍了他後背一下:“你們又沒避着人,當我瞎啊?”那膩歪的勁兒,當初他和路夏槐處對象的時候都沒這樣呢。

現在的小年輕真是……他們那時候還是很保守的。

米濉想了想又疑惑:“姜先生看上你啥?”

米正認真想了想。

要說看上他人參娃娃的體質,應該不至于。

他的體質要是能吸引到姜稷,直接把他吃了不就行了?

反正以姜稷的本事,他也沒什麽抵抗力。

當初他連邬采薇都打不過,還是被崔伯救了。

腦子?

謝謝,這點他還有自知之明。

畫符的天賦?

姜稷又不用他的符。

至于別的……“臉嗎?”

米濉認真打量了一下兒子的臉,點頭:“臉吧。”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客廳。

三嬸和米四哥坐在沙發上,腳邊放着一堆禮盒,看到他們過來就趕緊站了起來:“新年好啊。”

“三嬸、四哥,新年好!”米正快步走過去,“你們來就好啦,怎麽還買東西?我們又不是外人。”

兩人顯然很高興聽到這樣的話,之前踏入這麽一座莊園的忐忑瞬間消散:“小正過了一年愈發會說話了!”

“是啊,嘴甜。”

米四哥和米正以前相處還是比較多的,以前總覺得這小孩兒越長大越沉默,雖然談不上陰郁,但總歸內向了一點,怕是将來不好發展,沒想到現在能說出這樣的話,讓他有一種自家的小弟長大了的驕傲和微微的酸楚。

莊園的正廳擺着一整套油梨木家具,看上去昂貴、厚重。

剛才母子倆坐在上面,感覺渾身不自在。

米正一來,就招呼他們到另外一間小廳去:“外頭那個木頭家具坐着不舒服,不過廳太大了,只能擺那樣的。來,還是皮沙發舒服。”

小廳就在正廳隔壁,說是小廳,其實也就是相對正廳來說,面積也不小,擺着U字形的沙發,牆上還有一臺電視,氛圍就很居家。

母子倆坐在沙發上,連肩膀都往下沉了沉,感覺松快了許多:“本來我們是去莊上給你拜年,問了人才知道,原來你過年在省城。反正我們娘倆在家裏沒什麽事兒,一合計就幹脆直接過來了。”

廣義的米家莊,是指一個村子。

狹義的米家莊,是指米正家的老宅。

米正聽他們說完,就随意道:“來呗,正好多住兩天。咱們人多也熱鬧。四哥,晚上一起放煙花啊!我還有好多煙花沒放完!”

米四哥就打趣:“你敢放煙花了?”

“敢!有什麽不敢的!我都是大人了!”

米濉在邊上招呼娘倆吃東西,吐槽:“也不知道是誰,放個煙花還跑掉一只鞋。”

“那是拖鞋!拖鞋本來就不跟腳!”米正進行激烈反駁。

米四哥補刀:“哦,以前小正看放鞭炮也吓跑過鞋子。”

“那都是很小的時候了!”過年能不能別翻老黃歷……

小時候棉鞋不跟腳,跑着跑着就跑掉了不是很正常的嗎?

再說黑哥跑那麽快,他能不跟着跑嗎?那會兒他才多大?

現在他都是有對象的大人了,求留點臉。

三嬸就把她兒子拍了一下:“就你記性好。晚上帶小正放炮仗。”

“好啊,放二踢腳。”米四哥問米正,“去哪兒放?炮仗白天也能放,要不現在就去?”

米正還真沒放過炮仗,內心有些忐忑,嘴很硬:“晚上一起放。家門口就能放。”

“行。”

四個人聊了一會兒,路夏槐一家也過來了。

“我們家小正多虧你們平時照顧……”

兩人還是頭一回見到米正媽媽家那邊的人。村裏人雖然不說,但早就默認米正媽早就已經去世了。這一下真人出現在他們面前,長得還這麽年輕漂亮,甚至連外公外婆和舅舅都在,兩人心裏面驚訝,面上不顯,跟着客套。

等會兒一起吃了個午飯,米正又親自帶他們去了客院安頓。

這座原來向家的宅子是仿的四合院,結構和米家老宅差不多,來幾個客人,完全不愁沒地方住。

三嬸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小正是真的長大了,做事妥帖。”

米四哥笑了笑:“是啊,本來還擔心他以後變成個鋸嘴葫蘆。”

“也不知道小正媽媽……”三嬸有些憂慮,十幾年沒出現過的人突然出現,總讓人心裏面多想。

米四哥低頭在手機上搜索,一邊說道:“要是關系不好,他們也不會在這兒了。小正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他不喜歡的,連個眼神都……媽,你來看這個。”

三嬸不想看手機屏幕:“字太小了,你念給我聽。”

“哦,是路嬸嬸。她是河州理工大學的博導,應該是從事武器研究相關的。”

“博導?”三嬸覺得自家兒子能夠考上京城名校就已經是狀元郎了,博導顯然超出了她的認知。而且路夏槐還是一個那麽年輕漂亮的女性,不是那種胡子花白的老先生。

“對,可厲害了。哦,小正的外公是南城那邊的企業家。”

三嬸硬聽不進去什麽企業家了,讓兒子多講一點路夏槐的事情。

她父母一直說她上學認個字就好,姑娘家不用學多少,也不可能将來做學問。在她的認知裏,學校裏的女教師已經是最有學問的女性了。

在過往的生活裏,她隐約知道這種觀念有點奇怪,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結婚後,她跟着自己男人出去打工,後來開快遞站,學了電腦,又學了開車,甚至學了財務,總之家裏缺什麽,她就去學什麽,每次也都能學得會,不止一次在內心覺得,她兒子能考上好大學是像她。

她也一直想,要是她是個男人,也一定能和她兒子一樣,也考個好大學。

但她錯了,她為什麽要是個男人才能考大學呢?

