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琦敏vs陸剛
琦敏vs陸剛
琦敏許久未見過陸剛,自打喬心結婚的消息傳出去,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她知道他心裏不好受,擔心他想不開。她到他家找他,沒人應門。打去公司人說他請了年假。她托人查了他的出境記錄,知道他現在還在本市。
喬心出國蜜月旅行去了。她身邊也有能商量的人。她只好在他家樓下幹等他。
她認識陸剛少說也有兩三年了,從初識到現在談不上熟悉。她起初就知道陸剛喜歡喬心,雖然他嘴上從未承認過,但言行舉止還是很明顯的。
說實話,她原本一直覺得陸剛挺窩囊。一挺大個的爺們,喜歡就直說,幹嘛畏首畏尾的。她在邊上看着都着急。可也就是因為她一直在邊上看着,她才漸漸喜歡上陸剛。
她看得出來陸剛是一個好男人。平日裏随叫随到,任勞任怨。喬心不開心的時候,他就想法子哄她開心。喬心要是高興了,他就跟着二百五似的傻樂。她敢保證,喬心要是讓他跳樓,他都能二話不說的往下跳。
用喬心的一句話說,陸剛對她太好了,好的就像一家人。
他表面上看起來挺粗枝大葉的,實際上她知道他自卑。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喬心。有一回喬心過生日,大家都喝蒙了。她借着酒精跟他說:“陸剛,你就不像個爺們,喜歡就告訴她,幹嘛弄的跟個女的似的。”
當時陸剛雙頰通紅,打着酒嗝說:“你不懂,我和她生活背景差的太懸殊。要是真在一起,我會被看不起的。”
他的自尊終止了他的愛情,可是他的行為并沒有按他的想法走。她當時嘲笑的說:“你真不是個爺們。”
他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陸剛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未來的框架。她羨慕陸剛對喬心的情感。那種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無時無刻都目不轉睛的守望。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琦敏的目光一直注視着車窗外的大門,她在這已經守了快五個小時。他家窗戶一直是暗的,手機還是照樣打不通。她低頭看了眼手表,已經快十一點了。十二點之前她必須回家,這是家規。
她煩躁的嘆了口長氣,剛想下車去找管理員,包裏的電話就響了。她打開包,拿起電話一看,是一串熟悉的號碼。她接起來就問:“怎麽樣?有消息嗎?”
“在月陽裏的酒吧。聽說這些日子一直呆在這,晚上在酒吧裏喝酒,白天到樓上客房睡覺。訂房間的是一位女性,身份證也是那女的。所以,我們才一直沒查到。”電話那頭是一位男性,聲音聽起來很粗。
“把人看住了,我現在就過去。”她挂了電話,迅速發動車子,直奔月陽——
月陽是本市着名的五星級酒店。吃喝玩樂一體。裏面有商場、KTV夜總會、酒吧、客房,可以說應有盡有。價格不便宜,住一天基本就是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琦敏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在那。
她找到陸剛的時候,他正左擁右抱喝着酒。整個人邋裏邋遢的,胡子也沒挂。她氣匆匆的走過,站在他面前瞅着他。
他喝的有點蒙,壓根就沒注意到她,還是他身邊的女孩兒覺得不對勁,側身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什麽,他才擡頭看向她。
他眼神迷離的瞅着他,似笑非笑的說:“巧,真巧……”
琦敏上前搶過他手中的酒杯。不悅的說:“你來這做什麽?這倆女的是誰?你朋友?”
陸剛晃晃悠悠的起身,拉着她坐下說:“來來來,既然碰上了,你就陪我喝會兒。我跟你說,這地方确實不錯,廖岳生經常來這,還是這的貴賓呢!這倆女的都是平日裏陪過他的,我特意從夜總會帶出來的。怎麽樣?好看不?”
琦敏聽着有些無奈,甩開他的手說:“陸剛,有意思麽?你這是在幹嘛?”
“幹嘛?我能在幹嘛!我在體驗廖岳生的生活。”他滿身酒氣,說的理直氣壯。
琦敏拉着他起來,生氣的說:“走,我送你回家。”陸剛一把甩開她,拿起酒杯又喝了起來。
琦敏憤怒的吼道:“你現在這樣給誰看呢?你是讓誰不好受呢?你這麽傷害自己,有意思麽?”
