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章

第 64 章

江須順着眼鏡上的路線去了那個點位,線路是向左,和路斯恩他們偏離,較中心塔的位置也比較遠。

這裏樹木重新變密,地勢也逐漸增高。

她在即将到達位置的時候,還躲過了些趕路的成員。

然後在一棟別墅停下。

就很詭異,這裏就差把“甕中捉鼈”幾個字貼在上面了,江須就是那只鼈。

就站在別墅的院牆外面,然後在公共語音說,她到了。

接着走到大門口一腳踹開門閃去一邊。

大門被光能槍的光束融了好幾個口子,顫巍巍的停住。

江須估計了一下開槍者的距離,進了院子,朝那處開槍,對方同樣。

她矮身躲過紛亂的光束,進門就和一個人貼臉。

這倒好辦,畢竟正面剛,江須勝率極大。

她猛地和一個圓盾見面,二話不說一拳砸上去,将那人砸的向後踉跄,又一手抓回來将頭盔的芯片處撬碎。

忽覺汗毛豎起,她連忙奪過那已經凹進去的盾擋下射來的光束,但也只一擊。

于是只好抛棄小盾改拿剛才的“屍體”,幾下剛“死”了藏在一樓客廳拐角的人。

接着她側耳聽聲,想判斷一下樓上人的位置。

就聽這底下兩個“死人”在大聲咳嗽了幾下後被電的昏厥。

可這兩人顯然還是辦了件好事,從樓上瞬間滾下來兩顆圓球,分不清是什麽。

江須看到後,果斷往側邊牆拐沖去。

半秒後,那圓球炸開,但只是爆發出刺目的白光,并無殺傷力。

她是背過身站的,等光線消失再回身,什麽事也沒有。

二樓上的人本以為江須會出門,結果蹲了半天沒見人,有些着急,步子在地板上來回移動。

恰好就在江須腦袋頂上,那人似乎還想要慢慢摸下來,江須剛想上去,這會也定住,殺到了兔子。

廣播響了,她卻覺得不太對。

樓上的人這會已經不再掩蓋腳步,每一下都踩的非常實在,江須在拐角站了會,準備去樓上看一下,剛踩上樓梯,便有股熱浪撲來。

她趕忙飛身翻下一樓,卻不管用。

那炮火直接從樓梯往下将客廳裏的東西炸了個徹底。

簡直是把江須和懸浮車看成同一種東西對付了。

何必呢?她想。

這次江須直接出了門,果然,一出去就是從天而降的各種火力。

江須已經麻了,不就是躲嗎,小意思,但這麽多的物資實在讓她感到不平衡。

又閃過一道光束後,她瞅準時機,踩着旁邊的爬山虎架,手腳并用快速躍上了二樓陽臺。

門開着,背光的屋內明顯是有個人。

見到江須的時候是有些發愣,反應過來後已經被淘汰了。

廣播上又一聲通報。

嗷,合着這是別隊裏的人啊。

她抱着槍進去這間卧室,那個人的長相也逐漸清晰,好像有點眼熟。

他不是上次和科爾一起被她挂在莫河上面的人嗎?怪不得。

江須登時有點沒意思。

見這人一副受了奇恥大辱的樣子,她看着就煩,問:“陳昱承在哪?”

“被我殺了扔河裏了。”

江須斜了他一眼,又順着卧室門出去,半點不信。

結果倒像是惹惱了那人,追着就問:“你不信?他一個文化課老師能打的過我?”

她還是沒理,等着那身作戰服電他。

果不其然,等那倒黴蛋要擡步繼續跟着江須理論的時候,“哐”的一聲砸地上了。

沉默。

江須在別墅裏繞了一圈沒見到人,不禁覺得沒勁,又在公共語音喊了一遍。

聽賀霆在公屏叨叨了半天,她忽然被一個周圍人匹配到。

接着耳邊響起摩托轟鳴和幾道槍聲。

江須順着聲音過去,停在河邊一棟缺了角的別墅旁。

她從側邊過去,溜進院子,從失去的那半邊門望進去。

大客廳裏面橫停着輛車,天花板上開的大洞給它打下一束金光,仿佛在打廣告。

透過光束間浮動的灰塵看過去,裏面陰影的地方,似乎閃過一抹亮光。

她擡槍的瞬間,對方也有了動作。

江須又迅速側過身背靠着門滑去牆根,再去看時,門上距她後心的位置,融了個洞,還在冒煙。

枯木幹燥的味道順着煙萦繞在她鼻間。

裏面又響起聲音,像是那人快走兩步向她這裏。

但江須知道,那人是要騎車。

她思索了一番,頂開門直直朝這人沖去。

後者有準備,早在她動身時便擡槍瞄準,可在江須不做防備頭鐵的過來時,卻是沒動。

光束下的摩托後,兩雙透明眼鏡下的眼睛對視,棕色的瞳仁被光打的發淺。

江須覺得這家做義眼的雖然不怎麽樣,但至少,是漂亮的。

她雖是沒準備防,但好歹記得躲,結果在看到陳昱承真的沒動作以後,更舒心了。

那人應該是很快調整了心态,目光重新變得堅定。

從之前就知道陳昱承不簡單,這會從他的姿勢和氣質上看,才發現那副包容的殼子下面還有這種嚴肅的面孔。

當将軍的小陳老師……

挺不錯的。

江須想着,人已經來到摩托前,那人扣動扳機,她擡手撐着車座閃過,借機一腳踹飛了他的槍。

那人撤步,重新掏槍射擊有條不紊。

她矮身上前擋,激光束從天花板的洞口打向上層。

槍不頂用,兩人便開始肉搏,和最開始江須的設想一般。

結果自然也是。

陳昱承揮拳被江須側頭躲過,手腕被擰住拽過,腹部便挨上一拳,他又擋下繼續的一拳,改守為攻,直逼江須面門。

江須卻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樣子,看他動作,直接放開了桎梏着他的手,眼睜睜放任那拳沖她過來,又在貼住眼鏡時生生停下。

