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與墨大神打翻了醋罐子

與墨大神打翻了醋罐子

已經是早晨九點半了,第一節大課課間休息,有的趴在桌子上補覺,有的和男朋友互相發着膩味的信息。

“花姑娘,門口有人找~”

“啊?”花雲田正在和後座的人聊一條昨天論壇上的熱議八卦,被猛然打斷,有些“不盡興”的意思,沒好氣地問了句“誰啊?”

“漆與墨啊~你快去吧,再等一會兒,教室門口就該圍滿人了。”

說話的是秦朵朵,花雲田同宿舍的舍友。她說得不假,漆與墨在學校粉絲衆多,是人人皆知的舞蹈系大神。

“你就說……沒看到我。”花雲田一想起上次的事,就不願理他。

“我說花雲田啊,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也就是仗着和漆與墨從小是鄰居,才能這麽橫~”說她不懂得“受寵若驚”的,是剛才還在和她聊八卦的後座女生田甜。

“就是說啊,就算漆與墨不拿你當女人,你無法實現‘近水樓臺先得月’,可也得考慮一下他的臉面不是?”接嘴的,是原本坐在花雲田左側一直玩手機的體委曾念。

“就是,那群女人,分分鐘滅了你~”秦朵朵有意提醒她,上次漆與墨粉絲對她“讨伐”事件的慘烈。

花雲田被幾個人“你一言她一語”的架勢,逼出了教室。

***

“你的手機是擺設嗎?”

花雲田見漆與墨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戴着一款新買的鴨舌帽。

“哎,這帽子不錯~”花雲田伸手就要去夠。

“別動。”漆與墨微微側頭,因為個子高,輕松躲開了花雲田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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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氣兮兮的,帽子是你的女人嗎?”

漆與墨聽到她毫無感覺地說出“女人”兩個字的時候,微微蹙了蹙眉,不耐煩地低聲道“給阿姨回電話”。

“啊?”花雲田愣了一下,繼而反應過來了,連忙從褲兜裏掏出手機,發現不知道幾時,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每次老媽找不到她的時候,基本上都會打給漆與墨,當然,好像也只能找他。

他倆小時候是一個家屬院的上下樓鄰居,大學後又是同一所大學的校友。

在所有人看來,都更像是花雲田故意選了漆與墨所在的大學,可她卻實在委屈,因為一開始她并不知道漆與墨填報的志願,但是說了,也沒人信。

“行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花雲田“嫌棄”地擺了擺手,像趕蒼蠅似的。

漆與墨像看白癡一樣看着她,沒有“言聽計從”。

“上次被你的女友粉快罵出抑郁症了,你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

漆與墨聞言,不再多說什麽,利落地轉身走了。

***

漆與墨下了理論課,一般都是去舞蹈訓練室繼續練習,從小就喜歡跳舞,在高一的時候就想好了要報考自己理想中的藝術學院。

好在漆媽媽也很支持他,在他八歲的時候,就給他請了專業的舞蹈老師,除了文化課之外,他基本都是和舞蹈打交道的。

漆爸爸一開始持有懷疑态度,他還是更希望漆與墨将來從事醫生之類相對傳統的職業,可大概是因為漆與墨的那股子執着勁兒,漆爸爸最後還是讓了步。

漆與墨有自己的舞蹈社團,其他學院有迎新演出,也常會請他的社團去當外援。

他專修的方向是現代舞,但私下也會了解其他舞種的專業知識,他覺得:舞蹈之間,都有相通之處,可以彼此借鑒,對于舞蹈編排有益。

他一直在舞蹈室練習到晚上九點多,這對他來說,是常有的事,在舞蹈室一泡就是十幾個小時,再正常不過。

待他走出樓體大門,才掏出手機看了幾眼,有不少未讀短信和未接來電,其中就有來自花雲田的。

漆與墨把手機揣回口袋,往前走了一段路,又從褲兜裏摸出手機,翻開未接記錄,回撥了一個號碼。

響了好幾聲,也沒人接,就在漆與墨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聽筒裏傳來了一聲“喂”,明顯的,對方的嘴裏還在嚼着什麽吃食……

“有事說事。”漆與墨問得幹脆利落,聽上去是不願跟她廢話。

“那個,你在表演學院有認識的人嗎?”花雲田并不惱,她知道漆與墨的“德性”,他平時本來話就少。

“問這個幹什麽?”漆與墨覺得,他好像聽到了花雲田心裏打得“噼啪”作響的算盤聲。

果然,只聽見花雲田激動地說“馬上就是他們的畢業演出預演了,你幫我整張票呗~”

漆與墨一聽是花雲田又要去追星了,不禁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我可沒那個本事。”語氣裏卻是聽不出什麽情緒起伏,一如既往的冷靜。

