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縣丞
婆子剛才聽見向南說那些話的時候就想不管不顧的撒潑頂撞,誰知大樹動作那般麻溜,轉身就一腳踢在她膝蓋窩那裏。
而後雙手往背後一剪,自腰上取下繩子三兩下就給綁了。
婆子瞪着眼張嘴就要吐痰叫罵,卻沒想大樹扯下腰上壓着的汗巾眼疾手快直接給她堵了嘴,一口從喉嚨裏卡上來的老痰頓時就被堵在了老婆子嘴巴裏吐不出來只得又咽了回去。
老頭沒提防這位看着溫和的大人說問責就問責,又見自家老婆子被綁了,頓時急得一臉哀求的又噗通往向南身邊一跪,“大人這是唔……”
話還沒說出一句,老頭也被大樹麻利的塞了嘴又綁了。
“大人,要不要我再去把另外的下人一起綁了?”
因為只有一條繩子,老頭跟老婆子是用一根繩子綁的,此時看着真就成了那句話:“一條繩上的螞蚱。”
向南看了看正房,原本是想自己進去的,可看看被吓得抱着自己大腿的阿澤,向南摸了摸阿澤的腦袋讓大樹進去看看,有人的話就給綁了帶出來,一樣把嘴堵好,免得吓着兩個孩子。
最後叫向南無語的是,大樹又從正房裏綁了兩個人出來,一男一女,應該是老頭老婆子的兒子兒媳。
大樹身上沒繩子了,直接扯了老頭跟老婆子的褲腰帶,在大樹看來,反正這兩人也跪着綁得動不了,沒了褲腰帶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掉褲子。
“大人,我進去的時候這兩人正在裏面鬼鬼祟祟的藏東西。”
大樹一手拎一個的将兩人扔到老頭老婆子身邊,然後跟向南禀報裏面的情況。
向南回頭看了那一家四口一眼,搖着頭帶着趙悅他們這才進了正房。
大樹直接将那兩人藏的東西都找出來扔在地方。
正房比較大,裏面是起居室,旁邊還有一間耳房,外面是擺着床榻八仙桌的外房。
向南轉了兩圈也看明白了,這哪裏是沒空置太久無人打掃,分明是那一家下人仆居主位,将這縣衙後院都當成自己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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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那老婆子那般生氣,原來是覺得有人闖了自己的家,可不就要攆人麽?
大山縣縣令兩年前也被牽扯着下了大牢帶走了,這兩年皇上要補北肅郡各地的缺,一時半會兒沒能給大山縣補個縣令。
這一空就空了兩年,這兩年大山縣的公務都是由縣丞代理的。
這不過是一窩下人就已經生出占據主子之位的心思,向南這才頭疼起來,也不知那縣丞會不會也生出旁的心思。
向南真不喜歡跟誰鬥來鬥去的,算了,若是此人真生了別的心思,到時候就直接去找付太守告一狀将縣丞換掉就行了,反正付太守前幾天才說了有事就找他,不找白不找。
向南叫大樹再去找找後衙後沒有別的下人,最後找到了原本在後廚做午飯洗衣裳的兩個婆子,這兩人都是雇來幹粗活的。
向南覺得這規定很沒道理,且不說後衙本就有下人,身為下人不幹活那拿來有什麽用?平白占用了朝廷資源然後再來說人人平等不要壓榨不要奴役?
這就跟現代你去公司領了工資卻要求跟公司老總平起平坐享受同等待遇是一個樣。
且這兩年後衙不是沒主子麽,怎的還雇着粗使婆子?
伺候誰?伺候那幾個奴籍的下人?
