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與墨公子被她咬了

與墨公子被她咬了

雲田用盡心力,終于沖開了部分穴道,她的手被對方攥得緊緊的,他的力氣又大過她,她因而無法擡手;腿上的穴道還未沖開,因而也不能作為反攻的部位……

與墨猛然覺察到舌尖傳來痛意!

這丫頭……果然還是咬了她!

雲田終于能夠順暢呼吸了,她的嘴巴騰出空閑,得以用來破口大罵。

只見與墨迅速将唇邊的血跡抹了一下,繼而蒙住了對方的嘴巴,示意她仔細聆聽。

雲田還準備咬他的手掌,可卻也捕捉到了一絲異動,因而并未做出進一步反抗。

有明顯在向這間房子靠近的腳步聲,聽上去,透着些急促。

二人迅速瞥了一眼四周,見房間的角落裏,坐落着一只很大的水缸,估計能容得下兩個人。

雲田想到剛才的尴尬場景,如今,自己又要同他擠進水缸裏……

可眼下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只能閉着眼睛進去了。

與墨讓雲田先鑽了進去,确定空間足夠後,他也躍身進去了。

“嘎吱”一聲,木門被推開了。

從腳步聲判斷,走進來的,是兩個人。

二人屏住呼吸,靜靜聽着。

“三更半夜的,你這是要幹什麽呀?!”一個婦人不耐煩的聲音道,語氣裏還帶着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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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說姑奶奶,這不是想着夜深人靜,不容易被別人瞧見嘛!”一個略顯猥瑣的男聲回道。

“你能有什麽好東西孝敬我?”婦人言語間,滿是鄙夷,似是瞧不上剛才同她說話的男人。

“呦,您還真別瞧不上咱!這次的這個物件啊,保準您能瞧得上!”男人語氣篤定。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聲音,傳來微微的“窸窣”聲,像是在掏什麽東西。

“呦!”婦人的音調陡然提高了,全無倦意,似是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好東西。

“您看是不是?要不是好東西,我也不能拿來給您不是?!”男人說着,嘿嘿地笑了起來。

“這個……看上去可是上等貨。”男人繼續誇贊道。

“這樣的好東西,從京城大戶人家得來的吧?”

“可不是!正是如此,才不敢直接拿到世面上去賣,否則,也不至于落到我手裏。”男人說得愈發起勁兒。

“這個,得要不少銀子吧?”婦人的語氣,明顯是肯定了男人剛才的那番說法。

“說出來不怕吓着您,我入手的價錢,還真不高。”男人刻意壓低了聲音,“不瞞着您了,來路不明的東西,您也不會沾手不是?這是一個小賊,從京郊一個寺廟裏偷出來的……我只瞧了一眼,便覺得是好東西。”

“的确是好東西,可這樣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寺廟這樣的地方?”婦人狐疑。

“這個東西叫什麽呢?我眼拙,想着您一定知道得比我多!”男人的語氣擺明是在讨好對方。

“這東西應該是一對兒的,叫岚景翡翠镯,是個稀罕物。”婦人也刻意壓低了聲音,“我跟你說,這東西,八成是從哪個高官厚爵家流出來的,你啊,別貪這個心,先藏幾年再出手吧,免得給自己找麻煩!”

聽到這裏,與墨微微蹙了蹙眉,可并未聲張。

雲田對于古董沒什麽研究,自是沒察覺出什麽不尋常來,她的注意力,皆在如何能盡量不和對方有肢體接觸才好。

婦人和男人又嘀咕了幾句,皆走出了雜物間。

與墨這才微微擡眸,正撞上雲田的眸子。

有了剛才的“近距離接觸”,二人之間,似是皆生出了微妙變化。

雲田擡手推了他一把,騰出了更大的空間,輕快地躍身而出。

與墨見狀,不禁微微揚唇,緊跟着縱身一躍。

待他出來時,已經不見了雲田的蹤影。

與墨打量了一下四周,猜測對方十之八九,是越牆出了院落。

與墨從牆頭落回地面,竟看到那個丫頭,正站在不遠處的樹下。她竟然肯等他了?

