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卧槽蒼天賜攻
寇思茫然:“誰啊?”
夏知之佯怒瞪他,片刻後又自己氣短:“就是那個害我掉進湖裏的人。”
寇思面上浮現一層薄怒:“您說沈山南?他應當還在祠堂罰跪呢!”
夏知之一愣,險些接不下去:“罰跪?”
寇思憤憤:“是呀,新婚之夜卻害少爺出了這麽大的亂子,罰他跪兩天已經算仁慈了!”
夏知之:什麽!難道落水不是我自找的嗎???
然而這家溺愛孩子已經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夏知之瞧着寇思的臉色,硬是沒敢開口辯駁。
怕哪裏做得不對,讓別人起疑心。
他牙疼的捏了捏手裏的粥碗,前日新婚之夜,他落水時是沈山南救的,雖說不想有偏見,但他娘還真不是能“溫柔”到讓人換了衣服吃了藥再罰跪的性子。
昨日他又稀裏糊塗昏了大半天,所以說那人大冬天的在水裏泡了許久,還罰跪整整一天兩夜?
不會就這麽挂了吧!
夏知之心裏像貓抓似的撓,生怕一穿來手裏先擱條人命。于是心一橫,對寇思道:“你去叫他過來。”
寇思瞪大眼:“叫他過來做什麽!”
見夏知之被他吓一跳,寇思立馬軟下去:“對不住,少爺,沒驚到您吧?寇思一時情急,您叫那個惡人來做什麽呢?前日您還……還很厭惡他呢。”
他頓了頓,觑一眼少爺的臉色,到底沒把被人吓到說出來。
夏知之面上微微一白,往被子裏縮了縮,垂下眼睫,使出拿手絕活嘤擊長空:“我……我有些記不清了,他不該是我的妾麽?我連面都還沒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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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思:“那人醜的很,沒什麽好看的,遠不及少爺您。”
夏知之心想你不是放屁麽,逮個姑娘來都沒這殼好看,還拿出逃八年的人比?
他執拗道:“我不記得了,想瞧瞧。我爹生病時娘親都在一旁守着呢,怎麽我娶個媳婦回來,他都不來瞧瞧我?”
寇思又勸了幾句,最後無奈,只得退出房間說給他叫去。
他聞言心下一定,乖乖的縮進被子裏補覺。
寇思出了門,卻沒直接去祠堂——也沒這權利。沈山南是被夫人禁足罰跪,還得去找夫人才行。
“少爺真這麽說了?”重彩想了想,瞥向一旁的夏長風:“你們該不會是合夥來騙我的吧?”
夏長風忙賭咒發誓,道:“絕非我心軟。知之現在記不清事,他原也不常出門,沒個玩伴,約莫是對新進門的……新進門的那人好奇了罷。”
重彩“铛”地擱下茶碗,茶水震撒出來,震得旁邊兩人心頭一顫。她輕撫眩暈的額頭,哼道:“罷了,既然知之好奇,就讓他見見好了。”
寇思應下,重彩摸着腰間長鞭,又道:“讓他仔細着點,若是再出一星半點差錯……”
林長風憶起重彩當年一人連挑清風門二十四壇渡口的“壯舉”,幹笑:“夫人別氣壞了身子.....還不快去,讓他換身衣服。”
夏知之不知這番波折。他身在止涼山莊,卻是個三腳貓的功夫,一場落水就能讓他發起低燒,此時窩在暖烘烘的被窩裏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中途寇思來伺候他吃了點東西,問及沈山南,只說那人在沐浴收拾,馬上就過來,這才稍稍放心些。
又胡亂要了些蜜餞,讓寇思去拿,乘他出門光着腳飛奔到書櫥邊,翻出幾瓶傷藥。
一時間分不清哪個對哪個,一股腦兒都塞在被窩裏,準備等沒人了再細細分辨。
寇思回來的很快,吃飽東西,夏知之感嘆了一下真是豬一般的生活,然後毫不猶豫繼續睡。
這房間裏有地龍,在寒冬裏顯得尤為暖和,夏知之一覺睡醒,天色竟已漸暗。
覺睡太多頭疼,腰酸背還痛,他暗自嘟囔,轉身準備坐起來緩緩。
然後就看見床頭地上跪着一個長發及地的鬼。
小少爺驚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爺!!!”寇思嘭的撞開門,慌忙:“少爺怎麽了?!”
夏知之蹭蹭後退,瞪着床頭那玩意,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是個人,只是未梳發,還低垂着頭,頭發遮住大半邊臉而已。
他恍然想起之前的囑咐,還沒開口,寇思先将那人踹翻了:“你這家夥又做了什麽——”
沈山南頭發濃密,依舊遮着臉,看不清神色。被他踹了一腳歪跌在地上,頭垂很低,卻還用手撐着,似乎仍在盡力支起腰背。
夏知之心裏一聲握草,忙止住寇思,道:“行了,我、我就是剛醒吓着了,你出去吧。”
寇思憂慮:“少爺,要不我還是帶他……”
夏知之搖頭,怯生生的瞥了眼地上一動不動的人:“你出去,這是、這是我媳婦呢。”
寇思不屑的嘟囔:“妾而已。”
到底對小少爺心存恭敬,出門前還不忘回頭道:“少爺,這房間隔音略好了些,你若有事,大聲喊我,我就在外面。”
夏知之連點頭,心想隔音好就行!就怕練武的你們耳朵太靈,我都不敢講話!
