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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林瑄禾對“老實人”的觀感不太好。

這本是一個正面的詞彙, 但在後世的相親市場,基本上已經被媒人禍害完了。

但凡是長了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的,都能被稱為老實人。

晏昀挑了下眉,“背着妻子與年輕女人一起去招待所的老實人?”

晏昀一句話擊中要害。

田琳晚上沒吃飯, 此刻正分享林瑄禾買來的豆腐蛋糕, 她邊吃邊說道:“你們不知道現在的人是有多誇張, 我剛畢業那會兒,就有人托我媽給我介紹對象,對方離異不帶娃, 比我大七歲,吹得天花亂墜。離婚诶, 我都沒見過有幾個人過了幾年就離婚的。所以啊, 羅福來肯定是他們口中的老實人, 畢竟都沒離婚。”

林瑄禾好奇道:“既然這麽好,為什麽離婚?”

“說是女方不能生孩子,”田琳壓低聲音,“你以後找對象, 可得擦亮眼睛,如果換成是男方不孕, 估摸着就不會結婚了。”

林瑄禾深以為然。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給案子定性,”裴遠說, “根據招待所老板娘提供的消息,加上死者的錢夾目前還沒有找到,極有可能是嫖/資沒有談攏,争吵之下, 兇手趁其不備殺人滅口。”

羅福來是正面倒地,位置在房間門附近, 他是在準備離開房間時,被兇手攻擊的。

正面攻擊還需要考慮雙方的體力差距,若是手持重物偷襲,便可不去考慮這一點。

林瑄禾擰眉聽着。

晏昀見狀,問:“你有什麽想法?”

林瑄禾搖搖頭,說:“我只是在想,兇手真的是激情殺人嗎?她究竟帶了什麽東西進去,既不會被懷疑,還可被當做是兇器?”

裴遠說:“老板娘說過,年輕女人來時背了一個軍綠色的單肩包,裏面大概放了些重物,和死者吵起來後,就随手拿起來打死了死者,之後又把兇器帶裏現場。”

林瑄禾仍然沒有被說服,“可按照老板娘的描述,一個打扮得像是邊緣職業的女子,在‘工作’時背着軍綠色單肩包,本身就很古怪,這一套并不搭配。我想……還是等屍檢結果出來,再讨論給案件定性的問題。”

否則林瑄禾實在無法想象兇手是怎麽舉起大黃狗往死者頭上砸的。

如果死因真是後腦的創口,大黃狗身上唯一硬的地方也是頭顱,兩個頭顱相撞,大黃狗怎麽可能一點兒事都沒有?它長的又不是鐵頭。

裴遠覺得林瑄禾考慮得有點多,“我以前辦過類似的案件,案發地也是在招待所,不過當時死者是遇到了仙人跳,兇手威脅死者時,失手将其殺死。把見面地點約在招待所,本身就令人遐想。”

屍檢結果還沒出來,林瑄禾沒再反駁裴遠。

晏昀見狀,說道:“不管怎麽說,與羅福來同進的女子是重要人物,她既然是以邊緣工作者的形象出現的,就先往這方面查。招待所附近有幾間理發店,裴遠,你帶幾個人去摸一下,看看他們最近有沒有少員工。”

火車站附近的理發店一般都有二樓。

明顯上是用來按摩的,至于實際上是做什麽的,成人都懂。

前段時間掃/黃行動打擊了一批,但這行就算是在後世也不能完全杜絕,可謂是一茬接着一茬,源源不斷。

裴遠見晏昀竟然支持自己,立刻站直,激動地表态道:“晏隊,我一定查出神秘女子的身份!”

說完,他朝林瑄禾嘿嘿一笑,接着高高興興地走了。

晏昀喊道:“別太晚,早點兒回去休息,明早再繼續。”

裴遠随意地擺擺手,顯然沒把晏昀的話放在心上。

裴遠雖然與林瑄禾比試的心格外強烈,但在工作上,他的态度是沒得說的,一向最積極。

田琳看着他的背影,笑起來,“裴遠的兩個哥哥都很優秀,他是他們家最差勁的一個,所以一直憋着一口氣,想做出點什麽,讓他爹媽刮目相看。其實我覺得他已經很不錯了,最近八成是被瑄禾刺激到了。”

林瑄禾不懂,“我?為什麽?”

