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散落一地的丹藥

散落一地的丹藥

梁茵茵有些悵惘地走在路上，她已經報名了忘憂峰的雜役招選，因為思來想去還是去那裏比較好，畢竟其它山頭人員複雜，而忘憂峰，女主和劍尊的人設都是清清楚楚的。

可是真的很讓人憂心啊，女主雖然是個善良的，但瑪麗蘇光環太強了，在她身邊，男的還能蹭點氣運，女的，不，是任何性別為雌的生物都會被套上麻煩纏身buff，沒個好下場，也不知道她這路人甲光環抗不抗得住。

再加上劍尊出門一直未歸，這劇情，真不知道該往哪發展了，難辦啊。

就在她苦惱的時候，忽然随風飄來幾個熟悉的名字，梁茵茵豎起耳朵。

“聽說執法堂今天一大早氣勢洶洶地去藥峰抓人了，難不成出了奸細？”

“什麽奸細呀，不過是忘憂峰的那個羅元霜丢了東西，一群人去抓賊了。”

“啊？就為了這事？那也不用這麽大張旗鼓的吧，難不成她丢了什麽絕世寶貝？”

“一顆聚靈丹而已，算什麽寶貝，也就那個鄉巴佬當回事，見東西沒了，急吼吼地就告上執法堂去了。你也知道執法堂裏的都是些什麽貨色，一見美人登時就迷了眼，當然要伸張正義了，火急火燎地就跑去藥峰了。”

“抓的誰呀。”

“不就是那個抱大腿師妹喽，叫羅什麽來着，小蓮還是小花，反正跟羅元霜是一家子的。哼，那個狐貍精，平日裏裝得一副天真善良，四處招蜂引蝶，這會兒就原形畢露了，不過是一顆聚靈丹，幾百靈石的事而已，非要鬧到執法堂去，連一點同族之誼都不念，心真夠狠的。”

“到底是那位羅師妹偷東西在先，她這也不算過分吧。”

“怎麽不過分，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她私下裏找人算賬也就是了，幹嘛要鬧大了，這進了執法堂不死也得脫層皮，以為是過家家呢。”

“師姐你這把執法堂都說成龍潭虎穴了，被方長老聽到他一定得跟你急。”

“就是因為方長老人不在那裏才不是個善地，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執法堂那一隊人是一聲招呼沒打就沖上藥峰的，直接破門而入闖進一個姑娘家的閨房，好在那羅師妹睡覺習慣穿着衣服，要不然可怎麽得了。”

“啊，這也太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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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藥峰的王鳴風師兄一收到消息就沖執法堂去了，人雖然被攔在了門外，可他那張嘴是出了名的厲害，從早上一直罵到了現在，看熱鬧的都引了好幾撥。”

……

梁茵茵遮掩身形躲在一塊石頭後，望着兩個女弟子離去，她心裏冒出了一堆又一堆的疑問。

羅小蓮被抓了？羅元霜告的狀？因為聚靈丹？

抱着滿腹狐疑，梁茵茵轉道向執法堂走去。

芳華劍仙的小說裏，的确是有偷丹藥這回事的。

羅家因為幾個孩子拜入了劍宗，怕她們日子過得苦，便湊了一筆靈石送過來。羅元霜作為劍尊弟子，又是家主之女，當然拿了大頭，不但有好幾百靈石，還有一顆二階丹藥養身丹，而羅小蓮，因為只是個私生女，進的又是外門，所以什麽都沒有。

然而作為一個總跟女主作對的惡毒女配，羅小蓮當然不可能就這麽接受了，所以她便想出了偷丹藥的法子。

原劇情裏，劍尊沒出門，所以那時羅小蓮已經成功在忘憂峰做了雜役，輕易而舉地就摸到了羅元霜的房間，沒想到被劍尊逮了個正着，人贓并獲無可抵賴，後來還被罰抄了一個月的門規。

可現在，羅小蓮明明拜到藥峰去了，離忘憂峰好遠呢，而且身為峰主親傳理應不缺丹藥才是，難不成是劇情邏輯太強大，所以丹藥變成了三階的，這偷丹一事也接着上演了？

——

執法堂正殿。

羅小蓮被五花大綁壓着跪在了地上，滿臉不忿。

而她旁邊，就站着此次行竊事件的當事人與一幹人證。

羅元霜感覺自己如立針氈，忍不住扯了扯羅元菁的衣袖，悄聲道：“四妹，你何必鬧這麽大，這事傳出去小蓮要怎麽做人呢。”

