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

第 13 章

“老板。”

韓晶推了推桌面上的那一大束花。

南渡步伐矯健，目視正前方從辦公桌擦過：“你處理吧。”

“第十天了吧。”韓晶抱着這束花左看右看，湊近聞了聞，香味馥郁，“居然有人連着給我們老板送了十天的花，是誰呀，這麽癡情。”

“誰知道呢。”楊磊打了個哈欠之後推了推眼鏡，“以前都沒發生過這樣的事，這是追求者？”

韓晶白了他一眼，他的腦子是被豬油給糊住了嗎：“不是追求者是什麽，難道你覺得是合作夥伴。”

“也不一定嘛？”楊磊露出一個讨好似的笑容，趕忙将她的話接下去，“你說，到底是誰送的花，誰喜歡老板。”

果然，韓晶被他帶回到正題上：“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你也知道，我們老板生活有多規律，而且不說女性朋友，男性朋友都很少，他該不會去相親了吧。”

楊磊：“不可能。”

“也是。”韓晶說，“只不過這麽連着送下去，你說老板他會不會鐵樹開花，我跟你說就這樣冰塊一樣的人最怕死纏爛打，老板他是不是快戀愛了。”

楊磊倒是有不一樣的見解：“我看不是，老板只會覺得煩吧。”

“也是。”韓晶深吸一口氣，把花放下，“哎喲，可惜，我只能把它分了。”

韓晶把花發下去之後，正巧碰到楊磊從辦公室出來：“還有一個星期就是聖誕了，廣告還有預售今天都該上了。”

“是啊，中午十二點，我要第一時間蹲守反饋。”

*

盡管已經看過成片，可當廣告在全網上線的時候，南渡暫時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打開了手機。

十幾秒的廣告，完整看過一遍之後，才打開評論區。

和自己所想的一樣，一片叫好，且大部分評論都在求模特的賬號。

【卧槽】

【他是誰？？？】

【是新人嗎？】

【對不起，我的眼睛自動居中】

【性別女，為什麽給我推男士內褲】

【大大大大大】

【我承認我以前太裝了，肌肉男是仙品】

短短幾分鐘，點贊已經過萬。

南渡知道他這次的決定又對了。

對比總裁辦公室內的安靜氛圍，外面已經炸了。

“沒眼看。”楊磊翻看着評論區說道，“他們的發言也太大膽了吧，前排都是些什麽虎狼之詞，以前也不這樣啊。”

“這有什麽。”韓晶不以為然，嘴角就沒下去過，“多正常啊，以前短視頻又沒興起，而且賬號本來就沒有多少粉絲，這會兒正是打開市場的好機會。”

“啊啊啊啊啊啊，快看，上次沒去拍攝現場太可惜了，我為什麽要感冒，都怪這該死的天氣。”

“我賭這支視頻絕對會爆火。”

沒一會兒工夫，點贊數和平均數越來越多。

南渡退出視頻軟件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看了有十分鐘。

【楚行舟：（截圖）】

【楚行舟：點贊上升得太快了】

【南渡：買了推廣】

【楚行舟：還上了熱門】

【楚行舟：這次一定會賣得很好】

【南渡：是】

楊磊進辦公室的時候居然發現老板在笑，而且還是捧着手機。

楊磊敲了敲門走進來。

彙報完工作之後他出來拉着韓晶說：“你說得對，老板可能真的要戀愛了。”

“何以見得。”韓晶不信他的腦回路，切換了軟件，下載了幾張圖片以後，轉發雜志的微博看看自己有沒有中獎的希望。

“我剛剛進去的時候，老板在看手機還在笑。”

“可不得笑嗎，這次廣告打得前所未有的好。”又切回視頻軟件，韓晶又浏覽起評論。

楊磊盯着她臉上的癡笑，無奈道：“我們老板是這樣的人嗎，他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人。”

韓晶這才放下手機：“完了，老樹這次真的要開花了。”

*

正常點下班，南渡下到停車場的時候被一人攔住。

蘇粒爾。

南渡的記憶力很好，只一眼就認出了他，不過并未對他做任何理會。

“我給你送了十天的花。”

上次交談失敗後，蘇粒爾忘不了他，費進心思弄來了他的聯系方式，加了N次都失敗後，他開始嘗試送花。

對于對方沒有任何表示的情況下，他越發着急，忍了好幾天，終于在看到今天的廣告之後等不了才找上門來。

南渡語氣很平靜：“原來是你。”

“你不知道是我送的花。”蘇粒爾被澆了一盆冷水，他這麽多天死纏爛打，他居然都不知道花是他送的，可笑，“花你扔了嗎？”

“我不清楚。”這并不是一件南渡需要在意的事，略過他朝前走去。

哪怕他覺得煩都可以，蘇粒爾最怕的就是漠不關心，再度攔着他說：“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對我是什麽想法。”

南渡懶得看他一眼，拉開後車座的門：“沒什麽想法。”

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蘇粒爾說：“我不會放棄的。”

南渡并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什麽樣的招數早些年都見過了，像他這種人三分鐘熱度，不必搭理他，他自己就會放棄。

喜歡從何而來，南渡覺得他莫名其妙，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沒有選擇他做代言人他心裏有氣罷了。

反倒是楚行舟，南渡每天都在思考他，思考他的行為動機。

那天。

“你對誰都這樣嗎？”

楚行舟果斷地回答：“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

南渡觀察他的微表情，企圖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是因為我是你的甲方。”

楚行舟眼神清明：“是吧。”

這不是完全的答案，南渡理想中的人際關系是拿錢辦事，除工作之外的事一切免談。

楚行舟來他家明顯是工作之外的事。

南渡：“還是說因為我的身份所以你想讨好我、巴結我，從我身上得到其他的好處。”

“不是。”楚行舟就怕他這麽想，他的眼神□□，在他眼神掃視之下，他根本沒有隐藏的機會，“我從來沒那麽想，我只是認為你給了我一個工作的機會，所以才會來看望你。”

“吃了飯嗎？”南渡不再繼續，他知道還不僅僅如此。

“吃了一點。”因為擔心他的身體，吃飯的時候裝模作樣吃了幾口，等于沒吃，楚行舟現在還真有點餓了。

“一起吧。”

上次不僅讓他進門，還留他一起吃飯，意識到自己想和他變得親近一些，南渡感覺到自己正在失控。

此刻，他覺得自己很矛盾。

之所以一直單身，是因為南渡沒辦法接受和任何一個陌生人産生親密關系。

不需要将真實的自己暴露在他人眼前。

那樣，他才不會失去自我。

而現在他又在幹什麽呢。

【楚行舟：學校的流浪貓】

【楚行舟：（圖片）】

南渡點開圖片，是他和小貓的合照。

送花和主動發信息實則是一樣的行為，他們都在企圖闖進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