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美人入懷

美人入懷

兩個人之間的相處，逐漸向着“磨合順利”的方向發展着，白焰還是喜歡看她的兵書，慕然呢，則更偏愛讀詩詞之類的書籍。

經歷了上一次的落水事件，沒有人再催促他倆的“圓#房”之事了，長公主好像也抱起“順其自然”的心态了，只有慕然知道，那是因為母親害怕他會生氣。

白焰上次會将他扔進水池裏，便是心存芥蒂，他又如何勉強她？

長公主的病情已經緩解了不少，暫時并無性命之憂，慕然便想着多給白焰些時間，也是多給自己些時間。

奈何宮中傳出的消息，吓了慕然一大跳。

消息是說白焰親自請旨，欲要跟随許将軍出征漠北……

慕然想起前幾日白焰是進宮了一次，是去給太後請安的，莫不是那時候請的旨？

顧不得許多，慕然只覺得聽完這個消息後，他的心口一陣壓抑，大婚才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她便做了這樣的決定，且不理會外人的看法，那為何從未同他商量過分毫？

到底拿自己當什麽？慕然騰地站起身，準備往書房走，此刻白焰應是在那裏研讀兵書。

白焰正看得入迷，便聽到書房的木門“哐當”一聲，被人從外面用力地推開了。

只見慕然清瘦挺拔的身軀，正立在門口。

“你回來了？”白焰拿着兵書，興奮地靠近慕然，指着其中一處說，“這個陣法，今日我想出了破解的法子~”

慕然默不作聲，眼神冷靜得吓人。

白焰這才覺察出他的不對勁，将視線轉移到他那雙原本清澈友善的眸子上。

她就是再不拘小節，也能看出了慕然是生氣了。

Advertisement

“你……”白焰想了想，好像明白過來了，她改了口“都知道了……”原本是想問他怎麽了。

慕然将目光投在她身上，讓白焰很不自在。

白焰微微颔首，半晌，才緩緩答了句“我不知如何同你解釋，知道你不大可能同意的，所以才沒有說……”

“不止是我，太後也不可能同意的……”慕然一改往日純良少年的感覺，此刻，更像是個小男子漢，語氣成熟，努力壓制着憤怒，“母親的身體，你不是不知……”

“我自然是知曉的……”白焰從未像今日這般“低眉順眼”，她自知這次是有些過分了。

“既然知曉，還是這麽做了，是嗎？”慕然瞪着白焰，他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憤怒，難道只是看重自己的面子？

“知道了，反正太後和陛下也不會同意的，我不去就是了……”白焰說罷，有氣無力地拽着那本兵書，轉過身，朝着書桌去了，腳上的步子，再也不似往日那般如風般凜冽。

不知為何，看着她這個模樣，慕然心中的憤怒，竟然被幾分心疼替代了，此刻的白焰，像是一只被拴住了利爪的鷹……

果然，之前最擔心之事，還是發生了，那樣一個明亮的女子，本應該翺翔萬裏的……

慕然心裏也不好受，可此刻，他也再說不出什麽了，便轉身離開了。

***

夜裏，慕然走進卧房，見雖點了燈，卻不見白焰的身影。

她會去何處呢？

慕然有些心慌，想到白日，自己說的話，似是重了些，猶豫片刻，慕然還是決定去尋她。

奈何慕然走遍了府上角角落落，也并未見到白焰的身影……

直到他站在偏院中央叉着腰思索，不經意地回身，看見西面的那座三層木質雕花樓。

那是已經廢置已久的一座戲樓，許久未曾有人進去過了。

莫不是在那裏？

慕然仔細觀察，見戲樓的入口處，木門确實沒有完全閉緊，似是被人推開過。

木門上的漆花已經褪了色，摸上去，滿是灰塵。

慕然小心翼翼地推開木門，迎面而來的，是空氣裏滿布的灰塵。

月色透過天井，能隐約看清二樓的輪廓。

慕然微微擡眸，掃視着這個早已被人們遺忘的地方，突然發現，此處，竟好像比府上的任何一處，皆要安靜。

踏上那已經看不出底色的臺階，慕然未察覺到一絲來自旁人的腳印，她不在？還是已經走了……

慕然沒有放棄，繼續向上，待他走過樓梯轉角，真正來到二層的時候，看見空曠戲臺上，立着一個白衣女子，只能看到背影，可還是認得出。

看見白焰在這裏的一瞬，慕然松了一口氣，他也是在這一刻意識到，自己對眼前女子，比想象中的，還要在意一些。

他緩步走近戲臺，臺上的女子卻慕然轉了身。

顯然，以白焰的警惕性，不可能察覺不到身後不遠處有人。

慕然注意到，白焰的轉身不同一般轉身，她所着的白衣，是一件戲服，袖子極長。

水袖一出，平日裏熱烈好武力的女子，竟然變得柔美起來。

慕然一邊靠近，一邊目不轉睛地望着戲臺上的人。

看見白焰眼圈周圍的微紅，慕然心頭一跳，很顯然，她方才，定是哭過了……

水袖肆意潇灑地上下翻飛着，白焰的身姿本就靈動，轉身回眸，皆是完成的利落又不失美感。

直到臺上之人的動作停了下來，二人相立對望着，慕然的心緒仍然不能平靜。

“知道我為何一定要去漠北嗎？”白焰緩緩問道，聲音平靜。

慕然微微停頓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因為你的祖父，曾在那裏殉國了……”

聽到慕然說出這句，白焰的眼圈再次紅了，她也不知自己在慕然面前，為何可以輕易就展示出脆弱的一面……只因為他是自己的夫君？

慕然擡起步子，緩步向前，上了高臺。

白焰立在原地，一步未移，直到他停在自己身側，不足半臂的距離。

“去吧，倘若當真想去的話……”

聽到慕然說出此語，白焰不禁詫異地看着他。

慕然微微勾了勾唇角，明亮的眸子，比夜空中的北極星還要璀璨，“不過……”

白焰微微屏息，想聽到他的下半句。

“此次，我要與你同行。”慕然語氣裏透着不容置疑之意。

白焰盯着他的眸子，一行熱淚，在她毫不知情之際，自眼角落了下來，是太感動了嗎？

她還未來得及去擦抹，便被拽着胳膊，扯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猶豫片刻之後，白焰的手臂，終是輕輕環住了慕然的腰。

此刻，眼前的男子，骨架之中，已然有了“肯擔當”的男兒架勢，竟和多日前所相識的那個少年，有了很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