羅元菁似是義正言辭，“大姐，她既然做得出來難道還怕別人說嗎？”

“可是……”

“有什麽可是的，今日你要是放縱了她，那就是助長她的氣焰，來日她偷到別人頭上，那才是鬧大了呢。”

羅元霜糾結地閉上了嘴，話雖這樣說，可小蓮畢竟是她的親姐姐，為了一顆丹藥弄成這樣，多不好啊。

羅元菁見她不說話了，忍不住松口氣，雖然她嘴上硬氣得很，可暗地裏卻是很心虛的，誰叫這羅小蓮不按套路走，她這也是騎虎難下。

堂中上首，坐着執法長老的大弟子張辰，此刻他正滿目威嚴，“羅小蓮，人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都是他們的片面之詞，憑什麽就認定了是我幹的！”

“一個人可能是眼花，這麽多人，難道都看錯了嗎？”

羅小蓮看向了羅元霜，“也有可能不是看錯了，而是心盲了，被美色給迷盲了！”

羅元霜見她這樣指桑罵槐，不禁皺起了眉，想出言反駁，又怕火上澆油，為難得很。

美人蹙眉，端的是惹人心憐，張辰下首的尤遠見狀，立馬斥道：“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巡夜弟子親眼見你形跡可疑地出現在忘憂峰腳下，羅元菁也親口證實你知道元霜師妹有一顆聚靈丹，就連藥峰的弟子也指認你昨夜曾經偷偷摸摸地下山過，還有什麽話說！”

張辰冷聲道：“羅小蓮師妹，種種證據都指向你，而你昨夜在屋中休息卻沒有半個人證，實在很難讓人信服。”

羅小蓮望向那兩個“親眼”看到她的人，那兩人低着頭，不敢看她，忍不住握緊拳頭，“說到底還是口說無憑，你們不能就這麽把偷東西的罪名扣到我頭上！”

此時，尤遠突然道：“師兄，她這話也有些道理，斷案講究人證物證俱全，如今僅有這幾個人的确不夠。”

羅小蓮眼帶希冀地看向了尤遠，這人正是早上兇神惡煞把她抓來的執法堂領隊，沒想到竟是個講理的。

誰知尤遠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大驚失色，“聚靈丹乃是三階丹藥，價值不菲，她偷了東西肯定不會随便藏起來，定是放進儲物袋裏了，只要搜一搜她的儲物袋便可真相大白。”

張辰聞言十分猶豫，“師弟，儲物袋一向是修士身家財産所存之處，修真界随意碰別人的儲物袋乃是大忌，這是不是太……”

尤遠忙道：“師兄，她才剛剛入門，能有幾個好東西，有什麽不能看的，更何況這是為了正我劍宗門風，誰叫她作此偷竊之舉還抵賴不承認的。”

“這，那好吧。”

羅小蓮見尤遠真的向她走過來，滿目驚恐之色，“你要幹什麽，我的儲物袋你憑什麽搜！”

羅小蓮掙紮起來，然而她被綁着，身後有兩個弟子還看着她，見狀忙出手壓制住了她的動作。

于是羅小蓮只能眼睜睜看着尤遠拿走了她的儲物袋，眼中閃過了濃重的不安，她的神器還在儲物袋裏！

張辰見羅小蓮這樣“心虛”，對她的印象又差了幾分，果然是她偷的！

尤遠将儲物袋交上去，羅小蓮看着被打開的儲物袋，都要哭出來了。

張辰神識探入，只見一只平平無奇的香爐，幾個藥峰專用玉瓶，幾套衣服，一堆散亂的靈石，裏面竟還有兩塊中品的，還有一個小巧的玉盒。

張辰把玉瓶拿出來一個個打開了，丹香飄出，竟是止血丹和培元丹，他有些吃驚地看了羅小蓮一眼，這身家倒是很豐厚，也不知是不是偷了黃長老的。

沒有多看，張辰又拿出了玉盒，打開果然是聚靈丹。

羅小蓮一直緊繃着心，見那人只拿出了裝着止血丹和培元丹的瓶子和一個玉盒，并未拿出香爐，一時不知道該先慶幸鴻運小藥爐不起眼，還是該先疑惑她的儲物袋裏何時多了一個盒子。

