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山間
山間
狐婳擡眸,看了她一眼。
狐婳喜好奢華舒适,身子骨嬌慣,養尊處優慣了,金銀細軟鋪着,受不得半點不舒服。
半倚在貴妃榻上,銀白色翠紋織錦的羽緞鬥篷半搭半蓋在她身上,莞爾一笑,紅唇輕吐,“你倒是越發像那寧一蒿了。”
白芸婳眉眼淡淡,輕輕一挑,淡淡笑着,“像一蒿仙人也挺好的。”
狐婳撅着嘴,心中微微有些吃味,倒也不嚴重,畢竟活了這麽大歲數,這種小孩兒的情緒,她鮮少有的。
蕭牧舒被放了鴿子。
原本心緒有多澎湃,眼下憤怒就有多激勇。
“白芸婳在哪兒?”蕭牧舒問道。
“她在棱谷鎮。”小王回答道。
他明明是個秘書,眼下做的活兒都趕得上偵探了,好在白芸婳從不隐匿行蹤,她對于隐私這事兒也異常佛系。
要不也不至于和“狗仔”的關系都那麽好。
白芸婳的突然消失,急了的,不止蕭牧舒,還有儲翰之。
儲翰之一邊慶幸,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沒有跟蕭牧舒膩歪在一起。
但,他也隐約有些擔心。
白芸婳太不受控制了。
她經常性一時興起,這樣就罷了,關鍵她的性子變化多端,着實讓人捉摸不透。
儲翰之臉也沒洗,進了車庫,開了一輛越野車。
棱谷鎮地處,是極其特殊的,通往棱谷鎮,最輕松的路是一座跨海大橋,最近這處橋正在維修,車輛無法通行。
再有就是從悍城區的一條小路上去,那條路是山路,很崎岖,周圍又有蔓延詭異的海水。
再就是可以乘船過去。
近日天氣不好,所有的船都停歇了。
清河海,是海的小名,連通是知名的大海。
他要麽等天氣好了,要麽等橋修好了。
但他等不得,只得選擇走那條廢棄了的路,多年沒有人走的路。
行至路口,遇見了一輛熟悉的車。
兩個男人眼神都瞬間變得銳利,互相對視着,如同兩只即将鬥毆的猛烈野獸。
作為一個合格的員工,小王硬着頭皮打破了這尴尬處境。
“蕭總,儲總,您們別在這大眼瞪小眼了,趕緊走吧,這天不好,路上泥濘。”
儲翰之和蕭牧舒放眼望去,這棱谷鎮,環海伴山,陡峭的懸崖四處可見。
寧一蒿每次出現,每一次消失,都如同一陣風一般,憑空消失而又迅速,讓他們抓不住。
寧一蒿就是擺明了懶得搭理他們。
不似白芸婳,興致來了,還喜歡撓撓他們,逗一逗她撩過的男人。
說來,他倆對白芸婳也是迷惑的,明明是同一個人,那張臉卻千變萬化,說面容可以通過化妝改變,這性格差異也巨大的。好像她有多重人格一般。
儲翰之最後深深看了一眼蕭牧舒。準備開車駛入,突然手機響了。
是白芸婳。
蕭牧舒瞧見白芸婳給儲翰之打電話,心瞬間揪了起來,眼中蒙上了一層陰翳。
嬌媚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海之間,尤其明顯。
“儲翰之,老娘打下的江山,你替我守好了,我在這邊有事,你趕緊回去。”
聽到白芸婳打電話是過來驅趕他的,儲翰之的心瞬間跌路谷底,失望難掩,他想問白芸婳,是不是準備在這山間同蕭牧舒做一對野鴛鴦,将他摒棄在外。
只是蕭牧舒就在他旁邊,他的自尊心讓他不能問。
“儲翰之,你放心,我不會同蕭牧舒有任何關系。”
白芸婳的一句解釋,讓儲翰之的緊繃的心放松了一下。但轉念想起在,這狐貍一樣的女人,嘴裏哪裏有半句真話,總是真真假假,似是而非。
狐婳好像猜出了他的遲疑一般,語氣巧挑,“便是我真想同他如何,你又奈何得了我,在旁看着,把你自己醋死,也無濟于事。”
她的聲音妩媚清閑之中帶着一股壓力。
儲翰之終究是答應了。
“白芸婳,最後一次。”
他沒說最後一次什麽,狐婳懶得追究。
寧蒼觀,松柏蒼翠,禪音定時而起。
蕭牧舒踏入後,就瞧見盤坐在蒲團上,身姿挺拔,安詳地閉目打坐的白芸婳。
她周身氣息寧靜,氤氲仙氣。
他重重地咳了一聲,白芸婳睜開眼,那雙眸,若一泓清水,清澈澄明。
他看着她好不順眼,這個女人憑什麽撩撥了他的心緒,她倒是做起了“佛媛”了。
