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今晚睡個好覺

第52章 今晚睡個好覺

“如果...有人問,你有沒有女朋友什麽的,你就給她看、他們就知道了。”梁東言的算盤打得極好,他覺得這樣,那些喜歡姜阈的人看到這個之後就會自覺放棄了。

姜阈想笑又不敢笑,他反問:“那到時候人家問你呢?你也給他們看麽?”

梁東言點頭,但點了一下又搖搖頭:“我不跟他們講話。”

“這樣。”姜阈沉吟:“那我要不要跟他們講話?”

梁東言沉沉盯着姜阈,片刻嚴肅道:“最好不要。”

“那就不說了。”姜阈順着他點頭:“我回去了,出來太晚我爸會找我。”

在梁東言不舍的目光裏,姜阈又道:“五十個單詞我待會兒發你手機上,從今天開始背。”

。梁東言頓了下:“什麽?”

“不是要你補習嗎?從現在開始,每天背50個單詞。”姜阈道。

“每天五十?”梁東言神色猶疑不定:“每天嗎?”

姜阈笑了一聲:“怎麽還假裝聽不懂?對,每天五十,早上半小時晚上半小時就背下來了,算上除夕和新年,見面那天我要抽查你兩百個單詞。”

一時間樹葉沙沙作響,梁東言臉上表情精彩得很,猶豫、震撼、退縮輪番上場,就是沒有積極。

姜阈臉色冷下來:“不想背是嗎?”

“沒有。”梁東言咽了咽口水:“你發我,我能背的。”

姜阈挑眉:“嗯,不想背趁早說,之後還會繼續上強度,受不了的話我們提前終止。”

“不會。”梁東言見姜阈似乎是生氣了,一時對剛剛的表現懊惱萬分。

他五年級開始就沒再好好學習,背單詞、做題這些和學習有關的事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很久很久,聽到要每天背五十個單詞,第一反應就是覺得不可能。

“我錯了。”梁東言低着頭,誠懇地承認錯誤:“我會好好背的。”

姜阈點了下頭:“那我回去了,你走哪邊?”

梁東言指了指小公園的西門:“去那邊坐地鐵到高鐵站。”

“我陪你走到那兒。”姜阈說着牽過梁東言的手,朝小公園西門走去。

梁東言小心翼翼打量着姜阈:“不生氣啦?”

姜阈哭笑不得:“哪裏生氣了?只是嚴厲而已。”頓了頓姜阈又說:“嚴師都這樣。”

“那我要叫一聲姜老師嗎?”梁東言放下心來,笑道。

“都行。”姜阈教過的人多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這麽喊我的。”

梁東言的“姜老師”已經到了嘴邊,聽姜阈這麽一說立馬不想喊了,他抿了下唇,直到上地鐵前,忽然湊近在姜阈耳邊說了句什麽,姜阈眼睛猛地睜大,半邊臉“唰”地紅了。

梁東言飛快跑進地鐵站,進站前沖不遠處面紅耳赤站着的姜阈粲然一笑:“明年見!”

姜阈眼睜睜看着梁東言進站,胸中心如擂鼓,眼中除了赧然還有股微愠。

剛剛,梁東言在他耳邊說:“那我一定是第一個和姜老師接吻的學生,姜老師,你也教別的學生這個嗎?”

這天晚上,姜阈收到了梁東言質疑的消息,梁東言一個個數了那些單詞,匪夷所思地問姜阈:這裏好像有100個單詞?是兩天的量?

姜阈直接回道:50,你再好好數數,一天的量。

梁東言:......

姜阈:又不想背了?

梁東言:沒有,我背,姜老師說多少就是多少。

姜阈:[微笑][玫瑰花]

這個年關過得飛快,高三生幾乎感覺不到太多節日的氛圍,饒是姜阈家樓下就是東吳最熱鬧的步行街之一,他望着那些燈光人潮,也感覺不到絲毫喜慶。

南樓7棟的某個租房內,姜阈冷着眼盯着面前一張據說已經答完了的數學試卷。

最後四個大題只寫了個“解”字,前面四個大題只答了第一小問出來,一眼掃過去其中三道肯定是錯的,而前面十二道填空題,空了六道不說,有個一眼是分數的題,他在答案框裏寫了個三角函數。

“你耍我?”姜阈看向一邊坐立不安的人,壓了壓情緒問。

他讓梁東言寫好了試卷便告訴他,他就從家裏過來給他批分講錯題。

昨天梁東言在他的手把手的指導下,幾乎做完一整張和今天這個試卷題型相同的題,換湯不換藥的事,他覺得今天這張起碼能及格。

“只會這麽多。”梁東言嚅嗫,緊張之下還不忘瞄一眼姜阈的表情。

梁東言聽到姜阈嘆了口氣:“行,從第一題開始講,把頭擡起來。”

