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回去

回去

浮光沒想到他們會是如此冷淡的反應，鳳陵和白玉已經悄悄地溜走，只有牛欄還在原地站着猶豫不決。

“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家夥！我們可是萬年的好兄弟啊！怎麽這般絕情？”孔宣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完全沒有一點神獸的包袱。

“哎！那是你和鳳陵。”牛欄一聽他這話失望地也走開了，只有鳳陵與他是萬年的情誼，他和白玉可沒那麽久。

“天帝陛下，您還是放了我罷。”孔宣早已發現他的神力受損，正是虛弱的時候，還敢在這裏逞英雄，簡直不自量力。

浮光猛地松開手，把他甩到一邊去，神情十分平靜：“回去告訴火鐮，天界不會放過他，要他好自為之。”

“知道了。”孔宣扭了扭受傷的脖子，正眼都不瞧他一下漫不經心地答着。

孔宣追上他們三人時，挨個地譴責和抱怨：“你們這些無恥之徒，背信棄義，見死不救，不配做神獸，丢臉，丢臉！”

三人卻一臉無所謂自顧自地說道：“你說我們原來到底是被浮光封印了記憶，還是火鐮動的手腳？”白玉心中疑惑，雖然他們一直覺得昊羽與過去大不相同，但也沒想那麽深。

“那是你們愚蠢，我早有察覺。”鳳陵一本正經地說着。

牛欄搖搖頭，嘆息道：“這事情，恐怕他倆都有份。”

被晾在一邊的孔宣，皺了皺眉，決定摒棄前嫌加入到他們的讨論中來：“就是就是！簡直過分！還要我們天天保持原形，不能化身為人。”

幾人一路啰嗦着，未免被人發現，隐了蹤影去往新的家園—洞庭湖。

而此時的火鐮和馬一一早已經到了，洞庭湖當年是火鐮和央琉的定情之所，懵懂少年時期的情動之處，如今物是人非，身旁的人換成了馬一一。兩人相顧無言，有很多話要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就這樣兩人僵硬而尴尬地坐了許久之後，火鐮開口道：“一一，我曾經答應過你，若有一天你願意回到你的世界，我會送你回去，現在，這話依然作數。”

聽到他這番話，馬一一心中一動，他要送她回去嗎？那她要不要回去呢？

“昊羽，不，火鐮，你……我回去之後，你們會怎麽樣？”到這時，她心心念念回去的願望終于可以實現時，她卻猶豫不定，心中甚至舍不得離開這樣一群人。

火鐮站起身背對着她說道：“我們兄弟之間的恩怨總得解決，但是放心你回去之後，繼續完成系統任務，因為這個任務的綁定是央琉留下的，我并不知道如何解除，而且你會忘記這裏發生的一切，之後你完成任務之後會得到你的八千萬。”火鐮心中五味陳雜，若是沒有這個所謂的系統，他也無法找到她這個人。

原本他以為這就是央琉的轉世，可後來漸漸發現她并不是央琉。

馬一一沉思許久說道：“我回去以後，能不能保留這些記憶？還有，我還回去以後能夠變回人還是繼續當這紅葉仙子？”

火鐮轉過來向她走近說道：“保留記憶的話，你就不能做回正常人。”

“讓我想一想。”馬一一的心很亂，她留下來的意義是什麽？但她回去也不過是回到原來的樣子，在茫茫人海中被淹沒，在艱難困苦中獨自掙紮。

望着馬一一慢慢走遠的背影，火鐮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挽留，以什麽樣的理由去挽留？只是若是她真的離開，恐怕很難再回來了。

馬一一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坐着，她想了好久，萬一自己回去了又後悔了怎麽辦？在這裏因着央琉的關系，她不是現代社會裏裏那個永遠被人遺忘的醜小鴨，她被很多人關心着愛護着。他們是高高在上的神族，擁有強大的力量，卻願意把很多時間精力都花在她的身上。雖然她不是央琉，沒有央琉那麽完美，但是她可以替央琉活着，畢竟是央琉創造了她，給予她一切。

馬一一想了很多，甚至想得腦瓜子疼起來，然後她就躺床上就睡着了。她做了個噩夢，夢到整個湖都崩塌了，周圍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是模糊不清的，突然她被扔進水裏，她感覺自己快要被淹死，她掙紮着呼救着卻沒人願意伸出援手。

從噩夢中驚醒，驚出一陣冷汗，左右無人，安靜地有些可怕，随着一聲震響，她覺得那個噩夢就像是預兆一般來臨。整個湖底像是被人翻了上去，所有的東西都是搖搖晃晃，挨不着地。

火鐮這時匆匆趕來，雖然他已經極力讓自己顯得十分鎮定，但是馬一一還是可以感受到他內心的緊張不安，他把緊緊抱着大石頭的馬一一拉過來，在她耳邊說道：“希望你回去以後，能夠過得快樂。對不起……”

