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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晚上,回到寝室的嚴小語發現很少露面的尹雨姍居然在書桌前用功。只見她靠在椅背上,兩只腳搭在黎露露的椅子上,輕聲地朗讀着亨利沃茲沃斯朗費羅的英文詩歌《The Rainy Day》。
“天氣很陰冷,沉悶有灰暗
The day is cold, and dark, and dreary;
天下着雨,風也刮個沒完,
It rains, and the wind is never weary;
藤蔓依然緊緊地抓着殘垣,
The vine still clings to the mouldering wall,
陣風吹落枯葉飄舞飛滿天,
But at every gust the dead leaves fall,
天氣很沉悶,天色又灰暗。
And the day is dark and dreary。
我的生活寒冷沉悶又黯淡,
My life is cold, and dark, and dreary;
天空下着雨,風也刮個沒完,
It rains, and the wind is never weary;
思緒依然纏着消逝的往昔,
My thoughts still cling to the mouldering Past,
青春的希望都消沉在風裏。
But the hopes of youth fall thick in the blast,
日子的确是沉悶而又黯淡。
And the days are dark and dreary。
安靜吧,憂傷的心,停止悔恨,
Be still, sad heart! and cease repining;
烏雲後面陽光依然燦爛,
Behind the clouds is the sun still shining;
你的命運和大家沒有差別,
Thy fate is themon fate of all,
每個生命裏都有一些陰雨,
Into each life some rain must fall,
有些日子必然沉悶而暗淡。
Some days must be dark and dreary。”
詩歌優美充滿正能量,只是不知道尹雨姍是不是故意将室友的椅子當做腳墊,有潔癖的黎露露看到這個場景,只怕又是一場鬧騰。
聽祈小雪說過,在祈家遇到難處瀕臨破産時,尹父像不認識的人那樣,袖手旁觀不肯助一臂之力;張子健的父母則是推波助瀾落井下石,徹底推倒了祈家的企業。雖然尹雨姍為人冷淡,但頭腦清楚,并且憎惡黎露露,本着團結的目的,嚴小語沒必要對她不客氣。
“學姐,今天是周末,怎麽沒回家啊?”
尹雨姍擡起眉,似乎有些訝異嚴小語過于親昵的口吻,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你的新裙子,看上去很漂亮耶。”
“嗯,巴黎世家的新品。”尹雨姍瞟了她一眼,露出一副算你這個土包子還有些眼光的神情。
嚴小語像想起什麽似的,從包裏取出一盒巧克力遞給尹雨姍:
“要不要吃巧克力?”
“你買的?”尹雨姍不禁吃了一驚,這種巧克力不便宜,嚴小語全身的穿戴加起來,只怕都沒這幾粒巧克力值錢。
“不是,做家教的那家小朋友送給我的。”
“哦,那個人家很有錢啊?”
“小朋友的爸爸是飛羽集團的老總。”
尹雨姍睜大眼睛,合上書,放下了腿,站了起來。
第三章
“哦,飛羽啊。”尹雨姍望着她說道,“我的好朋友的爸爸就在飛羽上班,聽說集團老總姓柴,長得還蠻……帥的。”
嚴小語差點要笑出聲來,尹雨姍的爸爸尹文舫是飛羽的高層,為了套話,她竟能面不改色地說出如此違心之詞。肥頭大耳的柴董,黑矮胖齊全,若沒有金錢加持,即便放在大銀幕上也是路人甲一個,不會有人多看一眼,別說結三次婚了,只怕情路會有另一番坎坷,至今還在王老五的隊列中吧。
“柴董我見得比較少,不過看起來……保養得蠻好的。”
“他的夫人很漂亮吧?”
“嗯。”
“聽說他們不是原配,他比她大二十多歲呢!”
“他們人挺好的,孩子也聽話懂事。”
“這份家教的工資是不是挺高啊?”
“工資再高,也買不起你這樣的裙子呢。”
嚴小語打起了哈哈,顧左右而言其他。尹雨姍沉吟了片刻,接下來的意圖就差要寫在臉上了。
“小語,我看你挺能幹的,我爸手下最近正缺一個助理,要不,我推薦你去試試,你想去嗎?”“你爸?”
“嗯,他是飛羽的高管。”
“真的?給有機會去大公司實習,當然求之不得啦,不過……”
“擔心面試通不過?”
“外語專業的學生,在拿到四六級英語證書或者口譯證書之前,有資格當實習生嗎?”
“聽說你是英語滿分考進來的吧?”
