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餐桌上沒幾個人說話,都低着頭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桌子上的飯菜很多,不管是食材還是味道都稱得上是一流。
一段時間過後,酒店大廳門口的方位發出了一聲巨響,轟的一聲,整扇門都被炸成了碎屑,門框上拴着的金屬鐵棍也被高溫融化成了鐵水。
木制的大門成了微小的顆粒,整個房間都飄揚着灰塵。
蘇雲用袖口捂住口鼻,合上雙眸,背靠着椅背,盡力穩住身形。
什麽也不做,靜靜的待着。
漸漸的,她只感覺那些落在身上的灰塵重量只增不減。
随着時間的流逝,灑落的灰塵越來越多,從最初的零星到地上薄薄的一層。
漸漸的,塵土堆積的數量已經能到了正常人的胸口位置。
蘇雲閉着眼倒是還能堅持得住,但是一旁本就有些虛弱的王唯昊,這會又一次的陷入了崩潰。
四處飛揚的灰塵讓他根本就無處可藏,就算用袖口捂住口鼻也還是有些零星的顆粒落到了他的鼻翼。
呼吸不暢再加上遍地灰塵,他只能彎着腰劇烈的咳嗽着:“咳!咳咳!瑪德!咳咳!有本事就咳!TMD真刀真槍的咳咳幹上一場!裝神弄鬼咳的算什麽咳咳英雄好漢啊!”
“你咳咳!你不是水系異能嗎!咳咳。”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只是仍舊還在孜孜不倦的嘟囔着。
蘇雲之所以沒搭理他,純粹是因為現在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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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的壓迫住了胸口,正常的呼吸都成了一種奢求,她是真的不知道那厮為什麽能活到現在。
在酒店大門被炸開的那一刻,餐桌上就只剩下了蘇雲同王唯昊兩人,其餘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刻化成了灰燼。
等塵土快要堆積到蘇雲脖頸位置時,門口才終于刮起了大風。
只用了十分鐘,大廳裏的所有塵土全數消散。
“呸!”蘇雲将嘴裏殘留的土漬吐了出來。
尋了個舒坦的位置坐下後,蘇雲用水大概的清洗了一番,身上那股幹澀的意味才慢慢散去。
青年只是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等收拾的差不多後,蘇雲取食區拿了些勉強還能吃的東西,走到青年身邊,從他的頭上淋下去了幾抹清流,而後将盤子推到了他的跟前:“多吃點。”
“有益于腦子的發育。”
青年只是貪婪的舔舐着身上的水漬。
他太渴了。
現在的他,甚至有種五髒六腑都被堆滿了塵土的感覺。
蘇雲給他又放了一大桶的水,而後才轉身朝着樓上走去。
“等等!咳!”
青年清理了下喉嚨,晃晃悠悠的站起勉強也能說出話來:“你去哪?!”
蘇雲略帶些嫌棄的拍掉了他的手,對上青年的迷茫的雙眸,薄唇微起,笑道:“關你屁事。”
“你——咳!”青年一張臉憋得通紅,努力了半天也就吐出了那麽一兩個字,而後就是更加劇烈的咳嗽。
他的聲帶已經完了。
“兄弟。”蘇雲半蹲下,将桌上的水遞到了他手中,猶豫片刻,還是道:“勸你一句,好奇心是該有,但它也得有個量;可以多手多腳,但爪子別欠。”
“…什麽意思?”青年每說一個字,喉間都有帶着濃厚的血腥味道。
蘇雲笑着搖了搖頭,起身去了二樓。
一樓樓梯盡頭有扇鐵門,蘇雲單手輕放在鐵鎖上,掌心處流出的酸水将其盡數腐蝕。
啪嗒。
鐵鎖的最後的一抹殘渣掉落,鐵門應聲而開。
“蘇雲!”
青年追了上來,但蘇雲只是加快了速度。
二樓的盡頭有個水晶質地的門,上面沒落鎖,輕輕一推,蘇雲便進到了裏面。
裏面的空間不大,也只有一張桌子,桌子的兩邊放着兩個固定住的凳子。
而這會正坐在其中一張凳子上瞧着蘇雲的,不是別人,正是蕭聶衡。
蘇雲只是一愣,随即将門反鎖,坐到了那張空餘的凳子上。
高度剛剛好。
“我們認識嗎?”
這是蘇雲問的第一個問題,也是她一直以來的疑問。
“現在還重要嗎?”男人輕笑出聲,看向她的目光裏一直都帶着幾分鄙夷。
蘇雲雙手虛拖住下巴,以手肘為支撐點看向男人,道:“我總得知道,為什麽自己會被牽扯進來吧。”
蕭聶衡:“我不認識你——”
蕭聶衡:“但我和寧柯倒是蠻熟悉的。”
蘇雲:“……”
蘇雲雙眸微眯起,視線在男人身上四處打量着,看着那雙有些許熟悉的紅色眼眸,蘇雲緊抿雙唇,正色道:“你不是人。”
“啧。”男人的表情滿是厭惡,沖着蘇雲接連翻了好幾個白眼:“女孩子家家的,怎麽張嘴閉嘴的就是罵人呢?”
“…你是他父親。”
蕭聶衡:“呵。”
蕭聶衡:“我可不敢當他的爹。”
男人的聲音加重了幾分,表情中也帶着幾分耐人尋味的笑容,就差拍着桌子大罵寧柯是不孝子了。
蘇雲:“……”
她的腦子還有些發懵,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蕭聶衡:“我還以為那臭小子追的人多麽出衆呢?現在看來也就是長得好看些罷了,充其量也就是個沒用的花瓶罷了。”
蘇雲:“……”
蘇雲:“你知道蟲洞嗎?”
蕭聶衡:“…不知道。”
男人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但他的這副樣子卻讓蘇雲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蘇雲:“你談過戀愛對嗎?”
蘇雲:“…你是被人甩了嗎?”
蕭聶衡:“管你屁事!”
男人似是被逼急了,方才的那分淡定自若早已不見了蹤影。
像是想起了什麽,蘇雲看向男人的神情染上了殺意:“他人呢?”
“你說那個不孝子?”
男人輕笑出聲,擡手指了指頭頂閃爍着的光屏。
蘇雲擡頭看去,原本還有些模糊的鏡面變得透明,上面的所有情況盡收眼中。
那個房間裏的構造要比這個房間還要簡單。
沒有桌子,沒有椅子,沒有沙發沒有床鋪,只有滿牆的紅色字體,嘈雜的聲響和角落處的…人。
刺啦!
椅子因為距離的倒退,同地面摩擦發出了尖銳的響聲。
蘇雲向上爬去,雙腿已不知勞累,滾燙的淚水也早已模糊了視線。
她錯了。
不管房間裏的人究竟是不是寧柯,不管這究竟是不是陷阱,她都跳不出來了。
她不知道自己同寧柯之間的感情究竟是什麽。
但他卻是自己在危難當中願意将後背交付給彼此的人,也是她從未懷疑過的人,哪怕她有的時候會嫌棄他,厭惡他,甚至手癢的想要打他,以及偶爾時候的心情低落同他産生了嫌隙。
但若真到了正事上。
她不會懷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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