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蘇荔上完衛生間出來，整個場面已經被擺平了，應非煙大概是用鈔能力，解決了兩個男生和店員。

蘇荔不想理她，拉着關靜娴轉身離開，應非煙跟了上去，在蘇荔身邊黏黏糊糊，試圖抓住蘇荔的手：

“荔荔，你要是想來酒吧，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蘇荔心裏略有些動搖，腳步停了一下。

關靜娴馬上扯着蘇荔胳膊往前走，斬釘截鐵：

“去什麽好地方，我們回家！不要理那傻叉！”

應非煙對着關靜娴說：

“關小姐，還是讓我未婚妻跟我走吧，否則我不确定自己會在蘇家爸媽那裏說些什麽。”

這威脅幾乎已經赤。裸裸了，關靜娴瞪大眼睛轉身回去看她：

“你威脅我？你怎麽敢？”

應非煙上前來，手搭在蘇荔肩膀上：

“不是威脅……我只是想和我未婚妻單獨待一會兒，聊聊私密的話題。”

蘇荔不願意讓關靜娴為難，伸手大膽的拍開應非煙那只手：

“跟你走可以，我要帶上關關！”

應非煙思考了一下同意了。

蘇荔和關靜娴坐了關家司機開的車，應非煙開車前面帶路，衆人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會館。

會館院子裏假山小橋流水青竹，環境清幽雅致，裏面來來往往都是非富即貴，沒有人多看蘇荔一眼，這讓蘇荔覺得安心。

況且，再怎麽說，應非煙也都是自己喜歡過那麽多年的人，或許有點渣，但不至于真的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吧。

蘇荔看着應非煙，雖然覺得對方油膩又普通，但不得不承認，她還是有一定的青春濾鏡，實在不願意把這人往壞處想。

幾人進了一間華貴的包廂，應非煙明顯是這家的常客，服務生非常殷勤，點單送果盤什麽的，特別周到體貼。

蘇荔坐在沙發角落裏，抓住關靜娴的胳膊，關靜娴一臉警惕地盯着應非煙，把人護在身後。

“荔荔，我們倆之間的事情，就不要讓外人……”

“關關不是外人，你要說什麽就說，反正我沒什麽需要對關關隐瞞的。”

蘇荔打斷對方的話，語氣對她來說是很強硬的，可惜因為身體不太好，說話總帶着一股病氣，顯得沒她想象的那麽有氣勢。

應非煙嘆了口氣，把果盤推到蘇荔面前，自己站起來打開了KTV，放出一首歌。

“你還記得這首歌嗎？”

應非煙并不唱，而是放着原唱，轉過頭來問蘇荔。

蘇荔當然記得，但她選擇搖頭，并且說話：

“有事就直接說清楚，不要搞這些，我對我們的過去已經沒興趣了。”

應非煙慘淡的笑了一下：

“你到底為什麽……哪怕要分手要退婚，你沒有給我任何理由，我怎麽能安心？沒有我照顧你，以後你要是出事了，我會多麽心痛？”

蘇荔想起小說裏，自己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機，應非煙卻和江灼夜在豪華大平層裏滾床單……沒看出來有多麽心痛呢，也沒看出來應非煙到底哪裏照顧自己了。

她禮貌的微笑了一下：

“理由我已經給出了，我不愛你了，當然不願意跟你結婚了。”

應非煙盯着蘇荔的眼睛：

“真的就這麽簡單嗎？”

蘇荔點頭：

“就這麽簡單。”

這時候服務生送酒進來，好幾瓶價值十幾萬的紅酒，姿态優雅的放在冰盆裏，再倒入醒酒器內。

美麗的紅色液體挂在杯壁上，像眼淚，一滴滴落下。

應非煙端起一杯紅酒，一大口飲下去，忽然笑了：

“荔荔，你是不是和別人勾搭上了？”

蘇荔心頭一震，眼睛瞪圓：

“你怎麽會這樣想我？”

應非煙手指敲擊杯壁，她有一雙濃厚的眉，和下垂的眼睛，看上去總帶一點憂郁的神色，而這曾經是蘇荔最神昏颠倒的部分。

她用那種憂郁的臉色，看着蘇荔，輕聲問道：

“你和江灼夜半夜出去，是不是去會情人的？這次我要不是路過酒吧剛好碰到，你是不是也在等情人？”