“是的。”
“如果你能通過公司的筆試,應該就沒問題了,熟人好辦事嘛。”
“學姐,謝謝你,可是我已經答應柴董的兒子一直教到他小學畢業了 。即使是對一個孩子食言,也不大好吧?”
“沒關系,下次你去教課的時候帶上我,我接替你教他就行了。”
“你又不差錢,做家教會不會委屈你啊?”
“哎呀,閑着也是閑着,最近有些人追得我煩死了。”
“呵呵,學姐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啊,我到現在,還沒男朋友呢。”
“所以讓你去我爸那兒做助理呀,集團裏有的是海歸,精英也多的是,認識的人越多,選擇的機會越多呀。再說了,學校裏有人追有什麽用,大學裏的交往十有八九不作數的。”
“是嗎?那就麻煩學姐幫忙引薦了。”
“沒問題,成不成的,下周我就給你回音。到時候,柴總那兒,也麻煩你引薦一回。”
“好的,謝謝!”
嚴小語在去浴室的路上給小胖子發了個短信:【柴主子,姐姐可能要告退了。】
【為什麽呀?】柴鑫鑫回得很快,還配上了哭唧唧的表情包,好像真的很傷心似的。
【因為有更好更漂亮更有學問的姐姐要介紹給你啊。】
【不會是什麽別有用心的女人把你給擠走了吧。】
【以你的聰明才智,什麽樣的別有用心還不是小菜一碟?】
【不要走!】
【走不走的還沒定,我只是超前給你提個醒。不管今後是不是你的家教,我們都是朋友,對不對?】
小柴鑫鑫沉默了幾秒。發來的一條語音,差點讓嚴小語笑出聲來。果然人小鬼大,居安思危,只怕尹雨姍去了,也不是這個小鬼頭的對手吧。
【那好吧,樹欲靜而風不止,該來的總要來的。小語姐姐,我們保持聯系,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加油!】
“打工成了主題,上課反成了點綴,主次颠倒,你吃得消麽?”
“沒事,吃得消,我身體結實着呢。”
“我和柴鑫鑫一樣,把你當作姐姐,你的卡上不差錢,你也不是不肯用你爸的錢,為了一份家教跑那麽遠,幹嗎要自讨苦吃?”
“物盡其用,人盡其才。放心吧,如果吃不消,我會看着辦的。”
祈小雪提醒了她好幾次,嚴小語仍然每周五天奔波在學校與柴鑫鑫家的別墅之間,從不間斷。
不料,從周一開始,感冒病毒突然找上了她。
尹珊告訴她随時都可能接到面試的電話,嚴小語一聽就急了,不光吃了校醫開的藥,自個兒又去藥店加了一瓶中成藥,指望三天內就能攻克發熱咳嗽嗓子疼的症狀,戰勝病魔,沒想到感冒讓人乏困,感冒藥也讓人乏困,雙管其下的結果就是拿着課本常常地眼皮打架,
上大課的時候,兩三個班級的人聚在大教室裏,只要坐在後面,老師點名時舉手應個“到”,實在困了趴在桌上打個盹,也不至于被老師點名,一堂課很快就結束了。
小課,特別是肖安然的英語課,只怕就很難蒙混過關了。
教室裏人少,矮個兒的她又坐在前排大護法的位置,一舉一動都落在了老師的眼皮底下,嚴小語打起精神,還是覺得每節小課都變得好長,尤其課間的聽力測驗,收錄機裏的英文單詞讓她聽着聽着,眼皮就沉重地耷拉下來。
\"A smartly dressed man entered a famousjewelryshop one day。 He explained that he wished to buy apearlfor his wife\'s birthday。 The price didn\'t matter, since business had been particularly good for him that year。 After examining a number of beautiful and expensive pearls, he chose an excellent black one that cost $5,000. He paid for the pearl in cash and left。
A few days later the man returned and said that his wife had liked the pearl so much that she wanted another one just like it。 It had to be exactly the same。 \"Can you possibly give me any advice on how to get such a pearl \", asked the man。 The jeweler regretfully replied, \"I would say it\'s almost impossible to find one like that pearl。 \"
“嚴小語,嚴小語同學。”
嚴小語睜開雙眼,魂歸現實,肖安然的臉已近在咫尺。
“請問,我剛才問了什麽問題?”
此君貌似溫和,實則很有心機,得罪他的,輕視他的,他都會想方設法讓你下不來臺吧?嚴小語只恨不能消失,不得不站了起來。
一個深受學生愛戴的老師,怎麽會在衆目睽睽之下,欺負一個老實笨拙,滿頭霧水,孤立無援的女學生?
