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午夜

午夜

“鮮少爺在等人?”

謝佞翹着二郎腿坐靠沙發,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獨坐沙發正中的鮮麒淵正看着聊天界面上的那句「嗯」,可能盯着看了五分鐘?

聽到陌生的聲音,關掉手機,擡眼看向幾分鐘前就落坐的人。

在此之前他們沒有任何交集。

但對方現下恐怕是想有交集。

謝佞見人只是面無表情看着自己,笑出酒窩,“鮮少爺,謝佞。”

鮮麒淵後仰靠着沙發,冷俊着臉嗯了聲。

多少有點吃了閉門羹,謝佞卻神情自若,似乎很滿意這個反應。視線從鮮麒淵身上移開,越過華麗寬敞的午夜舞池落到入場口。

幾位倜傥的少爺恰好出現,像是掐準了時機,且朝向這邊。

鮮麒淵看向三位來者,眼底墨色更濃。

“謝佞,人呢?”

嚴卒一頭短寸,卻盡顯風流。

他身邊俊美的林崇也就被壓了幾分。

林崇身材瘦削,還散出一股陰柔,若不是眼裏藏不住的狠勁,說是藥罐子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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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佞挑着眉,嚴卒順着他的視線看向鮮麒淵,嘴角邪魅狂狷,“鮮少爺也來?”

鮮麒淵嗯了聲。

兩人坐在謝佞對面鮮麒淵的右側,嚴卒擡手,服務人員送來紅酒。

又一個身影落坐謝佞身旁,此刻他的頸側還有暧昧的抓痕,上幕玩得最開的人,鄒妄。

他不像謝佞那般虛情假意:“鮮少爺的玩物呢?”問得露骨且不加任何掩飾。

這就是他們的目的,或者說,舞池上在場的少爺小姐半數都好奇,鮮麒淵的玩物呢?

鮮麒淵并不打算回複他這種僭越。

鄒妄猛灌一口,輕哼一聲,但并不能對身份擺在那的鮮麒淵過多置氣。上幕人的方方面面都透着階層,他還有點自知之明。

想起中午剛被放過鴿子,轉向謝佞憤然,“謝大少爺,第二次了。”說好中午見於豐蔚。

“那你的玩物呢?”謝佞輕笑,“他為什麽沒出現?可能鮮少爺那邊也是一樣的原因。”

鄒妄眼裏放光,找到同類的迫切驗證,“鮮少爺也玩那個?”

鮮麒淵不答,但嘴角帶出一個弧度。

鄒妄了然,眼裏湧動着強烈的欲望,“鮮少爺有沒有興趣互換一次?”

鮮麒淵:“我想以他現在的身份,還不夠格。”

身為同類的玩味語氣。

鄒妄按捺不住激動,一向很少出入午夜場合的鮮少爺竟然有這麽一面,真是越來越有趣。

話還沒脫口,謝佞便按住躍躍欲試靠近的身體,替鄒妄換了一種方式詢問:“那鮮少爺覺得他什麽時候夠格?”

鄒妄眸子一動,卸下沖動,差點越界。

在上幕,千萬別自以為位高權重者屑于與你混為一談,你必須步步為營才能真正靠近。

顯然,在場的除了鄒妄都深喑此道。

“四天怎麽樣?”嚴卒抿了一口酒加入讨論,“今天我們有四個人,不正好?”

“按你這思維,到時候四個人一起?”鄒妄口無遮攔,言語中盡是所需。

嚴卒伸手往身側一攬,可能是力道大了點,又或者是林崇過于弱不禁風,猛地把人摟到胸前,然後肆無忌憚地後捋林崇額前發。

林崇微後仰,嚴卒犀利的眼神看向鄒妄的同時在林崇的額上親出很大一聲。

林崇應激眸中狠勁更甚,但在外人看來他也不過是玩偶,圈子裏的人都知道他是嚴卒的玩偶。

因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嚴卒突然就頻繁帶他走遍各會場,宣布為所屬物。

鄒妄眼露嫌色,但面上還挂得住,“當然,如果嚴少爺有家室,可以例外。不過那位家室總該識大體,觀望應該是能接受的吧?”

虞弄着看向林崇。

林崇嘴角帶出一抹陰晦的笑,後微擡下巴吻上嚴卒的嘴角,竟攻氣十足,然後背靠嚴卒結實的胸膛。

鄒妄嫌棄之情溢于言表,趕緊将目光鎖在本該關注的人身上,目的還沒達到。

“鮮少爺覺得幾天?”急不可耐又湧。

鮮麒淵右手食指輕扣沙發扶手,“明天晚上八點到十點。”

視線又打量喉結滾動的鄒妄,“夠你來四輪?”

鄒妄更加得勁,“那得看他身體撐不撐得住。”

“可以觀望的吧?”謝佞笑出的酒窩不再為俊俏添味,反倒多了玩弄心思。

鮮麒淵:“随你們開心。”

手指繼續慵懶地扣着扶手。

林崇看向鮮麒淵,眼中有厭惡也有困惑,那人慵懶的神色像是在扔掉一件無足輕重的物品。

還把物品扔給一群肮髒的混蛋。

或許這才是他的本性。

鄒妄藏不住喜色,扯了扯領口,露出更多暧昧的抓痕,舉杯朝向鮮麒淵,“鮮少爺,碰一杯,合作愉快。”

鮮麒淵擡手,拿過服務人員送來的紅酒,意思性朝了一下鄒妄,“當然。”

“那我也。”謝佞也舉起杯,想着於豐蔚屈于身下的臣服樣,心潮澎湃。

上幕的夜生活還在繼續,舞池中央響起起哄聲,爛醉如泥的少爺當衆扒了一位生得俊俏的男子衣物。男子露出雪白肌膚,被一拽一拉便留下道道刺眼的紅痕,但他并無反駁,反倒神情享受。

鄒妄揶揄:“那不是高少爺和他前年從下幕選拔的人才嗎?才兩年就培養得這麽出色了?”

謝佞看了一眼持續發酵的荒謬,笑道:“我想沒人比得過鄒少爺吧?上次見你的人才竟然能好端端站在我面前,不是說前晚剛劇烈運動過?我該說是鄒少爺的道具不達标呢,還是他的韌性好?”

被內涵玩法,鄒妄冷笑:“明晚這不就借鮮少爺的玩物讓您親自開開眼嘛。”

謝佞:“那就,拭目以待了。”

鮮麒淵嘴角噙着一抹笑,看向黑壓壓人群圍觀的不遠處舞池中央,呼聲很高,蓋了揮動的鞭笞聲和那個男子的吟聲。

這樣的行為若是發生在白天,在場所有人恐怕這輩子都得和官司過,但天一黑,“所有都被允許”成了上幕人的約定俗成。

只要不弄出人命,都被允許。

他們腰纏萬貫但精神世界匮乏,只能依靠破壞公序良俗接近最壞的惡來填補空虛,所以在燈紅酒綠裏卸去白晝的衣冠楚楚,投進黑夜變着法子尋求刺激。

夜晚為他們所用。

位卑者為之跪服,或被迫為之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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