寇思不放心的離開了。
夏知之目送他關門,慢慢移到床邊,輕聲道:“喂?”
沈山南似乎動彈了一下。
“地上涼,你站起來吧?”夏知之又道。
沈山南這次真動了,低低回了句:“謝少爺。”
夏知之一驚,只覺他嗓子啞的不像樣,簡直已經快失聲了,于是遲疑的把人臉上的頭發撥開,想看看情況。
然後就……
夏知之:握草尼瑪好雞兒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山南是個哥兒,自然比不上他父親粗曠,卻也比一般哥兒、甚至是漢子英俊的多。
是的,英俊,高鼻深目,長眉入鬓,眉頭緊緊皺着,臉頰邊有一道半指長的淺淡傷疤,非但不損顏值,還瞧着極為堅毅。此時嘴唇慘白,面上卻有不正常的潮紅,眼睫半阖垂下,又多了一絲說不清的脆弱。
這樣貌在現代絕壁男神級別!!!
可惜他生成了個哥兒,夏知之一陣痛惜。
哥兒長這模樣絕非好事,夏知之一回憶便知,當代對哥兒的審美就是…….恩,就是長成他這樣的。
想想就要淚奔!!
深度顏控夏知之用手背探了探男神的額頭,感覺燙的不行,一邊美滋滋的把人拉起來,心想握草這是我媳婦了?我媳婦了?我媳婦了哈哈哈韓紅會畫畫哈哈哈??先不管誰上誰下看着臉就能多吃兩碗飯好嗎?!
一邊又心疼擔憂的不行,男神怎麽被虐成這樣,萬一傷到根基怎麽辦!娘我們肯定會和諧相處的你千萬要收手啊!
沈山南被他硬拉着坐在床邊,整個人燒的頭痛欲裂,還極力留存着一絲清明,低頭沙啞着道:“少——”
夏知之在他面前稍稍放松,畢竟他們以前沒有交集,不怕看出什麽來。只虛抵住他的嘴,小聲道:“別說話,你不累麽?”
他手指碰到男神的唇,頓時臉都紅了。沈山南不再動作,也始終沒有擡起眼看他,面色慘白,額頭冒出冷汗。
他穿着薄棉衣,先前沒注意,這會兒夏知之眼尖的發現交領處有紅跡印出,急忙掀開,沈山南僵着身體沒有反抗。
脖頸處有一道猙獰的疤,傷口死白的肉已經泡的腫脹翻出,再往下,隐約可見掩在衣下的鞭痕和刀傷。
夏知之愣住,下意識拽開衣襟,看見沈山南身上布滿了他認不出的傷口,有舊有新,新的還在滲血,均是被泡得發白,顯得格外猙獰。
沈山南聽見他倒抽一口氣屏住,頓時下颌繃緊,只覺下一刻這位小少爺就要尖叫出聲,他又躲不過一場懲罰。
等了半響卻沒等到該有的,沈山南偏頭,迷迷糊糊看見少爺皺着臉,放開他後轉身在被窩裏掏來掏去。
他還是第一次正眼看這位少爺,沒什麽其他念頭,只覺那身白色內衫又厚又軟,看上去就很暖和,襯着人也軟軟的,沒看見臉,便低回頭。
他深吸一口氣,想站起來不沾染髒了被子。
夏知之察覺他動作,忙把人按住往床上拖。
沈山南不願,卻也不敢違抗,只能繃緊身子,順從的爬了上去。
如今仇人已現身漠北,而他暴露後卻随時可能性命不保。只有依附止涼山莊這一條路,無論如何,無論如何……
他眼中閃過幽芒,避着夏知之不敢讓他瞧見。于是夏小少爺從藥瓶堆裏刨出一個窩,把他塞進去還順手給蓋上被子時,他還有一瞬間的茫然。
下意識擡頭,撞上這位膽小少爺的目光。
像繞行這山莊外,溫柔的、碧波輕漾的湖水。
……
好在夏知之還沒掌握“看見眼中閃過XX情緒”的技能,沒多想,只覺得渾身一冷,背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你痛的很麽?”他想了想,從藥瓶子裏翻出一個:“這是……唔,應該是外傷藥,我記不太清,你要不自己看看?”
沈山南還是緊繃着身體,一言不發。夏知之等了半響沒見他動靜,心想你特麽怎麽戒備心這麽強,我們不是剛結婚麽!
然而剛結婚就被自己親娘虐的半死,夏同志也是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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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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