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換庚帖
向南可沒想那麽多,就是純粹接受不了突然之間阿茶就要是別人家的。
向劉氏卻以為向南是看不起狗二,想想也是,小時候自家兒子就不樂意跟狗二玩,長大了雖然看着相處得好多了,可上升到做妹夫估計就不能接受了。
向劉氏轉眼看了狗二一眼,然後就看到狗二垂着頭一臉難過的模樣,頓時心裏一軟,扭頭就瞪自家兒子,“咋了,你反對?雖說長兄如父,可你也不能不顧阿茶自己的意願反對這事兒,就算是阿茶為了成全你願意為難自己,可我這個做娘的可不答應……”
吧啦吧啦一番教訓,說到後來還說起了當初她一個人帶着向南兩兄妹如何被人欺負笑話,“現在你稍微有點成就了就能轉頭看不起別人了,你漲能耐了啊是不是?”
向南還能說什麽?
當然是連忙解釋自己沒有看不起狗二,到最後也不知話頭怎麽繞來繞去就繞成他也很贊同這門婚事了?
向南回了房間都想不通這頭頭尾尾的到底咋就成這樣了,趙悅見自家男人又在那兒犯傻了,頓時忍不住樂了,一邊脫下身上的外裳換上在家做家務穿的舊衣服,一邊勸向南,“好了你也別糾結這個了,總之我瞧着狗二挺好的,不說別的,以後對阿茶肯定能好,畢竟是自己心心念念惦記了這麽多年的寶貝,付出得越多得到之後就越珍惜。”
而且阿茶跟狗二性格正好互補,那兩人瞧着是狗二理事做主,可趙悅覺着卻像是阿茶才是那主心骨,想來以後是能過到一處去的。
這一點向南倒是沒有反駁。
趙悅也沒再繼續管向南,換好了衣裳就去廚房幫忙做飯去了,向劉氏現在正在前面陪着狗二商量他跟阿茶的事,狗二家裏沒長輩,向劉氏難免就需要交代許多事情,這頓晌午飯自然該是她跟阿茶準備。
昨天他們也商量着要去賣兩個下人,不說伺候人,至少家裏灑掃洗衣做飯該是尋兩個下人來做,向劉氏現在也是家裏的老人了,自然不能說還讓她來做這些活兒。
阿茶要待嫁,自然該細細的養着。
趙悅自己倒是無所謂做不做活,可這邊向南就第一個反對,因此全家昨晚吃晚飯的時候就商量妥當了,今天上午向南跟趙悅出門除了買些布料給全家人添兩身新衣裳,另一個就是去牙行看看。
現有的人裏面如果有中意的就直接賣了,沒看中的話就暫且給牙行中人說好自己買人的要求條件,等有了合适的中人自會上門打聲招呼。
等中午吃飯的時候向劉氏問起買人的事,狗二直接拍着胸脯包攬了這個事,第二天就送來了姓曾的一家三口并這三人的賣身契。
這兩年都風調雨順沒什麽天災,能讓這一家子甘願賣身為奴的自然就是人禍了,這三人卻是之前向南買了莊子的那家員外家的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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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員外連縣城外那麽小個莊子都抵給了衙門,家裏自然是家財散盡,奴仆也都賣了。
于是這三人就又回了牙行,恰好狗二得了消息,直接給買了送到了未來丈母娘家裏。
向劉氏瞧着這兩個大人三十多歲,男的喚作曾瓜頭,身量矮小面色黝黑,可好在有一把子力氣,狗二說這兩口子都是憨厚老實的性子,讓向劉氏放心的用。
向劉氏跟趙悅商量了一下,覺得曾瓜頭剛好一個可以做灑掃之類的力氣活,曾瓜頭在原先那家主子那裏做的是馬廄的活兒,以後要是家裏添置了牛車馬車的還能兼職個趕車的活兒。
曾瓜頭的媳婦兒曾氏主動表示自己先前是在廚房幹活的,于是就領了做飯以及洗衣裳的內務,其他地方倒是不用他們伺候。
曾瓜頭的媳婦之所以稱呼為曾氏,卻是因為她先前就是個賤籍,沒有姓氏只有丫鬟名兒,跟了曾瓜頭之後這才有了個姓。
