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心病

心病

酒店裏。

将門推開一絲縫隙時,景衍的腳步有了遲疑,他沉默了又沉默,終于還是走了進去。

天才亮沒多久,米黃色的流蘇落地窗簾半開着,透入絲絲的晨光,雙人大床上,秦臻抱着柔軟的枕頭側睡着,王皓請人幫她卸了妝換了衣服,此時的她看起來很脆弱很蒼白,巴掌大的臉還有淚痕。他沒想到幾年後再見她,居然會變成這個狼狽的樣子。

離婚。

景衍的眼眸倏地凜起來,想起最後那一次在洛杉矶見面,她對他說: “景衍哥,你真的不用擔心我,他對我很好很愛我,我很幸福,而且我不想他誤會我們,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吧。”而他一向驕傲,也不會多做糾纏的愚事,既然她說她很幸福,那他就徹底放手,然後真的就從此對她的事不聞不問。

只是,這就是她口中所謂的“幸福”

聽到外面有走動的聲音,他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快九點了。他讓王皓約了陸醫生,相信他的專業能給他解釋一些事情。

九點三十分。

桌上放着王皓連夜查到的關于秦臻這幾年的資料,而景衍緊握的手自始自終沒有松開過,只是冷着眉眼仔細聽着陸醫生的分析,就連漸漸漫入室內的陽光也不能照得他暖意一些。

“您的意思是,她這些反常的舉動都是精神病的征兆”景衍問完以後自己也是一怔。

陸醫生的回答卻很保守: “精神病不過是一個很籠統的說法,我和秦小姐只是初步接觸,不能貿然下定論。而現在根據資料和表現特征顯示,她似乎是受過一定的精神刺激或者感情挫折,亦或是長期在某種壓力下生活,患癔症,狂躁症或者抑郁症的可能性都很大,我的判斷,秦小姐從前的性格應該不是這樣容易歇斯底裏的吧”他用了很多個“或者”來表明醫學上存在的不确定性和必要的嚴謹性。

景衍點頭,曲起的指節在桌上扣了幾下,仿佛在思考,以前的臻臻不會這樣的,她自小就很開朗自信,連哭的次數都很少,跌倒了會自己爬起來,笑眯眯地說,我很勇敢,我不怕疼,待人更是親切熱情。

“生活,工作或者婚姻的沖突等等刺激都有可能是誘因,一般的症狀有極度偏執,狂躁,歇斯底裏等,又或者是完全相反的自卑,多疑,羞怯和依賴心重,我不能一概而全,也不能簡單的将之代入秦小姐的情況裏,只是您得有這樣的心理準備。”陸醫生繼續說。

這下景衍的眉攏得更緊了,他的聲音很沉: “如果确診的話,應該怎麽治療”

陸醫生喝了口茶,才解釋說: “不同的病人不同的病情有不同的方法,不外乎藥物治療,物理治療和心理治療幾種,要看病人的适用情況而定,像秦小姐的情況應該不算嚴重,不過為了避免變得更壞,我建議先做随訪評估,然後再做下一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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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景衍稍微緩和了表情,想了想才說, “我要先和她的家人取得聯系再做打算,這次辛苦您了。”

陸醫生笑了笑: “不客氣,我正愁沒機會答謝您給我們所捐資改善研究設備呢。”

景衍的嘴角微勾,站起來與他握手: “是您客氣才對,不過是略盡綿力。”

送走了陸醫生,王皓敲了敲門走進會客室,就見到景衍負手站在窗前,無須任何話語動作就冷氣逼人,仿佛是自成一國俾睨世間的王,連自己跟了他那麽久,還是不大适應他的孤冷。

王皓捏着手裏的雜志,沒猶豫多久就上前一步說: “老板,這是剛排好版的雜志,請您過目一下。”自家老板為人低調,婚訊只由他集團旗下的傳媒雜志做獨家報道,篇幅也短小精悍,簡單來說就是宣布他結婚了,沒有照片,也沒有任何的修飾。

