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30章
銀串兒到蘅霄院,把侯夫人的話說給青然,問青然是否可行。
要是其他人來,青然一準兒讓她回去,但銀串兒是侯夫人身邊的,他略一思索,把銀串兒帶到侯爺跟前。
正望着手裏信件的赫連曜看見銀串兒,擡起眼睛:“何事?”
“奴婢給侯爺請安,夫人跟含岫少爺,澤少爺他們打算七月初四那天去慧音寺禮佛,得知侯爺下令府內家要少出府,特地派奴婢來問問,可有轉圜的餘地。”
赫連曜将手裏的信件放在桌案上,“可以,不過要帶足護衛,不得離開護衛的視線。”
銀串兒沒想到真成了,語氣帶着喜意道:“是,奴婢這就回去回禀夫人。”
她走了,赫連曜讓青然看桌案上的信件:“排查到的人都在這裏了,暫時沒有任何疑點,跟随夫人去慧音寺的人手由你親自挑選,找些武藝上佳的。”
青然一目十行,看了一份信件,上邊仔細地記載了落雲軒那個小厮去清心堂找李大夫的時候,在場的一個病患。
從他那日走出清心堂開始,到他在街上買了什麽東西,與什麽人接觸過,回到家什麽時候吃飯,什麽時候睡覺,一件都沒漏下。
其他信件也如此,記載了那日在場的每一個人。
他道:“難道,侯爺您墜馬,真的只是意外……”
赫連曜坐在椅子上:“繼續派人盯着,若現在想用我玉屏穴恢複一事生事的人,與布下局,置我墜馬一事的人是同一個,那必然是個謹慎得不能再謹慎,不會在我們如此戒備的時候露出馬腳。”
“同樣,他們不會對夫人貿然出手,又有護衛護着,沒有大礙。”
“不過,”赫連曜道,“府中人少進出,各處的護衛都看緊些。”
墜馬一事是意外,還是人為,都有赫連曜推測的成分。
Advertisement
畢竟墜馬那日除了玉屏穴和天鑰穴有異常,沒有任何可以佐證乃是人為的蛛絲馬跡。
就連邢大夫,都沒從他體內發現不利于內力的東西。
但若有指向非意外的人和物……
赫連曜冷然俊美的面容徒然沉下去,張開自己蒼白削瘦的手。
——
知道可以出府,侯夫人很高興。
楚含岫則是松了一口氣。
但是很快他又開始抓腦袋裏。
原本他打算,找個人扮演神棍,提醒侯夫人。
但是今天早上在來給侯夫人請安的時候,他就把這個想法棄了。
收買來的神棍變數太大了,侯夫人可是堂堂侯府的女主人,自己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哥兒,那人把自己賣給侯夫人的概率非常大。
畢竟比起自己,侯夫人能給他的可太多了。
再說,老侯爺和赫連曜更不是好糊弄的,事關老侯爺安危,兩人一定會着人查探。
收買來的人能夠頂住他們兩個的搜查?
想想都不可能。
所以,楚含岫覺得,這事兒只能自己一個人幹。
神棍是他,發現東西的人也是他,只要他這邊不出纰漏,就一定不會出問題。
離去慧音寺還有四天,楚含岫不敢耽擱,翻了翻自己穿越到這裏之後,只有他一個人看得懂的,記錄現代知識的小冊子,很快理出怎麽弄出一個虛假的神棍。
首先,他需要能夠自燃的東西。
這對學理科的他不難,用廚房的打火石,加上一些在廚房就能找到木炭,以及花盆裏裝飾用的石英細砂,就能得到少量的白磷。
雖然這樣的白磷因為材料,溫度的問題,純度不高,也不能現代工業産品那樣充分燃燒,但已經夠了。
其次,他要把有關老侯爺的谶語弄得像那麽回事。
想想,被白磷沾上,遇風自燃的火光裏,出現有關老侯爺的谶語……
神棍味兒這不就來了!
可沒那麽多時間給他揮霍,楚含岫跟夏蘭平安打招呼,說自己要在廚房裏鼓搗一些新鮮吃食,讓他們不要往廚房去了,到時候給他們驚喜。
“是,”夏蘭自然不會打擾自家少爺,“少爺,要不要小的給您打下手?”
