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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另一邊,回到落雲軒的趙嬷嬷把來的是楚含岫告訴了自家主子。
“怎麽是他!!!”楚含雲一雙細長的眉毛皺起,臉上高傲的神情裏帶上了怒意。
早就有所準備的趙嬷嬷道:“老爺和夫郎挑中含岫少爺,肯定有他們的理由,只要能助我們成事,沒有區別的。”
“送他回去,我不要他,讓我父親和阿爹重新送楚含清或者楚含茗過來!”
“侯夫郎,五天之後就是您和侯爺圓房的日子,叫含岫少爺回去,就來不及了,”趙嬷嬷道,“您真要在這時候使氣兒,那要不侯夫郎您自個兒跟侯爺圓房,就用不着含岫少爺了。”
“嬷嬷明知我讨厭楚含岫,為何還偏幫他說話!楚家又不是只有他一個庶哥兒,把圓房的日子往後推幾天,就可以換一個人來!”楚含雲忍不住摔了一只茶盞,面色難看至極。
“老奴是幫他,還是幫侯夫郎,侯夫郎心頭應該有杆秤,”趙嬷嬷是他的奶嬷嬷,旁人不敢說的話她卻敢說,“就算今日來的不是含岫少爺,侯夫郎也不會看得順眼,是不是?”
被說中了心事,楚含雲撇了撇嘴:“是,我就是瞧他們不順眼。憑他們庶出的身份,哪裏配跟侯爺圓房!”
“那侯夫郎現在還有叫停的機會,就如老奴剛才說的,五天後與侯爺圓房那日,不用楚含岫,侯夫郎自己去。”
楚含雲立馬道:“不行,侯爺現在已然是個殘廢,我怎麽跟他圓房,而且三皇子那邊——”
一向聰明的趙嬷嬷,快被自家膽大又蠢笨的主子氣死。
到今天,她還是想不通自家主子怎麽敢在侯爺墜馬之後,與前來探望的三皇子勾搭上。
這可是侯府,就算武安侯成了殘廢,還有靖國候呢!
一旦他們做的事情敗露,等着他們的可不就是簡簡單單的罰一頓,可能連小命都要沒了。
趙嬷嬷只能盡心盡力地為楚含雲籌謀,道:“圓房的日子是咱們這邊先提出,再由侯夫人定下的,現在去說另擇他日,難免不叫侯夫人等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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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侯夫郎您已然決定不和侯爺圓房,找人替您圓房這事兒一定要做,至于是府上哪位庶出的哥兒,對您來說都沒有分別。只要他們懷上侯爺的子嗣,看在赫連一族唯一的孫子的份上,您也能全身而退,再入三皇子的後院。”
“侯夫郎,咱們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您要再這麽鬧下去,老奴真不知道該如何為您籌謀了!”
“嬷嬷我知道了。”其實楚含雲還有事瞞着趙嬷嬷,但是他不敢讓趙嬷嬷知道。
他只是越想越恨:“侯爺他為什麽要去軍營,當那勞什子的兵?!”
“要是不去軍營,他照樣是靖國侯府的世子,金尊玉貴,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那我也不會獨守一年半的空房,好不容易盼着他回來他還墜馬了,才陰差陽錯跟三皇子……”
一想起這些,楚含雲的心就像灌了幾種滋味的湯一樣,又酸又澀又辣又苦。
趙嬷嬷伺候他十幾年,哪不知道他其實是喜歡侯爺的。
不,更正确的說,是喜歡雙腿健全,能夠帶給他面子和榮耀的侯爺。
又打心眼兒裏瞧不起庶出,才會那麽抵觸替他圓房的楚含岫。
他拍拍楚含雲的手,道:“如今含岫少爺已經進府,咱們還用得着他,不管候夫郎心裏怎麽想,但面上一定要露出跟他兄弟情深的意思來,不然他一個庶哥兒,被您接到侯府做客,您還不搭理他豈不是說不過去。”
“好,都聽嬷嬷的。”楚含雲嘴上這麽說,心裏想的卻是。
等這事兒完了,他才不會讓楚含岫那個庶出的哥兒全身而退。
那時候他已經是三皇子的人,殺他一個楚含岫不是易如反掌?
趙嬷嬷看他終于安分下來,道:“這幾日老奴會盯着存曦堂那邊,圓房之事務必不能出意外。”
——
五天時間一晃而過,第五天傍晚,錢麽麽把一個桃木托盤放在淨室的小桌子上。
已經脫了外袍,只穿着單薄裏衣的楚含岫目光才看過去,錢麽麽就笑着把蓋在上邊的布拿開,露出下邊的東西。
“……”楚含岫怔住一秒。
玉勢!
居然是玉勢!
還是好逼真的一根。
至于逼真的程度……楚含岫只能說是需要打馬賽克的程度!
