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周六是雙胞胎的生日。
距離上一次來老宅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南渡本想趕着午餐的時間回去,早點去,早點回來,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可惜他待不住,耐心不負從前,早早就喊了司機。
下車後,鬼使神差擡頭往上看。
銀杏樹葉已全部掉完,大風一吹,枯槁的樹枝發出難聽的響聲。
走進客廳,掃過一張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對着某一方向一颔首就算是打過招呼。
“小渡來了。”
與父母交好的長輩用着慈愛的眼神看向他。
“嗯,連叔叔好。”
“來來來,剛剛正好說到你呢,好久沒見着你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有一句話怎麽說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應付完必要又不必要的社交以後,南渡終于得空回到二樓自己的房間。
從上了大學開始自主創業之後他就很少回來,一般都住在市中心的那套大平層裏。
因此房間的布置還停留在他高中的時間段,走進去,有一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房間是套房,有客廳、浴室、書房還有卧室,除了書房,其他房間都比較空。
讀書時期除了念書之外他沒有多餘的活動,就像是現在,除了工作,他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麽。
站在窗前,看着□□院子草地上,雙胞胎正在和朋友們玩丢手絹的游戲。
這時,他才懂什麽叫銀鈴般的笑聲。
真那麽有趣。
南渡就在想他是否需要娛樂活動。
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控制不住欲望的人。
能夠走到今天,是因為他有強大的意志力。
擺在卧室沙發上的機器人他始終沒有動過,他怕一旦有了開頭,他會沉迷在玩機器的樂趣中。
玩物喪志。
他相信自己可以戰勝這低級的欲望。
如果有其他的娛樂活動,自己是否會轉移注意力和精力。
敲門聲響起。
南渡收回目光轉而開了門:“嫂子。”
“呼,累死我了,臉都要笑僵了。”傅瓊走進來,毫不客氣往沙發上一坐,身體陷入柔軟的沙發中發了會兒呆之後直入正題,“聖誕新品什麽時候拍。”
南渡給她倒了杯水:“明天。”
傅瓊喝了一小口水,潤了潤嗓子:“時間沒變,還是像上次商量的一樣封面加內頁。”
南渡坐在左邊的單人沙發上:“嗯,麻煩了。”
傅瓊是雜志主編,新品原來的代言人咖位還不錯,可後來的模特是新人,按理說是夠不上封面。
奈何他有人脈。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傅瓊說,“況且,這個比蘇粒爾帥多了,也野多了,最後肯定賣得好多了,還是你更有眼光。”
傅瓊和蘇粒爾合作過,人也是她推給南渡的,可誰知道在開拍前人塌房了。
還好塌得早,不然的話得賠死。
“你找模特這個想法是非常正确的,而且這人還是剛入行不久的新人,肯定是白紙一張,如果再選男明星的話還是會擔心是否會不會塌房,要是這次銷量好的話可以确定長期合作。”
“聊什麽呢。”
一道男聲插進來。
“你不懂。”傅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知道他也是來躲清閑的,把剛剛的那杯水給他,“就聖誕新品還有雜志的事。”
“我怎麽不懂。”南洲坐下,順勢攬上她的腰,接過杯子喝水,“那個有點混血的卷發男,你看了好長一段時間。”
“吃醋了。”
“對,你說他帥還是我帥。”
聽着他們的互動,南渡的眼神來到他哥的手上。
男性和女性的體型差異很大。
南洲的手的長度幾乎和傅瓊的腰的長度齊平。
這一秒,南渡想起了送水工的手。
他的手很大,在換水的時候因為用力的緣故青筋凸起。
餐廳裏,南渡曾感受過他的手,不是很光滑,有一點粗糙,觸碰的那一瞬間,讓人身體一麻。
南渡開始不淡定,從心底生出渴望,血液在沸騰,細胞在叫嚣。
臉上随之泛起一層粉紅色。
南渡覺得自己生病了,他好像得了皮膚饑渴症。
大手和細腰。
平時他們的相處都是這樣,為什麽他會格外注意。
兩人争辯不出來。
“讓弟弟說,你哥帥,還是模特帥。”
南渡收回視線,眼神飄向窗外。
*
午餐結束後,賓客陸續離開。
家裏也恢複清淨。
南渡照例和父親下棋。
“又贏了。”連贏三局南父心情格外好,“看來,我這段時間棋藝精進。”
“哪有。”南母看向眼神虛焦的小兒子,格外擔心,肯定是忙于工作,休息時間不夠,她可心疼死了,“今晚就在這睡吧,別回去了。”
對上母親期待的眼神,南渡剛想要拒絕,卻想到他回去也做不了什麽。
一個人容易胡思亂想,倒不如待在這裏。
“好。”
南母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沒想到他同意了,可真是意外之喜。
午飯剛結束,她又開始想晚飯:“晚上就做你比較愛吃的那幾道菜,媽親自做。”
霎時間,南母來到了廚房。
打開冰箱一看,缺點兒意思。
陸續打開其他的冰箱,總覺得還不夠。
她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食材都裝進自己的冰箱。
南渡聽見母親在打電話,認為不用這麽麻煩:“我都可以。”
“那怎麽行。”南母繼續沉浸在購買食材的樂趣中。
“媽,你也太偏心了吧。”聽到母親的要求,南洲覺得太誇張,“小兒子一來最好的都給他,還親手做,我呢,讓你大兒子吃剩菜。”
南母覺得他礙眼:“滾一邊去。”
“好,我滾了。”南洲無奈一笑,正好父親去衛生間了,他坐到對面的位置,“怎麽了,我親愛的弟弟,我觀察你很久了,老是走神,沒睡好還是怎麽了。”
不對勁,南渡居然會不專心。
“不是。”南渡在收黑棋子。
“那是為什麽。”南洲大手一撈,将黑色的棋子扔進他的棋盒裏,然後把剩餘的白色棋子放到這邊的棋盒中,“也不可能是工作上的事,說吧,有什麽煩惱。”
南渡沒說話,而是專心在撿黑棋子。
一顆一顆,不厭其煩。
“私人的。”南洲放低聲音,看着他一貫冷冰冰的臉,猜道,“你,該不會是為情所困吧。”
除了這個答案,南洲想不到其他,再大的煩惱絕不會讓南渡煩惱,結合上次他主動詢問的情況。
南洲大膽猜測。
“不是。”南渡手部動作沒停。
“我猜的,你也不是那樣的人。”
他不會撒謊,但南洲也不完全信任他的話,他弟他了解,理性的事物他能夠了解透徹,但是關于感性這一方面還沒入門。
就算他是為情所困,他也不了解何為情。
噠噠噠。
樓梯傳來響聲。
在樓上拆禮物的雙胞胎跑下來。
“爸爸,哥哥搶我的禮物。”
“爸爸,不是,是旻旻搶我的禮物。”
南洲起身走開:“怎麽了,兩個小祖宗。”
圓潤的棋子從手中掉落,發出清脆的響聲。
南渡不懂感情,他只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是。
欲壑難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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