一般的賤籍指的是下人跟下人生下的子孫後代,所以一般人家除非實在活不下去了,不然都是不願意賣了自己。
賣身的下人連自己整個人都是主人家的,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是沒有私人財産的,自然也就沒辦法贖了自己,除非主人家心善放了良籍,否則生生世世子子孫孫都是賤籍。
這兩夫妻帶來的孩子是個男娃,還沒有大名,因着生得壯實所以被叫做大樹。
說來大樹也确實長得壯,今年也才十二歲可向南瞧着這孩子能有一米五幾,比之他親爹都要高出一個腦袋,且還長得壯,雖然年紀不大,可在那員外家也是幹了幾年的粗活了。
說起來向劉氏原本是有點嫌棄大樹看着不太聰明的,可看了半天發現這小子手腳利索,吩咐什麽就幹什麽,從不多問,想來想去派給向南當個小厮随從的倒是還成。
知道自家兒子居然是跟着秀才公做小厮,曾瓜頭兩口子感激得不行,直接當場就跪在地上給這一家新的主子們磕頭謝恩。
向南也知道了原來做随從在下人活計的分派裏算是十分輕松且有面子的活兒,倒也沒糾結什麽童工不童工的。
向南沒什麽大志願,更沒想過要去改變整個世界,一個社會制度下總要有相對應的社會規則,哪怕是最有權勢的皇帝老子,那也不能說今天要下令讓全天下人都不準買賣人口明天下令讓要平分地主家的田地。
阿茶跟狗二的親事這就算是定下了,第二天狗二要當差,又跟同伴調換了夜班,換得第三天休息,這才收拾好了自己帶着請來的澤陂縣最好的媒人拎着禮盒上門提親來了。
謝媒婆一開始聽說上門的這位後生要去跟現在頂有名的向家秀才的妹子提親,謝媒人還以為又是一個打着跟向秀才攀關系的主意的人呢。
原本謝媒人是不太願意來的,畢竟她擡眼一掃這小夥子,雖然看着精神,可長得真不咋符合長輩們的胃口,無論長得俊不俊俏,關鍵是要臉上看着有福氣。
瞧瞧這小子,臉瘦下巴尖的,渾身上下也沒幾兩肉。
可別以為那些個長輩只在挑選姑娘的時候喜歡肉多的,在選擇男子上更是如此,一個瘦巴巴弱不禁風的跟一個渾身胖乎乎看着就壯實的兩個往一出站,保管八成的長輩都會選後者。
可惜謝媒人再不願意,等聽見這位小子一報自己的名諱以及“狗二”之大名,謝媒人頓時吓得讪讪然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再是不敢用先前那不冷不熱的态度招待這位爺了。
要問謝媒人為何不願意跑這一趟?
需知她們做媒婆的也是要比業績的,像她要是領了這保管會被女方家人轟出門的狗爺出了這個門,那她就多了一個拉線失敗的場子。
不過在狗爺威名以及高額的謝媒錢的威逼利誘下,謝媒人還是咬着牙颠颠的領着人去了,路上就琢磨着一會兒一定要好好多說狗爺的好話,讓向家的人能別操掃帚攆人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謝媒人給自己做了很多思想準備工作,可惜等真個到了還沒等她說話呢,那向家大姐就高高興興的讓秀才妹子給他們上茶上點心,一副盼了許久的模樣。
謝媒人再一看跟在自己身後的狗爺跟向家大姐之間的寒暄,這才恍然大悟,感情人家是認識的,找她這個媒人來也就是走個過場。
這事兒可是好事兒啊,謝媒人頓感驚喜,誇起兩邊的孩子來那是好話不帶重複的,将向劉氏哄得哈哈笑個不停,場面氣氛調節得十分不錯。
沒想到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喜從天上來呀,經過了那蛇祖宗的事之後縣城裏誰不曉得向家阿茶,盯着這門親事的人也是排起了長隊,沒成想一個個争的香饽饽居然被她給拿下了,這可讓謝媒人以後又多了一門可以吹噓的事跡了。