“你的哥哥們也很厲害啊,一個經商賺大錢,一個專注于學術,哦對了,你的那個姐妹,我也聽說過,好像也挺優秀的,不過最近……”田琳想了想,說,“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好像交了一個男朋友。”

林家人在新市小有名氣,林清钰又是晏昀的朋友,田琳對林家的事還算了解。

林瑄禾點頭,“我知道,不過家裏長輩還不知道,不能亂說。”

“還是說一聲吧,”田琳面露難色,試探道,“我今天去了趟派出所,正好遇見他們了,恩,怎麽說呢,曾澤好像又因為打架被帶過去的。他這人打架有點兒狠,将來不是進咱這,就是進醫院,這對你姐妹來說可不是好事。”

林瑄禾自然是知道的,但就她的立場來說,實在是沒法去勸林茵。

別說她們的關系劍拔弩張,就算是閨蜜,戀愛腦的勁頭上來,都不一定能聽她的勸。

林瑄禾想了想,說:“我會和林清钰說一聲,他會去勸的。”

“唉,”田琳再一次感慨道,“嫁人一定要擦亮眼睛,可不能只談愛情,會吃虧的。”

田琳的感慨,讓林瑄禾有些好奇她的婚姻。

不過這畢竟是個人隐私,林瑄禾沒有多問。

閑聊幾句後,劉法醫和助理拿着驗屍報告走進來,“晏昀!結果出來了。”

晏昀幾人立刻圍了上去。

助理将報告遞過來,劉法醫則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水,潤過喉嚨後說道:“屍斑指壓褪色、角膜輕度渾濁、全身肌肉僵硬,我們是下午六點左右開始驗屍,死亡時間大概在八小時前,也就是上午十點鐘左右。我記得羅福來是在九點半登記進入招待所的,基本可以确定死亡時間。”

林瑄禾迫不及待地問出最關鍵的問題,“死因呢?”

“重型顱腦損傷死亡,”劉法醫說,“是開放性的,非火器性的顱腦損傷,簡單來說,兇手使用重物多次擊打死者的枕骨,死者幾乎是瞬間死亡。”

晏昀問:“兇器是什麽?”

劉法醫蹙起眉,“兇器還真是不好說,一般情況下,鈍器傷的兇器就那麽幾類,包括……”

他一頓,看向林瑄禾,笑眯眯道:“瑄禾,這塊背過了嗎?”

劉法醫身後的助理打了個寒顫。

又是突然提問,這種被老師支配的恐懼感到底什麽時候能消失……

然而林瑄禾卻神色自如道:“棍棒類、斧錘類、磚石類。”

劉法醫笑着點點頭,“行,我就喜歡你這種熟悉法醫知識的警員,聊起來方便。招待所這起案子的兇器,我個人是偏向于磚石類的,但又沒法肯定。”

林瑄禾好奇道:“怎麽說?”

“首先,它是一擊多傷,也有挫裂創,這可能是磚石表面的不平整造成的。創口形态有短條形,可能是磚石突起的邊緣位置?不過死者後腦表皮脫落得不算嚴重,你知道的,若是磚石擊打,會與表面形成小角度,留下擦痕,而且創口內也沒有石屑之類的碎屑,準确來說,創口內部的東西,都是死者自己的碎骨頭,這就有些奇怪了。”

磚石與枕骨撞擊,的确很難想象不會留下碎屑,除非兇手在磚石上包裹了其他東西。

晏昀越聽,神色越嚴峻。

他隐隐約約已經感覺到情況不太妙。

林瑄禾追問道:“兇器的大小可以估算嗎?”

“正方形或者長方形,長度在15厘米左右,再具體的,我就沒法說了。”

林瑄禾的思路已經完全亂了。

若是按照正常斷案的程序,她現在還能有些自己的觀點,但問題是,她知道兇器是大黃狗。

大黃狗的頭可沒有15厘米長,它究竟為什麽會說話?!

林瑄禾越想越亂。

她索性把大黃狗先放到一旁,按照正常思路思索起來,“晏隊,兇手如果事先拿一個長十五厘米的石頭進招待所,足以說明他不是激情殺人,而是早有預謀。除非他拿的這個東西,是随身攜帶也合情合理的,有這種東西嗎?”

