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與墨上仙被拉郎
與墨上仙被拉郎
花雲田覺察到:漆與墨的手臂,是過了好一會兒,才環住她的,不用力,卻讓人覺得踏實。
環住她的,只有一條手臂,另一條手臂緩緩擡起,手掌,撫在了她的後腦勺。
她突然想起一個細節——那一場大戰中,漆與墨其實是幫過她的。那面月白色的扇子,生生擋了厲血之刃一下,若非如此,只怕她會傷得更重。
彼時的她,只覺得換做任何一個同袍,在面臨大敵之時,皆會如此,因而并未細思。
如今怎會想到這些?花雲田覺得:兄長警告得對——過分的親密接觸,是會令人神志不清。
荒唐事還不止這些。
“你別吃了,會和仙草生出相悖之效,你怎的就如此膽大妄為?!”漆與墨從未見過哪個女子吃得比她更多,嘴巴就沒停過似的。
每日,二人只需彼此借力療傷一個時辰,其餘之時,不離開這藥水溫泉即可。
“不然呢,多無聊啊!我花族吃得起,無須旁人擔憂。”花雲田說着,抹了抹嘴邊的點心渣。
漆與墨無奈微微搖頭,不再多言。
到了時辰,花雲田便扔下零嘴,去同漆與墨借力療傷。
古法記載得很清楚,前三日互相環抱療傷,自第四日起,只需盤坐在水中,彼此掌心相握便可。
和環抱相比,花雲田覺得:掌心相握,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便不覺得有什麽難為的情了。
直到漆與墨的一個舉動,讓她徹底陷入尴尬之境。
這一日,漆與墨對花雲田說“明日我有要事要辦,怕是不能繼續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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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能行?”花雲田話已出口,便有些後悔,聽上去,像是自己離不得他似的……
漆與墨聞言,淺淺一笑,對立在對面正懊惱的花雲田道“有一個能提前達成目标的法子。”
“真的?”花雲田難掩眸中喜色,但轉念一想,看他眸中閃爍的精明之色,不能全然信他,便又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自然。”漆與墨給出了不容置疑的肯定。
花雲田還未思索明白,漆與墨便替她做了選擇。
待花雲田唇上被覆蓋上一抹溫熱,她本能地欲要擡手去打,卻發現自己的身子,竟然動彈不得了……
漆與墨的閱歷自然要深于花雲田,他當時看了那古法,便知道有更便捷的法子,只是他不想讓花雲田覺得他太過無恥,便并未多言,只是他不能強迫一個姑娘,亦是沒有那個必要。
“你……”
漆與墨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便用那薄唇封死了她的呼吸,趁着這個時機,順便給她施了“魅心咒”。
直到溫泉之中只剩下她一個之時,漆與墨早已飛出了這片竹林,騰雲而去了。
自那以後,花雲田便再也沒有同漆與墨碰過面。
花雲田覺得,這樣程度的“緣分”對于漆與墨來說,只是個轉眼便可忘的插曲,在她看來,漆與墨更像是和她開了個玩笑,對于狐族來說,任何人都可能成為他們眼中的“獵物”。
想到“玩笑”、“獵物”這樣的形容,花雲田便愈發覺得:這是她活至今日最恥辱的一筆,自然不願提起,瞪了一眼眼前邪魅好看的男人,
漆與墨看着花雲田怒不可遏的模樣,不禁勾唇笑了。
轉身的一瞬,他的表情變了……
與其說他是因為和對方開夠了玩笑,心滿意足地欲要離去,不如說是他是生出了“盡快逃離”的念頭……
三百年的光景,對于仙族來說,并不算太長,可也足夠忘卻很多事情。
可他卻察覺出自己方才再次吻到花雲田的一瞬,竟是欣喜的,欣喜于此番重逢,便知道:事情不妙了。
他不得不承認,那場大戰中,初識花雲田,便知她不同于一般仙族女子。她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內心盛着萬物,她那不要命的打法,不僅僅是為了花族的名譽,更是一種出于庇佑蒼生的使命感,她是天選者這一點,漆與墨是知曉的。他不太想惹上這樣的麻煩,他是狐族這一輩裏仙術最出挑的一個,這倒是不假,可他并不想承擔過多的使命,大戰出征,完全是因為那時父親正在閉關療傷,他不得不替父出征,其實并非他個人志向。
他知曉,他和花雲田的命運,走在截然不同的兩條路上。
他的願望便是自由游走于天地間,翻手便可戲紅塵。
二人再次相見,是在壽宴開席後。
花雲田選了個距離漆與墨相對較遠的位置坐下,安靜且快速地品嘗眼前的佳肴,暗想:一會兒該找個什麽借口提前離開呢?
