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

第 3 章

南渡已經很久沒見過那個送水工。

時間一天天過去，不再被失眠所困擾，被打亂的生活也慢慢恢複了正常，只是偶爾在醒來的時候會看見一個虛影。

他還是做着換水的工作，陽光從窗子裏直射進來，給他古銅色的皮膚渡上了一層金色。

有時候會愣很久，還以為他來了，直到看見灰塵在金光中浮動，他才發覺這是自己的錯覺。

為什麽會想到他，南渡不明白也不會去想，他的腦子裏只有工作。

和以前一樣，南渡過着按部就班的生活。

準時上班，準時吃飯，準時下班，準時睡覺。

他愛這樣的生活，他不喜歡生活中出現意外。

連續下了一個多月的雨，辦公室氣氛低迷，員工大多都無精打采。

韓晶打了個哈欠：“唉，這雨下得什麽時候才能停，衣服都幹不了，就算幹了還是有一股難聞的臭味。”

“誰說不是呢。”楊磊眼皮耷拉下來，昏昏欲睡的狀态，“大下午和晚上一樣，好想睡。”

韓晶倒在桌上，看着外面陰沉的天，生無可戀：“這樣的天氣，就該在床上躺着刷手機，而不是在這裏虛度光陰，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又要加班了。”

透過單向玻璃，南渡看到在工位上疲憊的員工，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氣，按下呼叫鈴。

“叫我了。”

楊磊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總裁辦公室，進門的那一刻揚起笑臉。

“現在是四點三十二，你訂一家餐廳，訂好以後在員工群通知他們一聲。”

什麽意思，楊磊瞬間清醒：“聚，聚餐嗎？”

南渡一向話少：“嗯，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

楊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總裁辦公室的，反正每一步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飄飄欲仙。

“你怎麽了。”韓晶以為他上班上傻了，“老板他又交給了你什麽難以完成的任務。”

“沒有。”楊磊高興地都要蹦起來，奈何顧及形象壓着嗓子說，“老板說等會兒聚餐。”

“啥。”韓晶眨眼，而後心情雀躍起來，“聚餐，終于又給我盼到了，那還不狠狠敲一頓，選餐廳了嗎，快點的，我等不及了，我跟你說我有一家收藏了好久的餐廳，太貴了，狠不下心。”

楊磊湊過去一看：“啊，是這家餐廳，我也收藏了。”

南渡沒想到在這家餐廳見到他。

不同以往休閑的裝束，這次他穿得要正式很多，白襯衫加西褲，明明和其他服務員是同樣的裝束但他就是要出挑很多。

南渡擡頭一看，他在朝自己走來。

白襯衫有些貼身，能隐約看得清他鼓起的胸肌，臂膀筋肉結實，雙腿繃得很緊，這些無一不顯示出他的力量感。

與他同行還有其他人，可南渡眼裏只看得到他。

心跳又開始加快，身體也微微開始發熱。

“菜單。”

他的聲音很低。

韓晶很意外，好長時間沒看到他居然會在這裏見到他：“你最近怎麽沒去送水。”

“哦，來這裏打工沒時間。”

韓晶：“哦～，是這樣。”以後在辦公室裏看不到帥哥怪可惜的。

韓晶還想聊什麽，但是看到他那一張帥的人神公憤的臉就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們是要檸檬水還是白水。”

“檸檬水吧。”

等帥哥走後韓晶一桌才侃侃而談。

“啊，真的好帥啊。”

“有點想要聯系方式，但是不敢。”

“太小了，好有罪惡感。”

韓晶開始回味：“我還是喜歡他穿背心的樣子，一看就好撕。”

大膽的發言，同座立馬捂住她的嘴給她使眼神：“老板就在隔壁桌，你不怕他聽到。”

韓晶無所畏懼：“不是當事人，我不怕，老板聽見就聽見呗，他還聽得少嗎？”

“也是，他第一天來公司送水的時候，整個公司都在讨論他，我記得有人在電梯裏談論被老板當場聽見，太尴尬了。”

韓晶是老員工：“這還不是最尴尬的，在他來之前，老板是全公司熱議對象，女客戶見他都冒星星眼，他是我們全公司的男神，只不過老板太冷淡，相處久了，那張無欲無求的臉誰看了都性冷淡。”

“啊，還有這樣的事呢？”

“你覺得老板不帥嗎。”

“當然不是，帥翻天了，我第一次見老板就經驚為天人，但是帥的太有距離，讓人不敢接近，覺得他不是凡人而是天神。”

“話是這樣說。”韓晶說，“老板是那種可遠觀的帥，只能欣賞不能觸碰，但是他就不一樣了，一看見他，荷爾蒙撲面而來，有一種就那種，你能懂我意思吧。”

“唉，我還不知道你，你不就是想說很能do的類型嗎？”

韓晶捧臉：“哎呀，臉紅了。”

楊磊聽了這話直搖頭：“啧啧，你們幾個。”

“咋了。”

一句話引來全桌的的質問。

楊磊自知說不過他們：“沒有沒有，吃菜。”

“老板他今天呆得也太久了吧。”來到餐廳有一段時間，看到老板還在用餐韓晶有些好奇，“以前不是象征性的呆十分鐘就走嗎？”

楊磊在品嘗沒事沒時間顧及其他：“可能是今天的菜合老板的胃口。”

韓晶不疑其他：“也是。”

南渡認為自己出問題了，在整個用餐過程中，他無法集中注意力，而是無時無刻都在注意那個送水工。

他在拐角和同事交談。

他在服務其他的客人。

他消失了。

他走過來了。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前了。

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

和他眼神相接了。

他将空盤撤下去，又上了一道新菜，過程中他的手指從南渡手背上滑過。

心跳得比之前還快，南渡不懂自己是怎麽了，他一來到周圍，他的呼吸就不再勻速。

腦袋也混沌起來。

不能在這裏呆下去，也不能再見到他。

出了餐廳之後，南渡發現自己的狀況并不是太好，反而心裏空落落。

回到家立馬脫了西服外套，空調也調到了16度，可即使這樣還不夠。

全身火熱，有一股氣在身體裏橫沖直撞發洩不出來。

南想渡可能是他禁欲太久。

領帶一扯，将扣子解開，他不常幹這件事，他不喜歡除工作之外的任何事。

他沒有愛好也沒有朋友。

南渡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他喜歡做計劃，一個月一次，在固定的時間在固定的地點。

以往很快會平靜下來，可是今天沒有，每次一想到他的臉，一想到他充滿力量的身軀他都覺得不夠。

他需要更大的刺激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在那個金黃的午後。

送水工撩起了他的背心，露出結實的腹部，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工作而是朝自己走來。

他在對面站定。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自己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