楚含岫揮手:“沒事兒,不搬什麽重的東西,你跟平安在院兒裏等着就行。”
平安嘛,大部分時間都是木頭,只要楚含岫在存曦堂裏,他便不會管。
至于錢麽麽,現在他正經主子待在落雲軒裏兩天沒出來了,他的腰杆都硬不起來,不敢惹事。
楚含岫讓他們等着,勾着嘴角走進廚房,等廚房門一關上,趕緊忙活自己的……
七月初四,在府中四五十個護衛的保護下,侯夫人帶着楚含岫,赫連澤,赫連靜,還有赫連筝赫連如,以及連同赫連玫在內的三個庶女一起去慧音寺。
還在去往慧音寺的路上,楚含岫就體會到了京都百姓對佛祖的虔誠。
富貴人家乘坐馬車,普通百姓拖兒帶女,男女老少手提香燭,歡聲笑語地向着京都周圍的寺廟走去。
一如大半個月前蹴鞠比賽的熱鬧場景,讓人看着都覺得熱鬧。
而很快,當侯府的馬車停在慧音寺山腳下的時候,楚含岫更是切身地體會到什麽叫做信仰的力量。
只見一眼望不到頭的階梯上,有許多一步一跪拜的人們,緩緩登上慧音寺,一聲聲鐘聲杳杳傳來,裏邊還夾帶着隐隐的誦經聲,木魚聲。
從馬車上下來的侯夫人手捧着幾冊自己抄寫的佛經,張望了一下四處。
比她早來一會兒的安國公府的人看到她們,笑着走過來:“你可算來了,這麽多可心的哥兒和女娘圍着你,你心裏定是舒坦的。”
侯夫人看到來人,笑着對楚含岫和赫連澤他們道:“這是安國公三房的夫郎,你們叫三舅爹便是。”
“含岫你是含雲的弟弟,也叫三舅爹。”
徐玉書望着站在侯夫人,明顯很得姑姐喜愛的年輕哥兒,目光閃了閃。
剛才侯夫人他們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這個哥兒,長得可真是俊。
不是大多數哥兒或者女娘的那種嬌弱美麗,而是清爽剔透的少年氣的俊和漂亮,眉眼間不見郁色,唇角微微勾,一看就不是整天憋在後院裏的哥兒。
徐玉書點了下頭:“咱們走得慢,趁着現在時辰還早,先登上慧音寺吧。”
“子卿子白,你們這些年輕人就別跟我們兩個年紀大的走一塊兒了,跟侯府裏的表弟表妹一起玩。”
秦子卿,秦子白,還有安國公三房院兒裏的一個哥兒,一個女娘點頭,走到楚含岫他們的隊伍裏。
“怎麽樣,是不是生得極好,不是我說,便是在京都裏,也是數一數二的。”侯夫人迫不及待地拉着徐玉書小聲道。
容貌倒是沒得說,長眼睛的都看得到。
徐玉書點頭,暗着看了看楚含岫:“你在信裏說,他是含雲的弟弟?”
“是,比含雲小一歲,今年十六,”侯夫人一點也沒有用隐瞞,“我在信裏也說了,是含雲庶出的弟弟。”
“但玉書,這人的品行性格,比家世出身重要,咱們這樣的人家,娶個攪家精簡直是給自家埋下禍患,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弄出事。”
“姑姐你說得在理,不過子卿那性子你也知道要不是一直拗着,也不會二十了還沒成親得他自己點頭才行。”徐玉書同意姑姐說的話,娶夫郎或是娶妻不在門第高低,而在人。
反正他們國公府的榮華富貴已經夠用了,讓孩子們娶自己喜歡有什麽不好。
而那邊的楚含岫雷達滴滴滴,感覺到不妙了。
他沒想到侯夫人這麽快,前幾天還在說讓自己和赫連澤算算姻緣,今天就冒出來一個小年輕。
赫連澤赫連靜他們都這個年紀了,也相看了幾戶人家,比他還要快地反應過來,然後笑眯眯地看着他。
赫連澤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還湊到秦子卿跟前:“子卿表哥也信佛?”
來之前,只是為了應付阿爹,讓阿爹開心的秦子卿有些腼腆地抿抿唇,眼睫顫了顫:“不怎麽信,我阿爹很信。”
他接了一句:“跟姑母一樣信。”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不小心看到了站在赫連家幾兄弟裏的楚含岫,耳朵一下子紅了,連忙半握着拳頭,抵在唇邊假意咳嗽,遮掩窘意。
赫連澤從前就知道自己這個表哥生性腼腆,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卿表哥——”
“澤弟也來禮佛。”突然,旁邊有一道聲音傳來。
赫連澤手還擡着,看向說話的人,臉上的神情比剛才熱烈幾分:“天闊兄!”
他左左右右看了看:“你一個人來的?”
