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戲服穿越

戲服穿越

戲服上身，恍然如夢，一時間，天旋地轉。

“白焰，你看看你成何體統！”

“哎呀，小姐，我早就說了，不要爬那麽高！”

樹上站着的女子，被樹下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生氣了。

“怎麽？罰我不準練武，我便不練，我站在此處遠眺，也不成嗎？”女子一臉不高興。

“真是不稀得說你，昨日你說要在房中睡覺，其實去了哪裏？”中年男子，是女子的父親，一品軍侯——許白骞。

他正在數落的女子，是他的小女白焰。

從小按照男孩子标準養起來的女子，性子自然烈了些。

被父親這麽一說，白焰一時語塞，她昨日偷跑出去的事，父親如何知道？

樹下仰着腦袋看着她的丫頭，被她一看，有些不知所措，一個勁兒地搖着腦袋，意思是：不是我告的狀。

白焰突然笑了，回想起昨日在酒樓發生之事。

昨日天氣甚好，和父親賭氣将自己關在房間，看見外面的陽光那樣明媚，突然覺得這樣待在府裏，着實是浪費，可又要拿出賭氣的架勢來，于是，便選擇了一種“偷摸摸”的方式。

從櫃子裏翻騰出常服，随便梳洗了一番，便出門去了。

這是她常用的方法，總是喜歡着男服出行，如今是盛世，民風開化，服飾融合，女子着公子服，倒成了一種時尚。

白焰的輕功極好，一眨眼的功夫，便從後院的牆，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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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街上，因為心中暢快，還哼起了小曲。

腳下步伐輕盈，一路朝着城東頭的酒樓而去。

那裏有一種喚作“桃花醉”的酒十分好喝，白焰只喝了一次，便視其為心頭好。

門口迎客的小二已經認識了白焰，熱情地招呼白焰上樓，走進那間她每次來都會選擇的包廂。

廂內溫度适宜，臨靠着窗子，視野極佳。

按照慣例，點了一壺佳釀。

正喝着，便聽見從隔壁包廂內傳來的樂器聲。

緊接着，便是女子溫軟的唱腔，極是好聽。

白焰本就是個好奇心重的女子，想要将曲調聽得再清楚些，便起身，來到那面分割廂房的牆邊，将耳朵貼在上面。

唱腔已經停了，緊接着，傳來女子的啜泣聲，還有幾個男子的笑聲。

任誰聽了，都會聯想到是哪個姑娘被男子欺負了。

白焰本就是個愛出頭抱不平的主兒，哪裏能任由這等事情發生？

于是乎，便引發了接下來的諸多事。

***

白焰不顧小二的阻攔，踹開了包廂的門。

在包廂內的衆人，紛紛回頭。

“光天化日，在天子腳下，竟還能如此霸道橫行……”

白焰這才看清楚，廂房內的好幾個面孔，皆是她認得的。

白焰跟随父親在邊境軍營，直到去年才回京，京中的公子小姐，她認得的不多，除了在宮宴上見過面的幾個。

“許小姐？”有些結巴的男聲，是來自崔侍尚書家三公子的。

白焰有些懵了，一早便聽聞這崔三公子是個品行端正的少年啊，怎麽會大白天的欺負人呢？

房中還有幾個人，分別是：薛丞相的大公子，光祿大夫家的二公子，還有一個，白焰沒見過，不過見這人生得眉目清秀，眼睛就像是秋月下清澈的湖水一般沉浸，氣質內蘊，自然聯想到一個人——長公主家的慕然公子。他平靜地喝着杯盞裏的茶水，沒有驚訝之色，唇角略顯嚴肅沉靜，好像正在發生的一切，都和他沒什麽關系似的。

衆人見白焰毫不客氣地走了進來，還特意去看了屏風後面。

“許小姐不必找了。”溫和卻透着疏離的聲音響起。

白焰頓住腳步，回頭看去，見剛才一言不發的慕然開了口。

“剛才小姐聽見的戲腔，是他唱的。”慕然擡手指了指正瞪着詫異的大眼睛的崔公子。

“你……”白焰如何也想不到，那般溫軟的唱腔，竟會是出自一個男子之口！

在場的其餘幾人，這才算想明白剛才白焰的一系列舉動，究竟是何原因。

“嗨呀，崔三說他最近學了一段唱腔，非要學給我們聽，那段曲子中有一段，便是哭音，你說新奇不新奇？”

新奇個鬼……

白焰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出了那間包廂的，只知道自己好像表現得挺淡定的，一群文臣家的公子，氣度上自然不能被他們比下去。

回到府中，白焰回想起最多的，是那個淡然不驚，目光如秋水的慕然公子。

對于慕然的事情，白焰是略有耳聞的，她回京的時候，恰逢慕然陪同長公主去游歷山川，直到前幾日才回到京城。當年，當今陛下還是東宮太子時，長公主嫁給時任太子太傅的慕元，也就是慕然的父親，如今的勳國公。

因為慕然生得清秀超塵，學識極佳，在京城中頗具名氣，多少名門世家的小姐想将繡球塞進他的懷中！

白焰覺得自己已經不用去競争了，已然敗了，有哪個女子是一言不合就沖進別人包廂的？

就是抱着這個态度，才能讓她日後見了慕然，表現得那樣自然不失本真。

慕然何嘗不是對白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自幼因為父母的性格，慕然都是個翩然有禮的公子，偶爾還有些傲嬌，美其名曰，稱為“風骨”。

沒有見過哪家的姑娘，會像那一日的白焰那般，雖然顯得霸道了些，可她的出發點是好的，反而讓人覺察出她的潇灑。

那一日，白焰從酒樓離開後，便聽聞同行的幾位好友說道起這位姑娘，說的是她在集市上，替百姓回擊惡霸的光榮事跡。

俠氣，還帶着幾分匪氣，這是慕然對白焰的第一印象。

***

白焰還和父親“對峙”着，便聽見管家傳來的消息，說是宮中來了旨意，三日後宮中太後的壽宴，要許家全家前往。

白焰見父親原本板着的臉，多了幾分笑意，也是，對于朝堂上為官之人來說，這樣的禮遇，确實說明了皇家對其的重視。

白焰打心眼裏感激這一道懿旨，讓父親轉移了注意力。

慕然和白焰的第二次相遇，便是在這壽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