蘇荔整個人都震撼到了，她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應非煙大概是用渣女的思維套在自己身上了。

應非煙就是容易出軌的人，她自然認為所有人都跟她一樣！

明白這點之後，一陣怒意猛沖上腦頂：

“你胡說什麽啊！”

她一把拍了一下沙發扶手，用力過猛，猛烈的咳嗽起來。

關靜娴連忙在旁邊輕輕給蘇荔拍背：

“別生氣啊，別氣壞自己了，這家夥說的都是屁話，你千萬別聽。”

應非煙卻是一聲慘淡的笑：

“哈哈……莫非，就是這位關小姐？一個優秀A，打着閨蜜的旗號陪在你身邊，終于在我們結婚前夕下手了？”

關靜娴這下不拍背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她抓起桌上的一只水晶酒杯，沖着應非煙扔了過去！

應非煙卻只擡起一只手，就穩穩抓住了酒杯，又穩穩當當放在桌上，表情嘲諷：

“優秀和頂級之間，是有很大差距的，這一點，荔荔你不懂嗎？如果你選的是關小姐的話，我覺得你虧了。”

蘇荔好不容易把咳嗽止住，聽到這話，氣得臉色漲紅擡起頭來，指着應非煙大喊：

“你胡說！你，你閉嘴！我，我從來沒有，從來沒有愛過別人！”

應非煙眼睛微微發亮，站起身來，伸手抓住蘇荔指向自己的手：

“那也就是說，你還愛我，對不對？”

蘇荔覺得頭很暈。

她望着應非煙，忽然陷入迷幻，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應非煙釋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頂級A的信息素，一旦釋放出來，無異于一場災難！

幾百米甚至幾公裏內，所有的A都會忍不住拜伏下來，而所有的O，都會被影響，提前發情！

應非煙的信息素，蘇荔很熟悉，兩個人之前雖然沒有親密接觸過，但約會時卻都互相散發過信息素，是一種試探性的引誘和親密。

不過約會時，應非煙是有意識控制着，只放出一點點信息素來，而現在，她不知出于什麽原因，竟然馬力全開，完全不加限制的放出了信息素！

蘇荔直接面對這種沖擊，腦袋都暈了，話都說不出來，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伸手想去拿自己的包，想找找裏面有沒有抑制貼。這是很高級的一種O日常用品，可以抑制O的發情期，但效果當然沒有打針好。

可是手還沒伸出去，她就被應非煙緊緊拽住。

應非煙渾身散發着海鹽味兒的信息素，雙眸赤紅，眼底仿佛在燃燒火焰。

她咬着牙齒，手指緊緊箍着蘇荔的手臂，一字一句的說：

“如果我現在，在這裏就地标記你，那你就不會逃婚了對不對？我們可以做一對幸福的新人……”

蘇荔已經感覺到身體裏那種無法抑制的沖動，像海浪一般緩緩流淌過全身，她開始神志不清，視線也開始模糊，發出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的“咯咯”聲。

她艱難的轉過頭去，發現關靜娴正在對抗本能，強行往這邊走。

可關靜娴的動作仿佛頂着十級臺風，表情痛苦又畏懼，每邁一步都要花費好幾秒的時間，根本就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沒救了嗎……難道我的第一次……就要在這裏……不可以啊……

蘇荔一邊強行對抗着身體裏不斷湧上來的本能欲求，一邊試圖掙脫應非煙的手，卻哪樣也做不到！

她在風暴一般席卷全身的熱量之下，咬緊牙齒，伸手去夠自己就放在桌邊的手機。

這個時候，有誰可以求助……誰呢……

應非煙已經露出滿足又夢幻的笑容，視線不停的往蘇荔後頸上看：

“你放心，這包廂是隔絕氣味和聲音的……就算是我的信息素也很難傳播出去，沒人會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荔荔，你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妻，就交給我吧……”

她聲音說到後面越發嘶啞，像一只被欲望控制的獸，已經漸漸失去了語言能力，只知道湊近她的目标。

她狠狠一甩胳膊，把蘇荔身體摔進自己懷中，4號不管蘇荔的痛呼。

“啊！你弄疼我了！”

蘇荔大聲呼救，她另一只手揮舞的時候，碰到了手機，趕緊把手機拿起來，卻又被應非煙一巴掌拍掉了。

“你……你放開我啊……”