神仙的适應能力到底是比人類強。
上一秒,狐婳還準備“勾引”蕭牧舒,這下一秒,一蒿仙人,占了身體,半點尴尬也沒有。
白芸婳慨嘆道。
她眼下倒是忘記,她對于蕭牧舒愛的是有多深,有多失智。
寧一蒿面容寡淡,與世無争的樣子,更是令蕭牧舒覺得心上仿佛有千百只螞蟻在行走,他抓心撓肝地看着眼前這個難以捉摸的女人。
今日的她,不似前段時間的她,桃腮粉面,笑意曼妙。
她平靜得好似身側香爐中冉冉升起的檀香。
“你我相識十載,從未想過,你竟有這般多的身份。”
得知她會制藥的時候,他已是驚訝,眼下又得知,她竟然曾是一觀之主。
三年前,寧一蒿繼承了寧蒼觀,白芸婳穿過來後,她又不會打理,同寧一蒿商量一番,決定讓容蘅繼續擔任觀主,容蘅要管藥廠,道觀觀主一職就成了姿妍的了。
他們這師祖師徒,倒是讓有關部門費了一陣心思才把手續給擺弄完整。
寧一蒿低眉半晌,又擡眸,“眼下,我不是道姑了。”
蕭牧舒冷笑,“你要是道姑,感情生活,也太亂了!”
寧一蒿凝眉,狐婳确實挺喜歡勾搭的,只是那都是往日世界,來到這個世界後,她一改常态,滿副心思都在搞事業,劇組中,她也偶爾調戲調戲小演員,也不過是口嗨,她沒走心更沒走腎,倒是惹了不少俊男美女,徹夜寤寐反側。唯一說有肉體關系的也是儲翰之,她同儲翰之也是在白芸婳同蕭牧舒分手之後。
她這剛想挑逗蕭牧舒,這不就被她穿過來了麽。
至于白芸婳,就喜歡過他。
寧一蒿皺了皺眉,“我感情生活不亂,我同儲翰之在一起,是同你分手之後。”
寧一蒿屬于那種寧願被誤解,也懶得解釋的人,她被她自己的這一句解釋給弄驚了。
在一起生活久了,都會親近很多,何況她同那頭狐貍共用一具軀殼。
将她納入羽翼之下,也情有可原。
寧一蒿的解釋,讓他愰了神,仿佛回到三年前,他們剛分手的時候。
她也是這般淡漠而冷靜地說出這一系列的話。
“一蒿師父。”小魚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蕭牧舒第一次聽到白芸婳的這個名號。
小魚端着茶盞,遞給了寧一蒿。
寧一蒿,看着這個小姑娘,笑得溫暖。
她啜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盞,考教一番小魚的功課。
“八卦有哪些?”
“乾坤震巽離坎兌艮。”
“代表何物?”
“乾為天,坤為地,震為……”
“伏羲先天八卦次序為何?”
“乾一,兌二,離三,震四……”
寧一蒿不善蔔卦,只學了一些基礎。
于命運二字,她的觀念,頗不似修行之人,她不想知後事、不想改命,只想将她該走的路走完。
傳聞,寧蒼觀,在靈氣充沛的年代,在修真界,也是大的修仙門派,獨占山頭,獨占仙域境地。那時他們叫寧蒼派,有醫藥谷、劍峰、丹峰、器峰、天機閣……
部門齊全。
剛入派的小弟子,有五年的時間,要學通識課,基礎課程學完了,才會分專科進行學習。
蕭牧舒站在一側,瞧着師徒二人,一考教一回答,他也不覺得尴尬。
蕭牧舒在棱谷鎮住下了。
棱谷鎮是個海濱小鎮。
說來,除了太平村,其他的村鎮都挺富裕的。
太平村就如同受了詛咒一般,不過為了實現共同富裕的目标,華夏推進“扶貧攻堅”,太平村也不算太窮。
說“窮”也是和其他的海濱漁村的對比。
白芸婳倒是對于“八卦六爻甚感興趣,且頗具天賦。”
狐婳、寧一蒿已為仙人,不需借助工具,只需打眼一看,就能曉得,不經改變,這人未來大致運勢。
狐婳的性子,自然是懶得用這個金手指。
寧一蒿,她一心只有客觀存在的事物——丹藥。更是懶得管命運這種“玄妙”的現象。
寧一蒿教小魚這些蔔卦知識的時候,白芸婳也在學。
那日白芸婳拿着五帝錢,扔了六爻,蔔了一卦。
在貴妃榻上閉目休憩的狐婳,猛然睜開眼,神情肅穆,眸光明亮看了她一眼。
這只狐貍的目光,讓白芸婳顫了顫,她有些不安地盯着狐婳。
“無礙,你當真是有做蔔師的天賦。”
說罷了,閉上了她那雙狐貍眼。
“只是,我不喜歡那銅錢咣當的聲音,往後,你蔔卦莫在我跟前了。”