狗二來提親,向南跟趙悅這兩個哥哥嫂嫂自然是要在場的,原本兩人一個在後面保養黑弓箭矢一個在練字,兩人知道狗二帶着媒人過來了,也連忙換了衣裳到前院客廳見客。
向南雖然對狗二還是有那麽點郁悶,可也不得不承認狗二跟阿茶很适合,其他的且不說,就說這兩天阿茶這丫頭一個人望天看地盯樹葉都能傻笑。
這樣開心的阿茶向南還是第一次看見,心裏要嫁妹妹的酸澀淡去,反而開始替阿茶高興。
在古代這樣的環境裏能夠嫁給喜歡自己而自己也喜歡的對象,實在是很難得,向南回頭還跟趙悅感慨過,覺得自己真幸運,遇見了向劉氏這樣開明的親娘,這個話趙悅十分贊同。
見了媒人,換了生辰八字,合了八字,說是上佳喜緣,這倒是叫大家都高興。
向劉氏也忙着尋了個狗二不當差的下午,帶着狗二兩人一起回了趟杏花村,将這事兒跟裏正說了。
原本該是狗二自己去的,不過向劉氏不太放心,畢竟村裏人對狗二的态度一向不太好,有她在,裏正家裏也能多給幾分面子。
到了裏正家之後還是狗二進去單獨跟裏正說的,向劉氏就留在院子裏跟裏正媳婦兒說些個話,當然,兩人說話的主要內容自然還是離不開趙家跟蛇祖宗,可以說兩人是友好的互換八卦詳情。
趙德茂跟張阿玲雖然沒有繼續受苦了,可村裏人都怕了這家了,誰也不敢跟他們來往,便是白天遇見了都是躲得遠遠的,多看兩眼都不敢。
大家都說張阿玲抖落出那位蛇祖宗的事兒,這是已經得罪人家蛇祖宗了,以後說不得還要被報複呢。
誰跟他們家走近了說不定身上就要被沾上趙家人的氣息,蛇祖宗帶着蛇子蛇孫來報複的時候可不就得連帶他們也給報複了?
這樣一來趙家在杏花村裏可真就是被完全孤立了,張阿玲在這邊生活得憋悶,一天天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在家裏那趙家三口也總是用驚恐的眼神看她,到現在趙德茂都還在父母房間裏打地鋪不敢回來睡。
後來張阿玲還聽見趙家三口商量着要休棄她這個事兒,頓時氣得第二天收拾了包袱就回了娘家。
本以為回娘家總能吓唬吓唬這趙家人吧?
可惜張阿玲回娘家,她娘家的人連門都沒敢讓她進,隔着院門一個個拿着扁擔掃帚呼呼喝喝的讓她趕緊走,以後再也別回來禍害娘家人。
張阿玲沒了娘家做靠山,自知離不得趙家,回來就很是折騰了一回,趙家人再是不敢提休棄她的事,一家人現在倒也像邊緣人一樣每天埋頭幹活做飯睡覺,在村裏十分沒有存在感。
向劉氏聽了一點不覺得這家人可憐,要是老天爺沒有懲罰這些人,那她家的阿茶可就白白要背着這個污名活一輩子。
以後即便是死了,老家的人提起阿茶都會說,哦向家那個勾搭有婦之夫的秀才妹子啊?
便是阿茶以後的娃娃怕是都要被人用這個事取笑,毀女子清白名節的事,那是跟害人性命比起來都相差無幾的大事。
裏正原本見狗二還不是特別樂意,這份不樂意裏面裏正自己也分不清是反感更多還是心虛更多,畢竟這麽多年了他也知道一些實情,可也從來沒有站出來幫過這娃子。
狗二倒是沒在意這些,反正現在一切的苦難都過去了,以後他的日子只會更美更甜更好,因此叫起周三叔來也毫無心理壓力,“三叔,這回跟嬸子一起回來卻是要求您一個事兒,這會兒跟嬸子家阿茶妹妹正在談親事,可三叔你也曉得,我狗二家裏也沒半個親眷長輩了,要下聘禮還是得長輩壓陣。”
“想來想去小子也只能想到三叔您頭上了,當初小時候也是三叔您第一個帶頭要養我這麽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也是您給了我第一口飯吃,無論以後如何,狗二我永遠也不會忘了三叔您當年的活命之恩。”
一番話說得感恩戴德,說到情動時狗二直接又是一個擡手鞠躬,朝裏正行了個大禮。
裏正現在有點懵,一個是狗二當初對誰不是“勞資天下第一”的吊樣兒?