她完全可以考大學啊!

她的眼睛閃亮,可惜路夏槐的簡歷網上不多。

“路老師這麽多年不出現,一定是在從事保密研究,這才犧牲了家庭啊。”三嬸通過自己看電視劇得到的感悟,自行解釋了路夏槐缺失了這麽多年的原因。

等過了一會兒,大家再聚在一起的時候,三嬸對路夏槐已經一口一個路老師了。

路夏槐聽得也習慣,跟她多聊了幾句,當聽到她感慨自己歲數大了不能考大學的時候,說道:“可以考啊。我記得高考沒有年齡上限要求。小正,你那兒有高考資料?”

“有的。”之前姜稷和米濉都覺得讓米正可以再考個大學,姜稷還給他認真補過課,資料都是齊全的。

後來米正的天賦确實不在這上面,他自己也沒興趣,幹脆就放羊了。

現在學習資料都束之高閣。

米正聽路夏槐說起,下意識往書房走了兩步,才想起來:“都在老家呢。書房裏就一點點。”

姜稷這會兒已經恢複姜先生的樣子了:“網盤有備份。誰要高考嗎?”

三嬸陷入激動中,馬上站了起來,舉高了手臂:“我!我打算高考!”

“哇!三嬸你好厲害!”米正兩步就跳到三嬸邊上,拉着三嬸往書房走,“來!我可多高考的資料了。你要是高考,我把東西都給你,還有好多空白的試卷、練習本,還有打印機。”

姜稷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該反省為什麽有這麽多空白的!”

米正一聽這語氣,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想到現在姜稷是他對象,又不是姜老師,馬上挺直了腰杆:“除了高考之外的功課,我都很好!”

一直沒吭聲,但是走得比誰都靠前的米四哥,突然回頭看了一眼米正,像是突然回過神來:“呃,書房在哪兒?”

“哈哈哈!”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米正還打趣:“四哥,你現在這水平,還能不能輔導三嬸高考?高考內容還記得嗎?”

“嘶——這我可得好好想想,應該記得一點點吧?”

三嬸聽到兒子的話,松了一口氣。

她說要高考,是憑借着一時沖動,但始終有一種說不上的心口懸起來的感覺。她本以為是對改變生活的決定,原來是擔心兒子不支持。

幾個人很快到了書房,除了網盤裏的內容之外,還有一些之前米正用的,都被收起來放在了櫃子裏。短時間內,肯定夠三嬸用的了。

書本很重。

姜稷給三嬸拿了幾本:“這幾本基礎的先看起來,剩下的我給你打包了發京城?”

“那敢情好。”三嬸把書拿在手上,才有了一點真實感,更加确定自己要高考。她想了想,又不确定起來,“要不我留在省城?反正到時候我在省城參加高考。省城租房還便宜點。”

她現在手頭有娘家兄弟打過來的錢,之前在京城的工作雖然很順利,收入也還可以,但還沒有房租高。要是她在省城,也方便報複讀班什麽的,畢竟省內和京城的卷子不一樣。

米四哥想想,倒也覺得是這個理:“行,那我們這幾天趕緊找房子,也不知道過年的時候有沒有中介。”

米正舉了舉手:“我!我認識幾個中介,他們是河州本地的,我讓他們出來加班。”

“喲!咱們家小正哥面子還挺大?”米四哥打趣。

“那是,我叫他們,他們不敢不來。”米正說的是之前打算敲詐他的粉紅頭幾個。

果然,他們一聽是米正,馬上就說了幾個地點,約了他們見面。

他們手頭都有鑰匙,直接按照三嬸的要求挨個看房子:“那邊居民區的環境安靜一點,不過距離學校有點距離。這邊距離學校近,小孩子太多,有點吵。房子小,租金不便宜。”

一群人看了幾處,都不是很滿意。

倒是粉紅頭突然支吾着指了隔壁小區一棟樓:“有個房子倒是符合阿姨的需求,就是……就是死過人。”

如果這房子是米正自己租,那他是無所謂的。

反正以他現在的水平,別說是死過人,就是死過鬼,他也不……不怕。

姜稷笑着看米正往自己身邊靠了靠,聽三嬸說道:“先去看看吧?怎麽死的?”

“一個高考失利的孩子,聽說平時成績很不錯的,結果高考的時候闌尾炎發作,有一門直接沒成績。受不了打擊,直接就上吊了。不過我們都是聽說的,真實什麽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因為有米正這麽一個大佬幫襯,加上他作為一個新人沒什麽太好的資源,手頭确實有一些所謂的鬼宅兇宅一類的資源。

講真,要是不介意的話,其實性價比很高。

不過很少有人能夠在知道後,心裏沒想法的。

就是他自己,要不是有大佬給的符,也不敢接手這種房源。畢竟他只是打工賺一點點錢,不想鬧出什麽事情。

三嬸感到很可惜:“哎呀,真是可惜了。”

米四哥作為考出去的學霸,有點感同身受:“這幾年還好,省內開始漸漸發展了,不過高薪崗位還是少,福利待遇也得不到保障。我之前有同事受不了京城的工作,回到老家來,結果待了半年就又去京城了。早幾年的話,不考出去,哪來什麽好的出路?”

米正覺得這話不對:“不都一樣是打工嗎?很多坐辦公室的,工資沒一線的技術工高啊。”

“話是這麽說。不過……像我的話,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告訴我,高考考不上一個好大學,一輩子就完了。”米四哥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渾身不适。

說話間,粉紅頭已經打開了大門:“就是這裏了。”

米正還沒進門,就看到一雙腳在半空中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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