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那寧一蒿,當真是有毒
那寧一蒿,當真是有毒。
說罷了,就躺在床上,早已疲憊的美目阖上了眼睛,盡顯一片恬靜。
儲翰之本就愛她癡狂,她的每一面,于他而言,都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暈黃的燈光下,她的皮膚竟能如白玉一般剔透明亮,這不符合光學原理,想來是他太愛她了,自動給她賦予了瑪麗蘇光環。
躺在床上的狐婳,有點小失眠,她最近的工作強度這麽大,按理說,失眠這種事兒,發生便是不合理的。
她能感受到渾身的疲乏,甚至那顆經年不曾引起她注意的心髒,最近都有些隐約的疼痛。
她将法力封住了,身體便是如同凡人一般的。
太累了。
身體的疲乏,大腦的困倦,她也懶得睜眼,畢竟再過四小時,就要投入新的工作當中了。
半睡半醒的狀态下,狐婳開始回憶起了她那漫長的前生。
狐貍,是不會沉迷“正經”事業的,他們狐貍的正經事業是勾人。
除了天狐族,那群狐貍,最是沽名釣譽。
她來這一個個小世界,不就是為了“搞”男人的麽。
這個世界,她的目标還是很明确的——搞蕭牧舒。
眼下的她沉迷事業,根本沒工夫搭理蕭牧舒,更沒得什麽心思跟他玩欲擒故縱。
要命,她原本是打算跟他玩的。
且她勾人的本事,她敢稱第二,就無人敢稱第一。
這可倒好,她一天到晚,累成狗,蓬頭垢面的出現在大衆視野之中。
她最愛的便是她那張臉。
雖說一張皮,死後枯骨,可她漫長的狐生,需要跟這張皮長伴。
且當時那場噩耗,帶走了她最愛的臉皮。
這才一個世界一個世界地去捏一張張美麗的面孔。
說實話,她都忘記自己到底長什麽樣子了。
她怎麽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呢?
她這算是煙花女子從良?
“那寧一蒿,當真是有毒。”
半睡之中,她呢喃道一句。
正巧被儲翰之聽到了。
“寧一蒿。”
儲翰之皺着眉頭,不自覺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哪個寧,哪個一,哪個蒿,寧毅昊?男人?
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他強忍着沒有将她搖醒。
他知道她累了,她需要睡眠。
寧一蒿?這是誰?給她送镯子的那個人?
他就在她的身側,但是她卻念叨着別的男人的名字?
白芸婳對這個镯子的偏愛,他完全看在眼睛裏。
她竟然還說,那镯子是她的“獨愛。”
呵!這是多麽大的偏愛!
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這個所謂的寧一蒿是何許人也,是何方神聖,能得到白芸婳這沒心沒肺的妖精的偏愛。
狐婳懶得管儲翰之的內心活動,她睡得香甜,封了法力,努力工作,身體當真有點扛不住,收工回家,她只想休息。
只可惜,睡夢中,都是寧一蒿那個假正經。
第二日醒來,狐婳的心裏還有幾分不爽利,呵!
罵罵咧咧地給蕭牧舒打了三千萬。
這五千多萬,算是還完了。
寧一蒿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還了6萬,剩下幾百塊等白芸婳她自己還!
“老娘,辛辛苦苦,賺的錢都沒花在我臉上,倒是便宜這狗男人了。”
白芸婳被包養,花的錢,人蕭牧舒也沒讓還,男朋友養女朋友不天經地義,且就算是欠了債,寧一蒿裝好人,主動要求還債,從哪個角度講,都跟她這個狐貍沒半毛錢關系。
從哪哪兒論,都輪不到她還債。
她這麽上趕着還債,真有毒!
再說,便真是她狐婳欠了債,依照她的性子,她也是不會還的!
狐婳也想不通,這個世界的她,很不對勁。
以前的她,是三觀跟着五官走,現在的她……完全搞不懂她的三觀究竟是什麽。
想歸想,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這動作,以前她絕對不會做的,影響她的妩媚美感。
狐貍妖精做事,盡顯妖嬈,舉手投足,曼妙優美,怎麽會這般火急火燎?
說實話,她眼下的生活,如同提線木偶一般,沒半點主觀能動性,看着忙碌罷了,不過是流水線的工人,一顆沒有思想的只知道工作的棋子。
白芸婳不搭理蕭牧舒,他反而更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窺屏她的社交動态。
只是她幾乎不發的,全是她助理發的。
但即使知道不是她發的,但是他仍然是會看的。
關注她的一切消息,官方的,各大媒體的,小道消息……
小王知道他們老板是徹底淪陷了。
越關注,他的心越想缺了一塊,整個人被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仿佛要被吞噬一般。
“唉!”小王心中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何必如此呢?”
當時未曾珍惜,眼下各自安好,不就挺好的麽?何必叨擾?
白芸婳接的劇,從古代到現代,從天上的神仙到地獄的修羅……
甭管網絡上對她的評價如何,跟在她身側的團隊,都慨嘆于她的大腦。
這麽多劇,這麽多角色,她都沒有串戲,而且還能清清楚楚地将臺詞都背下來。
跟她一個劇組的“老戲骨”都有用一二三四五六替代的,反而她,每個角色的表情,說不得是細細斟酌打磨,表達出多個層次的,卻也是符合人設的,臺詞也算是聲情并茂。
她的劇都用的原聲,沒有用配音。
網上傳出,有“數字”的,因為她軋戲,很多人揣測是她。
一次,她接受采訪。
“聽說,您同時接拍了很多部戲。”
“是。”
“傳聞您的劇組有演員說數字的?”
