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不理狗

不理狗

“禾禾朋友,來了就坐下聊會啊。”

童梓月突然開口,雖然看起來端莊得體地微笑邀請,但我想起她的八卦屬性,腦袋裏頓時亮起了紅色警報。

“聊什麽,沒地兒了!”這邊四人沙發座,我本來是坐在裏面靠窗的位子,聽童梓月這麽一說瞬間移動到靠過道的座位上,拒絕之意明顯,順便丢了一個眼色給易司神會。

童梓月當即踹了我一腳,示意我閉嘴。

我再看向易司,他糾結的小眉毛半擰着,用眼神詢問我……詢問我什麽啊,我又不會讀心術,看不懂!

這時候老朋友之間的義氣就體現出來了。

陳淮望緩緩拉過童梓月的爪子,按在沙發墊子上,放緩了語氣,“以後有機會吧,人家同事還等着呢。”

易司這才接話,“嗯,那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看他走了,我緩緩松出一口氣。

陳淮望就不好過了。

“你做什麽!”童梓月怒捶了陳淮望兩拳,“我這是幫禾禾考察一下,把把關。”

“可得了,我跟他什麽關系都沒有,清白的很,你考察什麽。”我回。

“你覺得我信?”童梓月反問。

“真的,”我十分真摯地看向她,“八卦仙子您可消停會吧,都是你,總誤導我。”

“我誤導你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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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着陳淮望的面我有點拘束,這種話題不太放得開,“反正,我覺得人家只是把我當鄰居,關系好一點,方便互幫互助的那種。”

童梓月不是很信的樣子,“那你呢?”

“我?”我遠遠瞥了易司那邊一眼,“他人還不錯,僅此而已。”

我說的不算完全的實話,也不是假話。

他人很好,真挺好,我對他也是感動多一點,如果不是旁人誤會和提起,我都沒想過這方面。

可見,他對我的吸引力還差得遠。

童梓月看我确實沒什麽興趣的樣子,不再追問,“這樣也好,我看他也不行,配不上咱家仙女。”

“哼,那是。”

中國有将近十四億人口,其中因為相愛而結婚的有多少?

哎,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們倆一樣幸運的。

我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卻總是努力拽緊他倆的紅線,因為能看出來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我羨慕,所以不忍。

因為羨慕,所以期待,也正因為有了期待,所以才會失落吧。

一邊不讓人家坐下,一邊期待人家坐下。

女人呵。

莫名奇妙地,我開始對易司冷淡起來,他大概也發現了,最近都沒有再往我這寄養小嗨。

趕上這天我出門,他外出回來。

“你去哪?”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也難怪他會這麽問,畢竟我平時都不怎麽打扮。

“去相親。”我簡單回他。

“又幫你朋友相親?”

“給我自己相。”

我蹲下摸了摸小嗨的腦袋,匆匆說完就要走,也沒看他什麽表情。

走了兩步覺得這樣不好,畢竟還是鄰居,不能因為人家沒有達到自己的期望值就盼了死刑,又怪不得他。

于是,我又轉過身,裝作開心的樣子比了個打氣的動作,“幫我加油哦!”

他好像是沒表情。

沒看清。

我說是相親,實則是去參加簽約雜志社的活動,一周年慶典來着。

我剛簽進這家,雜志社裏的人都不熟,只是接到責編通知,過來捧個場,畢竟我也算是帶流量跳槽,第一次正式出面,總的打扮得過得去才行。

晚上,活動結束我跟雜志社的人一起聚餐,大概認識了幾個小夥伴,互換了聯系方式,吃的肚兒圓圓回家了。

臨睡覺,易司給我發了條訊息。

“相親得怎麽樣?”

我都忘了這茬了!

我思考片刻,我回複他。

“一般般。”

他似乎對我的回答不是很滿意。

“一般般?”

我剛準備換個說法,把這事圓過去,他又發來一句。

“好吧,早點睡。”

這人……

我有點來氣,又有點憋屈。

算了,為了個大豬蹄子氣壞自己不好。

不理他了,随意随意。

我沒有再怎麽關注他,蠢秋和皮皮依舊是我收藏裏最靓的仔!

沒過兩天,我正看着皮皮中午的排位戰呢,皮皮女巫真牛逼!富江皮膚真好吸!