現在這麽感激涕零的在他面前說這樣剖析自己內心感情的話,裏正有點尴尬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還有那麽一點感動以及得意。
當然,這一點還不足以讓見過都城皇上身邊大官的周裏正懵逼,真正讓裏正懵得回不過神來的是狗二居然要跟向家的姑娘結親???
确定沒有搞錯?
狗二?
一個家裏就一間房頂都被吹沒了一大半的破草房的混混兒?
跟向家那位秀才妹子?
結親?
可想着跟狗二一起來的向劉氏,即便是再覺得不可思議,裏正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咳,好好好,這是大喜事,如果向家真是願意結這門親事,易家這個長輩我還是當得的。”
狗二知道裏正這話裏的意思,不過也沒解釋,只感激的笑了笑。
裏正見狗二沒說什麽,心裏越發忐忑,難不成這狗二真是捏了向家人啥把柄逼着人家嫁閨女?那他要是做了狗二這邊的長輩上門下聘禮,說不得就要被人家記恨一輩子啊。
裏正覺得這事有點棘手,吧嗒吧嗒抽兩口手裏的煙杆子,轉了轉腦筋,開始問起狗二別的事兒,“狗二啊,既然你要成親了,那以後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混日子了,養家糊口可是男人的責任……對了,你們以後成親了是要回村子麽?要是這樣的話那你家那茅草房得重新翻一下房頂才成。”
狗二也不在乎裏正話裏有話,只坦坦蕩蕩的說了自己在縣城裏做衙役,“既然是在衙門當差,成親之後自然是也要阿茶跟着我住在縣城裏,好在以前我就買了個宅院,前段時間就已經開始張羅着翻修了,等半個來月打了新家具刷了新漆布置布置也就能住了。”
聽見狗二居然翻身成了衙役,裏正再也忍不住了,頓時被煙嗆得治咳嗽,最後咳得眼淚花子都出來了,擡眼驚訝的看着狗二,“啥,你做了衙役?”
這天是要變了不成?地痞流氓翻身做衙役?
狗二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裏正沒吭聲,然後裏正就自行理解了這個笑容裏的意思。
噢原來是搭着向秀才的門路進的衙門?
裏正心裏酸得不行,要是自家大兒子沒娶媳婦,那這時候進衙門當差的可不就是自家的兒子了麽?
便是小兒子沒娶妻的話也能去掙一掙,狗二這樣的人向家居然都看得上,沒道理看不上他家的兒子。
雖然小兒子在讀書,可裏正之前探了兒子的口風,詢問他對明年下場考童生有沒有把握,雖然小兒子硬撐着說有,可裏正好歹當了這小子二十多年的爹了,如何看不出來小兒子心虛沒把握?
現在裏正看來,哪怕是靠着向家關系進衙門當個衙役或者文差也比童生都考不上要強不老少啊。
裏正再如何後悔都沒用,反正他家倆兒子是不止成了親,連娃娃都抱上了,再酸也沒用。
狗二得了裏正的準信,這才高高興興的又陪着說了會兒話,因着要趕回縣城,狗二也沒多呆,出了堂屋找上向劉氏,又跟陪向劉氏聊天的周胡氏問了聲好,又躬身行了個晚輩禮告辭,看着十分知禮節。
向劉氏越看越滿意,起身也跟裏正兩口子道了別,跟狗二一起出了裏正家,在村口,孫子的牛車正等着接兩人回縣城。
周胡氏站在院門口歪着身子看着兩人走遠了,這才轉身好奇的問自家男人,“狗二來找你是有什麽事兒?要是求你幹啥你可別一股腦的都給答應了。”
周胡氏是打心眼裏不喜歡狗二,狗二小的時候可沒少欺負她家的寶貝小兒子,雖然她小兒子比狗二要大好幾歲。
要不是今天狗二是向劉氏領着來的,周胡氏都不樂意開這個門。
裏正一屁股坐在院子裏老梨樹下的木頭墩子上,将煙杆子往石桌沿上叩叩的敲着,把煙鬥裏的煙草根子抖出來,聽見周胡氏這話,裏正十分惆悵的長嘆一聲,“求倒是求了,我呢也一口應下了。”
周胡氏一聽頓時就急了,也不等裏正繼續說就連忙着急的打岔,“哎喲我的裏正喲,那狗二能是個好的嗎?快說說他到底求你幹啥了?!”