陸剛冷笑着說:“我沒給誰看?我也沒傷害自己。我挺高興的,樂在其中。男人就得這麽活,你看看廖岳生,他不就活的有滋有味。”
“你別一口一個廖岳生,他是他,你是你。你沒必要非得學他,就算你現在跟他一模一樣,喬心也是他老婆,跟你沒半毛錢關系。你醒醒吧!”
“琦敏——”陸剛紅着眼,怒吼着。
琦敏嘲笑的說:“砌,怎麽?說兩句實話就不愛聽了?我還真就告訴你了,喬心沒喜歡過你,一分一秒都沒有過。你不要自尊麽?你不說最怕別人看不起麽?你現在做的事,還真就沒一件讓人看得起的。”
陸剛有些氣急,指着她的鼻子說:“滾——你給我滾,愛滾哪去就滾哪去。”
琦敏紅了眼眶,鼻子直翻酸水。這要是別人這樣對她,她早就過去扇他倆耳光了。
“你現在喝多了,我不想和你計較。等你酒醒了我們再好好聊聊。”說着她拿出手機,按了一串號碼。不一會兒,從別的桌走過來兩名壯漢。
她吩咐說:“你們先把他帶出去,我買完單就過去找你們。”
那兩名壯漢點點頭,走過去一人架一邊。陸剛掙紮着,氣憤的吼道:“放開我,聽到沒有。滾——別碰我。”
四周有些人側目看着,琦敏看着陸剛說:“你要是還有些理智就別再嚷嚷。這裏的人身份都不一般,要是遇見什麽熟人,大家都不好看。”
陸剛頓了頓,沒再掙紮。那倆名壯漢直接扶着他走了。琦敏叫來服務服員,迅速買完單,又給旁邊那兩名女子扔下一疊鈔票,才起身離開。
琦敏走出月陽,見陸剛正扶着電線杆在馬路邊上吐。她嘆了口氣,走過去對那兩名壯漢說:“我看他差不多醒酒了,你們回去吧!”
那兩人點點頭,轉身走了。琦敏從包裏掏出一袋面巾紙,遞給陸剛說:“怎麽樣?現在好點了麽?”
陸剛接過面巾紙,擦了擦嘴。聲音沙啞的說:“你這是特意來的,還是不巧碰上的?”
她坦然的說:“特意找你來的。”
陸剛一愣,擡頭看着她不語。
“給你打電話你手機關機。喬心的婚禮你也沒去。喬伯父說你請了年假,半個月沒上班。我怕你出事,就派人四處找你。”她解釋說。
“琦敏,你是不覺得我特窩囊,不像個男人?”他低着頭,聲音有些哽咽。
她看着心裏難受,但還是忍不住責備的說:“是!我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男人,竟做一些沒頭沒腦的事。她都結婚了,你這樣還有意義嗎?你早幹嘛去了?”
他吸了口氣,苦笑着說“我知道喬心不喜歡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我以為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結果沒想到事情發展的這麽快。說結就結了……”
喬心結婚确實挺讓人震驚的,別說是陸剛,就她也吓的不輕。這擺明了就是現社會所謂的‘閃婚’。憑空一聲雷,炸的所有人都蒙頭轉向。
她沉默了半晌,拍了拍他肩膀,語氣輕柔的說:“算了,別想了。我開車送你回家。”
他搖搖頭,臉色略顯疲憊。“不用了,我想自己走走。”
琦敏擔心的看着他,明顯不放心。陸剛淺笑着說:“放心,我保證回家。再在這待下去,我怕我得賣血賣腎。”
她撲哧一聲笑了。他沖她揮揮手,看似無事。
昏黃的路燈照在他的背影上,顯得有幾分滄桑感。身體不時搖晃,感覺随時都會摔倒一樣。她嘆了口氣,默默跟在他身後。
她不擅長安慰別人,更不知道怎樣做才能讓他不難過。她只想在他倒下前,伸手扶他一把,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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