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想你

想你

不過就算是受刑臺最輕的懲處,白玉還是被打的皮開肉綻,最後被人送去了大殿下的岚梧殿。

白玉被扔在門口,火鐮也不管不問。

片刻後,一只漂亮的丹頂鶴從殿內飛出來,落地就化做一個小少年,他叉着腰盛氣淩人地指着地上躺着的白玉說道:“我是昊羽,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岚梧殿的人了,先來跟我背背殿下的規矩。”

昊羽說着就從背後拿出一摞展開一張黃黃的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着條條框框。

白玉瞥了一眼之後沒好氣地說:“能不能把我擡進去躺床上聽你唠叨?”

昊羽搖搖頭道:“牢記這些規矩之後才能進岚梧殿。”

白玉翻了個白眼直接裝死。

當個神仙,果然很累,整天就搞這些無用的東西,浪費時間!早知如此就該跟着央琉公主去當魔獸了。

聽了半天的規矩之後,白玉總算進了大門,終于可以躺着睡大覺了。

誰知昊羽那個小管家根本不肯罷休,又跑他床頭念叨:“我們殿絕不養閑雜人等,所以每日除了做好分內之事,還有額外的任務,你就負責照料那只烏龜,它已經一百多年沒睜眼了。”昊羽嘆了口氣。

該不會是死了吧?一百多年沒睜眼?白玉覺得這昊羽腦子不好使。

“今天且休息着,明天開始端茶倒水、灑掃庭院、洗衣煮飯、送信跑腿的活就是你的了。”昊羽擺擺手就要走的意思。

“等下!這些都我幹了,你們做什麽?”白玉且不說自己能不能做好,關鍵是不能受了欺負!

昊羽站在門口笑道:“我們?就只有我和你,我負責給殿下研磨洗筆,布菜試菜,伺候殿下沐浴更衣。”

白玉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什麽岚梧殿,才那麽兩個人嗎?

“整個殿裏就我們仨人?”

昊羽搖搖頭回道:“當然不是。不過,孔宣和鳳陵那兩位就是擺設,幹了不了粗活,還有兩個小書童,幫着殿下整理書房書桌,一個廚子負責膳房。”

白玉算是明白了,這就是欺負他一個新來的,怒道:“我來之前誰做這些事情?”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就都是你的活了。”

白玉翻了個身,牽動着全身跟着疼痛,哎呦叫個沒完,別人還以為這岚梧殿發生了什麽。

火鐮一回來之後就鑽進書房讀書,可一個時辰後他看得還是那一行字。

“大殿下,要不要換一本?”小書童試探着問道。

火鐮一擡頭看着他,手中的書往桌上一放說道:“出去。”

小書童被那種審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灰溜溜地跑出去。

其實,他确實是心不在焉,但是不想讓別人發現,風光無限的大殿下回來悶悶不樂肯定又會惹起流言蜚語,所以他把自己關起來,認真地思考一些問題。

那條大蟒蛇說,是央琉公主把他從東海一路背到洞庭湖,是她求着白玉救自己,是她設法捉住白玉然後又叫給自己來領功……

每每想起這些,他就覺得自己像是個小偷,偷了隔壁家成熟的果子。

火鐮靜坐許久,書一頁也看不下去,徑直去找白玉。

此時的白玉正睡的香甜。還留着哈喇子,好像是夢到了美味佳肴。

“起來!趕緊起來!”火鐮喊了幾聲見他沒反應,直接狠狠地揪着他的耳朵,白玉這才從清晰的痛感中醒過來。

“誰啊,誰啊?幹什麽幹什麽?哎呦……”白玉捂着自己的耳朵怒不可遏,這一激動全身又疼的受不住。

火鐮坐在桌子旁靜靜地看他吼叫,待他清醒了才說道:“你去魔族一趟。”

白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不去。”然後繼續倒頭大睡。

“必須去。”火鐮的口吻不容質疑。

“不去,都答應了去道歉,肯定回去的,那也等我的傷好了再說吧,拜托你,大殿下,別折騰我了!”白玉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火鐮半晌不說話,白玉心念着趕緊走趕緊走。

“你去去就回,把這個東西送給她。”火鐮最終還是開了口。

白玉忽地來了精神,伸長脖子,屁股确實不敢挪動一下,不屑道:“原來是得了相思病啊,那你就自己去。”

火鐮手裏握着一對藍色月之淚,是之前母後給他的,他現在把一對都送與她。

“我只是想謝謝她。”火鐮不知該說些什麽。

白玉抖了抖肩膀捂着耳朵說道:“打住!我又不是她,別在對着我說這些!”

火鐮心中惱怒卻也無可奈何,只好悻悻而歸,他自己去一趟魔族嗎?

