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鬼降(2)
第46章 鬼降(2)
去怡賢殿的時候,三公主楚蕭五公主楚清和九公主楚問正坐在那裏陪皇後雲氏唠嗑。見形容消瘦的依韻紅着眼進來,楚清沒等皇後開口就起身迎上去,扯着依韻的手笑問道:“嫂嫂這是怎麽了?難道哥哥欺負你了不成?”
她話剛說完,三公主楚蕭突然皺眉開口道:“還用說,哥哥以前那樣疼豔妃,如今為了豔妃冷落嫂子也是有的。只是奇了怪了,哥哥病着還不消停,他到底要鬧哪般!”
楚蕭心直口快,一說話就弄得皇後面色不悅。楚清見狀就要開口打圓場,就在這時,依韻突然對着皇後跪下道:“母後,臣—臣妾有要事懇求求母後,望母後摒退衆人。”
以前總是‘我’來‘我’去的,如今陡然該改稱呼,真不習慣啊!
她很清楚,今日這聲‘臣妾’過後,強國公主的傲氣便不複存在。頭低了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順其自然的也會來了。
可是,此時是她有求于人,這會子若一味不肯低頭,到時候只怕頭會低的更狠。畢竟幫太子瞞病情瞞了這麽久,直到瞞不住的時候這才知道來求帝後,任誰家的父母聽到這事兒,也會恨不能把她碎屍萬段。
在她凝重的眼神中,在場的人都感覺到了事态的嚴重性。楚清當即拉着楚蕭,帶着楚問向皇後告辭,而細雪也很有眼力見兒的帶着宮人離去,經過依韻身邊的時候,她那波瀾不驚的臉上現出一絲疑惑。
這個和親公主,究竟有什麽事要求主子?是什麽事讓她把姿态擺的如此卑微?難道------
隐約覺得要出大事,可是這會兒明顯不是發問的時候,只得帶着疑惑與不安領着宮人去外面候着。
門窗皆已朝外面關好,剛才還暖融融的怡賢殿漸漸被幽寒所侵蝕。
“發生了什麽事兒?你說吧。”
皇後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母子連心,她隐隐猜到了什麽。
什麽都沒說,怡賢殿裏的氣氛就已經如此凝重。依韻苦笑了下,該來的,終究要來。于是深吸一口氣看向眉頭微蹙的皇後,緩緩的道:“母後,太子的病情有變----”
“果然如此。”皇後打斷了她的話,急急的問:“那叫太醫了嗎?太醫怎麽說?”
依韻搖了搖頭,苦笑道:“太子的病,尋常太醫尋常藥材治不了。這會兒為太子治病的是羌族的梁太醫,他有抑制太子病情的法子,眼下需征得父皇與母後的同意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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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法子?”
“下鬼降。”到底說出來了,依韻靜靜的看着神情陡變的皇後,繼續道:“太子的病撐不到明天,所以,今晚必須讓梁太醫着手下降。母後,把父皇請來吧,咱們一起求父皇,太子不能-----”
“住口。”皇後聲音低沉的喝止了她,尖尖的十指指着她不無驚恐的問:“你對太子做了什麽?他為什麽非被下鬼降不可?他哪裏得罪你了啊,若僅僅是因為他以前偏疼豔妃,你此舉未免太惡毒了些-----”
失去理智的皇後露出了心中對依韻的真正态度,她毫無道理的懷疑使依韻感到心寒,婆媳之間自此鴻溝深亘。不過這也是意料中的事兒,見果然發生,依韻暗嘆了口氣,但還是盡力解釋道:“梁太醫說,太子的病是被怨鬼纏身所致。那個鬼不同于世間尋常鬼怪,巫師和尚道士都無法驅除,所以只能下鬼降。下鬼降後,通過小鬼的怨氣才能逼退那只纏着太子的鬼。不然的話,太子只怕會被那只怨鬼糾纏至死。”
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母後別問我太子為什麽會這樣,我也不知道太子因何招惹了那只鬼,這事兒甚至連太子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我現在只知道,明日之前若不下降,太子就會死。”
最後一句話使皇後從驚痛中清醒過來,痛定思痛後強壓下不符身份的情緒,看着依韻一臉痛苦的問道:“下鬼降會有什麽後果?”