錢麽麽指着玉勢道:“這幾天已經跟含岫說過,侯爺墜馬時舍身去救一起的洛将軍,才傷得嚴重。”
“京都裏最好的大夫和宮裏的禦醫,診治的結果都大同小異,侯爺墜馬的勁兒很寸,傷到了腰脊和筋脈,不僅一身高超的武藝再也不能使用,自腰以下都不能動彈。”
“所以圓房的時候,自然不能采用自古以來男俯哥兒仰的姿勢,需得含岫少爺在上頭,自己動。”
“而且含岫少爺還的做些準備,”錢麽麽指着旁邊一個一頭連着可以汲水,一頭用玉做的東西,“沐浴之後,先用此物灌洗灌洗,然後再塗油膏,最後再将玉勢納入其中。”
“含岫少爺可明白。”
已經被他用幹癟的聲音念避火圖念了五天,很萎,非常萎的楚含岫趕緊把腦子裏存放了二十多年的小片片存貨翻出來,能抵擋多少就抵擋多少。
不然他怕待會兒跟赫連曜圓房的時候,他是萎的("▔□▔)
雖然這房是為了探查赫連曜的傷勢才圓的,但楚含岫覺得,那可是曾經用兵如神的戰神唉,要是讓他察覺出敷衍,怕是不好。
所以還是能爽則爽吧。
就是——
楚含岫有些懵。
這玉勢,有兩根手指那麽粗。
難道大越人的尺寸都這麽可觀的嗎?
早就說好不要人伺候,楚含岫一個人折騰了一個小時,好的時候渾身都出了一層細汗,手軟腳軟地打開淨室的門,對屋外等着的夏蘭,錢麽麽道:“可以了。”
夏蘭跑上來扶住他:“少爺,怎麽樣,你把力氣放小的身上。”
“沒事,”才怪,撐得他走路都有些奇怪,楚含岫看向錢麽麽,“走吧,去落雲軒。”
“小的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把淨室收拾收拾,等我回來。”楚含岫把手伸向錢麽麽。
錢麽麽立即把手臂遞過去,讓他扶着,和他從存曦堂連接落雲軒的小門那兒過去,直奔落雲軒右邊的一間廂房。
趙嬷嬷已經在這兒等着了,他和錢麽麽一進來就問:“怎麽樣,收拾齊整了。”
“齊整了齊整了,含岫少爺果真學得又快又好,都不用老奴親自上手,就弄得妥妥帖帖的。”他手指比了一下。
“那就好。”趙嬷嬷望向臉色有些紅紅的楚含岫,原本稍長,顯得有幾分少年氣,沒有怎麽休整過的眉毛畫成了楚含雲那般的細長眉。
還在右邊眉尾那裏畫了一顆圓圓小小的孕痣。
楚含岫的孕痣不長在臉上和脖頸上,倒是省了一番遮擋的功夫。
趙嬷嬷滿意地點點頭。
突然,就在趙嬷嬷還想說什麽的時候,院子影壁後繞出來一行人影。
趙嬷嬷神色一變,“侯夫郎和侯爺來了,錢麽麽,伺候好含岫少爺。”
說着她快步從旁邊的小門出去,裝作從另外一間廂房走到正往主院來的楚含雲跟前,并對赫連曜行禮。
楚含岫在的廂房側對着院子,從窗戶裏能夠很清楚地看到院子正中。
他有些好奇地從窗縫裏看過去,只見已經點起了幾盞燈籠的院兒裏,跟他有八分相似的楚含雲帶着兩個小厮正從影壁後面走過來。
在他旁邊,兩個健仆在前頭提着燈籠,兩個健仆一前一後地擡着一頂肩辇,後邊還有捧着東西的小厮。
明明已經是炎熱的夏季,肩辇上靠着的人自腰以下還蓋着一張薄薄的小被子。
他很白,不是楚含岫這種健康的白潤,而是長時間不曬太陽的蒼白。
也很瘦,瘦得面部都有些凹陷,從躺靠在肩辇上的上半身可以看出他原本是個骨架子很大,很英武的男人。
但現在高大結實的骨架子缺少了肉的包裹,變得猙獰嶙峋,顯得他更消瘦,瘦得令人觸目驚心。
這就是他大哥的郎君,他的哥夫。
本就是靖國侯府的世子爺,卻憑着赫赫戰功一舉封侯,在今年春墜馬成殘廢的武安侯赫連曜。
楚含岫只見過他一次,在去年他和大哥楚含玉成親的時候,他一身紅色的喜袍,頭上束着華貴金冠,面容冷峻,身姿矯健,騎在一匹神駿的黑色馬兒上。
身後是他的數百精兵,個個精神抖擻,肅殺之氣連縣衙漫天的喜意都被沖散了大半。
縱使遠在平陽縣,楚含岫也聽過他的赫赫威名,十四歲入伍,二十三歲封武安侯,是大越數百年來最閃耀的那顆将星。
自從由他領軍,與齊國和東來國毗鄰的霁州,永州等地,再也沒有齊國和東來國的人敢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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