蘇荔漸漸沒了力氣，說話聲調變高，臉頰變紅，眼睛潮紅濕潤。

房間裏也升騰起了濃郁的橙子味道。

這是屬于蘇荔的信息素味道，甚至在蘇荔的記憶中，這個氣味只散發出來過不到十次。

她常年規律使用抑制劑已成習慣，現在乍然間聞到自己的味道，簡直有點陌生。

KTV裏的音樂聲還在繼續，是一首纏綿悱恻的情歌，旋律優美，流淌在包廂之中。

手機掉在地上，關靜娴還遠在十步開外，蘇荔被按在應非煙懷中，後者壓住她後腦勺往下按，一邊火急火燎說着：

“不要亂動，親愛的把脖子露出來，讓我咬一口，不疼的放心啊……”

蘇荔意識也已經模糊，但還知道要反抗，倔強的不肯低頭，使勁左右搖擺。

應非煙用力更大了，蘇荔再也支撐不住，身體軟軟的趴在了應非煙肩頭，眼中流下痛苦的眼淚。

電視裏的音樂換了，成了震耳欲聾的搖滾樂，壓住屋內一切響動。

蘇荔喃喃的說：

“我……不愛你……”

應非煙卻笑得很嚣張，她手指放在蘇荔脖頸上，在那片散發最濃郁氣味的腺體位置，靜靜摩挲了一會兒，又伸手捏起蘇荔脖子上的一層皮。

疼痛，灼熱，身體裏像有東西要爆炸……蘇荔扭動着身體，只覺得自己完了！

應非煙把鼻尖輕輕湊到蘇荔後頸上，聞了許久，又沖細嫩的脖頸輕輕吹氣，陶醉的吸進去橙子的香味。

她正要張口去舔那勝利果實。

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濃郁的混合信息素味道，驟然爆發出來，充滿整個走廊！

門前站着一位線條極美的女人，她臉上戴着一個小巧的面具，像是縮小版的防毒面具，完全蓋住了她整張臉。

她身後左右，各站着人高馬大的兩個墨鏡男。

蘇荔被按在應非煙懷裏，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倒是還在被壓制的關靜娴發出一聲驚訝的叫聲：

“是你？！”

蘇荔感覺到，鋪天蓋地的信息素，忽然被人攪動，帶來一陣清風。

那是青草的香味，現在鼻子十分敏感的蘇荔，很快就從海鹽和橙子味中，分辨出了這個新加入的味道。

就很清新，清新得讓蘇荔腦袋都有一瞬間清醒。

很快，那氣味來到了她身前。

不止一個人的氣息。

應非煙的聲音：

“你們滾，別過來！”

柔媚甜蜜的聲音：

“該滾的是你。”

響亮的，“啪”的一聲，是有人狠狠甩了應非煙一個耳光，把她打得往後退卻。

蘇荔感覺自己腰被人攬住，帶離了應非煙的懷抱。

而應非煙發出一聲怪叫，然後是拳拳到肉的打架聲。

蘇荔并沒有看見。

她被一只溫柔的手擋住了臉，那手上帶着淡淡的青草香，手的主人對她柔聲細語：

“小孩子不能看哦。”