依韻見她發問,便把梁太醫的話盡量簡單的說了出來。
皇後聞言身形微晃,但她知道這會兒不能倒下去,便對依韻道:“聽着,本宮不管你剛才說的話有多少水分。現在本宮就派人去請陛下,待會兒陛下來了以後,你不得說軒兒有可能只活八年的事兒。陛下心系社稷,他若知道軒兒可能只活八年,那他一定會擔心八年後軒兒出事的後果,軒兒是太子,他若出事,我陳國的江山勢必會生動亂。陛下不喜動亂,更不願意動亂耗損社稷,故必會另立儲君。所以,你要想繼續當太子妃的話,就把你剛才給我說的那些話咽回肚子去。順便讓人告訴梁太醫,就說,陛下若問起時,他必須說那鬼降是他特意研制出來要護太子一生平安的祥降。”
“母後不必如此,太子最少活八年是保守估計,倘若那冰蟲壽命在五六十年以上的話-----”話說到這裏,依韻覺得這想法太天真。人們慮事往往會先慮最壞的後果,希望在異變發生的時候不至于手忙腳亂。她突然覺得景宣帝一定會考慮最差的結果,于是打住話題凝神道:“好,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為防萬一,依韻把捧硯叫進來,讓她先回胥苑告訴梁太醫,讓他明白待會兒帝後去的時候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捧硯離開後,皇後也讓在外面的細雪派宮人去請景宣帝。
安排下去後,依韻和皇後相對無言。
楚軒必須做皇帝,這是她和皇後共同的心願。
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楚軒的儲君之位受到任何威脅,哪怕輕微的威脅也不行,所以,必須致力于消滅一個又一個隐患。
為了權力,為了榮耀,為了心中的那份執念,人真的可以背叛許多。
欺君又如何,背叛夫妻感情那又怎樣,要想活着,活出心中的執念,就必須得護住那個可以為自己提供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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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楚祥養母夏貴妃那裏的景宣帝被皇後派去的人急急的請到怡賢殿,進去後見皇後在那裏一個勁兒的伏案哽咽不停。而在一旁輕輕的幫她撫背順氣兒的依韻,面上也多有凄婉之色。
“這是怎麽了?”
見一臉不解的景宣帝被請了來,皇後猛地起身撲過去跪下道:“求陛下救救軒兒,他是臣妾此生唯一的兒子,他若有事,臣妾也不活了----”
說到這裏,突然軟倒在地上。景宣帝慌忙扶起她,濁黃的眼中泛起絲絲不安,邊給皇後拭淚邊道:“別哭,你說清楚,太子怎麽了?”
然而皇後只是哭個不停,景宣帝只得看着立在一旁的依韻吩咐道:“你說給朕聽。”
依韻當即按把該說的說了出來,不該說的全都瞞住。不僅她要瞞住,回頭兒囑咐梁太醫今後也要謹言慎行。
聽她講完,景宣帝滿是皺紋的手突然抖了起來,怎麽都控制不住。
“被怨鬼纏身,這麽嚴重的事兒,你們為何要瞞着朕?”
“我們想着,梁太醫興許能帶回更好的根治辦法。”依韻神情複雜的道:“太子覺得父皇日理萬機,不該因為他自己的病而讓父皇分心。這才----”
話說到這裏,她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其實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楚軒一直堅持先不要打擾帝後。按理說,以一國之君的能力,找根治的法子也許會更快更有效。可是楚軒卻執意不讓她将此事禀報,實在是很奇怪。她那些日子成日裏擔心楚軒的病,加上幾天幾夜的睡眠不足,所以沒往深裏想。如今陡聽景宣帝提起來,她這才覺得楚軒近似固執的堅持毫無道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父子有隔閡呢!
但是這些話明顯不該說出口,于是只得迅速的結束解釋,“太子他覺得他可以應對這些,他不想讓父皇與母後擔心,所以沒有及時派人告訴父皇母後。”
“又是這樣的話!”景宣帝顯得無比悲憤,花白的頭發幾乎豎了起來,“每當有事,他都喜歡自己扛着。當初掉下峰山快死的時候,自己扛着,現在被冤鬼纏身的時候,又要自己扛着,他眼裏究竟有沒有把朕和皇後當他的父母。”
看着兩眼圓瞪的景宣帝,依韻忙跪下去道:“是韻兒的錯,太子病重時慮事難免不周全。我在感覺到事态的嚴重性的時候,就應該及時派人禀報父皇母後,可我卻---”說到這裏,俯下身子道:“請父皇母後責罰。”
景宣帝雖然盛怒,但到底是一國之君,終究沒有被怒氣沖昏理智。他還記得此女是何等身份,責罰?能責罰嗎?敢責罰嗎
再者,自古以來都是夫唱婦随,自己那兒子不讓她告訴別人,她一無主見的女流,敢違抗夫命行事嗎?
想到這裏,看着比初來時要清減許多的依韻,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你沒錯,即便要罰,也不該是你。快起來吧,朕和你母後要一起去東宮一趟,朕要親自去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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