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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江灼夜身姿妖嬈的站起身來，款款來到應非煙面前。

應非煙眼睛都看直了，視線直勾勾的一眨不眨，定在江灼夜每一個動作上。

大概這就是女主之間的命令吸引力，哪怕明知道江灼夜不是什麽好人，應非煙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和身體反應。

她就很想撲上去。

江灼夜卻只是站在她面前，柔美的問：

“怎麽，不敢嗎？”

應非煙宛如被上了發條的機器青蛙，自動從椅子上站起來，湊近江灼夜：

“你輸了別哭。”

話音落下，應非煙昂首挺胸朝鋼琴走去。

周圍一片歡呼聲，俞仙仙大聲尖叫鼓掌。

江灼夜跟在後面，同樣走上了舞臺，站在正中央，面向大家，雙手下壓。

“請大家做一個見證，這次PK，如果我贏了，我有一個要求。”

應非煙已經坐在琴凳上，神情複雜地轉過頭來：

“什麽要求？”

江灼夜似笑非笑的看向蘇荔：

“我要求應小姐，從此以後，不要再出現在蘇荔面前，你們倆人就此一刀兩斷，能做到嗎，一言九鼎的應小姐？”

說最後一句時，江灼夜轉眼看向應非煙，表情簡直溫柔優雅，是所有A都招架不住的美O模樣。

應非煙恍惚了一下，随後皺眉：

“你非要和我PK，就為了給蘇荔出頭？”

江灼夜保持着那種脆弱又柔美的神情：

“你不願意答應嗎？我不想再看到你和她在一起。”

這樣柔弱的神情和這句帶有歧義的話，讓應非煙心中微動，她望着江灼夜，就像望見自己曾無數次描摹的人間理想。

應非煙确實是很喜歡江灼夜的外形，但并不喜歡她的性格。可現在，江灼夜這句話，這個柔弱的表情，卻重新點燃了她心裏那點蠢蠢欲動的火。

“好。”

應非煙連看都沒看蘇荔一眼，就答應下來。

蘇荔：

“？”

這兩個人，說的話題好像是圍繞自己的吧，怎麽沒有人跟自己知會一聲？

她往前走去，準備蹲在江灼夜椅子旁邊，問問什麽情況。

就在這時，應非煙陡然開始了彈奏，是舒曼的《夢幻曲》。

她的鋼琴功底确實不錯，這首曲子又是溫柔緩慢、柔情似水的類型，應非煙整個人沉浸其中，有大片青紫的臉上，也煥發出光彩。

俞仙仙看得都快入迷了，一曲結束，她大聲尖叫：

“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怎麽會這麽棒！非煙你好厲害啊！”

應非煙其實手臂也有點傷，彈奏時其實有些地方不怎麽流暢，疏于練習一段時間，就很難再完全掌控整首曲子的節奏了，好在這裏沒真正的專業人士，大家也是聽個大概，看在面子上也會給自己投票的……吧。

看着應非煙下去，江灼夜站起身來，坐到琴凳上，毫無二話，手指已經輕柔的動了起來。

前幾個音符輕盈而柔和，讓大家逐漸沉浸其中，以為又是一首抒情曲目時，江灼夜雙手陡然同時按下高音區的琴鍵，爆炸般的音符陡然四散！

這是肖邦的《冬風練習曲》！

旋律如雪崩一般恢宏龐大，音符像凜冽的寒風一樣肆意飛行，調動起所有聽衆的神經！

剛剛被應非煙的舒緩音樂弄得快睡着的人，這下全都驚的在椅子上坐直身體，目瞪口呆！

江灼夜身姿挺拔，面容緊繃，眼中迸射一股寒光，雙手酣暢淋漓的在黑白鍵之間跳動，黑裙飛揚起來，整個人氣場極度強大！

蘇荔已經看呆了，她從未見過這樣如暗夜女王般的江灼夜，也從未想過，以柔美溫順着稱的頂級O，也可以有如此叛逆又冷漠的表情！

這是允許的嗎？

可換句話說，存在即合理。蘇荔感覺得到，或許此刻，這像寒冬一般凜冽的靈魂，才是江灼夜面具之下，最真實的部分。

她一直覺得自己看不透江灼夜，雖然兩人現在私交甚篤，但她明白自己不了解對方，江灼夜從不談其個人經歷和情感，總是在關懷蘇荔。

看見今天這一幕，蘇荔心裏引起強烈的沖動，在她死亡之前，她想要弄懂這位好友的內心世界！

江灼夜這一曲結束後，額角微微出汗，手指平放在琴鍵上，也微微顫抖，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