田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邊,問:“會不會是保溫杯?保溫杯的硬度應該是夠的。”

“如果是保溫杯的形狀,兇器就該是棍棒類了,不過再加上長度來推算,兇手還有手持一部分……”劉法醫搖搖頭,“形狀不對,兇器是不規則的,保溫杯很規則。”

田琳攤攤手,“我手邊是沒有了,我出門的時候,一般都會盡量避免拿重物,如果是去招待客人,那就更不會拿這種東西了。”

晏昀彎彎唇,“看來是預謀殺人的可能性更大,情殺或者仇殺,再或者是圖錢,只有這幾樣了。不管是哪一樣,就羅福來目前的關系網來看,都不現實,羅福來身上一定還有我們沒查到的事情。你們再出去跑跑,我去見桂美枝和羅露,哦對了,田琳,你直接回家吧,別忙了。”

田琳已經有兩個孩子,平時晏昀都會盡量讓她按時下班。

她平日裏既要工作,又要帶孩子,忙得很。

一般情況下,她也會領這個情,第二天工作時再更用心些。

然而今天,田琳卻搖了搖頭,道:“我和你們一起。”

晏昀皺皺眉,看過去,“家裏出事了?”

“沒有,”田琳勉強笑笑,“這不是想和你們并肩戰鬥嘛,我也不想一直被困在家裏了。”

田琳說完,先拿着筆記本走了出去。

林瑄禾好奇道:“田琳姐是不是和丈夫吵架了?”

晏昀眉頭越擰越深,想到田琳的丈夫,他沒好氣道:“那種人我都懶得吵,直接離婚比較好。”

“田琳姐的丈夫不好嗎?”

“說不上來,就是不招人喜歡,”晏昀說,“你看田琳每天下班都準時回家,為什麽?因為家裏還有孩子要帶,家務也都是她去做。她丈夫就是個甩手掌櫃,每天下班以後往床上一躺,不做家務也不看孩子,除了嘴甜以外,我看他是沒什麽優點。”

雖然聽起來有些荒謬,但據林瑄禾所知,目前新市大部分家庭都是這樣的模式。

女性在號召下紛紛走入工作崗位,但長時間以來,家務活由女性負責的習慣并沒有改變。

田琳家裏狀況,是最普遍的狀态。

林瑄禾生活的年代,這種情況在年輕人裏才有所改善,不少男孩子會一起分擔家務。

林瑄禾嘆口氣,“我這個人,一向勸分不勸和。”

“算了,”晏昀說,“明天你旁敲側擊問問她,我問不太好。”

林瑄禾點點頭。

她正要和晏昀一起去見桂美枝,餘光忽然發現好幾張桌子上都放着夢想牌游戲機。

游戲機是林清钰公司的産品,都是最新款,價格不菲。

就隊裏警員的經濟狀況來看,很難想象能做到人手一臺。

林瑄禾拿起游戲手柄,狐疑道:“晏昀,隊裏怎麽多出來這麽多游戲機?”

晏昀一聽,笑容漸漸僵在臉上,他捏了捏喉結,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哦,別人送的。”

“送的?林清钰?”

“呵呵,”晏昀邊說邊往外挪,“我們可是好朋友,再說他林清钰財大氣粗,送幾個游戲機算什麽?我平時還總和他分享案子讓他過瘾呢,對不對?”

晏昀已經挪到了大門邊上。

劉法醫樂呵呵道:“今天早上林清钰過來了,每個人都送了一個,我們都有,以前我們可沒這待遇。”

晏昀:“……”

這家夥懂不懂拿人家的手短的道理!

林瑄禾冷笑地看向晏昀,“喂,你們是達成什麽交易了吧?”

晏昀笑容燦爛,“不會啊,怎麽會呢,我們有什麽可交易的。”

林瑄禾面無表情地放下游戲手柄,走過去,“和我有關?”

晏昀轉身就跑。

林瑄禾三兩步追上去,兩人你追我趕,一直跑出警局大樓,進了院子。

晏昀跑步的速度極快,別說是現在鍛煉不夠的林瑄禾,就算是在後世,林瑄禾也不見得能跑得過他。

沒多久,林瑄禾有些堅持不下來,恨不得直接拿出警棍把晏昀撂倒。

好在晏昀在院子裏停下了。

林瑄禾立刻提速追上去,扯住他的袖子兇巴巴道:“喂,你說清楚了,你們到底商量好什麽了。”

兇完,林瑄禾才注意到面前多了兩個人。

晏昀喘着粗氣,看着林景一和羅露,随口回道:“他想知道你的近況,還想知道你搬去哪了。”

林瑄禾看了一眼林景一,又看了一眼晏昀,順手掐住他胳膊,“你說我住在哪兒了?”