雲田立在樹影下,一動不動。

與墨緩步走向她。

“我只想知道風岚過得好不好?”雲田知道:讓對方直接告訴她弟弟如今所處之地的可能性,不大,索性換一種問法。

“依我看,很好,比從前那般浪費光陰的過法,好得多。”與墨所言非虛,在他看來:身為男子,便是要闖出一片天地,才算不枉此生的。

“他可是從軍了?”雲田問得冷靜,她昨夜做了一個夢,夢裏是幼時場景,弟弟曾親口對父親說——希望有朝一日馳騁沙場。當時,他的說法,被父親狠狠訓斥了。

與墨沒有正面回答她,只緩緩道了句“他有自己個兒的活法。”

雲田聞言,猛然轉身,看向與墨。

與墨靜靜地注視着她明亮的眸子。

雲田盯着他,許久未言。

與墨觀察着那雙眸子裏光彩的變化。

“我只有一個條件。”雲田開口道。

“好。”與墨答得淡然。

“護他周全。”雲田猜到弟弟終是走向了祖父和父親最不希望他走的那條路,心中騰起隐隐不安,從前不明白的一些事情,也漸漸明白了,可單憑她一人之力,實在太難。

“盡力而為。”與墨說得倒是客觀,畢竟這世間,沒有什麽絕對之事。

“回了京城,便成親吧。”雲田丢下一句,便快步朝着縣城大門去了。

與墨立在遠處,凝視着那遠去的背影,心緒交雜。他知道:這場婚約,已然被她看成是一場交易,與二人第一次結盟時,沒有什麽分別。

雲田越走越快,心中五味陳雜,倒不是覺得委屈,只是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而震驚。

剛才發現他一路追随她而來,除了驚慌,竟然騰起幾分感動之意……這是她沒有料到的。

緊接着,在那閑置的後院的雜物間內,他同她唇齒糾纏的一瞬,她竟覺察到自己……似是略微動了心,所以,她才會害怕和他再次生出什麽肢體接觸……

也是那一刻,她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倘若蒼勤當真在蘭羽鶴所說之地,她未做絲毫準備便只身犯險,興許,什麽證據線索都不會留下,死了,也是白死……

不知不覺,已然來到城牆邊上。

雲田擡眸看了一眼不算高的城牆,突然意識到:今夜,是他救了她一命。

出了縣城,雲田躍身上了與墨的馬,卻發現馬匹躁動不安,似乎瞅準了機會要将她摔下去。

“沒用的。”與墨溫潤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雲田扭頭看去,見他負手而立,像個看客。

與墨微微走向馬匹,伏在它的耳邊,說了幾句。

雲田俯視着他,這個角度看上去,他周身籠罩着一層溫柔氣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他究竟有多少不同的面目?雲田心中生出這樣的疑問,時而鐵腕狠絕,時而溫柔冷靜,時而……

愈想愈是煩躁,雲田見馬匹已經聽從了主人的安撫,似是默許她坐在它的背上了,于是便微微發力,用腿夾了一下馬肚子。

馬兒感知到背上之人的指令,揚塵而去。

與墨微微向一旁閃了一下身,只聽見她丢下一句“你自己再去找一匹馬吧!”

此刻,只要與墨吹一聲口哨,馬匹便會立刻調轉歸來,可他沒有這麽做,負手立在原地,看着馬兒消失在視線裏。

她是朝着回京的方向去的,應該不會有危險了。

與墨微微側頭,不禁勾唇淺笑,他拿這個丫頭,似是愈發沒有辦法了。

“公子。”身後傳來銳琛的聲音,方才他一直躲藏在樹上,瞧見雲田走遠了,才現身。

“回去吧。”與墨淺淺道。

銳琛吹了聲口哨,一匹棗紅馬從遠處的草叢中,飛奔而來。

與墨躍身上了馬,對銳琛交代了句“路上小心。”

銳琛俯首領命。

與墨騎着棗紅馬,消失在銳琛的視線裏。

與墨回到府中,見父親正立在他房門外的連廊下。

“父親。”與墨站在漆宥良身後。

漆宥良緩緩轉過身,老辣的目光,注視着與墨,許久都未開口。

“兒子有一件事,需要同您老商量。”與墨知道父親早已看穿了他此夜的出行目的。

“進屋說吧。”漆宥良輕嘆一聲。

與墨跟着父親,走進了屋子。

“說吧。”漆宥良在圓桌前坐下。

與墨上前,取了一只杯盞,給父親倒了杯熱茶,遞到他手中。

“今夜,兒子聽聞得滿城中,有人得了一只岚景翡翠镯。”與墨說話,向來只說重點。

“那不是陛下賞賜給公主的嗎?”漆宥良聞言,略微不解。

“據說,是一名盜賊在城郊的寺廟中盜得的。”與墨抛出關鍵信息。

漆宥良聽聞玉镯出處,不由蹙了蹙眉,沉思片刻,問道“你如何看待此事?”

“陛下賞賜之物,一般情況下,不可能再賞賜與旁人;就算賞賜,也萬不能賞賜給一個和尚吧。”與墨目前也不确定今夜遇到的那個男子所言,究竟有幾分可信,可對這玉镯,他是上了心。

“看來,此事還得派人再查。”漆宥良想起馬球賽那日公主和驸馬的反常,本能地将此事與之聯系在了一起。

與墨猜出了父親的心思,知道這一次,父子二人,再次想到了一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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