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狩獵準備

狩獵準備

“夫人有什麽計劃嗎”西索雙眼彎成月牙狀，帶着一種看好戲的心态輕笑道。現在只有沃瑞爾之門完成了清場，天空競技場卻依然處在照常運營狀态。一般在淩晨的這個時間點是沒有戰鬥安排的，負責這方面的工作人員也不會将擂臺賽拖延到晚上十點之後。也就是說，超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很有可能因為這次的事件在睡夢中丢失了性命。

如果那個魔法陣開始變得貪婪的話，能活下來的都是值得一戰的家夥吧

西索如是想道。

“計劃”阿加莎·沃瑞爾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早已不複最開始的輕松。一想到魔法陣可能代表的含義，她那夾帶着勁風的手掌狠狠地砸在了牆壁上。

“阿瑞斯。”

“我在， Boss。”冷漠機械的女聲響起，人工智能的半透明投影出現在兩人不遠處。紅發女郎的外形明顯是模拟了阿加莎·沃瑞爾的長相，但死物終究是死物。

“現在立刻接管天空競技場的網絡系統，在所有樓層重複播放警鈴，保證所有人都能聽到。同時入侵所有電子設備，向大衆發布一條廣播，內容就用……天空競技場遭到了敵對勢力的襲擊，武器庫被占領，毒氣洩漏。為了增加事件的真實性，通知巡邏隊，讓他們在每一層的無人區域引爆一顆遙控炸/彈，以及在各個樓層投放催淚瓦斯。”

阿加莎·沃瑞爾一連下達了數條命令，在阿瑞斯準備開始行動時又補充了幾句。 “主家成員一旦撤離沃瑞爾之門就進行全面封鎖，除了我以外，這十八層不許有任何活物進入。”

“是， Boss。”阿瑞斯恭敬地應聲道。

“西索。”阿加莎·沃瑞爾轉身看向正笑眯眯盯着她的侄子，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 “上面可以交給你嗎你應該很想跟那位魔導士見面吧。”

西索勾了勾嘴角。 “嗯哼，沒問題喲，我确實對他有點興趣呢。”

阿加莎·沃瑞爾眼神微閃，似乎想要分辨出這個變化系的男人話裏是否還有其他的意思。在早期的接觸中，她可沒少因為這事被弄得焦頭爛額。接下來的行動很關鍵，她必須獨自将魔法陣解決掉，頂層只能交給西索。

“你別到時候又……”說到這裏，阿加莎·沃瑞爾搖了搖頭。雖然兩人在血緣關系上是親姑侄，但西索從未承認過自己是沃瑞爾家族的人。而且，以他那種自我到極點的性格，沒有人能強迫他做任何事。

“算了，注意安全。”

西索用撲克牌抵着唇，嘴角洩出一連串暗啞的笑。對大部分人來說，笑着的魔術師更加令人精神緊張，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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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阿加莎·沃瑞爾一人負責地下的魔法陣，西索獨自從長廊走回大廳，阿瑞斯已經幫他打開了密匙，電梯可以正常使用。

重回天空競技場一樓，西索的視線在報名的地方停頓了片刻。十年前他剛剛十六歲，從流星街出來沒多久。就是在這裏，他遇到了阿加莎·沃瑞爾。除了一年中固定次數的巡視，這位握有實權的夫人還會在每個季度的末尾親自前來主持高層幹部會議。

不同于阿加莎·沃瑞爾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西索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來歷，但也覺得對方看上去有些眼熟。據撿到他的老頭所說，出生不到幾天他就被丢到了流星街，身上也沒有攜帶能證明身份的物件，本來還以為他會适應不了流星街的環境，畢竟那裏散發着酸腐氣味的空氣與輻射都能輕而易舉讓一個新生兒被感染致死。

可他不僅活下來了，還将流星街當成了他的游樂場。

他是魔術師西索，沒有弱點的狩獵者，尋求獵物是他活着的唯一目标。阿加莎·沃瑞爾注定要失望了，她在他身上投入的親情是得不到回報的。

就在這時，阿瑞斯的行動正式開始。

尖銳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天空競技場的每一個角落，一群身穿制服，耳朵上挂着通訊器的巡邏隊隊員從戰備室魚貫而出，每個人手裏都提着一個銀色金屬箱。很快他們就分散到各個樓層，步伐匆忙卻井然有序。

三分鐘後，爆/破特有的火光與濃煙席卷了無人的走廊。警報聲愈發急促，同時一條最新的語音廣播傳達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遇襲!遇襲!武器庫已被占領，敵人投放了毒瓦斯!”

“請所有人員立即撤離!”

“再重複一遍，請所有人員立即撤離!”