景衍接過雜志才想起來這件事,怔了一下,怎麽說今天也應該陪在曉沐的身邊才是,偏偏……他浏覽了一下就煩躁地把書扔在一邊,揮揮手說: “你把好關就行,別讓記者亂寫亂登,你知道我的習慣,還有,記得安排人晚上去接機,直接到酒店這邊來。”

“是的。”王皓點點頭,他一向聰明,自然意會到老板的意思是別讓媒體過分關注蘇曉沐和小堯,以及……這位突然出現的秦小姐。

蘇曉沐送了兒子去上學以後,回來就坐在客廳,盯着電話看了一上午,就在她快失望的時候,電話終于響起來,她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了一點,才細細應聲: “喂”

很輕很溫柔的聲音沿着電流傳到景衍那邊,他抿了抿唇,說道: “是我,吃過早飯了麽”

蘇曉沐下意識去看挂鐘,原來已經十一點了,她一點餓的感覺都沒有,不過嘴上還是說: “我的景先生,現在都幾點啦當然吃過了,你以為我會等你啊”

“你生氣了我本來答應今天陪你的,現在看來要食言了。”景衍的聲音很沉,帶着濃濃的歉意。

那天他問她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禮物,她說沒有,只有個小願望,婚宴第二天他不工作,把這一天的時間完全交給她。

想起自己計劃了很久的安排,蘇曉沐苦笑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松一些: “我沒生氣,你有正經事要做嘛,以後補回來就是了。對了,你今天晚上回不回來吃飯我剛才在美食頻道學了道新菜,做給你嘗嘗。”

其實她哪有什麽心情學做新菜,連電視裏在播些什麽都不知道,不過是找借口試探他的行蹤而已。

那邊沉默了良久,才聽見他對自己說: “她母親今晚到京,我估計要很晚才能回來。”

“那你沒口福了,我跟兒子過二人世界。”她笑了出聲,把那張精心寫滿行程的便箋随手揉成一團往垃圾簍的方向一抛, “好啦,你去忙吧,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再說。”

她沒再多說什麽,匆匆挂了電話。從昨晚開始,每一秒她都在告訴自己要理解他,可為什麽“理解”這兩個字卻似有千斤重是她太沒有自信,還是他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景衍聽着耳邊“嘟嘟”的忙音,眼神深邃得似看不見底的大海,叫人看不真切。

直到一聲柔柔的呼喚: “景衍哥”

很迅速地打斷了他的思考。

他自然地回過頭,秦臻披散頭發,赤着腳倚在門邊看着他,眼裏還帶着剛睡醒的惺忪,仿佛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

“臻臻。”他站了起來,目光溫柔。

受到他眼神的鼓勵,秦臻下意識地走到他跟前。

景衍張了嘴,才發現多年不見,又是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知道對她說些什麽,跟陸醫生交談以後他知道對她說話要慎之又慎,免得刺激到她。所以他頓了很久才用了個比較容易接受的問法來問她: “臻臻,你這麽突然回國是為什麽還有……你清楚自己的情況嗎”

聞言,秦臻本來就不紅潤的臉更加的慘白,咬着唇說: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景衍哥,我這裏病得很嚴重對不對”她說着比了比自己心的位置。

她這麽說反而讓景衍松了口氣,如果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不妥,那才真叫糟糕。

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撫: “別自己吓自己,我會幫你請最好的醫生,不會有事的。”

“沒用的,再本事的醫生也不能讓我回到過去。”秦臻驀地無力跌坐在沙發上,吶吶道: “阿宇再婚了,連你也結婚了,就只剩下我是一個人。”

她把自己整個人埋在膝蓋裏失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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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這個折磨人的小妖精,我該拿你腫麽辦都多久了T T

聽說今晚有超級月亮,我要變身做超人!!!!!!!!!

下章撒狗血,大家要堅挺喲!!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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