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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他就知道！

夏可既然能用回答老師問題的真摯表情說“喜歡你”，肯定也能特別義正言辭地告訴他不希望他和別人好，“因為早戀影響學習，所以不要早戀。”

項清嘉修長的手指戳戳夏可額頭，得，就一不開竅的小孩兒。

小學生就是小學生。和他們高中生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

*

下午第一節是體育。還沒到上課點，班裏的女生們就叽叽喳喳一路小跑到了籃球場。

體育課和一班、也就是校草他們班一起上，這節課兩個班約好來場籃球友誼賽。

蔔學習換好球衣，看着也挺人模狗樣，一下從地主家傻兒子變身陽光少年：“老大，還缺一個人，你上咱班穩贏！”

項清嘉這人屬貓的，不喜歡運動，不喜歡肌肉酸疼，也不喜歡衣服黏膩膩地貼在身上，更不喜歡一群人追着一個球搶得熱火朝天滿場子跑。

偶爾活動一次吧，還得天時地利人和：有風卻不冷不熱的天，沒什麽人能随便玩的場兒，就幾個他的發小，他才會不情不願地玩一玩。

體育課，下午兩三點有毒的太陽，兩個班的男生外加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女孩，顯然不符合大佬出場的客觀條件。

“不去。”大佬眼皮一撩，簡明扼要。

方雪回過頭的時候顯然有些興奮，不知道跟夏可說了什麽，夏可“蹭”地一下站起身，跟她手拉手跑了。

項清嘉往夏可桌上的筆記本瞄了一眼。

“下午有籃球比賽，要不要去看？有校草哦，一班霍煊超級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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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好呀！^_^”

看校草？？？

好呀好呀？？？

花癡要從小學生抓起了嗎？？？

霍煊？

長得也就那麽回事兒吧。

也不過就是和他并列校草……

項清嘉舔舔後槽牙，“蔔學習，加我一個。”

蔔學習抓抓頭發：“剛才叫你你不是不去嘛，現在我們人數已經夠了。”

卻不料，下個瞬間就被提溜進洗手間，清冷低沉的男聲響起，帶着明晃晃的威脅：“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

平時文文靜靜的姑娘們，這會圍在籃球場周圍，目光如炬。

她們大多是沖着霍煊來的。

可當項清嘉換了衣服上場，球場上的小姑娘全部噤聲：

卧槽，這是個什麽百年難得一見的場景啊！

一中兩大顏霸竟然同時出現！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去看誰。

霍煊氣質清冷外號冰山，但跟項清嘉站一塊，那就是個小天使。

大佬身後無時不刻不像有一雙純黑色翅膀，蒼白沒有血色的皮膚，墨黑的眉眼和緋色的薄唇，如若再長一對獠牙，簡直就是古堡裏走出來的俊美吸血鬼，危險又惹人注目。

據傳，大佬從來都是“晝伏夜出”，白天窩在教室打個盹養養精神，晚上出去打打架消遣一下，一中女生們甚至從他身上分析出美白防曬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見太陽。

不過這學期還沒過一個月，大佬人設就有些跑偏，先是運動會參加了最智障、最容易出醜的“兩人三足”，這會又參加籃球賽，還是這麽沒含金量的、班與班之間的對抗。

活久見。

項清嘉穿着紅色球衣，內裏是寬松黑色長袖，湘北配色。運動短褲下的腿長且直，線條幹淨利落，被紅色映襯着，白到晃眼。

“到底是霍煊腿長還是項清嘉腿長？”

“口水擦一擦吧，這倆哪個也不能惦記。”

項清嘉帶球上籃動作一氣呵成，額前黑發被汗水打濕，墨色愈發濃重。

奔跑空隙，他不動聲色往女生堆裏掃了一眼，那雙桃花眼陡然亮起一點星光，勾魂攝魄。

賽前被扒了球衣的蔔學習聲音委委屈屈：“老大今天好騷氣呀！以前打個球跟貓似的，你讓他積極一點好好配合他就把球一扔直接走人……”

楊帆翻個白眼，只覺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地拍：“蠢貨，你也不看看操場邊站着誰！”

