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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紀初禾以為他倆磨蹭一陣, 會是最晚下去的一組,結果她到二樓時,祁北墨和熊雨倩兩個人結結實實堵在樓梯口,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熊雨倩仰着頭, 假睫毛上挂着一滴晶瑩的淚珠, 質問道:“那我們曾經的那些美好時光呢?都不作數了嗎?”
“你倆擱這拍海苔廣告呢?”
聽見紀初禾的聲音, 熊雨倩猛地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現在開心了吧?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的!”
沒等紀初禾說什麽, 她一抹眼角, 優雅地提着裙擺轉身向下跑去, 只留下一個決絕又悲傷的背影。
紀初禾正感慨這演技真是自然又浮誇, 一直冷着臉的祁北墨突然看過來,問:“你昨天怎麽沒回我消息?”
“啊?”紀初禾悠悠收回目光,随口說道, “可能在休息吧。”
祁北墨臉色一沉:“我白天發的。”
紀初禾:“對啊,晚上要睡覺,所以白天在休息。”
“休息還能收紅包?”
“微信自動收的,跟我沒關系。”見他還要說什麽, 紀初禾豎起一根手指,在離他嘴唇一厘米的地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好了不要再問了, 再問就該傷心了。”
“就是, 心眼本來就小,別給傷沒了。”
謝黎拎着幾十斤重的行李箱下來, 随口附和紀初禾的話。
祁北墨轉過頭, 微眯着眼上下打量他,最後目光落到他手中的行李箱上, 像宣示主權一樣,道:“紀初禾的行李,不勞煩外人來提。”
紀初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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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初禾當場急了:“傻逼吧,他不提難道我提?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提得動這麽重的行李箱?”
“……”
祁北墨沉默,謝黎倒是樂了。
她手無縛雞之力?
也是,紀初禾殺雞确實不用縛,她當場就能把雞脖子擰斷。
謝黎眉眼隐着笑意,好心提醒:“确實很重,你提不動。”
男人,最不能被質疑的三樣東西。
身高、快慢和力量。
祁北墨的好勝心瞬間被激發起來,冷笑一聲:“一個行李箱而已,我還是提得動的。”
“好吧,那給你提。”謝黎争都沒争,拱手相讓。
祁北墨怔了一下,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一沉,沒有預料到的重量讓他差點沒站穩。
謝黎又将自己的黑色背包放上去:“既然祁總這麽熱心,也幫我提一下吧。”
祁北墨臉一黑,拎起他的包扔回去:“你自己沒有手嗎?”
謝黎毫無心理負擔:“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提不動這麽重的包。”
四目相對,眼神中仿佛都有股淡淡的殺意。
紀初禾見他倆對望半天沒動,不耐煩地從祁北墨手中奪過行李箱:“行了行了,我自己提行了吧。”
她一把将行李箱扛起,輕輕松松、健步如飛、一步三個階梯地飛快下了樓。
“……”
啧。
謝黎覺得,照紀初禾這個臂力,行李箱裏那兩個啞鈴不夠她鍛煉用的,她得去舉門口的石獅子。
*
兩個小時後,節目組的車在村口停下。衆人陸續下了車之後,攝像占好機位,開啓了直播。
“下午好!歡迎大家來到我們風景秀美的蓮花村。”
導演說完,攝像将鏡頭轉向四周,攝錄風景。
混雜石子的泥土路,光禿禿掉光了葉子的樹杈,矮舊的平房。
【導演是不是對風景秀美有什麽誤解?】
【起猛了,點進變形記直播間了】
【不是啊哥,你們戀綜搞鄉村愛情呢?】
“咳咳,”導演收聲,示意鏡頭轉回來,“城市待久了,來鄉村感受一下別樣的氛圍也是不錯的嘛。那麽接下來我們就先開始今天的第一個任務。”
“三組嘉賓要去跟蓮花村裏的村民拍攝合照,并且在照片背面簽上你們三個人的名字,集齊十張簽名照則算任務完成,任務完成的快慢決定了各位今天晚餐的豐盛程度。”
【跟33合照!為什麽我不在現場啊啊啊啊啊!】
【嫉妒使人面目醜陋——指我自己】
【我怎麽感覺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我也覺得……】
蓮花村是一個留守老人和兒童居多的村莊,青壯年大多在外務工,而留下來的老人小孩當中,追星的人少之又少。
因此就算是謝思睿和駱亭菲這樣的當紅流量,在這裏也很有可能不會被人認出來。
但是此時的幾人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駱亭菲眼前一亮,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謝思睿身邊,沖他打了個手勢,悄聲道:“快,我們先出發。”
熊雨倩和祁北墨來之前剛鬧了矛盾,但這會兒還要組隊完成任務,兩個人互相不說話,熊雨倩甚至将頭偏到一邊,看起來就像是吵了架的小情侶一樣。
【這倆人有貓膩】
【小情侶的把戲罷了】
【不會是複合了吧?難道紀初禾真沒跟祁總在一起?】
【為什麽不可能是她被祁總甩了?】
【你看她這樣子像是失戀嗎。。。】
紀初禾手中拎着一個小紙袋,另一只手從兜裏掏出一把瓜子,嗑完一個就“噗”一聲将殼吐進垃圾袋,悠閑得仿佛來春游的一樣。
其他四人都已經出發往村子裏走了,紀初禾還沒有要動的意思。
“咱們不走?”