裏正擡眼睨了自家媳婦兒一眼,搖頭又忍不住嘆氣,“你啊你,人家現在可不得了了,人家啊是要跟向家那姑娘結親了,還搭着向秀才進了衙門翻身做了衙役,咱們在縣城裏見到了還得恭恭敬敬稱呼人家一聲差爺。”
“啥?!”
周胡氏瞪圓了眼,嗓子都拔高了不少,驚得廂房裏繡花的小兒媳都忍不住側耳去聽。
這事兒委實太驚人了,周胡氏被驚得不行,等又拉着男人問了兩遍前因後果,在家歇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收拾收拾就出了門,找村裏人去談論這事兒去了。
周胡氏在杏花村的婦人裏可以說是領頭人的位置,原因麽除了她家男人是裏正以及家裏家境最好以外,就是這永遠第一手的八卦資訊。
合八字換庚帖,狗二的庚帖換到自家廚房之後,那三天裏阿茶是緊張得不行,天天就盯着家裏飯菜衣物,便是趙悅跟向南在房間裏打鬧說話聲音大一點,她都要挨挨蹭蹭的過來問問自家嫂嫂是不是跟哥哥吵架了。
這叫向劉氏好氣又好笑,拉着阿茶直安慰她說不會出問題的,“咱們家阿茶啊,是真個想嫁人咯!”
阿茶被娘親嫂嫂笑話得直往房間裏躲,躲進去幹什麽呢?紅着臉羞羞答答的拿了簸箕出來繡自己的嫁衣。
訂下跟狗二的親事之後第二天趙悅就帶着向劉氏一起出門挑選了做嫁衣的紅布,向劉氏又細細的問繡房裏的女掌櫃搭了繡鴛鴦百合石榴的繡線。
嫁衣裁剪上向劉氏跟阿茶一起動的手,趙悅就在一邊幫忙捋個線啥的,現在趙悅也就回納鞋底,這活兒需要力氣,且只要有耐心,細細密密的将針腳排得細密勻稱了就可以。
當初她出嫁的時候穿的是阿茶做的紅繡鞋,這會兒趙悅就想讓阿茶出門子也能穿上她做的鞋子。
為着這個,趙悅已經是熬了好幾天的夜了,就想着快快把手練得熟練了,好給阿茶做一雙別太醜的鞋面子。
往日裏哪天晚上自家媳婦不是眼巴巴的等着他上床睡覺啊,現在反倒是他眼巴巴等着了,向南陪着趙悅點燈看了幾晚上的書,最後再也忍不住了,十分幽怨的趴在趙悅腿上耍賴,“阿悅你不喜歡我了對不對?你更喜歡阿茶了嗎?”
趙悅都習慣了自家男人耍寶了,半點不心軟的推了推賴在自己腿上的大腦袋,“去去去,阿茶妹妹貌美如花,你呢?反正我現在是看膩你了,你且去睡着,我還要抓緊時間好好練練,我估摸着阿茶成親的日子不會太晚。”
就狗二那手段,怕不是今年下半年不過去就會急巴巴的把阿茶娶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向南:大家都不喜歡我了,不行,我要抗議!
阿悅:哦【冷漠埋頭納鞋底
向劉氏:哦【歡歡喜喜準備紅燈籠
阿茶:哦【心不在焉看着空氣露出個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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