白芸婳點了點頭,“是。”
自從“數字小姐”,“數字先生”這樣的稱呼出來後,吃瓜群衆都揣測是白芸婳,
這一年多,她的戲霸屏了各大衛視各大視頻app,她接新戲的各種宣傳通稿也層出不窮。
“那是誰呢?”
白芸婳冷冷笑了一聲,流盼的目光之中,帶着絲絲縷縷的戲谑,讓記者的汗毛一立。
白芸婳剛從劇組出來,眉毛還是上個角色的眉毛,因着角色需要不同,妝容不同。眉毛是一個人臉面的門戶,故而,為了方便,她直接将眉毛全剔了。以方便化妝師畫眉。
那段時間,錢多多沈白白,都沒眼看她。
尤其是半夜,沈白白說,差點沒被她吓死。
她的眉毛描繪的精細,若柳葉一般。
她很适合這種眉形。
狐貍其實更适合蛾眉。
不過這柳葉眉,放在白芸婳這張臉上一點不突兀,反而更有一分靈動。
她的眉毛微動,颔首,“您這話,說的,我要說了,豈不是得罪人。”
記者尬笑,本以為這話題就此終結,不曾想,她竟然繼續道。
“不過我不覺得說一二三四有什麽問題。”
未曾想,她話鋒一轉,竟然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了下去,而且瞧着她這話頭意味,頗有深入探讨而非敷衍的意思。
“說一二三四五的,人家能把戲演好,每個表情、每個動作、每個情緒,人家能拿捏好,有什麽不可以的。畢竟沈老師的記性一直不大好。要是讓他把臺詞全背下來,耽誤的拍戲進度誰負責?”
“另外,每個人的追求不同,軋戲又如何,很多人演技确實不咋地,也确實軋戲、摳圖、天價片酬,但……”
她停了一下,這個話題,娛樂圈的明星大多是閉口不提的。
“我們要透過現象看本質。一個現象的出現,并不會是憑空出現的。如果沒有利益,演技差的那些演員為什麽還會被資方用呢?劣幣驅逐良幣,錯不全在劣幣吧。市場不需要負責?制度不完善不需要負責?藝人,你我,不過都是一粒棋子罷了。都是棋子,何必互相瞧不起。”
狐婳說完了,朝着記者笑了笑。
她的話,又一次在網上掀起了讨論的熱潮。
狐婳不喜表露态度,她只管肆意随心。
寧一蒿,也肆意随心,她也鮮少管事,不過靠着功德成神仙的,成神仙之前不曉得如何,成神後,或多或少都有點喜歡教化世人的毛病。
記者拿着話筒的手有些顫抖,額頭冒出了一層細汗。
許久才緩過神。
她當真是不給自己一點閑暇。
她被安排的座位,旁邊正好是杜黛瀾和時卿卿。
錢多多從來不給任何主辦方壓力。
別家經紀人,經常提出“我家藝人不和xxx同臺。”
狐婳沒這麽多事兒。
表演無功無過,導演要求,她都照做,加上有熱度,性格雖然刁鑽,但也不是蠻不講理,好合作。
她不關注輿論,不care輿論,只管做好自己,且她眼下有這個條件,可以不關注輿論,只專注事業。
來之前,主辦方跟錢多多打過招呼,錢多多,也在她走完紅毯之後,跟她說了一嘴,不出她所料,白芸婳果真不在乎。
“資源就這麽多,我和她又是同期的小花,見面很正常,無所謂。”
時卿卿看到白芸婳,低下頭,她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熱,好在今天化了一個桃花妝,瞧不出她臉色上的異樣。
看到白芸婳,她就會想起當時在沙漠劇組。
不得不說,至今難忘。
杜黛瀾手攥緊,指甲嵌入掌心,才讓她清醒一番,她朝着白芸婳笑了笑。
白芸婳也回了她一個笑。
相互一番示意後,擦肩而過。
狐婳眼裏瞧不出半點杜黛瀾的痕跡,迅速找了個座位,打盹。
杜黛瀾在白芸婳離開她的視線後,眼尾露出一抹狠戾與譏诮,呵!這白芸婳,當真是她小瞧了,竟連時卿卿都被她收入囊中了。
朗朗臺舉辦的這個“好劇盛典”結束後,簡單地同來打招呼的導演、編劇、演員……寒暄幾句後,她就準備去下個劇組。
這個劇組是個小成本的情景喜劇,都是一群年輕的演員,還在上大一。
地下車庫。
蕭牧舒又把她堵在這兒了,他拉過她。
白芸婳被他一扯到後背貼到地下車庫的柱子上,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撲面而來。
接着長臂擋在她腦袋旁。
面對着突如其來的壁咚。
白芸婳深呼吸一口氣,平穩心境,才開口。
縱如此,語氣之中仍滿是不耐,“蕭牧舒,你有完沒完?”
“你腦子有病,去精神科!心理有問題,去找心理咨詢師,別來糾纏我,你在這樣,我報警了。”
她沒等他開口。
劈頭蓋臉一頓。
蕭牧舒想回話,還沒開口,後面就來了一道力量,将他拉偏離白芸婳的方向。
白芸婳得了空間,踩着高跟鞋朝着車廂走去。
“儲翰之,別打他,打他,犯法,要被拘留,沒錯方變成過錯方,不值當。”
儲翰之,剛準備揮下去的拳頭停住了,惡狠狠地看了蕭牧舒一眼。
轉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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