兩個婆子被大樹這樣一個陌生男子找上,又板着臉喊到後院來,一進院子就瞧見那被綁着扔在一堆的四人,頓時吓得跟鹌鹑似的兩人擠到一處。
向南放緩了嗓子先是問了兩人一些問題,比如說怎麽稱呼,在這裏幹了多久了,家裏有哪些人口,都在縣衙裏負責做什麽活。
“這幾個下人生了賊膽,竟是要趕本官走,自己占了這縣衙後院做主子,你們是雇的人,又沒有犯錯,本官自然不會平白無故發落兩位,現在本官也沒人可用,方婆婆劉婆婆,你們倆且幫着夫人将後院房間收拾出來,工錢另算。”
方婆子跟劉婆子對視一眼,戰戰兢兢的應了,眼見着向南跟大樹兩個男子沒有跟上來,這才松了口氣。
後趙悅又态度親和的跟兩人聊了幾句,兩人這才徹底放松下來,将那下人一家這兩年所作所為說了一番,言談間很是替趙悅他們氣憤。
趙悅也不過是淺淡一笑未曾多言,這兩個婆子只不過是覺得那四人本身只是奴籍,連她們這樣的良民都比不上,偏偏還借着縣衙仆人的身份舒舒服服的享受了兩年的好日子。
現在那四人明顯是翻不了身,這才一吐為快發洩心中憤慨罷了。
向南叫大樹且将四人找個房間關起來,估摸着那些人應該是已經差不多到了,這才帶着大樹往前衙走。
這都什麽事兒啊,原本還想着來後衙暫且将行囊放了稍稍歇一下腳,現在卻是連茶水都沒喝一口處理了污糟事又要去前面面對另一堆人。
向南心裏越發覺得當官累,不過現在是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只能硬着頭皮往前沖了,希望接下來能順利些,盡快理清了這些內務好正常工作。
現在向南是再也不頭疼如何治理這片土地了。比起搞人際同僚關系,向南還是更喜歡去刨黃土玩泥巴。
向南帶着大樹剛出了後院月拱門,前面馬長臉的馬坡就喘着氣迎面跑了過來,見到向南馬坡頓時大喜,笑着躬身行禮,“大人,衙頭衙役們都到了,文書大人也過來了。”
沒說縣丞,向南心裏有了些猜測,只嗯了一聲讓馬坡前面帶路。
後衙跟前衙中間隔了一個小花園,過了小花園裏的假山小水坑之後是一條走廊,走廊再過去就是前衙的一排公幹房屋,中間是通往縣衙大堂的。
向南早上知道今日能到大山縣縣城的時候就已經将嶄新的官服換上了,此時一身紅褐色官服,腰帶是黑色的,圓領衣襟下繡了小巧的竹葉蘭草做裝點。
腰間墜了平安扣玉佩壓衣角,衣擺下是白色祥雲錦鯉,足下蹬黑面白底皂靴,頭戴雙耳半高頂烏沙帽,紅色系繩在下颚處綁着。
雖然一身官服因為品級關系顯得過于簡單,可抵不住向南身姿修長,比之普通男子高出至少半個頭,面容隽秀目中有神。
除了被一路背着到縣衙的典文書章禀,便是那群衙役見了向南也是一愣,萬萬沒想到新來的縣令竟是如此俊俏的人。
還是五十多歲即将六十的章禀最先回過神來,顫顫巍巍往地上一跪,“屬下章禀拜見大人。”
其他衙役自然是跟着跪了一地,除了絡腮胡的衙頭跟章禀一樣自稱“屬下”,其他衙役都是自稱“小的”。
雖然衙役也是吃公家飯的,可在朝廷官制中是沒有任何品級的,算不得官,因此在官面前自然只能自稱“小的”。
向南垂着眼皮子數了數人頭,衙役八個,文書一名,衙頭一名。
向南在顫顫巍巍一副垂垂老矣模樣的章禀身上頓了頓,而後轉開視線,轉而細細打量衙頭,國字臉眉眼端正,一臉絡腮胡。
有一道傷疤從眼角往下消失在絡腮胡中,估計此人蓄絡腮胡也有遮掩刀疤的意思,能想着用絡腮胡掩蓋刀疤,想來應該不是以兇惡外表而自豪的惡人。
且看此人跪地依舊挺直的背脊,說不得還是去兵營裏混過。
看來看去,向南覺得這群人裏面居然只有一個人還算滿意。
“縣丞沒來麽?”