阿加莎·沃瑞爾的計劃正有條不紊地進行着，第一批撤離的人員基本上都是停留在一到九十九層的普通人，他們中間沒有念能力者，打不上一百層也就沒有自己的房間。不過在這種時刻，離一層越近也就越容易脫險。

第二批以醫療人員為首，跟在他們身後是的正好在醫療室接受治療的傷患。天空競技場的醫生以及護士都具備極高的職業素養，正因為任職的地方是格鬥天堂，所以他們的承受能力都遠超常人。哪怕是在逃命的時刻也不忘将失去行動力的病人們放在輪椅以及擔架上一并帶走，而已經完成任務的巡邏隊也分出一批混在其中幫忙，剩下的人則負責端着槍維持秩序。

天空競技場作為世界第四高的知名建築，在修建之初就着重研究過安全保障方面的問題。不僅配備了應付各種險境的高科技設施，還開辟了多條應急通道。在沒有觀衆的時間點，兩百多層的人員全部撤離也只需要花費不到十分鐘。

然而，行動在兩百層及以上的區域陷入了停滞。

念能力者有着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力量，習念是通往強者世界的唯一途徑，也是進入天空競技場兩百層的門票。這裏不僅選手開了念，連為他們服務的工作人員也都是念能力者。員工自然不會違抗上層下達的命令，更何況是指示他們去避難。于是數十名統一着裝的男男女女很快就通過員工通道撤離了，選手們則分成了兩派。

性格比較謹慎的一方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武器以及貴重物品，随時可以離開。當然，其中也不乏膽小惜命的那種人。剩下的就是比較難啃的硬骨頭，能留在兩百層的挑戰者基本上都具備一定的實力，與強者對戰是他們追求的目标。這種再普通不過的襲擊根本不能讓他們有所動搖，毒氣以及炸/彈能威脅到念能力者的性命嗎即使那種瞬間炸穿整層樓的火力也只會給他們留下點輕傷。

毒氣就更不用說了，除非是能夠連纏也一并消融的特制品，而這種東西在黑暗世界裏一直都有市無價。

等西索抵達200層時，電梯外的走廊裏站着近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不怎麽在意外表的戰鬥狂，一眼看過去着實有些傷眼。而那些之前還表情傲慢的家夥在見到一身小醜裝的他踏出電梯後，嘈雜的人群猶如瞬間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個個紛紛變了臉，一時間整個走廊裏鴉雀無聲。

“哦呀，你們是在迎接我嗎真是熱情啊。”

西索邁着随性的步子，活動了一下手臂。指尖輕撚，一副完整的撲克牌憑空出現在他手上。一次性遇到這麽多長勢不錯的果實，讓他體內的血液逐漸變得發燙。遺憾的是有一部分已經腐爛了，卻沒時間再挑挑揀揀。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洛德·哈特菲利亞身上，那可是一枚最甜也最驚喜的星星果。

“為了表達我的謝意，我給你們十秒鐘。等會兒我在這裏還有一場重要的約會，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擾呢。”

一部分聰明人已經聽出了西索話裏的潛臺詞，紛紛用上了自己的最快速度，如同被惡鬼追趕般沖向了不遠處的應急通道。至于那些沒回過味來的，西索用行動解釋了那十秒鐘的作用是什麽。

痛苦的哀嚎聲響起，出現了第一個捂着脖子倒下的人，然後便是第二個，第三個。

魔術師咧着令人發寒的笑在人群中穿梭，身形如鬼魅。每一次揮動手臂都能帶走一條生命，這是一場瞬間結束的碾壓式戰鬥。走廊變空時，死亡人數已經達到了十九人。

站在殘肢斷臂中的男人渾身濕透，那些尚有餘溫的液體順着他的指尖滴落，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個清晰的紅色腳印。他伸了個懶腰，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腥甜的味道在口腔裏炸開，激得他眼尾泛紅。

“嗯啊。”意義不明的呻/吟聲從唇邊洩出，金色的瞳孔亮得驚人。 “不行哦，不行不行。還沒到時間，我要再耐心一點……更耐心一點。”

這場小規模的戰鬥并沒有後續展開，能來到這裏的人都有死在戰鬥中的覺悟。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因為撤離與否的決定，選擇錯誤的人就這麽輕易死在魔術師西索手裏。也算他們倒黴，離251層越近，西索就愈發控制不住自己的殺意，因為那裏有洛德·哈特菲利亞。對方在這裏的布置即将迎來收網的時機，即使現在不在，也遲早會出現。

上次在沃瑞爾之門，毫無防備的西索就那麽眼睜睜看着洛德溜走，被留下來的星靈只能稍微緩解一下他的戰鬥欲。雖然打得很盡興，但洛德才是最特別的那一個。這一次，他絕對要把人看住了。

将理智強行扯回，冷靜不少的西索繼續往上走，他沒有選擇乘坐電梯，而是從樓梯間一路步行上去。張開的圓能監測到之後的樓層裏是否還有漏網之魚，他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這一次的會面。之前他就有種預感，今天一定會有所收獲。

與此同時，天空競技場兩百層以下已經見不到一個人影。一樓數十個出入口被上千名身穿黑色作戰服的壯漢團團圍住，他們一個個裝備精良，擁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其中還分布着不少念能力者，這是阿加莎·沃瑞爾耗費不少精力培養的私人武裝力量。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只許出不許進，即便是獵人協會派來的獵人也不例外。

舞臺，已經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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