“不可能吧,你那些粉絲裏,沒有表演學院的?我記得……有的吧?”花雲田抛出一連串的追問。

漆與墨不作聲了。

“哎,真是的,白養了你這麽多年……”花雲田用老媽經常說她的話來“數落”對方。

“挂了。”漆與墨說了簡短的兩個字之後,利落地挂斷了電話。

電話挂斷後,他不由加快了腳步,寝室馬上就要門禁了。

花雲田指望不上漆與墨了,只好再想其他辦法。

這場演出是一定要去看的,因為她最欣賞的表演系的師兄馬上就要畢業了,這可能是她能看到他的最後一場校內演出了。

***

一個星期之後,花雲田在圖書館門口的人行道上,再次碰到了漆與墨。

漆與墨手裏拿着一本淺灰色封皮的筆記本,清冷地看着她。

“竟然能看到你來圖書館。”

漆與墨話裏有話,花雲田自然聽得出來,“我是來還小說的。”

漆與墨微微點了點頭,在他看來,圖書館對花雲田的意義就是個小說儲備庫,那才正常。

花雲田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滑開手機看了一眼,擡起頭對漆與墨道“我得快點了,送演出票的人已經到了。”

“什麽演出?”漆與墨不解地問。

“表演學院的畢業演出啊。”花雲田知道漆與墨對于不感興趣的事情,大多是轉頭就忘。

“你不是沒搶上票嗎?”漆與墨語氣淡淡。

“你當我的人緣是擺設嗎?季辰幫我找了一張!”花雲田語氣頗為驕傲。

漆與墨不再說話了。

花雲田也沒覺得不對勁,因為這樣,才是漆與墨啊,她根本沒感覺到對方的隐隐不悅。

漆與墨手裏拿着的筆記本裏,夾着一張票,正是花雲田要他幫忙去找的演出票……

他覺得:如今,怕是也沒有拿出來的必要了。

“行了,不跟你說了,我要走了。”

漆與墨微微轉身,見花雲田像個瘋子似的,腳下生風,跑遠了,也不知道她每天到底在高興什麽。

***

漆與墨原本打算去給花雲田送票的,如今計劃被打亂了,便打算回宿舍看球賽了,順道去超市買了一個三明治,兩罐酸奶。

他進門宿舍時,室友羅尋正在打游戲。

這所學院,都是兩人宿舍,是N市所有高校裏,條件最優越的。

“漆與墨,你聽了消息是不是特解氣?”羅尋看到漆與墨回來了,連忙問他,好像就等着看漆與墨會是什麽反應似的。

“什麽?”漆與墨的興致不是特別高,應激性地回了一句。

“啊?你不知道啊,就剛才,你的冤家——花姑娘,在食堂,一盆子湯汁,弄髒了季辰的限量款外套,當場允諾要原價賠給對方呢~”羅尋也知道花雲田的外號,所以平時也就這麽稱呼她。

“……”

“那件衣服的錢,夠她去追四五次演唱會的了。”羅尋繼續碎碎念。

漆與墨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清楚:季辰,是不會讓她賠的。

“哎?你怎麽沒反應啊?”羅尋扭頭看了一眼正在衣櫃裏找T恤的漆與墨。

“反正我是不會借一分錢給她的。”

“哈哈哈哈~”羅尋聽了漆與墨這句語氣淡淡說出的話,不禁大笑起來,“你終究還是得借的,她軟磨硬泡的功夫,不是一般武力值的人能抵擋的。”

漆與墨想到晚飯前花雲田興沖沖去見取票人的模樣,不禁冷哼一聲,在心裏罵了句“蠢女人。”

羅尋繼續玩他的游戲,漆與墨打開電腦,點擊了球賽直播。

宿舍重新回歸寂靜。

花雲田之所以弄髒季辰的外套,完全是為了表達感謝,她非要和季辰搶着買單。

她是那種以一還十的類型,會記得別人對她的好。

漆與墨太清楚她這一點了。

***

接下來的兩周時間裏,漆與墨一直忙于聯排,幾乎斷絕了和外界的聯系。

從洗手間出來,在走廊上碰到花雲田,是讓他很意外的一件事,這棟樓是舞蹈學院專用的,一般不會有其他學院的人出現在這裏。

“漆與墨,你還活着啊~”花雲田一擡頭,看見迎面站着的漆與墨,才意識到是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

“你怎麽在這兒?”漆與墨不經意的目光,已經将花雲田打量一遍了,覺得她好像比前段時間胖了點兒。

“我來給你們學院的通訊員送材料~”花雲田回得坦然,她是播音學院的聯絡員,又是廣播站的成員,這些,算是她的日常事務。

漆與墨明白了:花雲田壓根沒有順便看看他的打算。

“這麽熱的天,你們怎麽還在練?”花雲田問他。

“下周一下午在音樂廳有班級彙報演出。”漆與墨說完,暗暗觀察着花雲田,也不知道對面這個木頭到底聽出來了沒有,他其實有意向她強調了時間和地點。

“下周一下午嗎?我沒課~我會去現場給你送花的~”花雲田的激動,聽上去像是真的。

漆與墨對于她的這個反應,還是比較滿意的,點了點頭,“走了。”

花雲田原本當真打算去現場支持發小的,可在周日,當她看到第二天她最喜歡的相聲演員要來N市的消息時,便毫不遲疑地決定去接機了,把漆與墨彙報演出的事情,忘了個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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