向南問的章禀,章禀愣了愣,有點遲鈍的擡頭看了向南一眼,似乎沒想到向南問得這麽直接。
那縣丞當了兩年的大山縣一把手,現在突然要重新做回老二,自然心中不忿,先前還想撺掇着他們一起給新縣令來個下馬威。
可章禀不是傻的,他年紀都一大把了,眼看着這一輩子也就一個典文書走到頭了,還去參合那些幹啥?
衙頭衛江是個說話辦事一板一眼的,縣令是大山縣一把手,沒道理做下屬的還能去挑釁上司的,衙役們都被衙頭管着,自然不敢自作主張跟衙頭別啥苗頭。
因此到頭來卻是只有縣丞一個人咬牙死守,要跟縣令搞事情。
不過就章禀想來,這縣令年紀輕輕又是初來咋到的,一來就直愣愣的要跟縣丞杠上還是太年輕氣盛了,怎麽說縣丞也在此地經營快十來年了,正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何不暫且将此事輕輕揭過,等自己站穩了腳跟再秋後算賬?
章禀心裏搖了搖頭,面上恭敬的禀了向南,“回大人,左縣丞前幾日偶感風寒,怕是還在家裏養病。”
這借口是縣丞自己找的,章禀只做不知道縣丞的打算,只老實禀報。
向南點了點頭,“縣丞準備病多久?”
這問話又是叫章禀一愣,便是衛江也忍不住擡頭看了向南一眼。
向南沒等人回答,只點了人,“衙頭何在?”
衛江自然連忙出列,“回大人,屬下衛江在此。”
“你帶幾個人去代替本官看望一番縣丞大人,記得叫上幾名大夫一起過去,若是病重自當好生休養。”
衛江自然是板着臉應了,起身點了四人跟着自己出了衙門,直奔一條街外的縣丞府中。
向南讓剩下的幾個人且先自我介紹一下,又讓章禀拿了衙門裏人員資料給他,一邊看着一邊随口問些話。
比如去年這邊幾月幹旱,今年可有按時春耕。
縣丞家裏衙門不遠,且大山縣縣城本就小,衛江去得快回來得也快,只板着臉跟向南原原本本的回禀了縣丞的情況,“屬下帶人去縣丞家中時縣丞大人正與小妾飲酒作樂,不似久病的模樣。不過縣丞大人得知屬下來意非說自己病重,屬下無法,只得叫随性的三位大夫為縣丞大人診了脈,一位大夫說縣丞大人身體虛弱需卧床休養,兩位大夫說診不出什麽。”
那兩位大夫自然不會真說得這麽直白,只推說自己醫術不精,讓衛江另請高明,不過意思是這麽個意思就成了。
向南了然的點頭,“那就是縣丞在裝病為難本官了?唉,麻煩。”
向南是真覺得麻煩,臉上帶着苦惱的表情從高懸明鏡下的黒木桌後踱步到下面,章禀暗想這縣令怎的直接這般不按常理出牌,現在甚至還當着他們的面說麻煩。
難不成這位大人真是一點心機都不會?那以後豈不是要被縣丞捏扁揉圓随意搓弄?
那作為駁了縣丞意思的自己豈不是也要跟着糟糕?