張辰把玉盒給了尤遠，尤遠又把它給了羅元霜。

而羅元霜，接過失而複得的丹藥，心中五味雜陳，偏這時上首的張辰還問她，“羅師妹，這可是你丢失的聚靈丹？”

羅元霜抿着唇，她該回答嗎，一旦說是，小蓮偷竊的罪名就板上釘釘了，可就算說不是，人證物證俱在，也沒什麽可辯駁的。

羅元菁見堂姐這幅模樣，直接從她手中搶過了玉盒，看了一眼丹藥便斬釘截鐵道：“就是這個，這就是我大堂姐丢失的聚靈丹。”說話之時，她還和尤遠交換了一個眼神。

張辰看向了羅小蓮，“如今物證也有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羅小蓮經歷了一番心情的大起大落，如今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還好，最關鍵的東西沒有被發覺。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雖然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可這一回的無力感卻異常強烈，已經見着了希望的光，又怎麽能再甘心退回黑暗裏去。

果然，弱者是沒有要求公平的權力的。

她擡起頭，看了看自己被随意擺在一邊的儲物袋，看了看一臉威嚴的張辰，又看了看目光只追着羅元霜的尤遠。

轉過頭，是羅元霜悲天憫人的絕色面龐，是羅元菁帶着憤怒又透着興奮的笑容，是兩個證人躲躲閃閃的神情。

羅小蓮腦海中閃過了一絲明悟，突然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哈哈哈，羅元霜，又是你羅元霜……”

每次都是你這個災星，只要你在，所有人都會自發地向着你，哪怕是昧着良心！

羅小蓮的笑聲回蕩在殿中，十分詭異，似乎還透着一絲蒼涼。

張辰覺得這笑聲有些刺耳，“你笑什麽，犯下此等偷竊之事你還有臉笑！這罪，你認還是不認！”

“認，我當然認了。”羅小蓮止住了笑，對着上首之人諷刺道，“鐵證如山，我不認又能怎麽樣，反正你們早就謀劃好了一切，不是嗎？”

張辰覺得這話更刺耳了，“做什麽一副別人冤枉你的語氣，從你儲物袋裏搜出丹藥，你還有什麽可說的，我告訴你，我執法堂可不會姑息任何一個犯人！”

羅元菁也道：“張師兄，這羅小蓮從小在家裏就經常幹些小偷小摸的事，現在到了宗門裏，居然還劣性不改，你可一定要嚴懲，不能輕易放過她。”

羅元霜拽了拽羅元菁的袖子，“四妹！”

羅元菁不為所動，“幹嘛，我說錯了嗎，她本來就是這種人，你不能總念着與她的那點血脈之情，也不想想人家有沒有拿你當姐妹。”

尤遠也趕緊幫腔，“就是啊羅師妹，她在家裏找你麻煩也就算了，進了劍宗還偷你東西，這等卑劣之人實在不值得同情，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宗門有宗門的法度，絕不能放過奸佞。”

羅元霜很難受，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羅小蓮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心底竟掀不起半點波瀾了，“你們說夠了沒有，事到如今還演什麽戲，跟跳梁小醜一樣！”

“你說什麽！”尤遠怒極，擡腳便要踹過來，卻被張辰一道氣勁給掃到了一邊，“這裏是執法堂，不是你家，你想幹什麽！”

尤遠不妨會被師兄阻攔，見他面色不好，有些氣短，“我不過是教訓教訓這個口無遮攔的丫頭。”

“要教訓她自有門規，輪不到你濫用私刑！”

羅元霜被尤遠突然的舉動給吓了一跳，等聽到了張辰的話，心更是提了起來，不行，這裏可不是羅家，沒有人會顧忌小蓮是誰的女兒的。想到一切皆是因自己而起，羅元霜忙高喊一聲，“張師兄！”

張辰看了過去。

羅元霜微微低頭，輕聲軟語，“那個，張師兄，其實我這次也不過是想找回丹藥，既是我羅家人幹的，也算家事了，不如私了你看怎麽樣？”

“這個……”

羅元霜擡頭，目露懇求，“這本就不算大事，不是嗎？”

張辰被這張燦若煙霞的臉給閃得晃了晃神，雖是年幼，卻已可見日後傾城之姿，他的心亂了一瞬，“可是既已入執法堂，若是不懲處，門中弟子要如何議論？”