夏可手裏拿着一瓶水站在球場邊。其實校草什麽的她不是很感興趣，畢竟天天對着的都是他同桌那張臉，總覺得很難有什麽人比她同桌好看。

就是以前沒有看過籃球比賽，所以很是好奇。現在看來，會打籃球的男孩子真的很帥呀！

她個子不高，老是被舉起的手機擋住視線。

那些女生，好像都在拍她同桌……

下課鈴響時，七班三分險勝，夏可手都拍紅了。

“哎，那個小女孩是七班的？以前沒見過啊？”

“哪個？哎喲卧槽……真挺好看的！”

小女孩站在太陽底下，笑眼彎彎，嘴角翹起，正往自己這邊看。

項清嘉唇角一勾，好像在學校打個球什麽的也不是不能忍受。長腿一邁走到兩個男生前面，利用身高優勢擋住他們視線，卻不想七班幾個不要命的突然開始起哄。

夏可剛要上前把手裏的水遞給同桌，就見蘇涵大大方方走上前，面色羞紅，顯得整個人嬌俏生動。

長長的頭發被風吹起，幾乎掃過項清嘉胸前的球衣，然後她往項清嘉手裏遞了瓶水。

兩人看着特別般配，男生很帥，女生很漂亮，像電影裏的唯美場景。

所以，就真的像蔔學習展示給她的那樣，喜歡她同桌的女生真的很多很多吧。

那些拿着手機偷拍的小女孩，給他送水的漂亮小姑娘，人已經走出球場卻不斷回頭看的一班女同學。

以後，他會有很多很多好朋友，自己只是其中一個。

他還會有一個唯一的女朋友。

夏可突然有些難過，卻說不清為什麽，裏面摻雜着委屈，摻雜着擔心，摻雜着失落。

她拉着方雪往教室走，臉上全然不見剛才的興奮。

*

項清嘉換了衣服回教室，俊美外表下，是十五歲男生幹淨凜冽的少年感。

手裏并沒有那瓶水……

一口氣喝完了？

“怎麽不等我？”

夏可癟癟嘴角，不想說話。

就見她同桌腦袋壓低靠過來，瞳孔漆黑，深不見底：“怎麽了？心情不好？”

“沒有。”

“那是有人欺負你？”

一想到，等她同桌有了女朋友，她就會失去他這個好朋友，夏可更難過了。

長長的眼睫垂着，把失落神色擋得嚴嚴實實，只搖頭否認。

欸？怎麽看場籃球賽還看郁悶了？

比賽剛結束的時候，不還挺高興的嘛？

夏可小同學今天很奇怪。比如以往課間打水的時候，會順便拿起自己的杯子，今天沒有。

比如以往坐公交車的時候，會寫在紙上跟他說這說那的，今天就偏着腦袋看風景。

比如以往下車的時候，會站在站牌跟他揮揮手、等公交車開走再轉身。今天，頭發甩甩，大步走開。

心情不好？

……那什麽，每個月的那兩天？

大佬一直是個死直男、注孤生，對于哄小女孩開心什麽的還是新娘上轎頭一遭。

本來想咨詢一下自己那倆哥們，但是蔔學習就是個傻子，他的經驗只有綠人或者被綠，楊帆又是個浪蕩公子哥，靠人不如靠自己。

項清嘉看着手機，表情嚴肅：

“一個饅頭走着走着餓了，在路上遇到一個丸子，饅頭吃掉了丸子，變成了一個肉包子。”

“傻貓，這個好笑嗎？”

傻貓撩撩眼皮。

“有一只公鹿在奔跑，跑啊跑，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就成了高速公鹿了。”

“傻貓，這個好笑還是剛才那個好笑？”

傻貓眯着眼，完全不想理人。

“再聽一個，我就給你飯吃。”

“從前有只麋鹿，它在森林裏玩兒，不小心走丢了。于是它給它的好朋友長頸鹿打電話：‘喂…我迷路啦。’

長頸鹿聽見了回答說：‘喂，我長頸鹿啦～’”

“這個呢？”

鏟屎官講笑話實在是太恐怖，那陰沉的聲音好像在講鬼故事。

傻貓“喵嗚”一聲，徹底陷入自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