好像還有風透過眼鏡撩過她的睫毛。

黑洞洞的眼睛眨了眨,擡腳掃倒了眼前的人,将背上的槍拿下抵上地上人胸口芯片的位置。

江須弓着身子不得勁,慢慢呈半跪姿勢蹲着,看着地上那個人。

他們也穿着作戰服,沒戴眼鏡,是和學生們一樣的透明眼鏡,怪不得沒找到。

陳昱承嘴角上還帶着紅痕,現在躺倒還淺淺咳嗽了兩下,本想撐起身子,又被江須拿槍抵着重新躺回去,他微微喘着氣,看她。

“聽說,你們是俘虜?”江須的槍口在這人心髒的地方摩挲了兩下。

陳昱承眯了眯眼,面上不像以前那種溫和,從鼻間輕輕從出一個“嗯”字,淡淡道:“開槍。”

“真的?”

“嗯。”

“我不想。”

江須從前不喜歡陳昱承對誰都是包容的樣子,但現在發現,她讨厭陳昱承此刻木着臉的表情。

上次在r5時陳昱承對她的态度她也不喜歡,當時是發生了什麽呢?

于是她收了槍,皺眉将他頭盔上的眼鏡卸了下來。

陳昱承被拿走眼鏡的時候,閉了閉眼,但也沒有怎麽樣,直到聽見了一道碎裂聲。

他猛地睜開眼,看不清江須的表情,只能看到她還是之前的姿勢半蹲着。

“陳昱承,我不喜歡你現在的表情。”她說,聽聲音真的是很嫌棄。

陳昱承本來也就是和她鬧着玩,這會清了清嗓子,剛想說話,就聽她繼續說。

“所以我決定,把你留在這吧。”

還沒等他明白什麽意思,江須傾身上前,逐漸向陳昱承靠近。

離得近了,江須的面孔越來越清晰,她臉上的冷淡也是,漸漸的和另一個江須重合。

陳昱承擰眉,是這些日子不停在夜裏攪擾他的夢,是那個殺了他的人。

他頓了頓,喊了聲“江須”,就被剛才還在自己身上的光能槍頂在腦門上。

江須的臉湊得很近,是保證他能看到的距離。

“等一下……”他想伸手擋開,又被江須将兩只手攥在一起壓在胸口。

“你是不是做夢都想讓我殺了你?”

這突如其來的話搞得陳昱承大腦差點怠機,但似乎這麽說好像也沒錯。

他陷入了奇怪的混亂,恐懼和遺憾還有別的情緒卡在他的心口,在模糊的視野下被無限放大。

好像在他面前的真的是夢裏的那個“江須”。

不對……這是聯賽,陳昱承閉了閉眼緩緩呼吸。

“江……”

“砰——”

光能槍被扣響,槍口炸開光束。

陳昱承能聽見自己的快速的心跳,粗重的呼吸,還有一道輕笑。

并不像是死亡的征兆。

他剛想睜開眼,卻被從額前滑下的汗水刺激的再次合上,想擡手抹去,才發現雙手都還被人捏着。

只好擠了擠眼睛勉強睜開,就看見有個東西朝他伸來。

于是下意識再次閉上,鼻梁上被架上了一個東西,是眼鏡。

陳昱承睜開眼,視線清明,江須在旁邊蹲着對他笑,頭盔摘了拿在手裏墊在膝蓋上,辮子斜搭在胸前,整個人被沐浴在昏黃的錐光下。

他的兩只手被江須晃晃放開,聽見這位光下的天使說:“吓傻了?果然啊,之前我就覺得怪怪的。”

“我不道歉啊,誰讓你剛才冷着臉。”

陳昱承再次閉眼,長舒一口氣。

真好。

江須那槍開在陳昱承的頭盔上,那可以抵擋一次致命傷的地方,她稍微側了側,讓芯片不至于被打到,但這頭盔也算是廢了。

于是将人拉起來後,兩人就換了頭盔。

剛好江須也不願意帶,那個報廢頭盔就被扔在原地。

“小陳老師,你這出場夠可以的,真令人意想不到。”江須坐在摩托上,看着路斯恩給她發的位置。

陳昱承在地上坐着,這會也緩的差不多了,笑道:“我也沒想到。”

“什麽?”

“沒想到你知道。”

江須擡眸撇了他一眼,随意道:“多新鮮啊,我也夢到過一次。”

陳昱承感嘆:“有點遺憾。”

“行了別害怕,我肯定保你不死,咱們快去找路斯恩吧。”

女生騎上摩托啓動,拍了拍身後,示意他上來。

陳昱承思考一秒,還是默默跨上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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