哎,皮皮不禁誇啊,剛誇完就來個瓜皮閃現!

沒事沒事,女巫有開門戰。

我趴在床上晃着腿看得正入迷,突然電話響了,吓我一跳。

看清來電人之後,又吓我一跳。

易司打來的!

這個點他不應該在排位嗎?找我做什麽,出什麽事了嗎?平時他很少給我打電話的。

我有一丢丢好奇,先接了電話。

“喂?”

“是我。”

“我知道,怎麽了?這個點給我打電話。”

“也沒什麽事,小嗨要送回外婆家了,想問問你要不要跟它道個別。”

什麽!小嗨要被送回去了?這麽快!

我登時腦袋一懵,半晌才想起回話。

“你在家?”

“嗯。”

“等我,我一會下去。”

我頭發有點亂,随手捋了捋用發圈紮了就下樓去了。

按門鈴,門很快開了。

小嗨聽到動靜不知道從哪個屋子裏狂奔出來,伸着舌頭興奮地往我腿上撲,熱情得我鼻子發酸。

突然有點內疚,狗狗都是通人性的,說不定它一直在等着我來找它玩,我卻一個多月都沒有看它。

“嗚嗚,小嗨,快讓姐姐好好抱抱。”

我蹲下去把小嗨抱在懷裏,它一個勁兒地亂撲騰,我抱都抱不穩,一點也不符合此刻我內心的煽情氣氛。

直到狗尾巴撲了我一嘴毛,我才松開它。

小嗨眼睛亮亮地,猛地往屋裏跑,一會從房間裏叼了一個玩具沙袋出來。

我頓時就忍不住了,鼻酸霎時沖到眼眶,眼淚嘩嘩地就掉了下來,連線珠子似的。

“小嗨不走,嗚嗚,我不讓你走,這是我給你縫的沙袋,嗚嗚嗚……”

我接過小嗨嘴裏的沙袋,放到一邊,又一把摟住了小嗨,小嗨掙紮着逃開我的懷抱,又去叼沙袋,放到我手邊。

它想讓我跟它玩!

我接過沙袋,丢遠,它歡快地一蹦一蹦跑過去,把沙袋叼回來後蹲坐在我面前來回颠着前爪讓我接。

我哭得更兇了。

易司全程倚在門邊,靜靜地看,也不出聲,直到這會才開口,不痛不癢地來了一句。

“舍不得你還這麽久不來找它玩。”

這話怎麽聽着感覺不對味呢?

這哀怨的調調,我都懷疑他在說他自己呢。

怪我不找他玩?

怪我嗎?

emmmm,好像是我先不理他的。

“小嗨什麽時候走啊。”我把小嗨的沙袋丢遠,它自己跑去一邊虎聲虎氣咬着沙袋玩了,我順勢站起。

易司倚着門邊的身子終于舍得直起來了,清了兩下嗓,視線飄去了別的方向。

“不知道,我媽說最近就回來了,給你留點陪它的時間。”

“那我今天可以帶它回家嗎?”

易司點頭,“你可以多陪它幾天。”

我把小嗨帶回家了,忽覺有些不對勁。

怎麽變成我上門領狗了?

我不是要不理易司的嗎!

罷了,我看小嗨歡快地一頭紮進我給它買的放在陽臺上的小搖搖床裏,四腿兒朝天,搖得樂颠兒樂颠兒,就什麽脾氣都沒有了。

珍惜陪它的最後時光!

小嗨搖着搖着睡着了,排位時間還沒結束,我坐在沙發上又點開了手機,皮皮還在排隊,他每次都要排好久。

我就換了B站,看看蠢秋開沒開播,這一看,發現易司中午開播了,時間是半個多小時前,大概就是他給我打電話的那段時間。

我點他的直播間,看底下觀衆給他發的彈幕。

“沒事沒事,起司好好休息,拜拜。”

“話說起司最近狀态都不好啊,這兩天都掉星了。”

“緩緩吧,不行出去玩一玩。”

“是啊,出去玩一玩吧,今天比昨晚還慘,哭遼。”

“我們可以等你,好好休息!”

“拜拜拜拜。”

還有些零零續續的拜拜,我好想隐約揪到了點什麽,又好像沒有。

應該跟我沒有關系的吧?

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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