向南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打小報告吧,懶得那麽麻煩。
想通了之後,向南直接讓章禀将賬本整理了送來,“對了,後院那一家四口下人這兩年一直以仆為主占據正房,今日本官過來還試圖哄騙本官,這樣的下人本官是萬萬不能用的,且将那四人發賣了,再找幾個認得清自己身份肯幹活會聽話的下人來。”
衛江沒想到後衙居然還有這種事,往日裏因着沒有縣令,後衙都是空置的,誰也沒去注意,此時聞言自然是幹脆的應了。
那四人算是官奴,要懲治發賣也是走官府路子,至于買人,這個還有點難,不過大人身邊顯然沒什麽人,衛江只待一會兒去中人那裏打聲招呼,将現在手上的人領來給大人夫人親自掌眼挑選一番即可。
向南沒有随身管家,好在現在也就是個縣令,家裏沒那麽多事兒,只叫趙悅管着便是,對外的就讓大樹學着去應對。
畢竟向南是準備讓大樹出來正兒八經做點實事的,早日磨煉也好早日獨當一面。
章禀沒聽見向南對縣丞的後續處理,以為這是妥協了,心裏又是嘆息又是擔憂,只是他那邊還要整理一些東西。
衙門裏賬房也是他在兼職,這會兒向南要看賬本,章禀還需要好生整理。
另外這兩年縣丞也動了些手腳,章禀拿不準現在是否要拿賬本的事去讨好縣丞,可先前駁了縣丞的面子今日見了縣令,就左縣丞那小心眼的程度,怕是就算他替縣丞做了假賬也要被記恨的。
章禀左右為難向南自是不知道,從前衙再回後院,後院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趙悅将孩子哄睡了正擺放行李,見向南回來了,連忙笑着招呼暫且在前面伺候的李婆子上飯菜,“大人回來了,且先歇會兒用頓飯吧。”
向南左右看了看沒人,伸頭湊到趙悅嘴角親了一口,“阿悅是在埋汰我麽?還叫我大人。”
趙悅笑着推了向南一把,再贈了向南一個白眼,“你這是做什麽,孩子還在呢,也不知注意着點。而且現在你确實是大人了,我在外人面前再像以前那樣叫你就不合适了。”
阿澤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左右看自己爹娘,然後跳下凳子拉着趙悅撅着嘴,“娘,我也要親你。”
惹得趙悅又回頭瞪了向南一眼。
“這不是在家裏麽,還叫什麽大人。”
向南嘀咕了一聲,又被媳婦兒瞪,只能讪讪然的摸了摸下巴有些發癢的胡茬子,彎腰伸手一把将阿澤抱了起來扔了兩下,“個小屁孩兒,你娘是我媳婦兒,你要親就去親你未來媳婦兒,不許占我媳婦兒便宜。”
這不正經的話又惹得趙悅笑罵了一回。
正巧端着飯菜進來的李婆子見大人跟夫人小公子相處的模樣,越發覺得這位大人性子好,心裏也放松了不少。
只要大人性情好,以後她們在這裏幹活也輕松不少,且這位大人出手也挺大方的,下午說了打掃院子另算工錢,等打掃完夫人就給了銀錢,叫李婆子跟劉婆子好生歡喜了半晌,晚上回家拿了額外的工錢,家裏人定然是要高興的。
向南吃飯的時候簡單的将前面的情況跟趙悅說了一回,等吃完了飯就準備去書房給付太守寫文書申請換一個能幹活的縣丞。
縣丞身為二把手,真的能給縣令分擔不少公務,跟現代“副等于閑”不同,縣丞主要處理一些雜事,讓縣令能更好的處理更重要的公務,具有很大的輔助作用。
向南以後的工作重點是發展民生,自然沒那功夫繼續跟一個縣丞鬥來鬥去。
寫好文書,向南叫大樹将文書直接送去驿站,叫負責送信的驿使立馬啓程往郡城去,早一天解決就早一天正式幹活,這中間幾天向南就用來整頓內務了解大山縣。
左縣丞那裏見向南這邊沒了動靜,洋洋得意與此人定然是拿他沒轍只能服輸,只想着再晾他幾天,再去縣衙會會縣令。
過了七八天,左縣丞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整理好衣裳慢條斯理的往衙門去了,沒想到一路走來卻收獲了當值衙役驚詫的眼神,然後左縣丞居然直接被這兩個衙役給攔在了大門外。
“左先生,您怕是不能進去。”
當值的馬坡也是尴尬得很,可現在不攔不行啊,好好的二把手人家縣令大人說撸就撸了,今兒那新縣丞剛走馬上任,這裏左縣丞又來了,若他真個放了人進去,怕是下一個被撸的就是他了。
雖然當衙役俸祿少得可憐,可好歹也是吃朝廷飯碗的,走出去也是一大堆人羨慕的,馬坡還想要好好在向大人這裏表現表現呢,自然是硬着頭皮也将人給攔了。
左縣丞吃驚得瞪圓了眼,擡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的問馬坡,“你居然在攔我?我不适合進衙門?”