羅元霜溫婉一笑，“既是她偷了丹藥，不如就讓她另外再賠一顆吧，也不用給我，就捐給宗門好了，聚靈丹不便宜，她雖身在內門，想要攢足靈石也要很久，這也算很重的懲罰了。”

張辰被她看得有些心軟，“師妹此言……也有些道理。”

羅元菁在一旁急了，“可……”

羅元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警告般地攥緊了。

感受着手腕上傳來的些許疼痛，羅元菁腦袋也清明了些，反正事情已成局，羅小蓮扣上這偷盜的罪名也翻不了身了，确實不必再惹上大姐，可就這麽放過她也實在不甘心，于是道：“一顆怎麽夠，要賠就賠……十顆！”

“十顆？”張辰再度皺起了眉，這得攢錢攢到哪一年去。

不顧羅元霜又變大的力氣，羅元菁咬着牙，“當然，要不然怎麽能叫懲罰，就是要這樣才能警醒其他弟子，一時的貪心是要付出代價的。”

張辰也覺得有些道理，遂看向了羅小蓮，“如此，你可有異議。”

羅小蓮冷眼旁邊衆人自說自話，定了她的罪，判了她的罰，就像在羅家一樣，從來都由不得她。

臭着一張臉，羅小蓮冷聲道：“我的話還有用嗎，從來沒用吧，我賠就是了。”

張辰一招手，松開她身上的繩子，又把她的儲物袋扔了過去。

羅小蓮從地上爬了起來，收好她的儲物袋，踉跄着走到羅元霜身前，用一陣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着她。

羅元霜很難受，“我……”我不是故意的。

羅元霜其實不想把事情鬧到執法堂來的，但她丹藥丢失的時候正巧堂妹羅元菁來找她，又正巧剛剛嚷嚷出來便被執法堂的尤遠師兄聽到了，他自告奮勇要捉拿竊賊，根本攔不住。

羅小蓮嘲諷般地笑了笑，總是這樣無辜，你總是擺出這麽無辜的表情，輕而易舉地便占盡了所有的便宜。

懷中的瓶子依舊好好的，被抓來執法堂也沒丢，羅小蓮從懷中掏出了裝着聚靈丹的玉瓶，“十顆哪裏夠，三十顆怎麽樣，都給你！”

大力摔下的瓶子磕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裏面的丹藥也散落一地。

三十顆丹香充盈的聚靈丹在地上骨碌碌滾着，那場面，無疑是很壯觀的。

執法堂的弟子，有些是長老的徒弟，但更多的是普通的外門弟子，一旁圍觀的見到這場景，似是看到了鋪滿了一地的靈石。

羅元霜驚訝地看着滿地的聚靈丹，又擡頭望向了羅小蓮，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羅小蓮用帶着嘲弄的眼神看了看幾個人，冷冷道：“夠了吧，以後不用在為這麽一顆丹藥來煩我了。”

羅小蓮一把推開羅元霜，向外走去，原本珍貴無比的三階丹藥被踩在腳下，毫不憐惜。

我以為煉出更多的丹藥，掙到更多的靈石，就夠了，買得起修煉的資源，湊得足去落霞閣的路費，可以一生富貴無憂。

卻原來弱肉強食在哪裏都是這麽明顯，因為我太弱，所以輕易被抓來，因為我太弱，所以你們肆無忌憚陷害，因為我太弱，所以連到手的神器都能被人拿去。

親傳弟子又怎麽樣，空有身份沒有實力，我跟從前的那個小丫鬟有什麽不同。

羅元霜，今日謝謝你，為我上了一課，看來我的人生目标又要再增加一個了，我要變強，變得足夠強！

羅小蓮心中所想外人不得而知，執法堂的大殿裏此刻正鴉雀無聲。

羅元菁望着那被踩扁了的兩顆聚靈丹，又看了看地上其他散落着的丹藥，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為什麽，羅小蓮她哪來的這麽多聚靈丹！

在場的其他人也懵了，聚靈丹這麽不值錢的嗎？

張辰撿起了一顆，仔細瞧了瞧，丹香還很濃，成色也新得很，必是這兩天才煉出來的，他忽然想起了羅小蓮儲物袋裏的那幾瓶止血丹和培元丹，難道……

不可能的，她才剛剛入門三個月，怎麽就能煉三階丹藥了？即便是從前學過，可她也才練氣期，體內靈力完全支撐不了她煉聚靈丹的。

正想着呢，地火堂的沈長老突然一個閃身出現在了殿內，一只腳剛要放下去卻突然停住，沈長老瞅了瞅地面，挪開步子。

好險，差點踩壞了一顆聚靈丹，什麽情況這是？

收到羅小蓮因為一顆丹藥被抓來執法堂的沈長老小心翼翼地邁着腳，走到了張辰面前，“能給我說一說發生了什麽事嗎，羅小蓮人呢？”

