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明博青旅103

第37章 明博青旅103

吃完飯後一起來的編導生們要去看考場,喊着梁東言和程延一起,兩人不約而同拒絕了,但理由不同。

程延是早早知道學校和考場的位置,下午只打算在宿舍看劇本練功。

梁東言則是不大想和他們一起,他們去的話要打車,繞着北京轉學校,梁東言只打算坐公交。

三個學校看了梁東言一整個下午,最後一個學校看完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到宿舍後,那三個編導生去上晚自習了,宿舍裏只有程延,以及白天出去的另一個男生。

程延坐在床上,另一個男生正面對着他,兩人剛剛似乎正在聊梁東言,這會兒梁東言剛一進來,程延就朝他擡了擡下巴道:“來了。”

那男生滿臉期待地回過頭,在看到梁東言時眼睛不由自主睜大,他倒吸一口氣,然後下意識抿住嘴,咽了咽口水。

梁東言:......

“你好,我叫駱曉冰,考舞蹈的,你是音樂生對嗎?”駱曉冰殷勤地小跑到梁東言跟前,一時間距離有些近了,梁東言往後退了一步:“嗯。”

“你報的哪幾所學校呀?說不定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駱曉冰很積極熱情,但這種積極和上午那些編導生的不太一樣,這種讓梁東言有些不适。

“不了。”梁東言拒絕,他從行李箱裏把生活用品拿出來打算去洗漱,但駱曉冰一直纏在自己身旁,讓自己走動得局促。

“能讓讓嗎?”梁東言停了出去的腳步,無奈道。

“噢...哦!你要去洗漱啊,那我也去!”駱曉冰不愧是學舞蹈的,轉身和拿東西的動作都快極了,梁東言剛到公共洗漱間,駱曉冰就跟了過來站到他邊上,手臂時不時就碰到他。

梁東言被碰了兩次後停下動作,等駱曉冰已經刷上了牙,什麽都還沒做的梁東言拿起自己的東西轉身又回了宿舍。

滿嘴泡沫的駱曉冰沒法再跟,只得窩憋地看着飛速離去、只剩個背影的梁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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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後梁東言把洗漱用品扔床上,程延也從床上坐起來:“這麽快?”

梁東言看了他一眼,眸中透着股淡淡的煩躁:“他什麽情況?”

程延笑了一聲:“纏着我一下午了,現在輪到你了。”

程延的意思不言而喻,頓了頓他又道:“我跟他說過你有對象。”

我沒有。

梁東言心道,但他沒再說話,只把剩下的行李歸順了下,等駱曉冰哼着歌回來了,才再次出去洗漱,躲得連個照面都沒打上。

“至于嗎?我又不是怪物......”駱曉冰朝梁東言離開的方向翻了個白眼,程延也站起來拿洗漱用品:“不跟你說過了麽?人家有對象。”

“那大家也室友一場,這麽冷冰冰的,真不夠意思,還是你好。”駱曉冰吐槽着就朝程延走去,程延利索地閃開:“別搞,我是直男。”

“不一定嘛,試試才知道...”駱曉冰嬌嗔着,沖程延抛了個媚眼。

程延差點沒肉麻死,火速逃離宿舍。

駱曉冰若有所思地看着宿舍門口,幾秒後“啧”了聲:“你是直男,他可不是......”

駱曉冰把東西放好後爬上了自己的床,他挺後悔自己把床鋪安在程延上鋪的,早知道不那麽着急了,要是知道梁東言這麽極品,他一定睡他上面。

晚上編導生們上了晚自習回來,洗漱吵嚷着一直到快十點才漸漸安靜下來,等所有人都躺在床上,正要開啓夜聊的時候,梁東言忽然攥着手機要出門。

“你哪兒去啊?”和他面對面的導演生問。

“打電話。”梁東言道。

話音落下後,幾個男生紛紛起哄,梁東言低了低頭,難得帶上些不好意思,他暗自勾了下唇,開門出去。

夜裏的青旅比白天安靜多了,梁東言走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口,關上安全通道的門,找了個臺階坐下,等姜阈那邊給他發“OK”的手勢,他才撥通語音電話。

鈴聲響起三秒便被接通,接通後通話中驀地沒了聲音,沒有人先開口說話,甚至默契得把呼吸聲都克制了,不讓對方聽見。

“你在哪兒呢?”半分鐘後,還是姜阈溫溫地開口了。

“青旅。”梁東言回答,姜阈開口的瞬間,他的心跳莫名加快,嗓子也似乎被堵了一半,只是一天沒見,他卻想得狠、甚至想得有點委屈。

“宿舍沒人?”姜阈又問。

“我在樓道裏,你呢?準備睡了嗎?”梁東言盯着屏幕上姜阈的頭像,和姜阈對話的每一秒,他的心髒似乎就被填得更滿了些。

“沒,做題呢,快期末考了。”姜阈還坐在書桌前,眼前是一張張強化練習卷,不知道今天得做到幾點。

“嗯。”梁東言沉默片刻,又很快找到話題補上:“北京特別冷。”

姜阈笑了一聲:“特別冷啊?有的人不還打算只穿件冬季校服麽?”