後面的話馬一一再也聽不見，她看着眼前的一切，連同着火鐮那溫柔的眼神，離她越來越遠，最終眼前一片漆黑。

馬一一醒來時仍舊躺在學校宿舍的床鋪上，而舍友們都已經回來了，他們在各自整理着最後的東西。

“一一，發什麽愣呢！還有三天就必須全部搬出學校，你怎麽還不提前收拾東西啊。”對面床鋪的李倩也是宿舍唯一願意多和她說話的人，一邊收拾着自己的東西，一邊提醒着她。

馬一一一頭霧水，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好像她做了個好長的夢，夢醒來之後一切繼續。

從李倩的口中她知道，畢業證書已經發了，畢業典禮也早早開完了，大四的學生已經陸陸續續地離校，學校多給了幾天時間，讓一些學生不至于那麽匆忙。

“對了，一一，隔壁宿舍的于曉和馮雪問有沒有人要合租呢，就在學校對面租的房子，環境還不錯，租金也不貴，你不是說暫時不回老家嗎？和同學住一起也有個照應啊。我爸一會就來接我了，本來想着和你們吃頓飯都來不及了！”李倩繼續說着，家裏為她安排的工作已經有了着落，她要提前回去實習，早點進入工作狀态。

“切！”一旁的吳思佳翻了個白眼，她最看不過李倩這種自以為是的顯擺，一個三線城市的破工作有什麽了不起的？整天一副好人臉擺給誰看！

“就這麽喜歡當好人啊，那你給一一找份工作啊，大家都是同學嘛，好人做到底呗。”吳思佳鼻子出氣哼了一聲。

“好了，說什麽呢？人家李倩爸媽也是廢了好大勁才搞定的這工作，哪有那麽容易的事。”秦雙雙上前解圍，她比兩人都大點，平時說話也算有些分量，一時都沉默下來，李倩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抱歉地看着一一。

馬一一并不當回事，其實每次遭遇這種情況時都是趕緊地縮着脖子裝死，她可不想當無辜炮灰，最後兩邊落不着好。不過，這次她并不想置身事外。因為就在她們充斥着火藥氣味，看似戰争一觸即發的空當，馬一一無聊地翻着手機刷朋友圈，然後一不小心翻到自己手機裏微信錢包時，她激動地差點從床上摔下去，她在心中一遍遍地數着那五位數，瞪大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後，她确定那是52052.1元。馬一一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但是她此刻只想要試試這個錢能不能使用，所以她就點了外賣。

支付成功之後，她的心像是被人刮了幾刀似的，最後她對李倩感激一番，說一會去問問能不能合租的事情。然後又強忍着心痛笑着說道：“我點了外賣，你們一直想吃的那家網紅店，泡椒牛蛙和砂鍋粥，還有烤肉，就當是大家的散夥飯吧。”

其他三人聽這話一愣，也不怪她們，畢竟馬一一向來摳門的很，對自己都十分吝啬，對別人更不用說了。後來大家都知道她的情況，對她很同情，經常幫助她，但是時間久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宿舍四個小姐妹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差，最後鬧得像是仇人一般，以至于今天都要各奔東西了，還不能低下頭來服個軟好好道個別。

“真的啊？一一，你是一個人在宿舍睡一覺就掙到錢了？”吳思佳愣了一下最先反應過來半開玩笑地說着，她可是聽說這半個多月以來馬一一下床的次數都數得過來。

“四十分鐘以後就能送到樓下，你們就別去食堂吃飯了。”馬一一說完又倒頭繼續睡，她記得那時候和昊羽開玩笑說人家發紅包或者轉賬都是520或者521元的，都是一份心意的表達。

不知道那時候洞庭湖底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他們都怎麽樣了？

三十多分鐘後外賣還沒來，但是快遞小哥送來五只小寵物，一只鹦鹉，一只麻雀，一只大白鵝，一只小貓，一只小狗。馬一一的頭疼不已，這些家夥她要怎麽辦？手機随後傳來提示信息：“領養寵物系統已恢複。”

“哇塞！好可愛啊！一一這都是你養的？”吳思佳從面無表情的馬一一懷裏抱過那只小貓，愛不釋手，恨不能立即抱回家藏起來。

李倩也湊上來：“哇，于曉最喜歡小貓小狗了，她肯定願意和你住在一起的。”

馬一一勉強地扯出個笑容來，她還要感謝這些麻煩的家夥了？

外賣送到時，馬一一的心情總算好一些，舍友看着眼前的美味，紛紛扔掉小寵物，把各自床上的小桌子搬過來，拼成一個大桌子，直接把軟墊子鋪在地上，盤腿坐下。

嗯，是的，已經帶着系統回到現代繼續養寵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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