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身世之謎
身世之謎
三人在赤水河底的混沌中不斷地下沉,待他們的腳落在實地上,千年前的回憶與今日種種相重合,在他們的面前央琉突然現身。
她的身體呈現半透明狀态,氣息十分微弱,但看得出她在對他們笑,是得償所願或者如釋重負,她說道:“對不起,但能以微弱之形再見一面,亦是無憾。”
浮光欣喜地上前兩步,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臉,卻什麽也摸不到,而身後的火鐮一臉哀傷。
央琉在這裏困了千年,冥冥中似乎在等待什麽,她躲在這個角落,日複一日地仰望着,當他們掉入這無間獄,她便嗅到那熟悉的氣味。
“對不起,我只是一縷殘魂,在這赤水河底徘徊千年。”央琉神情落寞,越過浮光看向火鐮,最後把目光定在馬一一的臉上。
“你過來。”她朝着馬一一招手,溫柔地讓人生出親近感,蒼白虛弱的臉旁,又讓人心生憐惜。
“以後就由你陪着他可好?”央琉的語氣幾近請求,“縱使千萬人反對,亦不要離開,答應我。”
馬一一皺着眉頭猶豫着,她不敢答應。
“你是我用一根肋骨和一滴眼淚所造,所以你生來便是孤兒,你需要數萬年的錘煉才可成形,所以你生在未來空間。”央琉繼續說着。
馬一一如遭雷擊,她不是人?是一根肋骨和眼淚!可是她是個現代人啊,她還想要回去過好日子呢!
“你本就是我的一份執念,你與這裏的人和事牽絆太深,回去亦不會忘記這裏的一切,更不會快樂,因為你的愛恨全都生在這裏。”央琉說着說着已經哽咽,淚眼模糊。而馬一一的心情愈加沉重,她是帶着痛苦的使命回來還債的嗎?果然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絕不可能砸在她頭頂。
而央琉的話亦是飄進火鐮和浮光的耳朵,他們的心也跟着沉沉浮浮。
無間獄周遭的幽魂聞着新鮮的氣味紛紛聚攏過來,把他們包在中間,伺機而動。
“你們趕快離開,一旦被他們纏上,縱使修為深厚也會被吞噬殆盡。”央琉催促他們趕快離開。
流光溢彩,央琉最後的一縷幽魂化作繁星點點,刺痛了他們的眼。
“曾經,你是我的一部分,以後,我是你的一部分,希望你能替我好好活下去!”央琉的聲音很虛弱,很輕柔,讓馬一一又想起他們三人之間的美好記憶。
“央琉!”
“央琉!”
浮光和火鐮同時喊出她的名字,卻只能任由她消失在眼前。
馬一一還沒來得及答應或者反對,她只隐約聽到央琉在她耳畔輕輕說一句:“我只當你答應了。”
或許還沉浸在茫然不知所措的情境裏,所以她心中會難受,甚至會疼。其實,馬一一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可是她的眼淚肆意橫流,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她茫然無措地摸着濕潤的臉龐,央琉那一縷殘魂的星星點點大半都落在她的身上。
我不是央琉,也永遠不可能成為她,我或許只是個替代品或者殘次品而已,但為什麽她的所有情緒,我都能感同身受?
“啊!”一聲怒吼,天帝憤怒地拼盡半身修為毀掉也要毀掉這無間獄。
一時間地動山搖,無間獄內百鬼齊哭,凄厲慘叫,陣陣驚心。
“浮光,快住手!”火鐮上去想要阻止他,兩人對峙着,久久僵持不下。
“啊!”馬一一不知為何被一只發了瘋的惡鬼纏上,吓得叫了起來,火鐮見狀只好停手過來相救。
最終在浮光毀天滅地的神力之下,整個無間獄被摧毀殆盡,火鐮帶着他們從下面直接回到了赤水河邊上。
在河邊等候許久的司未望着他們一陣狂喜,終于松一口氣,而浮光用力地甩開火鐮扶着他的手,邁着虛浮的步子走到司未面前,陰沉着臉說道:“格殺勿論,一個不留!”
“住手!”還未等着天兵天将們反應過來,司未擋在前面攔着他們動手。
天帝特意趁着司未怒氣沖沖之時叫他多帶些兵力,畢竟火鐮加上四大神獸的力量不可小觑,但此時司未平靜下來後顯然不願這樣做。
“她并非是我的央琉,你我兄弟并無什麽争端,但你且問問她是否願意跟着你回天界?”浮光明顯看得出火鐮對馬一一已然生了情意,況且他能從未來時空找到她說不定早已知曉一切?他定然不會輕易放她離開,何況這個馬一一的心又未必真的在司未身上。
浮光的話也讓司未的心放松下來,司未轉過身朝着馬一一說道:“過來,伊伊。”
馬一一猶豫着邁出了一步又回頭看了眼火鐮,突然想起了央琉的話,心中矛盾不安,十分糾結。司未見她這般遲疑,朝她走過去拉着她的手說道:“走,我們回去。”
馬一一站在原地十分猶豫,一步剛剛邁起,身後忽然被人一把抓住,手也從司未的手中掙開,她驚地差點被站穩,被火鐮扶了一把。
“你,你……大哥,她不是央琉。”司未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為什麽一定要如此?