“疼疼疼,”晏昀打掉她的手,埋怨道,“掐懷了你賠醫藥費?”

林瑄禾的氣依然沒消。

晏昀明明就應該和她一起站隊的嘛,怎麽能答應林清钰呢!

真是過分!

林景一一言難盡地看着眼前的場面,他不确定道:“你們該不會是……晏昀哥,你喜歡瑄禾?可我記得林茵……”

“打住,”晏昀出聲制止,目光瞟向羅露,“有事說事,別說沒用的。”

林景一把沒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他明明記得林茵曾對晏昀有好感,可晏昀卻完全不感冒,拒絕得很徹底,連個念想都沒留給林茵。

當時林景一還覺得晏昀的眼光可真高,連他妹妹都看不上。

可現在看着晏昀和林瑄禾打打鬧鬧的,倒是十分和諧。

在林景一心中,林瑄禾可真不如林茵,畢竟林茵長得好看,還聰明,性格也好。光是性格這一條,林瑄禾就輸了,哪家好孩子會離家出走的?

趙淑佳到現在還都以淚洗面呢。

林瑄禾完全沒注意林景一,她一直看着羅露。

羅露年齡和林瑄禾差不多,長相秀氣。

大約是得知父親死訊後一直在痛哭,此刻她的雙眼都是腫的,整個人的狀态看起來很不好。

林景一聽了晏昀的話,忙介紹道:“晏昀哥,這是羅露,她想和你們談談。羅露,晏昀哥是我哥的朋友,他旁邊的這位叫林瑄禾,是我妹妹,他們會幫你,你放心好了。”

羅露和林景一是同門,雖然不是同一屆的,但因為一起幫同一個老師幹活,所以還算熟悉。

羅露知道林景一似乎有個妹妹在讀警院,就請他幫忙牽個線。

林景一和羅露打過包票,他對隊裏很熟悉,一定會幫她。

畢竟是親妹妹,不管他們有什麽摩擦,林瑄禾肯定還是會幫忙的嘛。

然而林瑄禾的态度看起來卻有些奇怪,對于林景一的介紹,她完全沒在意。

甚至還解釋道:“我們雖然是兄妹,但是不太熟悉,不過只要你配合我們調查,我們該做的一定會做。”

林景一瞬間尴尬了,“不是,什麽叫不太熟悉?你是我親妹妹诶。”

“确實不太熟悉,”林瑄禾疏離道,“我們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上次見面還為了林茵在吵架,怎麽能算熟悉?”

林景一張了張嘴,好像不認識林瑄禾這個人了。

他明明記得兩個月前趙淑佳在提到林瑄禾時,還說這丫頭費盡心思想融入林家。

從前林瑄禾見到他,也的确乖乖巧巧的,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好像自從上次見過面後,一切就都不太一樣了……

“我們,我們……”林景一沉默了。

他發現自己找不到他和林瑄禾熟悉的證據。

晏昀聽了卻奇怪道:“為什麽會因為林茵吵架?”

“她擔心我回來後會影響到她吧,”說起這些事,林瑄禾就像在說家常一樣,全然不在意,“所以總是莫名其妙地要在大家面前表達對我的關心,但又總是暗搓搓地踩我一腳,讓人不爽。”

林景一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頭腦一熱,顧不得羅露的事,反駁道:“茵茵哪有踩你一腳?你別誣陷茵茵,她這個人最心軟了。”

林瑄禾懶得和林景一争辯,“随你,反正這是你們家的事情,和我沒關系。”

一聽林瑄禾要和林家撇清關系,林景一更頭大了,“我都還沒說你離家出走的事情,不就是一只貓嗎?你至于嗎?貓都找回來了,你還鬧離家出走,你知不知道媽這幾天有多傷心?”

林瑄禾嗤笑一聲,“那就麻煩你轉告她,如果真的關心我在意我,就拿到明面上來,直接對我好。而不是在張嫂扔了我的貓後,她還會幫着張嫂說話。還有,我警告你,不要說只是一只貓的言論,貓會一直陪着我,你們呢?你們除了指責我,還做了什麽?”