“好吧,坐下吧。”看着臉漲得通紅,垂下頭,一言不發的嚴小語,肖安然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免得這個學生站得越久,自卑感就越重,不利于心理的健康。
“現在,有哪位好心的同學能告訴我啊?老師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問題也忘記了。”
肖安然風輕雲淡地笑了笑。
于是,課堂裏響起了一片笑聲,輕松诙諧的氛圍再度襲來。錄音機裏再次繼續播放那篇英文小故事的後續:
\"Themillionaire insisted that the jeweler advertise in the newspaper, and offered $ 25,000 for the matching pearl。 Many people answered the ad, but nobody had a pearl that was just right。 Just when the jeweler had given up hope, a little old lady came into the store。 To hisamazement, she pulled the perfect pearl from her handbag。 \'I don\'t like to part with it,\' she said sadly。 \'Iinheritedit from my mother, and my mother inherited it from hers。 But I really need the money。
The jeweler was quick to pay the old woman before she changed her mind。 Then he called the millionaire\'s hotel to tell him the good news。 The millionaire, however, was nowhere to be found。\"
此時,蘇醒過來的嚴小語也終于記起了這個故事,其實講述的是兩個騙子用低價從珠寶商那裏買進珠寶,再讓珠寶商出高價賣回珠寶的騙術。
望着臺上認真講解着的男人,嚴小語心想:一個騙子講述另一個騙子的故事,果然惺惺相惜,格外津津有味呀。
下課了,嚴小語立即往教室外走去。步履匆匆的她 ,幾乎沒有留意到有個人影出現在自己面前,直到來不及剎住腳,一頭撞了上去。
“哎喲。”嚴小語揉了揉額角,擡頭看去,好吧,又是肖安然。
只見這個男人筆直地擋住她的面前,意味深長地望着她:
“嚴小語,打工固然重要,學習更重要,事關你的前途啊。”
嚴小語低下頭,翻了一個白眼,沒料到肖安然還有這麽老學究的時候。
“謝謝您的教誨,肖老師再見。”
在教室的走廊裏,嚴小語無視張子健瞟來的目光,當着衆多學生的面鄭重其事地朝肖安然鞠了一躬 ,旋即轉身離開了。
對待不必要的關注,敬才能遠之。
時機未到,與肖安然交集的越少越好,暫時扮演一個木讷寡言不合群的女學生就可以了。
正值午餐時間,寝室裏沒有人,嚴小語換上白襯衫西服褲,化了個淡妝後,整個人清爽幹練了許多,不再像是被感冒病毒折磨的可憐蟲了。
“祈小雪,這樣還可以吧?”
“嗯,蠻好的,像個上班族了。”
“我們要去見的是未來的金主爸爸。”
“是你的金主爸爸。”
“在別人眼中,我就是你。”
“面試通過了,你就不用做家教了吧?”
“嗯。”接近柴鑫鑫的深意,不便說也不能想,嚴小語轉移了話題。
“怎麽,害怕了?不想讨回公道了?”
“想是想……但他們的嘴臉太讓人惡心了,與這樣的人共伍,好煩!”
“介意這些的不是你一個人。世上的事總有說得清楚的時候,人心卻是說不清楚的。那些表面上說的花好稻好,吹噓自已有仁有義,骨子裏卻冷得結冰,自私、虛僞到了極點的人,為了一已私利什麽事都做得出來,與他們共伍,确實很難,但我有信心不成為他們那樣的人。”
“小語姐,我們是同類,你會一直幫我的,是不是?”
“呵呵,我們算不上同類。”
“為什麽?”
“奪舍的人是你……”
“我……不能看到落魄的爸爸、為了我衣不解帶一夜白頭的媽媽,也不能去想與張子健、黎露露之間的點點滴滴,我不服氣,再也受不了了。”
“我知道。我會盡可能地幫你,直到我們找回自己,成為自已的主人。”
祈小雪沒有回應。
嚴小語知道,這不代表她聽懂了她的話。
在過去的一系列事件中,她們的遭遇不盡相同。
本性懦弱的祈小雪,在受到父親破産和情傷的打擊後選擇了沉睡,內心深處雖然不服,心存報複,但只要她對張子健沒有死心,仍然跋涉在失去他的痛苦之中,求生的願望說不就會動搖,像她的父親那樣,從此失去戰勝自我的信心,甘願退出拼搏的舞臺。
如果是這樣,祈小雪的靈魂會不會永遠和自已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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