“辛苦你了。”梁東言心虛地擡頭,把目光落在自己那張不争氣的試卷上。

“真客氣。”姜阈被氣笑,他拿了張稿紙,重新給梁東言從最基礎的部分開始講。

這次的經驗告訴了姜阈什麽叫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對梁東言程度的預估還是高了,不過也好,從頭開始也不用再摸底,就當他什麽都不會,所有的一起重來。

四個月考進藝術生統招線,姜阈還是有把握的。

姜阈給梁東言輔導了沒幾天東吳一中高三年級便開學了,高三下學期一開學,就連葛北思都不來找姜阈了。

她已經拿到學校Offer,但對于即将高考的學生來說,每一分鐘都很寶貴,這一點她拎得清,和其他國際班的學生一樣,要麽和自己班的同學一起玩、要麽不來學校,絕不影響高考生們。

畢竟,其中有幾個學生要沖省前十,而姜阈要沖省狀元。

姜阈沖刺省狀元的第一次試煉,就是開學不到兩星期便要進行的全省第一次模拟考。

一模是三次模拟考中最難、也最接近高考的一次,同時,一模也是各大高校招生辦拼業績的開始,一般一模成績出來後,考得好的學生家裏就會陸續接到高校招生辦的電話了。

一模開始前的那個晚自習,梁東言還在梁溪給高二音樂生上課,而姜阈被各科老師拉着鄭重又緊張地提醒了一番考試注意點。

等姜阈拖着疲憊的步子從年級組辦公室出來,他收到了梁東言的消息,梁東言拍了張動車票,D2282,是從梁溪回東吳的車次,告訴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姜阈看到消息後沒回教室,而是拿着手機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梁東言打了電話。

梁東言很快接了,只是那邊有高鐵站報時的聲音,有些嘈雜。

“明天什麽日子知道嗎?”姜阈問梁東言。

“一模,我知道的。”梁東言聲音有些沙啞。

“嗯,早上估計沒時間跟你交代,數學先做哪幾題、英語先把作文用套話默出來、語文的答題邏輯,這些都清楚了嗎?”

“知道,我都記着。”梁東言坐在候車廳聽姜阈的囑咐,目光忽地聚焦到某個點上,微微蹙起了眉。

“嗯,另外三門我們先放着,下個月着重輔導。”姜阈咳嗽一聲:“梁東言,加油。”

“好。”梁東言回答他:“你也是。”頓了頓梁東言又問:“這幾天班裏都在說,姜阈要沖刺省狀元的話,一模必須進省前十才有可能。”

姜阈在夜色下疲憊地笑了笑,沒說話。

“姜阈。”梁東言沉聲喊他,然後聽到姜阈輕輕地“嗯”了聲。

“不要緊的。”梁東言盡量讓聲音柔和:“比起你能不能考進省前十,我更希望你今晚能睡個好覺。”

姜阈那邊不說話了,過了很久很久,梁東言才聽到他再次“嗯”了一聲。

“沒事,我在的。”梁東言腮幫子緊了緊,姜阈的聲音不大對,他擔心他在哭。

“跟我說晚安。”梁東言又道。

“晚安。”姜阈是用氣音說的,大約是為了掩飾什麽。

“好,晚安。”梁東言目光所落的地方離自己越來越近,他撇開眼:“我要上車了,明天見。”

“嗯,注意安全,明天見。”

姜阈挂了電話,他坐在學校小花園的椅子上,伸手擦了下莫名其妙溢出眼眶的水漬,而後他重新拿起手機,給梁東言發了條消息:我沒事,不要亂想,祝你也睡個好覺。

與此同時,梁溪高鐵站候車廳,梁東言已經站了起來,他的車次還有三分鐘就要檢票了,而他面前,站着一位手提行李箱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很是講究貴氣,臉蛋也保養得很好,如果不是梁東言認識她,或許會以為她不到三十歲。

“陳子君媽媽。”梁東言聲音微冷,嘴角的笑意早被捋平。

“真巧。”那女人叫李貞,是梁東言教的某個音樂生的媽媽:“小梁每天這麽晚回東吳啊?太辛苦了。”

梁東言搖頭,他轉向檢票口:“我先走了,再見。”

“诶等等~”李貞極自然地拉住梁東言的手,下一秒,梁東言猛地将手抽開,面色僵硬極了。

李貞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我這裏有些點心,你給子君他們上課也餓了吧,來,給你。”

李貞從她的名牌包裏掏出一盒精致的糕點,遞到梁東言面前。

“謝謝阿姨,不用了。”梁東言聲音冷着,把“阿姨”兩字咬得很重。

李貞輕笑了一下,被梁東言拒絕後她并不難堪,将糕點重新放進包裏:“行,那你去吧,回去早些休息。”

梁東言這次頭都沒點,轉身就進了檢票口。

李貞目色悠悠地看着梁東言的背影,等人進了站臺,才不舍地轉過身,走向邊上的VIP休息室。

作者有話說: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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