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月色撩人

月色撩人

馬一一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從籠子裏把悶了半天的寵物們放出來，這五只小家夥是對應他們五位的嗎？

一只鹦鹉，一只麻雀，一只大白鵝，一只小貓，一只小狗……

鹦鹉是鳳凰？孔雀是麻雀？白鵝是白鶴？小花貓是大白蛇？小黃狗是老黃牛吧？

“一一，你舍友都走了啊？你可真幸福，還有人幫你搬家，昨天我和王琦搬過來的時候快要累死掉了，我們那些舍友早就回家了！”于曉一臉羨慕地說着，開心地抱起小花貓。

“對了，你找到工作了嗎？”于曉随意地問着。

馬一一知道該來的總要來，即使沒有爹娘關心，也會有同學好奇一問。

“我就在學院辦公室給張主任當助理。”

“你還真打算幹這活啊？一個月就給你一千二，每天累死累活地給她打雜，我們本科畢業是不可能留校任教的，而且專業課也确實一般。”于曉說得算是客氣，馬一一的成績也就是勉強不挂科的邊緣而已，專業要考的證書一個沒拿到。

“我覺得還好啊，反正夠交房租，我一個月吃飯也花不了幾個錢，最難得的是有雙休，節假日，寒暑假，每天五點準時下班。”

“可是你八點就要上班啊……”于曉最受不了早起早睡這件事，好在就住學校對面，走路十分鐘可到，不會太奔波勞碌。

他們學校是二本院校，偏重理科類專業，她們是沒什麽技術含量的英語專業，大學四年都是混日子過的，而馬一一又是個沒什麽追求的人，經歷了一場大夢之後，整個人似乎變得更加沉默寡言起來。

馬一一坐着愣神一會之後，抱起大白鵝就往浴室去，打算給他修修剪剪羽毛，最重要的是洗得幹幹淨淨。

“你不用擔心的，我再給你兩個月的房租吧，我卡裏存了一點錢，不會拖你們後腿的。呵呵呵……就讓我逃避一段時間再去找工作吧。”馬一一說着就給于曉轉了一千六百塊。

三室一廳的房間，月租兩千五，押一付二，他們三個人講了價說三個人好平均攤，房東是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妻，性子和善比較好說話，知道她們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也就同意了。

馬一一笑得太勉強，于曉覺得她傻裏傻氣地也不跟她計較，把花貓放下地說道：“一一，我來幫你，洗好之後我們去買菜，把這一星期的菜都買好。哎！可憐的我，請了一天假，這周末要加班喽！”

大白鵝撲騰着翅膀，根本不願意讓于曉碰他一下，于曉一臉尴尬地說着：“喲！還挺有脾氣！本姑娘還不伺候你了！還是我們家二花比較乖。”她又跑過去找小花貓玩了。

馬一一忙完之後就狠心地把大白鵝關進籠子裏，小麻雀和小鹦鹉更是從來飛不出鳥籠子的，只有小貓小狗有點自由，但是也被一根繩子拴着。

“你這樣太殘忍了。”于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怎麽能這樣對待貓主子呢？

“你想當鏟屎官你來了？我可不想滿屋子找它們拉的粑粑，固定範圍內還可以搜尋。”馬一一完全沒什麽同情心。

于曉覺得這些小寵物真是命苦，跟了這麽個不靠譜的主人。

她們兩人去附近的超市大采購，不光買她們要吃的用的，還要買貓糧狗糧，這以後的日子還真是不輕松啊！

馬一一明天不用上班，所以主動承擔了做晚飯的責任，于曉則是開開心心地當鏟屎官。

王琦到晚上十點半才回來，一身酒氣熏天，開了門直奔衛生間，一頓狂吐。

“哎！白領不好當啊！”馬一一站在門口啃着幹癟的小蘋果嘆息道。

對比她們的忙碌和心酸，馬一一覺得自己的生活簡直是美滿幸福。

對着一堆寵物發發牢騷，給他們講講學校老師學生間的那點事，小日子過得美滋滋。

兩位舍友都很忙，一個進了外企，一個做了銷售，所以馬一一就成了一個閑人。有時候在學校忙完，她還能回來一趟，照看幾位小家夥。

今天晚上，月亮很圓，但是馬一一覺得今晚肯定睡不着，因為兩位舍友都說今晚不回來睡，她一個人有點害怕。于曉是去郊區看望加油站工作的男朋友，王琦是去隔壁城市出差開會。

草草吃完晚飯，無聊地洗着碗筷，一邊收拾衛生，一邊繼續和大白鵝唠叨着：“昊羽啊，不對，你是火鐮，也不知道你們在那邊過得怎麽樣？那天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我其實都還沒想好要不要回來，你就自作主張地把我送回來，可恨的是我還有記憶，幸好我變回了人類，不然肯定會被當成妖怪抓起來送博物館。都是一場夢，要忘記，忘記……”