張辰還未說話，他身邊的尤遠卻突然打起了顫，不是說這羅小蓮毫無背景嗎，黃長老也根本不在乎這個便宜徒弟的，怎麽還招來了沈長老。

尤遠神色惶恐地看向了羅元菁，而羅元菁，也慌了。

今天這件事，其實是她策劃的。

羅家送東西過來時她得知羅小蓮原也有一份的，卻被換成聚靈丹給了羅元霜，便起了坑一把的心思。

羅元菁原先的打算是悄悄告密，以她對羅小蓮的了解，自己的東西平白被羅元霜占了去，定然不會甘心，正面讨要羅元霜不會承認，那偷偷拿走就是最好的辦法了。

奈何這告密信寫出去好幾天了，羅小蓮就是沒反應，每天要麽去上課，要麽就是不見蹤影，根本不往忘憂峰去。

羅元菁在外門等得心焦，每日見羅小蓮穿着那一身內門弟子服招搖過市的，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那天又剛好撞見執法堂的尤遠師兄三兩句話便從一個弟子那裏敲詐一筆靈石，頓時生了別的心思，決定兵行險着。

她知道尤遠師兄一直心悅堂姐羅元霜，便對他說那羅小蓮乃是家主私生女，一直讨厭堂姐這個嫡女，總是仗着家主喜歡欺負堂姐，如今進了宗門，她想給這個羅小蓮一點教訓。

尤遠果然中計，信誓旦旦地要給心上人出頭，不但幫她收買了兩個證人，還在抓人的時候，趁着情況混亂暗中把聚靈丹放到羅小蓮的儲物袋裏，神不知鬼不覺。

原本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這口黑鍋都已經扣實了，萬萬沒想到最後竟會變成這樣，羅小蓮到底哪來的這麽多聚靈丹，這可是三階丹藥，她一個窮酸丫鬟怎麽買得起？還是說這也是偷的，可真要是偷的她怎麽敢這樣無所顧忌地扔出來？還有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老頭，看樣子竟是與羅小蓮相熟的，怎麽回事？

沈長老見一屋子的人神色各異，就是不說話，也不知在想什麽，頓時急了，“都啞巴了？羅小蓮人呢？”

——

忘憂峰。

時隔多日，柏長青終于回到宗門。

看着這個熟悉的山頭，他心中感慨萬千。

雖然讓江陽州跑了，但好在他及時取回了本命劍，劍身的毒素只被淬進一點點，可以補救，等器宗的柳宗主出關，便去請他幫忙吧。

不管怎麽說，重活一世總是值得慶幸的。

柏長青向記憶中的那個小竹屋走去，見到小蓮，他該說什麽呢？

“小蓮，我喜歡你。”是不是太直接了。

“小蓮姑娘，你願不願意做我的道侶？”她現在才十三歲，是不是有點變态。

“小蓮，都說長姐如母，恩師如父，你看我們兩個，是不是可以湊成一對。”不行，更奇怪了。

……

柏長青一路想了無數的表露心意之語，然而真走到目的地時，他卻僵住了。

原本該有一座竹屋的地方，如今正長着半人高的荒草。

小蓮呢？

柏長青努力地搜索了一下記憶，兩世的回憶實在是有些亂，他竟一下子弄混了，剛入門，剛入門的時候……對了，前世他沒有離開過劍宗，所以小蓮是早早接了雜役任務的，這一世，她大概還在外門。

柏長青恍然大悟般地拍了拍頭，袖袍一甩便化為一道劍光，嗖地出現在外事峰山頭。

宗務殿的杜長老驚愕地看着眨眼間出現的柏長青，覺得自己眼花了，“……劍尊？”

“雜役名單裏是不是有個跟我徒弟同族的。”

“這個，确實有一個，您是有什麽想法嗎？”

“你去通知她一聲，本座……想見見她。”

眼見柏師叔臉上露出了一抹紅暈，杜長老更驚悚了，莫不是誰做了個逼真的傀儡來吓他？

這絕對不是那個威名赫赫的劍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