梁東言一時失語,他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但現在我一點都不冷。”

“不冷就好。”姜阈道:“你去睡吧,連着麥就行,我不挂。”

梁東言一時沒應聲,他還想講講話,回了宿舍就沒法講話了。

“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在放寒假,對嗎?”梁東言又沒頭沒腦地問。

“嗯。”姜阈遇到一道難題,他擱下筆,拿了水喝,喝完後催促:“梁東言,還有十幾天呢,不愁沒話說,快去睡覺。”

梁東言坐在臺階上,沉默片刻不大情願地回了個“好。”

“那你也早點睡。”梁東言又說。

“好,我睡的時候會跟你說晚安,你是戴着耳機對吧?”姜阈又拿起筆,在稿紙上計算。

“對。”梁東言應聲很快:“那我進去了。”

梁東言已經走到宿舍門口,他壓低聲音說了句“晚安”後才推門進去。

宿舍裏正聊得熱火朝天,見梁東言進來了,又是一陣起哄,那三個編導生玩笑開得尤其露骨,梁東言用力按住耳機的麥,不讓姜阈聽到那些混不吝的話。

“梁東言,說說嘛!說說!那什麽?你到哪一步了?”有人慫恿他。

梁東言上了床躺好:“我睡了。”

“太掃興了吧?這麽藏着掖着,是個大美女吧?”又有人問。

梁東言閉上眼閉口不談,耳機外是一群人的插科打诨,耳機內是姜阈唰唰唰寫着試卷的聲音。

姜阈的字很好看,梁東言想。他聽着聲音,想象着姜阈那邊的畫面。

他寫了一會兒停下了,應該在思考;

翻頁了,答題真快;

他咳嗽了一聲,要喝水,果然,下一秒,姜阈喝水了;

他打了個哈欠,還不跟我說晚安嗎?

......

漸漸地,這些想象陪伴着梁東言沉入夢鄉,他坐了一晚上的火車,幾乎沒怎麽睡,入睡得飛快。

姜阈聽着那邊的呼吸聲逐漸規律、沉重,猜測梁東言應該睡着了,于是他把動作放得更輕,有時控制不住咳嗽的聲音高低,便把手機拿遠了些咳。

姜阈還聽到那個宿舍裏其他人的聲音,有人起來趿拉着拖鞋出去,不知是上廁所還是別的、有人打呼、還有人小聲說話......

這天姜阈做題做到快淩晨一點,收拾好試卷準備睡覺時,聽到梁東言那邊又有室友出門,開門關門聲不小,姜阈下意識擰了下眉,對這種環境感到無奈又糟心。

躺上床後那出門的聲音回來了,關上門後腳步聲慢慢靠近,姜阈頓了頓,怎麽.....感覺停在了梁東言跟前。

姜阈從床上坐起來,把音量鍵開到最大,很快,他聽到布料摩擦的聲音,大約是被子被掀開了一角。

睡夢中的梁東言毫無察覺,他甚至翻了個身。

姜阈覺得不大對勁,因為通話裏出現了另一個呼吸聲。

呼吸聲和打呼聲不太一樣,只有靠得近才能聽到。

“梁東言!”姜阈喊了一聲。

梁東言睡得正熟,沒被姜阈叫醒。

另一個呼吸聲似乎有些緊張,姜阈聽到那呼吸聲的主人好像上了梁東言的床,因為青旅本就脆弱的床板“吱嘎”響了一聲。

“梁東言,醒醒!別睡了!”姜阈擔心地站了起來,在房間裏盯着通話界面直打轉。

梁東言覺得耳邊有什麽突然變得很吵,他費力地睜開眼,想轉身時,忽然碰到了一個軟軟的、有點熱的......身體!

本還半夢半醒的梁東言瞬間被吓醒,他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動靜大得全宿舍都被他吵醒。

“什麽情況?!”

“幹嘛呢,打架啊?”

“要起床了?”

......

梁東言動作很快,在室友們接二連三的抱怨中,沉默着下床,飛速開了燈。

明亮的白熾燈一打開,被梁東言吵醒的衆人,在視力逐漸恢複的瞬間,都錯愕而震驚地發現梁東言床上多了個人。

駱曉冰也一臉困倦,他慢悠悠坐起來:“怎麽啦?”

梁東言面色蒼白僵硬:“你在我床上做什麽?”

“哈?”駱曉冰似乎沒有聽懂,他睜了睜眼,轉頭看了眼四周:“啊?我怎麽在你床上啊?”

梁東言咬着牙,聲音發沉:“下去。”

駱曉冰皺了下眉,邊下床邊語氣委屈道:“我在學校就是住你這個位置,剛剛出去上廁所,回來沒注意就到這兒了,不好意思啊。”

說着駱曉冰慢吞吞地朝他的床走去,第一個坐起來的程延看着駱曉冰一臉無辜地往上爬時,臉色也有點難看。

“害!我還以為什麽事兒呢!”

“不是小偷就好,我們剪片子的電腦都在呢。”

“行了行了,梁東言把燈關了吧。”

......

幾個直男編導生躺下得飛快,估計明早一起來會把這事兒徹底忘了。

梁東言沒再上床,他面色冷肅地走到自己床前拿了手機和外套,關上燈後轉身出了門。

作者有話說:

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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