閻天闊俊朗的眉眼對着他:“嗯,我母親想找了悟大石包一包佛前的香灰,但脫不開身,讓我前來。”
“那敢情好啊,正好跟我們一道,我們這裏這麽多人呢,熱鬧。”赫連澤對閻天闊招招手,熱情得不得了。
這下子,大家夥的目光都落在他們兩個身上。
赫連澤,一個年輕哥兒。
閻天闊,一個年輕小子。
居然一副交情不淺的樣子,誰看着不多想。
哦,楚含岫除外。
沒辦法,誰叫他親耳聽到,赫連澤要跟人家比誰的肌肉大呢。
但是赫連澤這邊清清白白好兄弟,閻天闊那邊就不知道了。
楚含岫望着那日蹴鞠場上,帶領隊伍獲得勝利,引得很多年輕哥兒年輕女娘,又是咬帕子又是跺腳的興安伯嫡長子閻天闊,默默地道。
剛把目光從兩人身上收回,楚含岫就看到秦子卿偷看他,卻又怕被發現,連忙看向別處的目光,大呼腦瓜麻!
看來他得找機會跟侯夫人刷刷自己孤寡的人設!
赫連澤和閻天闊把侯夫人,還有赫連靜他們的注意力吸過去不少,讓楚含岫得以在裏邊劃水打醬油。
随着他們離慧音寺越近,誦經聲和木魚聲越來越清晰,當他們站在慧音寺門口,俨然站在佛祖跟前,聆聽漫天佛音。
信佛的侯夫人,徐玉書,已經挺直腰背,面色慈悲而嚴肅。
還要幹事兒的楚含岫卻怕時間不夠,等侯夫人和安國公府上的三舅爹拜了一拜,準備帶他們先去燒香的時候,他捂着肚子小聲對侯夫人道:“夫人,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淨一下手。”
上茅廁的文雅說法,淨手。
侯夫人道:“去吧,記得快回來,我們等着你一起燒香。”
“是。”
“夏蘭,平安,我們走。”楚含岫帶着兩人,在找一個小沙彌問過後,直奔佛殿後邊的茅廁。
慧音寺是京都附近最有名的寺廟,修建得很是雄偉。
前殿供奉着佛祖,後邊有香客來禮佛時居住的佛室,挨着的山上還有觀景用的亭子山道。
到了離茅廁還有幾十米遠的地方,楚含岫讓夏蘭和平安在那兒等他,自己一個人過去。
确定兩人都看不到他之後,楚含岫迅速從衣袖裏掏出一個塞子塞得緊緊的瓷瓶,用挖耳的小勺子,舀出裝有水的瓷瓶裏的淺黃色白磷。
白磷燃點低,別說摩擦,放在空氣裏都會自燃。
嚴格來說,這種東西應該放到裝水的廣口試劑瓶裏,但條件只能到這兒了,楚含岫只能将就用瓷瓶。
反正他現在就要用,沒有太大的影響。
一邊舀,他一邊手腳麻溜地把綁在腿上的柔軟一點的紙揉成團,沾上那些淺黃色的東西。
最後,再将寫有一句谶語,經過防火處理的,只有巴掌一半大的羊皮包在一塊紙團裏,矮身溜到有牆遮擋的地方,抄起一根棍子像打棒球一樣,把幾個紙團打向院牆角落的那棵大樹上。
“呼——”
白磷遇風則燃,一下子散發出刺鼻的氣味,黃色的火焰,以及白色的煙霧升騰而起。
“怎麽回事?!”
“少爺,少爺你那邊怎麽了!?”夏蘭的聲音一下子響起,兩道腳步聲快速往他這邊移來。
用自己多年來最快的速度,從牆後邊竄回茅廁裏的楚含岫提溜着有些淩亂的腰帶,站在茅廁門那兒看着他們:“出什麽事了?”
然後他一眼便看到落在茂密樹冠上,快要燃燒結束的火:“怎麽起火了?!”
夏蘭氣喘籲籲地跑到他身邊:“小的也不知道,剛才只看到突然聞到一股味兒,樹上就有東西燃起來了。”
楚含岫對平安道:“看樣子火馬上就要熄了,平安你去看看,怎麽引起的。”
“是。”平安拱手,走到樹下邊。
只見那幾團火已經熄滅了,只有被火焰撩到的枝葉卷曲着,昭示着剛剛發生的事。
平安拈着一些并不明顯的黑色灰燼,思索着這東西,有點像……
忽然,平安看到一張挂在小樹枝上的東西,輕輕一躍,将東西拿到手裏。
下一瞬,他面色一變,快步走向楚含岫:“含岫少爺。”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