蘇荔知道自己得救了，在即将被咬的時刻，被人救了。

救她的人聲音很熟悉，可蘇荔現在失去了思考能力，并不能想到對方到底是誰，她還在發情之中。

欲望席卷身體，蘇荔張嘴要說話，唇瓣卻先碰到了女人柔軟的手心。

是極度柔軟、極度舒适的感覺。

像上好的綢緞，柔滑又涼，激得蘇荔身體有些顫抖。

音樂聲重新變換，成了一首抒情歌曲，流行音樂裏，夾雜着還在進行的打架聲音。

抱着蘇荔的女人，就站在原地靜靜看着，沒有作聲。

蘇荔卻鬼使神差般，試探着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女人的掌心。

嗯，比之前更加美好柔軟的觸感，實在讓發情的蘇荔難以招架。

僅剩不多的理智告訴蘇荔，不要這樣做，可身體卻擅自行動。

蘇荔擡手，抓住女人的手腕，把那只綢緞般的手掌貼在臉頰上，一點一點地舔。

女人身體微微搖晃，卻沒有抽回手，任由蘇荔慢慢從手指到手心。

這畫面發生的很是隐秘，沒有人看到，所有人注意力都在中間的打架現場。

蘇荔聽不見別的聲音，看不見別的東西，眼前所見，只有這只形狀完美的手，耳中聽見的也只有身後女人的心跳聲。

她是背靠着女人，被蓋着臉的，能感覺到和對方接觸的地方，是一片軟乎乎，讓人想陷進去。

前方正有人在毆打應非煙，可蘇荔把自己埋在別人的手心裏，隐秘地伸出舌頭舔舐對方。

要不是蘇荔自己被信息素支配，幾乎沒有意識，她現在肯定要被自己騷到自閉。

終于，女人輕輕哼出一聲，把那只手，從蘇荔臉上拿了下來。

手上已經濕乎乎的，江灼夜甩了甩手，說實話有點惡心。

她摘下臉上的面具，聞了聞空氣中殘留的一些信息素味道，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低頭看着暈頭轉向、試圖繼續撲向自己手的蘇荔，低聲問：

“把你送回家嗎？”

蘇荔還沒回答，旁邊的關靜娴大聲疾呼：

“不行！不能送回家，她家裏人會瘋！你，把她送到我家吧，我給他們家人打電話說……”

江灼夜點了點頭，不動聲色，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

她偏頭看了眼被打得跪在地上、滿臉青腫的應非煙，雲淡風輕的說：

“你們A，真是太不優雅了。随地散發信息素，比随地尿電線杆子的狗還要惡劣。”

她一揮手，剛才兩個痛毆應非煙一頓的保镖立刻跟上。

江灼夜一手抱着腰，一手抓着胳膊，把蘇荔半個身體攬在自己身上，帶着根本走不動路的小姑娘往外走，沒讓任何人幫忙。

關靜娴也只能跟在兩人身後，讓自己家司機在外面準備好。

然而，會所門前準備好的，除了關靜娴家裏那輛保時捷，還有一輛加長林肯的房車。

關靜娴現在已經很清醒了，她對江灼夜伸手要人：

“把她給我，我會好好照顧她。”

江灼夜卻往後一讓，輕笑一聲：

“你也是A吧，她現在發情，我信不過你。要不，大家一起去住酒店？”

關靜娴倒沒有被打擊到，她想想也是，蘇荔現在這個樣子，自己最好避嫌。

于是江灼夜帶着蘇荔，坐進加長林肯，關靜娴讓司機自己先回去，自己親自開車，跟在加長林肯後面。

江灼夜選了本地最好的一家酒店，買了最貴的總統套房，把蘇荔又親自抱進電梯，一路抱進房間。

兩名保镖守着門口，關靜娴跟着進去。

一進門，江灼夜手一松，把蘇荔扔在沙發上，自己馬上也毫無形象地癱在沙發邊，軟綿綿地感嘆：

“哎呀，好累哦。我們O的體力，是真的不行。”

關靜娴：

“看你打應非煙那一巴掌，可看不出不行。”

江灼夜沖她笑：

“是不行，我帶了兩個大漢來打她，都沒打過瘾。下次見面，我一定多打幾耳光，練練手。”

關靜娴：

“……”

合着把應非煙當沙袋呢？

關靜娴在這裏看了一會兒，幫忙給蘇荔倒了些水，又看着江灼夜把抑制藥丸給蘇荔喂進去，她才去隔壁開了個房間休息，打算明天把蘇荔好端端送回家。

總統套房裏，江灼夜給蘇荔喂完藥，自己也癱下來，不願意動一根手指。

保镖們在門外呆着，房間私密性很好，江灼夜坐在沙發上，看着蘇荔陷入沉睡的臉。

蘇荔像宿醉了一樣，滿臉紅暈，閉着眼睛，睫毛顫抖，嘴巴卻微微張開，透着一種頹靡的渴求感。

江灼夜看了一會兒，自己用濕巾，慢條斯理地開始擦手。

從手指尖，一點一點，擦到手掌心，再擦到手腕根部。

擦過一遍，重新換一張，再擦。

慢吞吞的，動作特別藝術，擦完她滿意的擡着手，對着天花板的吊燈，翻來覆去看了一陣子。

然後，她面色平靜地，把被舔過的一根手指，輕輕按在蘇荔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