謝黎朝她伸手,紀初禾低頭一看,把垃圾袋挂在了他手上:“再等會兒。”
“啧,誰找你要垃圾袋了。”
紀初禾扣扣搜搜地從兜裏排出幾粒瓜子,心疼地說:“省着點啊。”
一分鐘後,兩個人以同款姿勢蹲在村口的大石頭後面。
謝黎問:“我們在等誰?”
紀初禾就着他的手吐了殼,不答反問:“你覺得這任務找老年人還是年輕人更好完成?”
謝黎點頭:“懂了。”
看直播的觀衆一臉懵逼。
【懂什麽了?你倆打什麽啞謎呢?】
【我懷疑紀初禾其實就是不想走,所以蹲在這兒嗑瓜子】
【為什麽謝黎能跟上紀初禾的思維啊,我是真跟不上,把自己想象成神經病也跟不上】
【這麽說吧,你禾姐似神經病而非神經病,普通神經病是讀不懂她的】
又過了幾分鐘,大石頭的另一側傳來動靜。
“來了。”
紀初禾把謝黎手中沒吃完的瓜子抓回來,通通收進口袋裏,彎着腰撅起屁股躲在石頭後面張望。
姿勢怎麽看怎麽有點鬼鬼祟祟。
【沒開玩笑,查查她有沒有跟蹤偷窺的前科】
【形象這方面我向來是服紀初禾的】
【紀初禾等的人不會就是他們吧……?】
村口,幾個穿着緊身衣褲洞洞鞋的瘦高個吊兒郎當地站着,中間的黃毛似乎是他們的老大。
“老大,不是說好了三點嗎,那群人怎麽還沒來。誰?誰在那裏?”
攝像踩到石子暴露了他們的蹤跡,紀初禾主動走出來:“有話好好說,都是一條道上混的。”
“你哪條道的?”黃毛把耳朵上別着的煙拿下來,旁邊的人立馬掏出火機給他點。
紀初禾:“我堅定地走社會主義道路,你呢?”
這話一股浩然正氣,吓得小弟的手一抖,打火機一歪,燒到黃毛手指上。
“嗷嗷嗷嗷!”黃毛捂着手指叫喚,一腳踹開點煙小弟,猴子似的跳了幾下,忽然對上紀初禾的目光,趕緊把手背到身後站好,“咳咳,我也是,相逢都是緣,那咱們現在就是一家人了。”
紀初禾友善地問着新得來的家人:“你們在這兒幹嘛呢?”
點煙小弟搶答:“跟隔壁菊花村約架。”
話音剛落,又被黃毛一腳踹開:“瞎說什麽呢,我們社會主義接班人會幹這種事嗎?”
訓斥完小弟,黃毛警惕地看了眼後面的攝像機,沖紀初禾笑笑:“別聽他瞎說,我們來跟隔壁村比賽唱山歌呢。”
紀初禾拖長音“噢”了聲,語氣一變:“其實我真是跟你們混一條道的。”
黃毛不信。
哪個精神小夥會像她一樣穿得這麽不正常,連雙洞洞鞋都沒有,後面還帶着攝像。
一看就是外面來想把他們做反面教材報道上新聞的人。
見他們一臉不相信,紀初禾提議:“這樣吧,我給你們來段絕活。”
在精神小夥和謝黎以及屏幕外觀衆好奇的目光下,紀初禾撸起袖子搖了段花手。
【????】
【????】
彈幕齊刷刷的問號。
點煙小弟驚嘆:“老大,她會搖花手,這可是連你都沒學會的啊!”
黃毛一腳把他踹開,看向紀初禾的目光多了幾分真誠:“之前是我誤會你了,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叫鐵子,以後你有啥事找我,兄弟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還真有事。”紀初禾沖他們招招手,“老鐵,來跟我們倆照個相。”
這群精神小夥一共九個人,全部合照完,還差一個才完成任務。
紀初禾拿着照片往村子裏走,告別鐵子:“你們唱山歌的時候注意點啊。”
“放心吧禾子。”鐵子錘錘胸口,“哥有分寸。”
【……紀初禾是怎麽跟他們稱兄道弟上的?】
【沒記錯的話,一切都要從一段花手說起】
【禾子也是你能叫的嗎?叫禾姐】
【禾子別走,禾子沒有你我怎麽活啊!】
進了村,謝黎時不時偏頭看她一眼。
紀初禾趕緊捂住口袋:“沒多少了,別觊觎我的瓜子了。”
謝黎對她的小氣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好奇地問:“你怎麽會…會那段絕活的?”