“我從來都知道。”火鐮把她護在自己的身後,“這些天兵天将還不是我的對手,浮光受了傷,難道指望你來與我對抗?”火鐮的口吻冷漠無情,和司未印象中的那個溫和的模樣相差甚遠。
司未望着他們靠得那麽近,抿了抿嘴唇,深深地看了馬一一一眼看決絕地轉身離開,離開赤水河,離開魔界。
“司未!”浮光喊了一句心中更是恨意濃稠,他轉過身來長袖一揮,天兵天将迅速向火鐮和馬一一撲去。
“千年了,未曾認真地松動筋骨,今日就拿你們來練手。”火鐮的火羽劍在身後顫抖着忽然從劍鞘飛出,飛往半空旋轉一圈才落在他的手中。
千年未能飲一頓飽的利劍也聞到了戰場的緊張氣氛,跟着主人興奮起來。
火鐮讓馬一一遠遠地站着,不願獻血濺到她身上。
一場大汗淋漓的戰鬥,并不是殊死搏鬥,他始終下不了這個狠手,畢竟天界的一衆兵将都是他悉心教導出來的,如何忍心毀掉自己的心血?
而此時的浮光嘴角帶着一抹殘忍的笑意,手中握着弓箭,穿過錯亂的人影空隙瞄準站在那裏提心吊膽的馬一一。
就在飛箭帶着耀眼的光芒射出後,火鐮硬生生地挨了一刀才來得及擋下那一箭。
“呵呵呵……”浮光得意地笑着,他早知是這樣的結果,真可怕,你這根軟肋如此的無用!
火鐮憤怒地望着浮光,恨不能一劍刺穿他的心髒,火鐮把馬一一帶在身邊但分心不少,實在不能顧全所有,只能任由自己多挨幾刀。
“你沒事吧?”每次馬一一都吓得尖叫起來,過後又不忘去胡亂地扯他的衣服想要檢查他的傷,還不斷地重複關心地問着。
“沒事,受點小傷算不得什麽。”他把她護在懷裏,微喘着氣,淺淺地說着。
馬一一心頭一暖。
火鐮想要迅速擺脫這些人的圍攻也确實要費些力氣,火鐮最終發了大招,趁着火羽劍的烈焰強光,轉瞬間消失不見。
“呵!火鐮,你為了女人竟學會了在戰場逃脫?”浮光一臉不屑,曾經威名赫赫的戰神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嗎?
“天帝這就錯了,我輩豈是随便逃走之人!”偏偏美少年眼中燃着藍色的火焰,頭上一根五彩羽毛,是孔宣無疑。
“浮光啊,我這睡了幾覺起來,差點忘記你是誰了,人老了喲,不中用了啊……”依舊是位美人,宛若畫中仙,不過這聲音的确略感蒼老,便是那白玉了。
“天帝,別來無恙?”如此平淡的出場非牛欄莫屬。
而鳳陵一句話都不想講,他對抹去他們記憶的人耿耿于懷,更甚,恨之入骨。每日對着火鐮的臉叫昊羽,他們是怎麽想的?
浮光啧啧稱奇:“不過是小手段,竟能困惑你們千年?我看是被養廢了!”
這話從哪方面解析都是完完全全地得罪了人!所以四人對看一眼得到的結論是:“跟他廢什麽話!直接幹!”
這四只的破壞力加起來比浮光還要猛烈,何況這個天帝損耗一半修為,前面又有火鐮殿下鋪墊了一場,所以不過片刻,全員被放倒。
四人撣一撣各自袖上的灰塵,嫌棄地一個轉身弄幹淨身上的血跡,在天帝面前潇潇灑灑地離開。
“站住!打傷了他們就想一走了之?”天帝的威嚴往往在最危難的抉擇關頭體現的淋漓盡致,他縱使只有半身修為也敢與他們一拼。他這一生不正是自己拼出來的?
孔宣回頭一臉鄙夷地看着他:“怎麽?難道連你也放倒?這個問題我要請教一下戰神,萬一他不想做那個位置我們又把你弄死了,那不是毀了我們兄弟的感情?”
這話說得旁邊幾個人好素養地極力忍着笑,稍微有點自尊心的都會受不了這個。
果然,天帝猶豫了半分之後,就在大家還沉浸在看笑話的得意環境裏時,孔宣忽然被天帝一步步拉過去,最後在他面前被掐着脖子問道:“你們最好聽話一些,否則我要了他的命!”
倒是鳳陵最先噗嗤一聲笑出來,他上前一步說道:“輕便,多一個人搶糧食實在吃不飽。”兩人同住一處,什麽東西都要分兩份,所以可能最近日子過得有些拮據。
孔宣昂着的脖子縮了縮,聽到這樣紮心窩子的話,他少了點底氣。
“悉聽尊便。”牛欄的回答是簡單而不在乎。
“那你趕緊掐死他,別浪費大家時間。”白玉雙手抱在胸前,十足的地看戲狀态。
此時的孔宣已經由最初的驕傲低到塵埃裏去,似乎已經完全自我放棄中。
啊啊啊!突然有種要到大結局的感覺……其實還沒到呢
這個昊羽與火鐮的關系先不具體說,也許在以後番外裏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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