白芸婳抿了抿嘴,小聲“哼”了一聲。
狐婳眼尾露出一抹笑意,雪白蓬松的狐貍尾巴也舒服地搖晃着。
得知蕭牧舒和白芸婳在一起。
儲翰之急地直跳腳,只是白芸婳剛完成了對賭協議,她本來跟他說,要休息休息,他也心疼她,給她放了假。
他得在公司收拾她的活兒。一時之間也脫不開身。
儲翰之原本開朗月,就是開着玩兒的,再有就是同蕭牧舒對着幹,時不時給他添堵罷了。
他手下的藝人,混的最好的夜不過三線。
白芸婳後面一年的劇,幾乎都帶新人,今年白芸婳不像以前那麽拼了,多是參加了一些真人秀,她也會帶新人上去。
“老板娘走了,老板可就緊着您一個人累着呢。”
儲翰之忙活着,朗月的藝人調侃他,他喜歡聽這種調侃,他喜歡把別人将他和白芸婳聯系在一起。
嘴角不自覺露出溫柔的笑意,眼裏帶着一抹落寞,“是啊,她挺累的。”
“不過我聽說,蕭牧舒好像去撬牆角了,老板,我肯定站你這邊……”
“他撬不動的。”
李沁年這半年剛有點小火的小鮮肉,白芸婳幾乎每個能買一送一的場合,都把他帶在身邊露臉。
白芸婳同時帶的還有朗月的一個小姑娘沈月。
媒體經常,炒李沁年和沈月的cp,年月cp。
剛帶來兩個新人,白芸婳就去了棱谷鎮,她本來是準備休息一個月的,眼下卻又告訴她歸期不定。
騙子。
儲翰之心中吐槽着。
山色空蒙,潮海蒼茫。
大自然,果真陶冶情操,書本誠不欺我。
看着這處風景,蕭牧舒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唯一不滿的便是,他看着白芸婳,總覺得隔着一層膜,他和她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江南風光,雨霁,煙雨朦胧,同海上雨蒙,自不是一番風味。南方纏綿,吵架都是一段段,北方,大抵一個字,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養的便是個特點,你瞧我棱谷鎮,這大風大雨,你還有空多停留?到了冬日,外面也冷得緊,提壺賞雪得凍成狗。”
容蘅對着蕭牧舒說了這麽一段話。
蕭牧舒有些不解。
容蘅來到觀中,就換了道服。
女性曰“坤道”,稱女冠。道觀之中,“坤”道比較累,得種地。
不過寧蒼觀,都是道姑,傳承的是寧蒼派的功法。
朝代更疊,很多典籍都丢失了。
他們倒也沒有太多乾坤之分。代代相傳,多是把自己會的傳給徒兒。
容蘅這一副女冠的打扮,瞧着就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蕭牧舒自然多想了些,奈何悟不出星星點點。
容蘅,眉眼清淡,站在觀內屋檐之下。
雨水簌簌地下着,速度很快,飛銀走線。
“居士,何意?”
容蘅挑眉,輕笑道,“無意,春日剛從江南回來,見着寧蒼的雨,慨嘆而已。”
寧蒼觀,也靠着一座山。
說觀小,只是針對朝拜者而言,院中侍奉的神龛不多。
這一月,寧一蒿經常帶着觀中弟子上山。
不搞“科研”而搞教學的寧一蒿,生活作息是很好的,日落而作,日出而息。
寧蒼觀有蔔卦的業務。
觀中庭院前,有張湛青色的小桌子,桌前有個同色系的凳子,每天姿妍都會排班,會有人在桌前解卦。
寧蒼觀,解卦的方式也是尋常的道家手段,也無所謂推陳出新。
杯蔔抽簽、測字、生辰八字命理……
這日,天熱得出其。已是秋日,三場雨水後,天氣涼爽得很,秋風飒飒,今日卻很熱。
寧一蒿正打禪,便覺周身環境變了,再一睜眼,眼前三枚五帝錢。
整個神識空間彌漫着脂粉香氣,回眸,果不其然,是狐婳。
她凝眉。
“怎麽是你,你怎麽在這!”
寧一蒿以為,下次她們的靈魂轉換,控制身體的,應該是狐婳,眼下她同她都在這處。
那控制身體的應是白芸婳。
“姿妍師父,我想求一蒿師父蔔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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