“搖花手?”紀初禾一臉坦然,“以前當精神小妹的時候學的啊。”
【是我想象的那種精神小妹嗎?】
【紀初禾以前不會霸淩過別人吧?】
“但是當精神小妹沒啥意思,除了學搖花手就是每天不停地在外面走,從城南走到城北跟人約架,結果到了兩邊有認識的人,說一句看我面子就散了,然後又從城北走回城南。”*
謝黎挑眉:“所以你就退了?”
“主要是她們非讓我大冬天早上出去走,我實在起不來床,被開除了。”
【……未曾設想的道路】
【有一說一确實是這樣,我初中那會兒跟着精神小妹每天走,當時體重沒上八十斤】
兩人邊聊邊走,忽然遠遠地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一棟磚瓦平房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曬太陽,謝思睿彎着腰在她面前說着什麽。
“奶奶,我叫謝思睿,我們可以跟您拍張照嗎?”
老太太:“啊?什麽睿?”
謝思睿重複一遍:“謝思睿。”
“什麽思睿?”
謝思睿加大聲音:“謝!謝思睿!”
“謝思什麽?”
謝思睿繼續調高音量:“謝思睿!”
“謝什麽睿?”
“謝!思!睿!”
老太太被他吼得眉頭一皺,捂着耳朵:“這麽大聲幹什麽?我又不聾。”
謝思睿心髒突突地跳:“那我跟您說話您怎麽聽不見啊?”
“我是記性不好,對了,你叫什麽思什麽來着?”
謝思睿:“……”
紀初禾和謝黎走過來的時候,只看到駱亭菲在一邊捂着肚子笑到恨不得在地上打滾,而謝思睿一臉頹敗。
她好奇地問:“你們任務完成了嗎?”
謝思睿不想說話,駱亭菲邊笑邊搖頭:“還,還沒有,謝思睿遇到了人生中的滑鐵盧哈哈哈哈哈。”
謝思睿瞪她一眼,看了看謝黎,忽然想到什麽:“你們倆試試看能不能跟這個奶奶交流。”
“這有什麽難的?”紀初禾走過去蹲下,“奶奶,曬太陽呢?”
【給紀初禾裝上了是吧,你不會以為自己比33人氣更高吧?】
【丫鬟粉們癫了吧,人家奶奶都不追星,你在她面前比人氣】
【這奶奶笑死我了,第一次看到謝思睿氣成這樣,我禾姐不會打人吧?老奶奶可打不得啊!】
老奶奶低頭看了看她,渾濁的雙眼一亮:“我認得你,你是小花家的閨女,翠果!”
【打爛她的嘴?】
【我靠我想起來了,是那部鄉村愛情狗血婆媳倫理電視劇!】
原主剛進圈的時候缺錢,真的是什麽角色都接。其中有一部集結各種狗血天雷滾滾的劇叫《俺娘何小花》。
女主何小花成為寡婦後帶着女兒再嫁,在經歷完被婆婆折磨、被妯娌欺負、被老公誤解等一系列憋屈事之後,通過捐腎拯救惡毒婆婆,把嫁妝給妯娌買房,給老公生了個二胎,達成了家庭和睦大團圓。
而原主演的就是那個被各種欺負完回來找娘哭訴,還被何小花說要學會忍的倒黴女兒。
這部劇當時在蓮花村廣為流傳,原主扮演的女兒更是以悲慘苦瓜形象獲得了一衆奶奶的心疼。
老奶奶拉着她的手,怎麽看怎麽喜愛:“哎喲大明星,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謝思睿:“?”
紀初禾張口就編,指着謝黎說:“害,這不是沒辦法嘛,喏,那個是我大兒子,從小就沒了爸,前陣子奶奶又死了,我帶他來散心,他一看您就特別親切,非拉着我過來想跟您照張相。”
謝黎:“?”
老奶奶一聽,直抹眼淚,伸手招呼謝黎:“哎喲可憐的乖孫孫哦,快來快來。”
紀初禾偷偷摸摸比了個ok的手勢。
謝黎回敬:6
謝思睿和駱亭菲已經看得目瞪口呆了,彈幕也被問號刷了屏。
【紀初禾,你,我,你……】
【禾姐還是你禾姐】
【懷疑她是想占謝黎便宜】
在紀初禾睜着眼瞎扯的本事之下,老奶奶不僅跟他們照了相,還心疼地從家裏拿出兩個柿子給紀初禾和謝黎:“奶奶家自己種的,你們別嫌棄啊。”
“不嫌棄不嫌棄,兒子,還不快謝謝奶奶。”紀初禾一巴掌拍上謝黎的背。
“咳。”謝黎差點吐出一口血,咬咬牙,乖順地說:“謝謝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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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