兩年時間裏左縣丞在大山縣發號施令慣了,萬萬沒想到只是來了個新縣令這群人就敢讓他不許進衙門,豈有此理!
今日又是馬坡跟李甘當值,兩人之前在向大人面前露了醜,這會兒當值自然是努力打起精神半點不敢懈怠,李甘雖然膽小,可此時也只能跟馬坡一樣硬着頭皮道,“左先生來得也正巧,大人原本還準備一會兒去找您,今日新縣丞上任,還需要您親自來衙門進行一些公務上的交接。”
李甘一說,馬坡頓時眼睛一亮,連忙道,“是這個理兒,李甘,你且在這裏等着,我現在就去跟大人禀報此事。”
李甘原是想自己去禀告的,結果沒想到這馬坡賊滑溜,直接說完就跑了,只留了他在這裏面對“呆如木雞”的前·左縣丞。
左縣丞聽了李甘的話頓時猶如晴天被劈了一道雷僵在當下,等馬坡跑遠了左縣丞才回過神,心裏又氣又急,拉着李甘的衣襟大呼小叫的質問,“你剛剛那個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新縣丞上任?本官還在這裏站着,哪裏來的什麽新縣丞?!”
李甘沒法,伸手努力掙紮着将自己衣襟給救了回來,此時便是再老實膽小的人也被左縣丞折騰出了些火氣。
李甘一把推開左縣丞,而後晃了晃手上的長木棒,“左先生不要動手動腳的,這裏可是衙門,不是誰都能發瘋的地兒。向大人說了,既然你這位縣丞幹不了活,自然就要找一個能幹活的縣丞來為咱們大山縣百姓做事。”
縣衙大堂跟大門相距不遠,馬坡很快就小跑着回來了,笑着看了看李甘跟左縣丞,“左先生,大人請你進去呢。”
左縣丞聞言,連忙挺了挺胸口整理了一下衣襟,而後氣呼呼的一副興師問罪的摸樣往裏面去了。
馬坡沒跟進去,只伸着脖子往裏面看,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付太守果然辦事效率很高,向南這邊才送出去信沒幾天,那邊就直接任命了一名經驗豐富性格也寬厚的縣丞過來報道,今兒一大早向南還在吃早飯就聽當值的衙役跑來禀報此事,頓時高興得向南一口喝光了稀飯就去了前衙。
兩邊見了面又聊了幾句,向南越發滿意這位新來的宋縣丞。
宋縣丞經驗豐富,性子也溫和寬厚,對向南更是恭敬,向南高興得直接将手上那些雜務交給了宋縣丞,讓他将這兩年大山縣氣候降雨等情況資料整理一下。
又叫來章禀,吩咐他直接将整理好的賬本交給宋縣丞。
原本這幾天還糾結着的章禀沒想到這位新縣令直接就換了個縣丞,這會兒想起前幾日向南念叨的那句“麻煩”,頓時冷汗就悄然浸濕了後背。
難不成當時大人說的麻煩就是指要重新換縣丞麻煩?那若是自己做事讓大人覺得麻煩了是不是也要把他給換了?
想到這裏章禀是再不敢倚老賣老拖延公務了,麻溜的回文書房将整理好的賬本交給了宋縣丞,自己畢恭畢敬的陪着宋縣丞,只等對方有哪裏不清楚的就來問他。
向南還暗暗納悶兒章禀不是年紀大了總愛抖啊抖的顫顫巍巍麽?怎的這會兒腿腳突然就利索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向南:要換人真麻煩【埋頭寫信打小報告
付蒙蒙接到信的時候也是懵逼的,這位皇上看重的縣令似乎跟旁的妖、豔、賤、貨很不一樣啊【沉思臉
左縣丞:不!不可能!怎麽會這樣!我為大山縣奉獻了十年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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