屋內一開始鴉雀無聲，所有人要麽張着嘴，要麽瞪着眼睛，還有人眼角流下眼淚，自己卻并沒有覺察。

《冬風》這首練習曲，是肖邦在祖國華沙兩次起義失敗後憤而寫下的，充滿了作曲者的悲憤、抗争之情，江灼夜剛才彈的這一曲，将其中的痛苦、悲憤和抗争，明明白白地表現了出來。

哪怕是完全不懂音樂的人，也會被這樣強烈的情感所震撼，更別提這些有音樂素養的豪門年輕人了。

江灼夜放平呼吸，轉過身面向臺下，直接說：

“現在開始投票。”

結果毫無疑問，江灼夜票數三分之二，應非煙只有三分之一。

俞仙仙呆若木雞，眼角還挂着眼淚，由于太過震撼，她都沒有為心愛的非煙鳴不平。

江灼夜露出滿意之色，下臺走到應非煙面前，語氣輕佻的說：

“那麽，應小姐，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見到蘇小姐。”

應非煙渾身發顫，眼睛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難過。

她猛的轉向蘇荔，低聲說着：

“荔荔，你以後還想見我對不對，別人說了不算，我要聽你親口說！”

蘇荔看着滿臉青紫的應非煙，十分感動并且拒絕了她：

“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一次都不想，謝謝。”

應非煙往椅子背上一靠，仿佛眼前剛剛炸開了一道驚雷，完全難以置信的表情。

蘇荔對她一笑，轉身離開，再沒回頭。

蘇荔和江灼夜一起來到餐點臺前，江灼夜給她手裏塞了一份黑森林蛋糕：

“這個你是不是沒吃過？”

蘇荔點點頭，毫不猶豫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塞入口中，露出驚訝又滿足的神色。

江灼夜順便遞過來一杯紅豆焦糖奶茶。

蘇荔邊吃蛋糕邊喝奶茶，一口氣吃完一小份蛋糕，喝了大半杯奶茶，才騰出嘴來說話：

“太好吃了！怪不得網上大家都說要用蛋糕和奶茶續命，真的可以！”

江灼夜微笑看着她：

“我擅自讓應非煙不再來找你，你會不會不開心啊？畢竟你喜歡過她那麽多年了……”

蘇荔怒吸一大口奶茶，臉頰都凹進去了，咽下裏面的紅豆，認真的回答：

“完全沒有不開心，相反，我覺得這樣很好，我只想要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好好完成我的清單，多多體驗人生，我真的不想再跟以前的感情糾纏不清了。”

江灼夜“嗯”了一聲，忽然問：

“什麽清單？”

蘇荔不太想回答。

正好旁邊傳來一道沮喪的女聲：

“可我家非煙，看起來情況很不好，她很需要你。”

蘇荔轉過頭，意外的看到了俞仙仙。

穿着粉色紗裙的俞仙仙，滿面沮喪神色：

“非煙她，到底做錯了什麽，要受這種痛苦？”

蘇荔啞然，江灼夜在旁邊問：

“蘇荔退出，你不是正好有機會？”

俞仙仙搖了搖頭：

“我很清楚，我從來沒有機會，我只是希望她得到幸福，可現在她只有痛苦……”

蘇荔從餐臺上拿過一個甜甜圈，遞給俞仙仙：

“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把應非煙的情報全都告訴你，希望你能追到她，親自給她幸福。”

俞仙仙愣愣的接過甜甜圈。

蘇荔暗暗在自己心裏的清單上，給“在聚會上交個朋友”這一條，畫了個勾。

看俞仙仙滿臉驚訝，江灼夜伸手攬住蘇荔的肩膀，笑着說：

“應小姐的幸福就交給你了，蘇小姐的幸福，由我來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