這樣類似的話她已經念叨了大半個月，也沒什麽新意。

“大白鵝，不，今天起你就叫火鐮，今天洗澡要乖哦，不許撲騰，我不想每天都洗兩次澡。”馬一一抱着它柔聲地哄着，好像他真能聽懂似的。

不過，神奇的是，今天大白鵝真的很乖，還總是盯着馬一一看。

馬一一給它擦幹羽毛，自己脫掉外套，只穿着吊帶和短褲我在沙發裏，大白鵝也蹭在她身旁，馬一一玩着手機，一會就覺得累了……

恍惚之間，馬一一又回到了墨雲仙山，看見火鐮那張臉，渾身是血，她吓得一聲尖叫從夢中醒來，下意識地想要抱一抱溫暖的大白鵝，卻摸的一個人？！馬一一吓得立即從沙發上起來，光着腳站到一邊去。

沙發裏的人拿開抱枕，露出幹淨的臉龐，馬一一心中一滞，火鐮？而且還是沒穿衣服的？她慌了神，捂着眼睛往自己房間裏跑，想了想又拿起浴巾跑回來丢給他說道：“裹上。”

馬一一坐在一邊，心情忐忑，她這些天一直不斷地說服自己那些就是一場夢，一場夢，她很快就會忘記的。

馬一一見他笨拙地給自己裹上浴巾，還是覺得不妥，當時她們仨租房時就約定，不許往家裏帶男人！三人一致同意的，沒想到一個月不到，人家有男朋友的一次沒帶，她一個光棍忽然弄個赤身裸體的男人進來！

想來想去，馬一一都覺得不妥，萬一兩位舍友突然回來了怎麽辦？她又回自己房間找一套最寬松的秋季睡衣扔給火鐮：“穿上。”

他還不算笨，大致看了幾下就把衣服穿好了。

馬一一看着他口水差點流出來，這個人怎麽可以穿得那麽好看？

我這是長袖寬松版的睡衣，他穿出了七分袖的感覺，淺藍色的衣服他穿起來并不違和。

犯了一頓花癡之後，馬一一趕緊把他拉進自己的房間裏，再三強調說：“不許出去啊。”

馬一一跑出去把廚房收拾幹淨，把客廳恢複原樣，好像是毀滅兇案現場一般謹慎，然後才回屋子裏，坐在床上一本正經地審問：“說吧，怎麽回事？”

火鐮看着她沉思良久才開口道：“我現在寄居在這只鵝身上，每到月圓之夜，便會現身一次。”

馬一一張大嘴巴不敢置信，她想的是她每次抱着大白鵝一起洗澡的情景，這意思是他們一起洗澡？她紅着臉不說話，寧願一頭撞死算了。他每次還撲騰的那麽厲害，還以為是她要強了他似的！

心情很複雜，她甚至不敢擡頭看一眼火鐮，最後眼睛看着地板說道：“那他們幾只呢？”

“他們不是。”火鐮回答地簡單

“哦……”馬一一稍稍心安一些。

彼此無話可說，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為什麽會這樣？回不去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馬一一還是沒有他那個沉穩性子，一着急問了一堆問題。

火鐮無聲地笑了笑說道：“沒事，許是我命中有此一劫。”

兩人正說着話，稍稍放松一點，突然間停電了，馬一一這才想起來電卡早就沒電了，昨天就該去買電的，她又給忘了？！手機上還交不了費，她無奈地說了句：“睡覺吧。”

月色朦胧，照在窗戶的玻璃上，火鐮往後一躺下，馬一一又坐起來抓了抓頭發說道：“你睡這裏，我睡沙發去。”

她心中一直害怕兩位舍友突然回來，看到一個大男人她沒法解釋。

而火鐮卻跟着她出來，默默地說了句：“明天一早，我就會變成那只鵝。”

馬一一躺在沙發上，寬大的領口滑倒一邊，露出黑色的肩帶，她渾然不覺，只仰頭默默看着他，眼中似乎閃着幽暗的光，不甚清晰的光線中只看得出他大概的輪廓，他站在沙發旁，低着頭，那張臉越來越近，他身上還能聞到她最喜歡的清香，空氣中似乎散發着致命的誘惑氣息。

明天一早就要變回大白鵝，所以這一晚不能浪費嗎？

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從沙發上坐起身來，而那張臉已經湊到她面前，爬上沙發把她壓在身下，彼此呼吸聲可聞，一言不合就吻了起來，像是彼此渴望已久，那些相伴着的日日夜夜，近在咫尺的距離，每一次生成的欲望彙在這一刻爆發。

額……不知道這個夜晚有多長呢，不知道會不會被打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