林景一一口氣憋在胸口,蠢蠢欲動,就快炸了。

他想列舉林家人對林瑄禾的好,可仔細一想,還真沒找出什麽來。

趙淑佳一直在抱怨林瑄禾的行為舉止,張嫂更甚。

大哥對這些事不太關心,至于林茵……好像也沒幫林瑄禾說過話。

林景一眨巴眨巴眼,什麽都沒說出來。

其他人面對林瑄禾的反應,好像的确都是指責。

林景一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起碼我還想着給你買運動鞋吧?”

林瑄禾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是給林茵買的時候,順便給我買的吧?謝謝你,但我沒帶走,還在家裏,你可以轉送給林茵。”

林景一:“……”

被她說對了。

林景一心裏不太舒服,尤其是不舒服,還找不到反駁林瑄禾的話,心裏就更堵了。

他還試圖為自己找下場子,就看到晏昀刀子似的目光投了過來,“林景一,你到底想幹什麽?”

林景一讪笑一聲,什麽都不敢說了。

從林景一的角度看,晏昀比他大哥還不好惹。

大哥起碼還要顧及着不要把他打殘,可晏昀這貨熟知怎麽打判刑最低,甚至可能不會被判刑。

不能惹不能惹。

晏昀看向羅露,“你有事找我們?正好我們打算去你家,你進來吧。”

說完,晏昀又剜了一眼林景一,“你趕緊滾回家,再跑過來胡說八道,小心挨揍。”

林景一立刻扯出微笑,“晏昀哥再見,羅露再見,林……你也再見。”

林瑄禾看都沒看他,轉身就走。

林景一:“……”

這家夥果然不招人喜歡!

林景一生了一肚子氣。

氣林瑄禾,也是在氣自己。

回家以後,他一定要把最近的事情列出來,他就不信了,林家每個人都很好,怎麽可能連一件對林瑄禾好的事情都找不出來?

絕不可能!

林景一氣鼓鼓的往家裏走。

最近幾日,林茵和林清钰每日都回家住。

從日期來看,應該是在林瑄禾離開後沒兩天就回來了。

林景一進家門時,趙淑佳正和林茵坐在沙發上說話。

看見她們和睦的樣子,林景一心中一暖,不适感總算被沖散一些。

關鍵時刻,果然還是茵茵知道心疼人,林瑄禾惹出來的禍,還得他們來收拾殘局。

林茵見林景一回來,溫溫柔柔地打了聲招呼,接着和趙淑佳繼續聊道:“如果媽願意的話,我可以陪你去學校找找她,你們好好聊聊,應該沒什麽問題。”

林景一換好拖鞋走過去,連連點頭,“還是茵茵知道疼人,瑄禾太過分了。”

“二哥,別這麽說,”林茵說道,“畢竟是張嫂丢貓在先。”

林景一很是感動,茵茵多好,還會幫瑄禾說話呢!瑄禾竟然還說茵茵總是暗搓搓地踩她?哪裏踩了,分明是在擡高她嘛!

他真該把林瑄禾一起帶回來,讓她看看茵茵有多好。

不等林景一嘚瑟完,他又聽林茵繼續說道:“不過就因為一只貓,鬧到這個地步,實在有些過分了。張嫂都在咱家這麽多年了,瑄禾她……唉。”

林景一怔了一怔,許是林瑄禾剛說過林茵暗搓搓踩她,便在腦子裏琢磨起林茵的這句話來。

……

好像不是在誇林瑄禾。

張嫂正在廚房裏幹活,聞言适時說道:“我也是為咱們的安全考慮,貓狗什麽的都不幹淨。”

“是啊,”林茵說,“我聽說還有人會對貓毛過敏呢,瑄禾該提前調查清楚,再把貓帶回來的。”

趙淑佳的眼眶還紅着,暈暈乎乎地聽着二人的對話,“也是,瑄禾不該把貓帶回來。”

林景一:“……”

不對不對,一定是他會錯意了。

林景一小心翼翼問道:“媽,我記得你好像同意瑄禾把貓帶回來了?”