正想着,餘光便瞥見身前正立着一個身影。
擡眸看去,不禁激動地叫出聲來“好久不見!”
花雲田面前立着的,是中天王蕪城。
蕪城無邊的法力令人驚嘆,奈何他私下裏卻是個溫柔寡言的神仙。
蕪城一雙溫和的眸子注視着花雲田,“能在此處與喬幽上仙重逢,真乃幸事。”
“可不是嘛,上次見面,還是在我出征前。”花雲田感慨着。
上次大戰,蕪城負責保衛天庭的安全,并未親自加入到戰鬥中,對他來說,似乎是件憾事。
蕪城淺笑着點了點頭。
他的笑意似春風般和煦,令見者無一不覺得靜然。
“中天王光臨寒舍,實乃我狐族之榮耀。”
花雲田正準備回些什麽,便被突然出現在身後的漆與墨,驚了一跳,她即刻住了口,意識到:自己只要是面對漆與墨,膽子似乎就愈發小起來。
“多日不見,世子愈發玉樹臨風了。”蕪城笑意淺淺。
“過譽了。”漆與墨唇角的笑容,恰到好處,透着禮數,“在下有幾句話要同雲田道明,還望見諒。”
雲田?花雲田驚詫地看着漆與墨,卻已經被漆與墨攥着胳膊,拉扯向一旁了,她未作絲毫掙紮,還在琢磨這個稱呼,聽上去,像是彼此很相熟的樣子?!
中天王識相地走開了。
“你做什麽?”花雲田緩過神來,甩開了他的手掌。
好在這一次,他并未喚醒“魅心咒”。
漆與墨立在她的對面,不作聲,看着她。
他的腦海中,閃過母親的話語。
“阿墨也到了該成親的年齡了。”
狐族向來晚婚,可漆與墨是這一輩裏,唯一的男丁。
漆與墨原本便想到了:有朝一日,自己是逃不過這一遭的……他亦是以為自己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覺得狐族世子妃不過是個名號,絲毫不影響他繼續逍遙快活,可此時此刻,為何內心竟生出幾分抵觸之意?
“你到底要鬧到幾時?”花雲田也有些惱了,這一次,是她揚袖而去。
花雲田在席位上落座,過了片刻,漆與墨才出現。
席間,有通報說翼族的幻羽郡主來了。
狐族王後聞言,自然歡喜,便命速速邀請其進殿。
已有議論幻羽容貌的聲音,不斷響起。
幻羽大方地向王後行了禮,眉眼端莊秀麗,任誰瞧了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王後請她落座。
漆與墨這才察覺到,幻羽之座,竟然就在他的隔壁!
幻羽微微擡眸,看向了漆與墨。
漆與墨見幻羽沖他淺笑,竟将目光迅速瞥向了斜對面坐着的花雲田!他自己也道不明緣由。
當他看見花雲田仍在沒心沒肺地喝她眼前的酒釀時,一股怒意湧上心頭。
其實,花雲田什麽都清楚,王後的安排,她也明白,她的心裏确實閃過一絲不得勁,可她只當那是她作為女子,對于幻羽的小小嫉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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