入夜,火鐮手中握着月之淚,悄悄地接近魔族之地。

而此時的央琉正在坐在赤水河上的小船發呆,她在想自己在凡間做的那些蠢事,魔族與天界的關系本就十分微妙,他們再見或都無可能,還說什麽報恩之類的話!簡直可笑!或許有一天,兩族兵戎相見時,求他放過一馬?

央琉從人間一回來就在這船上飄着,她心中煩悶,卻又找不出具體原因,所以只能在這赤水河上漫無目的地游蕩。聽說過幾日,為了加固魔族入口布防,父王就要往這赤水河中投進毒物,所以她就趕緊跑到這裏,看看這水裏的唯一的活物—藍水草。

魔族本就是陰寒之地,光照不足,幽幽暗暗的,但是也別有風味,顯得神秘安靜。央琉不像那些羨慕天界的人,她對擁有的一切很知足,很珍惜。

“公主在這裏做什麽?”半空中傳來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聲音,央琉只以為不過是自己的幻覺,癡癡地望着那個方向,果然不見半片人影。

她低頭嘆着氣,我是魔症了吧?

随着小船的輕搖,一個湖藍衣衫的俊俏男子落在船頭,央琉擡頭望着他粲然一笑:“你,你怎麽會來?”她眼底的喜悅是掩藏不住的,讓人見了也滿心歡喜。

“想見見你,就來了。”他坐在她身旁,取出月之淚的一串送給她。

央琉接過來在手裏把玩着,晶瑩剔透的藍色珠子,在暗夜中也能閃着美麗的光,猶如魔族見不到的星光。她很喜歡。

“你是來還我恩情的?也好。”央琉笑着把它戴在手腕上,“多謝。”

火鐮一時怔住,片刻後才道:“只是整理書房時看到它,是母後之前送的一對,這叫月之淚,想着你該喜歡就送過來了。”

這話一說完他又覺得不妥,畢竟他說了這是一對,那另外一串呢?而且堂堂天界大殿下要送東西随便差人送來就好,何必星夜悄悄趕來?

央琉一回來就把火鐮的個人信息了如指掌,他是有婚約在身的,與那北海水君的女兒,不過聽說他家現在生了三個兒子之後,前月喜得千金,應該還是未滿月的小兒吧?但是那有什麽關系,天家的婚姻向來如此,差個幾千歲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央琉的腦海裏轉過千萬個想法,最終她默默地退下手腕間的月之淚還給他,笑道:“既是天後給你的,自然意義非凡,我不能收。大殿下入我魔族如入無人之境,看來确實要好好布防,以後未免生是非,殿下還是不要再來,再會!”央琉心中早就做下決斷,不過沒想到他會來尋她,所以不由動搖了心神,如今清醒過來,夢該醒了。

火鐮望着她決絕的背影,不知該如何挽留,黯然神傷許久之後才返回天界。

從此,他一心為天界立戰功,收妖魔。

他存了一份死心。

若是還能遇見她?

若有一天我以戰神之名請求天帝廢除那婚約,他肯定要思量一番的。

輾轉千年,那一日他終于得償所願,被父帝封為天界戰神,享有至高尊榮,他跪在九霄大殿上向父帝請求:“父帝,兒臣什麽賞賜都不要,只求您給兒臣一個做主的機會,姻緣之事,不能強求。”

他這般吞吞吐吐地說完之後,天帝天後臉色大變,原來心中一直憋着委屈呢?

“不行!”天後第一個不同意,“當年本宮親口承諾,如今風舞慢慢長大,豈容你反悔退婚?”

火鐮再三請求,固執己見,最後天後竟然被氣得暈了過去,衆神議論紛紛。

火鐮在九霄大殿跪了三天三夜,可天後的病卻越來越重,天帝也無心朝政,一時間六界紛紛指責戰神不忠不孝,難成大業。

民間災禍又起,戰神責無旁貸,拖着疲憊的身體奔赴前線,只是這一場戰争并沒有那麽順利,火鐮因着不被天帝天後理解,亦是賭氣忙于戰事不回天界。這仗一打就是數年,對于天界來說并不算長久,可是轉瞬間扭轉乾坤。

那時的天界經歷了一場浩劫,大殿下火鐮一無所知。

待他歸來時,天界已被一直默默無聞的二殿下控制,浮光成了新任天帝,而先天帝天後不知所蹤。

火鐮在九霄大殿上舉着泛起血光的火羽劍質問天帝:“你做了什麽?”

浮光從金座上走下來,不緊不慢地說着:“我不過收拾了爛攤子,大哥不在,難道這個位置我還要拱手相讓?魔族犯上作亂,天界已經對他們宣戰,現在,請戰神大殿下前往魔族議和,談不攏我們再打也不遲。”

啊啊啊,。可憐的大殿下一臉懵逼,從人間回來才發現,天界換主了,沒他的位置,爹娘沒了,愛的人也要被搶了,好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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