張嫂撇嘴道:“那是後來才說的嘛,又不是提前說的。”

林茵微微一笑,輕輕拍着趙淑佳的肩膀,“我想瑄禾也是好心把貓帶回來,沒考慮那麽多,媽,要麽我就替張嫂去道個歉,不管怎麽說,我都不能看着你消沉下去了。”

林景一眨巴眨巴眼睛,翹起二郎腿。

這些話,他怎麽越聽越不對勁……呢?

林茵要替張嫂道歉,乍一聽很懂事,但趙淑佳肯定不能同意啊?

果不其然,趙淑佳聽了林茵的話,立刻急了,“怎麽能讓你去道歉,要去也是我去,好了好了,別想太多,這事跟你沒關系,你如果去了,她肯定又要生氣,唉,瑄禾這孩子,脾氣變得不太好了。”

林景一:“……”

他有點兒聽不懂幾個人的對話了。

不過他還懂邏輯,茵茵說完這些話後,媽對瑄禾的印象好像的确是便差了。

……

這應該不是好話?

張嫂收拾完廚房走出來,說話之前特意看了一眼門口,确認林清钰沒回來,才冷笑一聲,說道:“你們就放心吧,她就是吓唬吓唬我們而已,她肯定舍不得林家的錢。你們是不是忘了,當初她離開溪家時有多堅決,她可不想離開林家,咱就別理她,過段時間她自己就會回來了。”

林茵猶豫道:“溪家……也許她有特別的原因,才不願意回去吧。”

“能有什麽原因?”張嫂嘴叭叭的,“再怎麽樣,那都是把她養大的家,她現在的行為就是忘恩負義。以後她會怎麽對咱林家,還說不準呢。”

林景一聽得頭有些暈。

他蹙着眉起身,林茵見他神色不好,擔憂道:“二哥,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去衛生所看看?”

不知為何,聽到林茵的聲音,林景一打了個哆嗦。

他擺擺手,一聲不吭的上了樓。

林家所有人在林景一眼中,都是極好的人,他一直很慶幸自己能生活在林家。

做林家的孩子,實在是幸福得很。

可方才,他似乎有些不認識他熟悉的家人們了。

為什麽有關林瑄禾的事情讨論到最後,都會被歸納成她的錯?

為什麽林茵說完話後,趙淑佳就會更嫌棄林瑄禾?

林茵在怕?怕什麽?怕林瑄禾搶走她的地位?

不會啊,他們和林茵一起長大,早就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就算他們對瑄禾好,也絕對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啊。

林景一坐在臺階上,悶悶不樂。

十幾分鐘後,林清钰回家,正要回房間,被堵在樓梯口的林景一吓了一跳。

他擰眉道:“你擋在這裏幹什麽?”

看到林清钰,林景一像看到了救星,他抓住林清钰的胳膊,哀求道:“哥,你就告訴我吧,茵茵是不是真的不喜歡瑄禾啊?我怎麽覺得她說話的方式怪怪的?”

林清钰一怔,繼而拍了拍林景一的頭,欣慰道:“我們景一長腦子了,真不錯。”

林景一:“……”

什麽叫他長腦子了?

他可是從小到大的第一名,第一名!

林景一扒着林清钰的胳膊不想松,“你就跟我說明白呗,我怎麽覺得不太對勁?”

林清钰甩掉他的手,懶洋洋道:“你不用多想,對瑄禾好一點,對茵茵也好一點,其他什麽都不用做。”

林景一茫然地看着林清钰,聽不太懂他的話。

對兩個人都好一點?

可他仍然不知道,茵茵究竟是不是讨厭瑄禾啊?!

一樓,趙淑佳和張嫂還在小聲議論林瑄禾的事。

林景一站在二樓的陰影裏,看着她們在背後議論別人的模樣,心情更是低落。

在他印象中,媽媽和張嫂是絕不會如此的,尤其是趙淑佳,一直認為背後議論別人是農村婦女才會做的。

他嘆了一口氣。

她們還說什麽林瑄禾過段時間就會自己回來,就他今天見到的林瑄禾,恐怕八擡大轎都擡不回來。

成年人的世界真是太複雜了!

夜空如墨,過了八點鐘,限電的區域陸陸續續關了燈。

市局有特別供電,此刻依然燈火通明。

會客室內,晏昀和羅露面對面坐着。

“你的意思是,你見過你的舅舅和你父親起沖突?”

羅露大約是第一次來局裏,神色一直很緊張,她點點頭,說:“不是小沖突,舅舅一直不喜歡我爸,他覺得我爸配不上他,而且……因為一些原因,我爸在工作上沒配合他,他一直記恨着我爸。”

林瑄禾負責記錄羅露的話,聽到此,她擡起頭問:“只是工作上不配合,不至于殺人,羅露同學,你還是将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們才能盡快破案。”

羅露卻支支吾吾起來,“這,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他們吵過架……”

她不安地低下頭。

審訊犯人的次數多了,對于心理素質差的人,林瑄禾只要看一眼,便知道對方有沒有在說謊。

羅露的狀态,明顯就是說謊了。

林瑄禾把筆記本推給晏昀,“晏隊,你來。”

晏昀一怔,擰眉看過來,“記得沒問題,怎麽了?”

“我手酸了,”林瑄禾起身,“你來記。”

晏昀:“……”

沒記錯的話,他好像才是隊長。

……

他真的是隊長嗎?

晏昀接過筆,眼睜睜看着林瑄禾走到羅露身旁坐下。

她盡可能地露出和善的笑容,說道:“我知道你可能是擔心有些事情會影響到你的家人,但你要考慮清楚,現在發生的是人命案,而且受害人是你的父親,你想看到他死不瞑目嗎?退一步說,如果此事是你舅舅沒理,你也沒必要幫他隐瞞對嗎?”

羅露眉頭動了一下。

林瑄禾見狀,再接再厲道:“我們都是新社會的新青年,祖國的未來還要靠我們建設,我們怎麽能徇私枉法呢?我們可是祖國的将來呀。”

晏昀聽得耳朵疼。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理由,誰會因為這幾句假大空的話就招了?

晏昀吐槽完,擡眼看去,目光剛移到羅露身上,就見她激動地抓住林瑄禾的手,“我知道錯了,我什麽都說!”

晏昀:“……”

罷了,這個隊長讓林瑄禾去做也行。

據羅露交代,她在火柴廠上班的舅舅,一直有貪污行為。

舅舅希望羅福來能幫他做個假賬,被羅福來拒絕。

這件事情已經快掩蓋不住了,舅舅軟硬兼施,羅福來都沒答應。

兩日前,他們剛吵過架,舅舅氣急時,曾揚言要找人打死羅福來。

羅露擔心母親會顧及到自己的兄弟,所以才偷偷來找晏昀和林瑄禾。

羅福來的死,的确有仇殺的可能性。

晏昀調來了所有能調動的資料,但因為時間已晚,新市人睡得早,好多人已經睡下了,具體的調查只能等第二日再說。

晏昀打着哈欠,打算先送林瑄禾回家。

林瑄禾不想回去,她還惦記着大黃狗,便找借口道:“我今晚吃多了,想消化消化,我自己走回去吧。”

說完她轉身就想跑。

晏昀及時地扯住她的衣領,眼皮都沒動一下,“少胡說八道,消化不好就去廁所,趕緊去,我等你。”

林瑄禾背對着晏昀,鄙夷了他一秒鐘。

不過林瑄禾知道,晏昀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想到球球估計也已經休息了,只好先作罷,“好吧,我去趟廁所,馬上就回來。”

在辦公室裏等林瑄禾的途中,又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晏昀正翻看羅露舅舅的資料,一擡頭,就看見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飄了進來。

晏昀打量他片刻,蹙眉道:“林景一,你又抽風了?”

林景一滿臉困頓,“哥,我是真想不通,我一定要問清楚。”

晏昀奇怪道:“什麽?羅露的事?”

“不是,是我家的事……”林景一急切地走到晏昀身邊,懇求道,“你就告訴我吧,行不行?你說茵茵她……茵茵她真的不喜歡瑄禾嗎?她真的想讓其他人也不喜歡瑄禾?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晏昀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他挺了解林茵。

而且也聽林清钰說了一些事情。

有些把戲,對他們這些老家夥而言實在太明顯,只有當事人才會覺得自己做得滴水不漏。

晏昀意味深長地看着林景一,“就想問這個?”

林景一連連點頭,眼巴巴地看着他。

晏昀勾唇一笑,拍了拍他的頭,說:“孩子真是長大了,都開始長腦子了,啧。”

林景一:“……”

誰在說晏昀和林清钰是塑料兄弟他和誰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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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